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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坏徒弟,羞死师傅。
林大娘一下马车,手都放在衣袖里的,大冬天的她双颊绯红,明艳无比,引得来迎她的小丫带着丫鬟们都多看了她几眼。
林大娘的脸更红了,先行去洗漱了一翻才去母亲们那里。
大将军倒是不嫌丢人,跟着她的屁股不放,林大娘一路白了他好多次,他也当没看见一般。
林大娘给他换好衣裳,给也系披风要带他走的时候,他当着小丫她们还亲了一下她的手,引得林大娘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骂他臭将军。
臭将军眼睛看着她明艳的脸不放,嘴巴又亲了她的手一下。
大娘子急喊:“不要亲了,手都要亲烂了。”
大将军低沉地笑起来,震得林府大娘子的胸口砰砰直跳,这脸上的绯红又艳烈了起来,只红不褪。
“讨厌!”她强自镇定,又拍了他一眼。
这厢,见他们还跟新婚燕尔一般胡闹调笑,丫鬟娘子们偷笑不已,小丫也是好笑。
不过,她们大娘子也是凶了一点,亏得姑爷纵她,从不说她。
林大娘去母亲们那边,脸上的艳红没褪,桂姨娘是没看出其中个道来,但是她拉着大娘子的手,很是感慨地道:“大娘子,你真好看!”
林大娘哭笑不得,点了点她的额头:“油嘴滑舌。”
“是真的,不信你问夫人。”桂姨娘见她不信,还急了,转头就向夫人说:“夫人你说是不是?”
林夫人笑着点头,看着女儿的脸也是微笑不止。
女人的日子好不好过,都写在脸上。
她从女儿光滑明亮的脸上看到了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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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府一行人初十上船,初九这天,就已经有一大部份行李上船了,这次林府的船队也要上京,之前不少商船的东家一听说彪骑大将军和夫人上京的日子,就又找上林府的家主,商量着跟着一块上京。
现在官府管得严,沿路是没有为非作歹的,走船比过去安全多了,但有大将军在前,那就是万无一失了。
要知道现在统管陆道和河道这两条官道的大统督领,就是大将军的麾下大将,没有那么不长眼睛的人敢劫他的道。
这头怀桂也替姐夫,姐姐答应了下来。
这事也是林大娘应允的。
他们夫妇出京声势不大,但也不小,没瞒住谁,他们夫妇俩的位置也就在这,也不如回家的声势更大一点。怅州的商人想借他们刀府的风图个安全,图个名声,以后在京里让人知道他们跟刀府有关系,也在京里好走动一些,而他们夫妇俩也是一样的,因这些人的跟随,他们也能其显出声势跟影响力来,也没被人占什么便宜,都算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其实就大将军而言,他这种世家子弟出身的人,环境所给他的官*本*位的想法还是很严重,好在他家大娘子是“奸商”的女儿,娶了她,在她的影响下,他待商人跟待他平时见到的朝臣和下将无异,想法也早就变了过来。
因此,他有因位高权重的积威,但看不起人的高人一等却没有。这天临行前,他去了各家头一年的头一次走商,按惯例祭河神做法事的**场,还呆了一会,跟大家说了会话,喝了杯酒,怅州的大小掌柜的管事们也是近距离地跟这位传奇的大将军见了个面,也真真算是长了些见识,也对朝廷对他们这些商人的看重有了实打实的切身体会。
现在确实是与过去不同了,以前他们哪能见到这等朝中大臣,本身地位还能到这个高度,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尤其是张记,之前张大掌柜还以为张家在他手里撑不了几年就要被官府吞了,哪想柳暗花明又一村,前程景象完全不同了。
所以对于林府,诸家心里也都有数,凡是与林府有关的事,是要给予林府一些方便的。
林府大娘子这一嫁,可是为怅州做了不少事情。
这头张家的大掌柜也成亲了,林大娘子带着丈夫归宁,他也没凑这个热闹,只是按往常一样给林府送了年礼,不轻不重的,也没给林大娘子特地送什么东西。
他跟大娘子之间保持相当远的距离,有关于她的事,一点也不去碰,更不用说去想,去问了。
这次大将军见到他,还问了他两句布坊的事,听到他们张记的布往塞北和最北都开了分坊,也没遇到当地官府欺压的事情,他就点点头,没说什么,下一个掌柜的说话去了。
大掌柜的笑看着被众人簇拥,甚至膜拜的彪骑大将军,微笑着退到了人群的边上。
他此时无波无绪,什么也没想。
总有那么一个人,你不适合她,只能把她当天上明月,远远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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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娘这头已经从大将军那里知道太子已经被废了,跟他亲弟弟一样被幽禁在皇苑,另外,皇族的老族长其王死了,为争皇族族长之位,在京的几位王公王叔那可是争得头破血流。
林大娘无比庆幸安王带着她的三姐姐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她家三姐姐牺牲了众多,甚至赌上了自己的命,才安抚好了安王心里的一些伤痕,才让安王变得像个正常人了一点,而不是时哭时笑,像个疯子一样随时都走在崩溃的边缘。安王此时要是在京城成了皇族的族长,手下又是血腥无数,一生都要是在为皇帝杀人的话,他早晚都会疯的。
林大娘现在是一万个明白她家三姐姐为何这么急着走了。
这要是走得晚一点,安王陷在泥沼的底部,是再也脱不开身了。
京里发生了众多大事,好在国学堂无风也无雨,一点事情也没出。
大将军说朝上还是有人参了他们夫妇俩,但被九皇子云淡风轻地挡了回去。
九皇子现在已经帮着皇帝亲手打理朝政了,他虽没被封为太子,但已经站在了以前太子站在皇帝身边的那个位置。
他们夫妇俩就离开了那么点时间,皇宫就跟翻了天似的,天都变得不一样了。
林大娘也不知道该为他们夫妇的这一趟走亲庆幸还是后怕,但也很显然,他们夫妇俩还是抓紧回去的好。
他们不在,哪怕有九皇子偏帮着,他们底下的人受身份局限,也不能应付朝中局势太久。
而且,林大娘非常清楚,现在皇帝是对沉盈有愧,在做弥补,所以沉盈所做的种种才有份量,但一旦皇帝觉得补够了,他也就没那么温情了。
皇帝那个人,林大娘再清楚不过,是个最最会把一切事情具体利益化的人,他身上有温情,有感情,但太有限了,而且,他的温情感情都是用来温暖他自己的,一旦他觉得够了,他就要当那个把所有人都拿捏在他掌心的君主了,而这,才是他的本性。
而这种残酷的本性,也是他能带着大壬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根本,他太有能耐了,也太适合当这个帝王了,林大娘不在京里盯着皇帝看他使什么幺蛾子治他们夫妇俩,她都不放心。
大将军跟她,身后可是有两大家子在蓬勃生长,她的儿女还在幼苗往上长的时段,他们可禁不住皇帝的制衡。
遂回京也是势在必回了,而且,沉盈在朝廷的地位也势必得由他们夫妇俩拉一把才行。
宇堂南容这边也是收到了弟子给他的信,女弟子一来跟他通完气,他就跟女弟子一点头:“回吧,我们带着人归,皇帝心里也有数。”
他带了弟子们的家眷去京城与弟子们团聚,是短时间里没想着离开京城的。
有他带着弟子们坐镇国学堂和刀府,皇帝想卸磨杀驴也还得再细细想几年。
宇堂南容非常清楚,这场博奕,得耗到皇帝死,他和他想回江南安居的老弟子们才能在京城得已脱身。
而下任的新皇是不是九皇子,一切还不可说,他也想去盯着看一看,才好知道他该在其中做点什么。
“现在九皇子势足,您看?”林大娘问她先生的看法。
“皇帝那性子,他不会把所有的寄望放在一个人的身上,”宇堂南容跟女弟子摇头,“现在九皇子也是趋势而为,长久不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想来,九皇子也是这般想的。”这也是他们得尽快回去的原因,看清楚皇帝的打算,“而且九皇子偏着我们,就皇上看来我们夫妇俩是已经站在九皇子那边了,先生,您觉得皇上的肚量有没有大到把我们都容下的地步?”
宇堂南容这次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他朝弟子道:“琰……”
“先生!”林大娘朝他垂下首,望他赐教。
先生跟她不一样,她受单方面个人的私欲所局限,看问题的角度绝没有她先生来得全面和大气,还有宏观。
他看着弟子,“大壬能走到今天这步,我们能走到今天这步,这就是他容下来的结果,至于他还能不能看着刀府坐镇天下,这个在于他,也在于你们,最重要的,是在于你们能不能给他看到一个他能容得下你们的理由……”
“不要小看他的肚量,”宇堂很明白他这位女弟子对他的崇敬,在道理和学识这方面,她从来都是虚心好求,“就如你师娘跟我从未看轻过你的肚量一样。”
“琰,”宇堂南容拍了下她的肩,“此次进京,你就再做几件让先生骄傲的事来,可好?”
林大娘笑了起来,“先生,您太看得起我了。”
“不是看得起,”宇堂南容冷漠道:“只是你做不到,你们刀府就死定了!”
林大娘听着乍舌不已。
她这先生,就不能对她稍稍温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