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机场。
一辆标有青天白日徽章的客机旁边,孔样熙、王世杰、桂永清等人正跟前来送别的人分别握手。今天是他们离开日本的日子,他们将乘专机返回台湾。而随他们一起的除了察察的几个随从之外,也就没有其他什么人了。规模比起当初乘坐,“金海号。来的时候差了不只一截。不过,那些留下来的人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毕竟,三菱重工不是一般的企业,要接手,没个几个月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
“伯番呐,大使不好做,以后可以注意儿啊。不能再像上几回那样了送别队伍还是以陈伯番为首,虽然这一回是在机场内部,但王世杰还是对上回在码头上的事情念念不忘,不停地向陈伯番念叨。
“秘书长您请放心,我一定会吸取教。保证再也不会有以前那样的事情发生了陈伯番被得有些脸红,不过那丝红晕转瞬即逝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来。不过,即便是王世杰不,陈大使也已经决定回去就开始收拾那个冯攸了。一个的总领事,居然当着那么高级别上司的面儿的给他难堪,这回不给你儿颜色看看,岂不是让人觉得他好欺负?要不是这段时间孔祥熙等人一直呆在日本,他害怕被孔某人或者王某人等人觉得心胸狭隘,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今天。
“陈大使,我在日本的这儿产业可就全靠您帮忙照看了。”王世杰上了飞机,张力又凑过来跟神台番握手。
“应当的,应当的陈伯番连连头。张力帮过他的忙,而且还是大忙,他当然要帮忙照看了下张力在这边的产业。再了,就算张力没帮过他,以这段时间以来孔祥熙等人跟这子的亲热劲儿,他也得帮忙照看着儿不是?不定哪天他不当大使了,还要靠这位张大老板接济呢。俗话的好,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嘛!
“谢谢大家来送行。不过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启程了。以后有时间再见”告辞啦!”挨个告别之后,孔祥熙又站在梯子上向众人挥手告别,然而,刚刚完这番话。他却并没有按常规的那样转身登上飞机,而是突然收敛了笑容,眼神也飘向了欢送人群的背后。“那是什么人?。
随着孔祥熙的目光,其他人都把头转了回去。接着,大家就都看到了两辆正在疾驰而来的吉普车车头插着一面的星条旗。
“嚓!”
吉普车很快就冲到了飞机旁边,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之后,安塞尔笑容满面地从吉普车上走了下来,分开人群走到了梯子前方向孔样熙敬了一个礼,道:,“孔先生您好,我奉命前来为您送行”我没有来晚吧?。
“不敢当不敢当,安塞尔上校军务繁忙,能来送孔某人一程,孔某已经是荣幸之至了孔祥熙和煦地笑道。甚至又从梯子上走下来跟安塞尔握了握手。
“呵呵,孔先生您对美国一向都非常友好,这一我们也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如果不是因为有特殊情况,我们也不愿意打扰您”。安塞尔又接着道,只不过这回却是面带难色。
“上楼先生您有什么事情感到难办么?。王世杰在一边问道。
“是的安塞尔叹了口气,然后也不等孔祥熙等人发问,又庄严地朝几人敬了一个礼,“抱歉了,先生们!我只是奉命行事!”
“奉什么命?难不成我们走不了了?。张力在一边笑道。
“可以这么。不过,更确切地法,应该是张力先生“您。暂时走不了了!”安塞尔严肃地道。
“我?”张力诧异地指了指自己,又看了一眼纷纷把目光投过来的其他人,有些难看地咧了咧嘴:“安塞尔上校,我不明白你到底在什么。我知道你们美国人一向都自负很有幽默感,可是,开玩笑请注意一下场合好不好?。
“您看我的样子是在开玩笑吗?”安塞尔冷哼了一声,突然又从身上抽出了份文件在张力面前展示了一下:“这是联合**总司令李奇微将军亲自批准的逮捕令”张力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这是怎么回事儿?”孔祥熙的声音适时地加入了进来,很威严,也似乎很生气。
“很抱歉,孔先生,我们有一件涉及到**间谍的案子需要张力先生配合一下!”安塞尔转过身来正色答道。
“配合?配合需要用到逮捕令吗?李奇微他想干什么?真以为他这个联合**司令就能为所欲为了吗?”桂永清怒道。
“我很抱歉,先生们,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是有依据的。如果你们对这些感到不满意,完全可以通过正常的途径向联合**司令部提起抗议。不过”。安塞尔又微微一笑:,“我要提醒你们一下,先生们,张力先生是一位香港人。”
“香港人又怎么了?就由得你们随意逮捕?”张力冷哼道。
“我们是**律的,没有随意。而且,香港政府也刚刚给我们回了一份电报,他们同意我们对您采取一定的措施。”安塞尔微笑且得意地回了一句,接着脸一寒,手向后一挥:“逮捕他!”
“张力先生,还认识这位姐吗?”
军用吉普车的速度虽然还远远比不上张力曾经经历过的最高时速,但也不算太慢。尤其是这个时期的日本也没什么车辆,更谈不上堵车,所以,一路风驰电掣,没到两个时,他就被安塞尔押到了目的地。这个老相识的美军上校在路上倒也没有太过为难他,只不过刚从车上下来就直接把他送进了一间幽暗的地下室。地下室里到处都摆满了各种刑具,甚至还有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炉,以及插在里面的烙铁,当然,这也缺不了正在受刑的主角,一个被绑在椅子上,衣衫凌乱,满身血污,并且已经昏到的女人。
“不认识!”张力摇了摇头。
“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安塞尔冷笑道。
“那你看我像是撒谎吗?。张力反问道。
想跟你在众种聊的话题耗费时步生。你认谓一女
“真的?那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能不能先给人家洗把脸?。张力丝豪看不出有什么紧张的状态在几个腰大膀圆的美国兵的监视下,借着昏暗的灯光,左瞄右瞄地盯着女人被头发遮住的面孔看了几眼,向安塞尔提出了要求。
“不用这么麻烦。”安塞尔冷笑了一声”“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在你离开之后,道格拉斯上尉在你曾经使用过的那间浴室里抓到的那名**女间谍。这是很胆大的一个女人,她就躲在温泉的水流后面,靠着水汽的遮掩,袭击了我们三名优秀的军人,道格拉斯上尉本人也受了一儿轻伤,”
“那明你们美国兵的练还没有跟上。尤其是留在日本的这些,日子过得太好,战斗力早就直线下降了不知冬多少倍,比你们当初横扫欧州大陆的时候差远了”你们应该注意到这个现象。”张力道。
“嗯哼,我代替我的上级感谢你的提醒,不过在此之并,我还想再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当天向你提供服务的那几个日本女人都分别提供了证词,你帮助这个女人逃过了我们的追捕!”安塞尔得意地狞笑起来。
“你是那个野田美智子姐?”张力往佛一怔,接着又“吃惊”地看向了被捆在椅子上的那个女人:“不会就是咱们眼前这位吧?”啧啧啧,真是可惜,挺漂亮一个美女,你们怎么就舍得下手?难道你们美国人都是这么喜欢煞风景的吗?”
“对于间谍,尤其是嘴硬的间谍,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安塞尔凑到张力身边,也学着他的样子装模作样的瞅了野田美智子几眼。“确实很漂亮。可惜,她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跟我们合作!”
“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张力摇摇头,站直了身体,“不过我现在可以肯定一,那就是:你们不尊重女性!”
“够了,张力先生,你没有必要岔开话题安塞尔冷冷一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你跟**之间的联系详细地叙述出来。如果你的比较详细地话,或许我们还可以替你向法官求情,让你在监狱里少呆上几年
“法官?”张力一笑,“那你们打算用美国的法官,还是英国的法官来审我?”
“这个不劳你费心安塞尔冷哼道。
“长官,要不要继续对这个女人用刑?。旁边的一名**着上半身,露着一身腱子肉的美国兵问道。
“张力先生,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安塞尔又冷冷地看了张力一眼,问道。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过,要是我是你的,就不会再继续在这儿装模作样。就凭几个女服务员的口供,就想把我抓起来?你脑子坏了?。张力不屑地撇了他一眼,“还是把你的底牌拿出来吧。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拿到了什么证据,居然敢不顾后果地抓我”
“我跟你们中国人打过不少交道,可惜,你是我见到过的最没有眼力的一个安塞尔轻蔑地盯着张力,“按照你们中国人自己的法,你是走不到棺材那儿不知道流眼泪”。
“行了,我知道你是一位“中国通”你也用不着显摆。我要证据!否则,这件事的后果够你受的,上校。张力很干脆地朝对方伸了伸手。
“好吧,既然你坚持。”安塞尔冷冷一笑,又朝一边吩咐道:,“把录音机拿过来!”
“我是**驻日本东京特别情报员,我叫张春华!”
“很高兴见到你”。
“上一次,我们偷运日本机械和高级技术资料,我曾经联系过您”或许您听过野田美智子这个名字“是你?”
“张先生,巨济岛中朝战俘暴动,活捉了英军准将杜德,我们现在被发现了,没有机会,希望您能把这件事透露给外界,给我们的谈判创造更有利的条件,”
“嗯。这件事我能帮,也一定会帮”。
录音带缓缓转动,安塞尔一直注意着张力的神色变化,可是。让他有些不爽的是,一直到这份简短的录音结束,张力也始终没有露出任何害怕,甚至是惊怒的表情,反而还好像听得饶有兴趣似的。
“这卷录音带一定能帮您唤起一些回忆,是吗?。既然对方不动,安塞尔只好自己逼了过去。
“老兄,你看过一本没有?”张力笑嘻嘻地问道。
“?。这跟又有什么关系?安塞尔一怔。
“那本《远东情报局》。里面好像有一内容,两个十几岁的白俄孩子通过剪辑录音带,成功的迷惑了很多人。”现在,你们的这个做法可是有侵权的嫌疑哦。”张力笑道。
我不明白您在什么居然有这么一本书?安塞尔的额头苦恼地挤出了层层山峦,看着张力戏诡的眼神,原本还满满的自信竟突然跑了个一干二净,反而还有儿心虚。
“你不明白?那这个录音带又是哪儿来的?你可别告诉我你想拿这种孩子的玩意儿送上法庭,然后当什么呈堂证供来控告我。那我会瞧不起你们中央情报局的”你信不信到时候就是你们美国人也会问,难道纳税人的钱全都被政府拿来喂了猪了吗?”张力嘲讽道。
“你在胡八道什么?,虽然早料到张力会知道这份录音带是假的,可是,这家伙居然知道这份录音带的制作方法”安塞尔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早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单纯的商人,可他了解的东西是不是也太多了儿?怎么居然还知道这种录音带的造假手法?难道这种手法现在很流行?可这一招明明是中情局一个情报员才刚刚“发明。了没多久的东西呀。别看这份儿录音很简短,只有聊聊的几句话,可是,这足足用了情报局那位剪辑师三天的时间啊。
“面对事实好不好?别真的让我瞧不起你们。”瞪了对方一眼,张力又是一笑:现在真相大白,可以放了我了吧?”
哪有那礴沁。伎俩居然发么快就被揭破,安塞尔颇感天奈,但是。联刑镇定还是让他有些不顺眼,“我必须承认,张力先生,你很聪明。聪明到让我们吃惊。可是”这个录音带上的内容您怎么解释?这并不是什么剪辑的带子,而是实实在在的录音。”感谢我们的那位道格拉斯上尉,他早就知道那间浴室里面的人是你,所以,在冲进去之前,就提前向那家温泉酒店借了一台录音机放到了隔壁”
“隔壁是我们的陈伯番陈大使,他会同意?”张力笑道。
“陈大使只能占到一边,我的是另一边!”安塞尔道。
“那里总共只有两间浴室。”张力苦笑:“因为那间温泉酒店本来就是别墅式的,上校先生!”
“那就更加方便了。我们随便派个人把录音机放到你的浴室墙外就可以了。反正我们都知道日本人的墙都不怎么隔音。”安塞尔微笑着道。
“我知道你们这是在陷害我。虽然这种行为已经很无赖,也很无耻,可至少麻烦你们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好不好?别这么笑嘻嘻的,因为这样显得你们更无耻了!”张力苦恼道。
“随便你怎么看。”安塞尔没好气儿地摊了摊双手,“现在你还能怎么样?”
“我确实不能怎么样。反正证据是你们的,法庭也是你们的。你们是什么就是什么。”张力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却突然又指了指依旧昏在一边的野田美智子,“这位姐怎么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为什么还不醒过来看看我陷害了我,至少道个歉吧?该不是你们为了吓我,真的给她用了酷型?”“这个”安塞尔耸耸肩。满脸的歉意:“很不好意思。因为担心你故意挑逗她错话,我们给她吃了安眠药!”
“啊?”张力忍不住张大了嘴。还吃了安眠药?“你们不怕这女人打呼噜?”
“我们试验过。她没有这种习惯。”安塞尔摇头道。
“厉害。”张力苦笑了一声,又接着摇了摇头,“不过你们还是太不专业了!”
“你我们?”安塞尔指了指自己,显得很诧异。
“当然。如果我真的是你们想象的那种老油条的话,很容易就分辨出这个女人到底是自己睡了过去,还是被你们打得昏了过去。
而且你看这伤口,很明显”张力顿了顿,又伸手在野田美智子露出的伤疤上抹了一把,顿时一惊:“是真伤?”
“当然是真的。不过只是表面伤害,过几天就好了。”安塞尔耸了耸肩。
“那你觉得受过刮练的老油条会分不出真的重伤还是假的?”张力又问道。
“并不是所有的间谍都有这方面的经验。间谍的主要任务就是得到和传递情报。至于你的,那应该是特工!”安塞尔道。
“那你觉得我像是特工还是的谍?”张力又问。
“你是亲共人士。”安塞尔笑道。
“就因为这个想抓我?”张力问道。
“不,亲共人士很多。但我们最担心的是,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人知道你的来历。而你又是这么的厉害,几乎是无所不知”当然,最重要的是你现在跟台湾的关系太过紧密。我们不能让一个亲共人士成为蒋介石的亲密战友,因为这很有可能会促进**和蒋介石的和解。而根据我们的分析,你一直就有这方面的想法。可惜这不符合资本主义世界的利益!同样,也不符合美国的利益!”安塞尔认真地答道。
“可你们又找不到我的把柄所以干脆就弄一个所谓的录音带和女**来陷害我?”张力问道。
“我想一声抱歉,但是,我们并没有做错!”安塞尔耸了耸肩。
“你们做错了。”张力笑道。
“我们没错!”
“错了!”
“没错!”
“那又是谁指使你的?”斗了一会儿嘴,张力又突然改口问道。
“抱歉”这是秘密!”安塞尔答道。
“现在你们已经把我给抓了接下来又打算怎么做?”张力又追问道。
“我们会给你一个公平审判的机会。当然,这实际并不是那么公平”安塞尔欠意地砸了砸嘴:“不过。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们你跟**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还有到底是一群什么人在背后支持你,他们又都是谁。那么,我们可以保证,你将非常快的获得自由。而等你自由的时候,你现在的一切也依旧是你的。也就是,只要你把一切都交待出来,你依然可以快乐地做你的亿万富翁。”
“这待遇真好。”张力笑道。
“确实还算不错。”安塞尔长出了一口气,“那么,了这么多废话,你到底打不打算招供呢?”
“如果我不招供,你们会不会对我用刑?”张力又问道。
“不会。”安塞尔很诚实地摇了摇头:“你有外交上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你是香港人,我们甚至不能越过台湾政府而将你逮捕。所以,就算你不招供,我们也不会用刑。不过我们也并不在乎你到底会不会招供,因为,我们的目的就是拆散你跟台湾之间的联系。”
“那我就不招了!”张力道。
“早就想到了!”安塞尔也没什么惊讶的表现,见张力拒绝。立即就站直了身子:“现在,我送你去你新的“寝室。!”
“有寝室,那就是也有午餐了?”张力突然又问。
“我们有火腿三明治。”安塞尔随口答道。
“我要吃肯德基!”张力摇头道。
“肯德基?”
“美国新开业的一家快餐店!那儿的烤鸡翅非常不错”
“可他们在日本没有分店。”
“那是你的事。反正我就要肯德基,不然我就绝食。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对外面那些人交待!”张力得意道。
“你到底是不是囚犯?”安塞尔不耐烦地问道。
“你把我抓来的,你问我,我又问谁?”张力伸了个懒腰:“快儿把午餐拿来,吃完我还要午睡呢。对了”寝室有席梦思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