通过徐铭的回忆,丁凡已经掌握了一些当时大概的情况。
不过为了保证这件事中间不会在出什么纰漏,丁凡还是想在找一个当事人问问情况。
据说当时徐铭到现场的时候,并不只是一个人,而是跟五金店里的一个小伙子一起去的,两人从家里出来之后,开车去了现场。
当时大门紧锁,徐铭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是这个店里的小伙子帮忙爬上了窗户,看到二楼的人倒在血泊中,下来跟她说的。
丁凡想了一下,这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或许能提供一些更加重要的线索。
毕竟徐铭跟死者都是有些亲属关系的,说出来的话中,多少也算是有点回避性的,找个外人来问问看,说出不定就能有点新的东西问出来。
所以在丁凡告别了徐铭之后,独自一个人去找这个叫马路的小伙子了。
至于赵队长,丁凡根本就没有带着他的意思,直接将他留在了徐铭的家里。
毕竟当时徐铭一脸幽怨的样子,丁凡也不好直接将人带走不是,只好将赵队长留在了她家,并且跟他说了一声,晚上不用会警局了,明天一早警局见。
告别了赵队长,丁凡一个人从徐铭的家里出来,在路边找了一个小摩托车就坐了上去,十几分钟之后,就被送到了花园路不远的一个路口。
白云县这个地方不大,住在这里的人很多相互都是相互认识的,一说名字,大家都能大概知道在什么地方。
这个叫马路的小伙子虽然不是什么名人,但是因为当年的那个案子,他也算是被很多人知道了,所以丁凡一说,司机师傅马上就明白了,并且将人送到了这边来。
丁凡看了一眼外面的门脸,点点头笑着走了上去。
这一楼还是一个理发店,可二楼上去就变成了一个台球厅。
想不到从小五那里出来之后,这个马路也自己开始在外面做起自己的生意了,看里面的样子,人好像还挺多的。
“老板打球吗?”
丁凡一进门,就见一个穿着十分清凉的小姑娘走过来,热情的对他问了一声。
不过丁凡对打台球也没有什么兴趣,要是平常没事的时候,玩玩也就算了,可眼下手上可是有事情要办的,哪有这样的心情啊!
“不了,我来找人的,马路在吗?”
丁凡摆了摆手,伸头在屋里看了一眼。
这二楼的地方也不大,里面也就是六七个台桌,其中一半都有人在玩,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马路,只好问一下了。
不过丁凡一说不是来玩的,只是找人,那个小姑娘脸色就变得有点难看了,眼睛一翻,好像没有看见眼前的人似的,转身就往回走,就连话都懒得多说。
丁凡笑了一下,走到收银台柜子边上,伸手敲了两下问道:“你这里有人挂杆吗?”
丁凡一边说,一边伸手从口袋里面掏了一沓钱出来,拿了两张百元的钞票摆在桌上。
坐在后面的小伙子,一看丁凡出手阔绰,立马变了个脸色。
“有有有,老板想玩,您看我行吗?”
丁凡转头看了一圈,最后才开口说道:“我听说马路玩的不错,叫他出来陪我打两杆。”
这小伙子一听找马路的,脸色瞬间
变了一下,眼睛一转,点头说道:“那要等一下,我得问问,这会儿好像还没醒那!”
丁凡也不管他到什么地方找去,走到最近的一个台桌边上,伸手将两个打球的人推到了一边,直接就坐在了桌上。
“哥们儿,你这是几个意思啊!我们在打球那,你这是过来找打来了?”
“你坐在桌子上面,打球还是打你呀?”
这两个人看起来还挺横的样子,看到丁凡坐在桌上,露胳膊挽袖子就要走上前来。
可丁凡就好像没有见到这两个人一眼,伸手将衣服掀起来一点,露出了腰间的手枪,这两个人顿时老实了。
“我是来找马路的,没你们的事情,他人来了,你们就可以走人,要是不来的话……看见那个墙角了吗?上那蹲着去,我没叫你起来,就一直蹲着。”
几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也没有见过这个场面那!
看到人家腰上带着枪的,自然是有多快躲的多快了,手脚麻利的就蹲在了墙角的位置。
这几个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从丁凡进门开始,他们就在瞄着,从他们手上的疤痕就看的出来,都是老手了,之前进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所以丁凡也不许要跟他们客气,真的跟这些人客气了,他们还以为是自己怕了他们。
之前招待丁凡的小姑娘一看丁凡进门之后的气焰,这会儿也老实了,坐在一边连动都不动一下,头上汗水都留下来了。
整个台球厅里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播放的音乐声。
柜台里面的小伙子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马路了,过了一会儿才回来,一进门之后看到里面的情形,顿时愣住了。
“别跟我说你没有找到人,或者说他没时间的废话,现在叫他马上过来。”
这小伙子有点紧张的点点头,转身又跑了出去。
这一次中间也就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从外面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明显是还没有睡醒的年轻人。
“你叫马路?”
年轻人点点头,走到丁凡的面前,看了一眼墙角蹲着的几个人,有点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大哥,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
丁凡点点头,笑着对墙边的小姑娘摆了摆手,叫他们先出去。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丁凡才开口对马路问了起来。
“五年前,你在周小五的店里帮忙是吧?”
一说到五年前,马路的身体好像触电了一样,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我之前是在小五哥那帮忙,给他开车送货之类的。”
看来这个马路还算是比较老实,丁凡也就不用端着架势了,从桌上跳了下来,伸手拉着他坐在了一边,伸手将自己的证件掏了出来。
一看到丁凡的证件,马路似乎有点紧张,点头哈腰的站在一边。
“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当时你在现场都看到了什么,详细的给我回忆一下。”
马路一听当年的事情,脸色顿时有点惨白了一片,就连呼吸都变得有点粗重了起来。
可丁凡问的问题,他也不能不回答,只好慢慢的回忆当时在外面看到了的一切。
“我那天,上午送货回来,去了店里,可店里门
锁着,我也没有钥匙,还以为他们开始搬家了,我就到新房子那边打算看看情况,结果只有徐大姐在家里,说是电话打不通,我俩就想着先过去看看,当时我是真的没有想过会出事,大姐说我腿脚利索,爬窗户看看里面怎么回事,我就看了……”
说道这里,马路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来的东西,让他十分不舒服,甚至好像有点想吐的意思。
丁凡抓起桌边的一瓶汽水递给他,叫他先喝点水慢慢想。
马路伸手接过汽水,狠狠的灌进了嘴里,差点呛出来。
“一楼的窗户看不到东西,我当时是爬到了二楼的窗户边上,我就看到徐老师倒在地上,背对着我,走廊尽头那边,嫂子也倒在地上,身上全都是血,我当时吓坏了,直接就从二楼掉了下来,手也摔断了,可我不敢跟大姐说,我怕她知道了……”
“所以报警的电话是你打的?”
说这件事的时候,马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明显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直到现在依旧印象十分深刻。
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丁凡接了过来。
“你在小五那工作多长时间?跟他很熟悉吗?”
看来只要是说起当时的现场情况,所有的当事人,反映好像都差不多。
而马路的话也没有说错,当时他能看到的情况,也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两具尸体在走廊里面,另外的三个人,分别在房间里和一楼的门口位置,确实都不是他能看到的。
既然他不愿意说当时的情况,那就干脆问问别的。
果然说道这件事的时候,马路的脸色好了一点,似乎对他来说,这件事没有太重的心里压力。
“我跟小五哥以前就认识,之前他去南边打工,也是跟我哥一起去的,后里他回来了,在这边开了一个小店,我就过去给他帮忙了,小五哥这人挺好的,挺厚道一个人,没想到着好人就没长命。”
“小五在生前有没有跟什么人结果仇?比如说喝醉酒吵架之类的事情,难道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吗?”
如果说,徐文山在白云县这边没有仇人,这还多少说得通,毕竟是个老师,一家人生活十分规律,能跟什么人结仇啊?
可小五就不一样了,做小生意的,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争执或许还是有点的吧!
要是说一点都没有,反倒是叫人有点不敢相信了。
当然丁凡也就是随口问了一下,有没有其实都不重要,主要就是想转移一点马路的注意力。
可没想到,他这么已提醒之下,马路似乎还真的想起了一点什么东西。
“要说有点矛盾,好像冯黑子有点可能,之前小五哥在外面炒股票赚了一点钱,给嫂子买了一个金戒指,冯黑子当时就在一边,有点不高兴的说他显摆,看他样子还有点嫉妒,后来我们都跟着小五哥在外面买了一点股票,几个月就赚钱了,那时候冯黑子没有跟我们去,看到我们都赚钱,他就经常在一边小声的嘀咕,大家都不爱搭理他,他就那个样子,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马路这么一说,还真的给丁凡提了一个醒。
有的时候,这个恨意,不一定就是你对他做了什么,兴许就是没有缘由的落在了你的头上。
看来有时间要找找这个所谓的冯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