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佬帮是香港的个中型帮员有几千人。势力弄幕心日凑岛的北角和管箕湾,另外在铜锣湾也有一定的地盘儿。按照渊源,这个帮派跟新义安还沾儿亲戚关系,因为鹤佬帮跟新义安同属潮州系,主要领头人也都是当年潮州万安鹤佬帮的后裔。只不过新义安是当年的州万安帮分裂出去的“义安工商总会”演变而来的,而鹤佬帮却是一直沿用了鹤佬帮旧称。
鹤佬帮现任龙头姓任,叫任中球。年纪已经不在香港混了几十年,总算是趁着几年前日军投降,英军接管香港之后的大好机会为帮派挣下了一片产业,甚至还一度把地盘儿扩展到了大半个铜锣湾。那时候的鹤佬帮,成员近万,也算是跻身于香港一流大帮派之列,帮里的成员每每报出名号的时候也都非常自豪。不过,风光只是一时的,鹤佬帮的威风并没能持续太久,因为。就在任中球打算带领手下的兄弟们把势力扩展过中环,向香港岛的西部延伸,并同时越过维多利亚海湾进军尖沙咀的时候,他遇上了一个更厉害的对头新义安大龙头:向前!
提起向前,或许有人不是很清楚。可是他十三个儿子中的两个,向华胜、向华强,在几十年后就是赫赫有名的永胜影业的当家人。向华胜甚至还在周润的电影《赌神》之中客串了一把,出演了那个非常酷的“龙五”一角。而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些,就是因为新义安的势力一直到几十年后依旧是香港最大的黑帮势力之一。
向前于咖年。月旧日生于广东陆丰,曾为中华民国**少将,战后在香港创立义安工商总会、太平山体育会、义安公司、新安公司等。呐年义安公商总会被取消注册。他又转而借助义安工商总会旧有的势力创建了“新义安”
因为曾担任过**少将,虽然是杂牌儿军出身,但相对而言,向前所创建的新义安在组织工作上要比其他帮派严密不少。龙头往下是“坐馆”和“渣数”再往下就是各级老大。一级管一级,层层管理,指挥起来也是非常的方便。所以,在跟组织松散的鹤佬帮对上之后,任中球立即就被打得溃不成军。
这还不算,向前还利用新义安的优势不停的对鹤佬帮进行攻击,结果。在把任中球的势力撵出尖沙咀之后,又把对方给打出了铜锣湾。对此。任中球毫无办法,只知道大骂向前不顾同乡情谊,不配当潮州人。
可是,骂归骂,面对新义安步步进逼的强大压力,他也只能自认倒霉。被迫提出谈判。
然而,鹤佬帮的软弱反而更加激起了向前的贪心。利益当前,新义安又立志成为香港最强的帮派之一,所以向前根本就不理会任中球的几次谈判请求,不仅继续吞食鹤佬帮的地盘儿,还利用各种优势,不停的侵蚀鹤佬帮的势力”这样明暗几番交锋下来,原本成员近万的鹤佬帮居然只剩下了不到一半的人手。任中球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最后,只得请出了一些原属万安鹤佬帮的元老故旧,请这些人去替他向向前求情。而此时的向前因为吞下了鹤佬帮的半壁江山,正急着消化,所以也就故作姿态的放了他一马。
吃了这么大的一次亏,尤其是帮中许多干将也被新义安拉拢了过去。任中球也意识到了自己扩张太快。帮派的凝聚力太差。所以,跟新义安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他立即就着手改组鹤佬帮。他也没有想别的什么招数,直接就学向前在新义安搞的那几手,自己做了鹤佬帮的龙头大哥,又在北角、管莫湾。还有其他一些势力地区分设了“坐馆”和“渣数”这样一级管一级。加之新义安并没有再继续进逼。总算让鹤佬帮又重新稳住了阵脚。而任中球也是雄心再起,把势力又一次伸进了铜锣湾,打算跟向前再次见个高低。
可是,任中球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改组的鹤佬帮没有等到来自新义安的反击,却等来了香港警察的光临”北角探长王铜亲自带队进了他的别墅请他去“喝茶”之后也没把他带回北角警署,直接就上了渡轮去了北面的西九龙,而跟他一起的,还有鹤佬帮各个分区的“坐馆”和“渣数”这也就是,整个鹤佬帮的领导层被警察一网打尽。
“嘿嘿,火膛哥,好久不欺一向可好?”
北角,英皇道街边的一家大排档里。曾经在《香港人报》刚刚开业没几天就受人收买去闹事,险些闹得自己没处混的北角探员郭火石,也就是被张力另送了一个外号“横肉脸”的那位,一进门就笑呵呵地朝坐在大排档中间桌子上的某个光着膀子的家伙叫了起来。
“火狮哥”听到郭火石的声音,那个光着膀子家伙转过头,露出了自己红得异于常人的面皮,不过看清来人是谁之后,他立即就呲出了一口黄板牙,“嘿嘿,我今天怎么手风那么好,才刚在赌场赢了一笔,原来是有贵人要来。怎么样。一起喝几杯?”
“这咋。时候来找你,还不就是吃饭来的?喝就喝,他”的老子还怕你?”郭火石同样咧开嘴笑道,走到桌子旁边,接过旁边一个人递过来的凳子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又朝厨房叫道:“来两斤卤肉,再来三瓶啤酒。”
“三瓶?火狮哥,你什么时候开始戒酒了?”火膛旁边的一个咋。子笑道,“平常的时候,就是白酒你也能喝两瓶的。”
“最近事儿那么多,又怕你们这帮矮骡子闹事儿。老子想喝也不敢喝啊。”郭火石笑骂了几句,脸上的横肉都挤成了一堆。
“我们闹什么?老大又没吩咐。”火膛也不在意郭火石话里的贬意。接过伙计送过来的一瓶啤酒,咬开瓶盖递给了对方,又接着道:“再了,你们又把我们龙头和坐馆,渣数都叫了去,帮里留了那么多事儿没人管,我们就算只是做弟的,也不能就这么放了羊。要不然。等老大们回来,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你是不是?”
“你任中球他们?”郭火石不屑地笑了一下。
“咣嘈!”火膛一巴掌把郭夫石放到桌子上的啤酒瓶扫到了地上,语气也阴了不少:“火狮哥,话客气儿行不行?就算你是警察,对上我们龙头也只能算
“嘿嘿,尊敬?”郭火石斜着眼睛递过去一束不屑的眼神,又扫了一眼因为酒瓶掉到地上而瞬间静成一片的其他食客,“都看什么看?又没猴戏,,都给老子滚蛋!”
“哐哐御御
一瞬间,大排档里所有的食客都跑得一干二净。大排档老板拿着菜刀闯了出来,不过跟那个火膛对视了一眼之后,又骂骂咧咧地缩了回去。鹤佬帮在北角一带势力极强,许多店老板本身就是帮派成员这样做可以免交保护费。当然,保护费虽然免了,帮派的成例还是要上缴的,虽然这个成例比保护费还要多一些。店里的股份也要有一部分交到帮派控制的“公司”但是只要加入了帮派,帮派就会出面帮助自己的成员清理附近的同行业者,让本帮下属的店面吃独食,比起原先还是要强出不少。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大排档老板听到有事儿敢冲出来的原因”愿意加入帮派吃独食的,又有几个是善茬儿?虽然是开店,但参加了帮派,时不时就有可能要面对别的帮派的冲击,也是需要参加火并的。只是参加的没有那些专业混混的次数多罢了。
“火狮哥,你这回是想来惹事儿的吧?”吩咐身边的两个弟去把着门口驱赶客人,火膛又盯着郭尖石问道。
“嘿嘿,惹事儿?老子要是惹事儿也不会来找你啊。你火膛虽然在北角有名气,可到底也就是个打手,还不是龙头身边的金牌打手,只是坐馆手下看场的”我惹你?你配吗?”郭火石依旧不屑地笑道。
“你什么?”火膛身边坐着的一个弟一下子跳了起来,凶狠地喝问道。
“你妈没教过你人话,什么都听不懂?”郭火石膘过去一眼,“痴线!”
“火狮,你不过就是个便衣,有儿权罢了,我们鹤佬帮也不是好欺负的。老子更不怕你。”火膛把身边的弟拉到一边,捏了捏拳头:“想惹事,下道儿来就是,老子奉陪。吧,你想怎么来?”
“哼,没出息。”面对火膛的挑衅,郭火石再次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竟别过头看起了街上的风景。
“你有出息?”火膛突的伸手抓住了郭火石的领子,“跑到老子的地盘儿上惹事儿?带枪了不起啊?今天你要是不个明白,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行啦。装什么装?”郭火石抄起一瓶啤酒咬掉了盖子,自顾自地灌了几大口,也不顾溢出的酒都沾到了火膛的手上,只是又轻蔑地摆了摆手:“任中球都被抓了,你们的坐馆和渣数也全都在西九龙总署开大会,还不知道能不能出来,你一个打手头子给老子摆什么威风?”
“哼,你吓唬谁呢?这一回你们抓了那么多人,我就不信,你们敢把这些龙头老大全都关起来不放。”火膛冷哼道。香港警察的大动作确实在短时间内震慑了不少人,也惊动了不少人,但是,与上层人物所知的不同,各个帮派的成员虽然在一开始稍显惊慌,但很快就都镇定了下来,很少有人惹事儿。原因也非常简单,就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刘福敢把这二十几家香港最大的帮派的领导层怎么样。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被抓的那些人手里攥着的力量一旦爆出来,足够把毒个香港搅咋。稀吧烂。刘福固然可以把他们请到警署喝茶,但是,那大胖子绝对不敢伤害他们,并且早晚还要把人放出来。
“当然不可能不放。可在某些事情做完之前,我们肯定不可能放人的。”郭火石又灌了几口啤酒。轻声笑道。
“什么事情?”火膛好奇地问道。
“嗯”郭火石拿酒杯敲了敲火膛依旧紧攥着他衣领的大手,“放开!你抓那么紧,勒着老子脖子了。”
“华!”
火膛冷哼了一声,放开了手。
“嘿嘿,识时务。”讪笑着朝火膛伸了伸大拇指,郭火石又问道:“火膛,你进鹤佬帮有十几年了吧?听日本人打过来之前,你就已经坐到现在这个位子上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火膛皱眉问道。
“不干什么。只是有儿替你可惜。”郭火石指了指对方,又指了指自己,“咱们“北角双火”一官一贼。我当警察三年,没多大出息。可已经是油水丰厚的便衣了。可你呢?当了十几年打手。忠心耿耿。得到了什么?任中球的那个赌场有几次都要交给你,可最后呢?给了他自己的女婿。那个龟蛋有什么本事?就只是在床上有几分能耐,能勾搭女人,平时屁大儿用没有这种人也能当上坐馆?可任中球不仅让你火膛哥继续给他自己当看门狗不算,还又在你脑袋上了这么一个废物,他当你是什么?”
“你什么意思?”火膛黑下了脸。“想挑拨离间?”
“想挑拨也找咋。心思滑溜儿的。北角这一带,谁不知道你火膛哥对任中球忠心不2?我挑他那个废物女婿也不挑你啊。”郭火石不屑地道。
“那你想干什么?”火膛冷声问道。
“只是为你报不平。”郭火石换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再怎么,咱们“北角双火。也不能太窝囊了是不是?”
“你别给老子东拉西扯,到底想干什么?”火膛猛地站了起来:“你要是不就算球!老子现在就走。你留在这儿自己给自己吧!”
“嘿嘿,别急嘛,问你个问题。”郭火石也不着急,只是轻轻拉住了火膛的腰带:“火膛哥,听任中球的那个废物女婿经常偷赌场里的钱?听有几次还被他老婆现。打了他好几顿?”
“那是他养老婆的,活该。”火膛冷哼道。
“活该?可我怎么听,那个老婆才是那白脸的原配呢?”郭火石咧嘴笑道:“任中球的那个女儿才是人家的老婆吧?”
“他们已经离婚了!”火膛皱了皱眉。脸上略略有儿难为情。虽然是黑帮,但不管做了多少恶事。他们这些人总也要讲究咋。“义”字当头,强抢人家老公的事情也确实有些提不上台面。
“离屁,一个是看男人长得俊,一个害怕被人给宰了,这才凑到一块儿的,你当老子不知道?”郭火
“知道就知道,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火膛黑着脸问道。
“任中球一家没几个好人,你还没看出来?”郭火石突地一拍桌子。大声叫道。
“那又怎么样?出来混的能有几个是好人?好人能在香港混得下去?”火膛冷笑,“就是你火狮哥当了警察,到底不也就是穿着制服的流氓?不定你还比不上我们这些矮骡子呢。”
“没错。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郭火石也不否认,接着却又话头一转:“可我至少不会亏行自己兄弟
“我知道你想什么。”火膛突然伸断了郭火石的话,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到底,你不就是想让我背叛任先生?我告诉你,门儿没有。”
“可惜这事儿你了不算。”郭火石也站了起来,脑袋几乎挤到了对方的脸上:“火膛,记清楚。你只是一个打手,而且手上还有人命!”
“出来混的,谁手下没几条人命?你以为这个就能吓得住老子?”火膛原本取了衣服就想走,听到这话却忍不住停了下来。
“我知道吓不住你。可福刘有令。从今天开始,鹤佬帮就地解散。你们这些看场的全部都改成听从所在地警署的命令。就像你火膛哥。以后就是我们北角警署不记名的手下,白了,从此你们就是警方的人了”郭火石伸出大拇指朝黄大仙方向指了指,“明白了吗?”
“刘福想吞了我们鹤佬帮?”火膛的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刘福可不是郭火石,不是他这个的赌场打手头目能够轻言抗拒的。到底,警察就是警察。一旦起威来,他们这些帮派成员根本就不可能跟人家硬。别刘福那种人物,就是眼前的郭火石想收拾他,恐怕也要劳动鹤佬帮的大佬出面才对解决。这还需要郭火石没狠,如果了狠,为了不得罪警察,他至少也要找人罪才能应付过去,必要的时候,不定还要亲身入监服刑。而这都有一个前提,大佬们愿意捞他,帮他。否则,郭火石一个人就能活活整死他。毕竟,人家是
察。
“你们鹤佬帮有什么好吞的?福曲是想吞了你们这些人。”郭火石得意的笑了笑,又看了一眼火膛那几个因为听到他刚才的话而禁不住靠过来的弟,“而且还不只是你们鹤佬帮。十四、新义安、和胜和、和安胜,凡是龙头和坐馆已经被抓进西九龙的帮派,全部都要听从这个安排。”
“我们要是不听呢?”火膛突然道。
“抓!”郭火石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
“哼,恐怕没那么容易。”火膛冷笑道。
“你们这些人,哪咋。没有几条罪在身上?抓你们不过就是菜一碟。而且保证能全部送进监狱。你也不要以为躲起来就安全,福披有令。你们这些人如果有哪个不听话,谁向警方透露出你们的行踪,并协助警方抓住你们,那谁就可以代替你们。”郭火石冷笑道。
“代替?”火膛心里一颤。
“没错。因为如果你听话,从今天往后,你看的那家赌场就归你管了。每个月的赢利我们警署只分三成,算作治安管理费,剩下的全都是你自己的。”郭火石笑嘻嘻地拍了拍火膛的光溜溜的肚皮,“这代表多少钱火膛你应该明白。你在道儿上混了这么多年,也应该知道如果自己不听话,会有多少人想着要你的命。你自己可要考虑清楚啊。”
“我明白了。你们。你们这是那个什么茶,”火膛突地恍然大悟。“聪明。不愧是火膛哥,真是老油条啊,哈哈哈。”郭火石笑嘻嘻地又伸起了大拇指,脸上的得意却怎么也禁不住。
釜底抽薪,以后当警察的可以定时从辖区各个帮派的场子里抽取那个什么治安管理费,再也不用伸手朝人要,更不用去辛辛苦苦地敲诈勒索,难怪福曲的这个主意一出就的到了几乎全部的探长和警长的赞同。这可是钱,一大笔的钱啊。谁如果反对,无异于跟整个香港警队做对。而除了能得到更多的钱之外,他还听探长王铜过,这个办法最重要的一,就是限制了那些帮派的规模。只要等再摆平了那些依旧被关在监狱里的龙头、坐馆之辈,香港至少在未来十年左右的时间不可能再产生大的帮派。这段时间。香港将是他们警队一家独大。
“你们够狠!”火膛虽然只是个打手,但也不是傻瓜。按刘福的命令。以后他就是北角警署不记名的手下。那其他帮派的那些跟他一样地位的恐怕也是差不多。虽然他知道警方绝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收买”但是,有警方的庇护撑腰,又有钱财可拿,以后不定还不用再跟别人砍砍杀杀,至少有九成以上的人会答应这个条件,,日本人才投降几年,各大帮派真正展起来也没多少时候,那些帮派的成员现在也大多就只是想混口饭吃。当然,雄心壮志想混出儿头脸的不是没有。但那只是少数,极少数。现在警队只要收入的三成,那他们这些人就能得到剩下的七成,而原先那些大佬们多只会留下三四成兄弟们”凭白地增加了一倍收入还多。兄弟们有了饭吃,谁还愿意再跟着以前的那些人混?
“不够狠也不敢做这么大一笔生意啊。”郭火石笑笑,“你答应了?”
“我要是不答应,你们真会抓我?”
“我刚才的是轻的,只是福曲的意思。他老人家跟你们这些矮骡子打交道多,还想留儿情面。可背后的大老板下的是格杀令,知道吗?不听话的,格杀勿论。”郭火石拿手抹了一下脖子,恶狠狠地道。
“谁这么狠?”火膛的一个弟忍不住问道。
“子,网,出道儿吧?”郭火石讥笑地看过去一眼,问道。
“那又着么样?”那弟不示弱地挺了挺胸膛。
“那就老实一儿。别不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到头来自己没命不,还连累整咋,江湖。”郭火石轻哼了一声,自己却也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看得他对面的火膛也忍不住往轩尼诗道那边的方向望了望。心里微微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