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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突突突突突——
一缕一缕的头发飘下。
吴孝祖亲自拿着电推子把刘清云的头发推成了秃子。
“再嚟多张！”
跟组拍摄花絮和剧照的摄像师夏永康举着胸前的Nikon F4，这也是“东瀛光学工业”把公司名字正式改为“尼康”后的第一个旗舰型号，如今在摄影发烧友中格外烫手，吴·摄影界冠希·孝祖连购了好几台。
剧照拍摄以及跟组摄像师并不是新鲜职业，当初王佳卫还兼职过《嫌疑人》的跟组摄像，并且还坑了邱立涛几万港币想要拍摄纪录片——后来夭折了。
邱立涛在《阿飞正传》坑的邓广荣打吊瓶后喃喃自语：我真傻，真的。竟妄想催他把纪录片的钱换回来。。。。
《暗花》开机很低调……或者说匆忙。
麦加甚至亲自在奥门盯梢。
他好急。
新艺城有了，金公主娱乐却又恢复了元气，然后一转身，壹零贰肆成为了新宝院线最大的股东，甚至连陈荣美最近都被逼的迫不得已去频频联络湾湾资本和其他小股东，生怕一夜之间就如冯秉仲一样被扫地出门。
天地可怜。
新宝院线堂堂的二股东、副经理、几千万身家的富豪，短短时日就被搞到伤筋动骨，麻烦缠身。吓到陈荣美都失了分寸，不由分说，直接提高了《悲情城市》的开画排片比例。
“Perfect！”
摄像师伸出手朝着对面比划个OK手势。
吴孝祖拿着海绵帮着刘清云掸了掸发茬，掀开围布抖了抖，伸手在对方脑后点了点，对化妆师道：“辉仔，在耀东脑后这里弄一道刀疤…”
郑明辉连忙点头，他曾是《阿飞正传》的化妆师，如今被壹零贰肆火车头收编了。一直活跃到后世，《古剑》、《香蜜》、《镇魂》他都是造型指导。
《暗花》这部戏是主要的化妆师。
“布鲁斯，造型方面你要符合黑暗阴郁而又冷肃的风格。”吴孝祖又对着艺术指导余家胺叮嘱。
“OK，我看了你的画稿，也看了你和阿志、Mak以及郑兆强一起设计的分镜头，总体上整部电影都是黑暗向风格，我特意搵来了很cheap的衣服来给他们尝试……尤其是牛仔服，很有味道。”
余家胺十分老道的拿起一件牛仔服，朝着吴孝祖展示，“我特意让工人进行了打磨。
说真的，看到你的分镜头稿本以及故事叙事线，我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好来坞的西部片。
西部片固定的模式，一个人突然闯进一个小镇，随后引发一系列的血雨腥风……”
吴孝祖笑了笑，不愧是合作多部戏的老伙计。对于现代戏，余家胺确实是华语真正顶级的美术指导。
“布鲁斯，这部戏的叙事，确实借鉴了好来坞西部片的模式，不过这部戏的灵感来自于梅尔维尔。
我希望，用古典的镜头方式，拍摄出具有时代特征的黑色故事。用极简主义手法划出兜兜转转不可逃离宿命的红圈。
这部戏中，每个人物就像是用线串联起来的傀儡木偶。孤寂、冷漠、肃杀、阴郁、荒凉……
没人能够逃离命运给他们画好的线。如果有人想要越界，那么就——砰！”
吴孝祖逼感十足的吹了吹手指，余家胺若有所思。
“故事太压抑的话，恐怕票房……”
“顶着我的名头，翻本应该不算问题。我们总要多拍一些不同类型的电影给观众，弥补类型片空缺。让后世有一个标杆吧？
让华语观众明白我们也可以拍出好的故事。不至于看到的都是尽癫尽狂。”
麦兆晖、游乃海、郑兆强几个新人满脸的崇拜。
这难道就是国际大导演的眼界和心胸？
真不是！
麦加在旁边抽搐撇嘴——你这特么就是不拿我的钱当钱啊！
“阿祖，我给Simon和大B打了电话，他们确定会过来帮着演那两个帮派大老的角色。我还搵了Mark、鹏哥、肥Kent、狄珑来帮忙客串，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嘅……”麦加突然开口。
任达桦、大B哥、郑浩楠、卢嗨鹏、郑则士、狄珑？？
看着讪笑的麦加，吴孝祖耸耸肩。
果然，为了自己的养老钱，麦加这位制片人真的是豁出面子了。
如果真的算片酬，哪怕是友情价，200万砸下去丁点声响都不会有。
此刻，华哥虽然在圈内不算一流，甚至最多准二流明星，但他在lll级市场还蛮好的……跟风吴孝祖处女作《雨夜屠夫》的《雾夜屠夫》中，他把表态演的是惟妙惟肖……甚至因此引起了李莉成大老的关注——
这分明就是辣个能够在lll级戏中与波霸们平分秋色的蓝银啊！
直接大手笔签了华哥5部戏，分别搭配叶玉卿、叶子媚、郭秀芸、童玲、郑艳丽五人拍摄五部戏。发誓要把如今在演艺圈蹉跎的华哥捧成港岛男人最熟悉的同性面孔。
所以最近华哥与肥成玩的很近，并且也把广告约和经纪约签在了恒星娱乐下面。
没想到麦加够有面，能够把他请过来客串。
要知道，吴孝祖都没有想要搵太多人来串戏。正如余家胺所言，这部戏有明星和唔明星实际上意义不大，有他的名号，翻本肯定足够，想赚大钱，也难~
本身就不是市场喜欢的合家欢故事。
前段时间，《赌侠》大卖，再次突破4000万票房已经足以看出港岛市场对于喜剧片的渴求。
黑暗风电影哪怕在好来坞，也毫无市场优势。
毕竟大多数人去看电影就是图个开心和过瘾，没有人喜欢压抑……
要不然吴孝祖干嘛不自己投资呢？？
看着挣扎的麦加，吴孝祖微微一笑，也不当带恶人，“好啊，我回头让场务把拍片顺序表和具体变动给你……他们来就可以了。”
说到这，吴孝祖还是十分善良的提醒一下，“只不过这部戏所有场景都是夜戏，你要同他们讲明。如果因为演员，耽误了我拍摄……”
“放心~我心里有数。”麦加信誓旦旦应下，大有摩拳擦掌大干一场的架势。
毕竟要恰饭得嘛。
新艺城都提前三年被某个导演给鼓捣没了，难道真的让麦光头等到人老珠黄卖屁股？
“你投资的那部《悲情城市》取消了午夜场和首映礼？？”麦加好奇的询问。
港岛不是没有过不放映午夜场就直接上映的电影，但是作为一部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得主的国际电影，吴孝祖连首映礼都取消……有点实在是看不懂。
“首映礼放在台北了。这毕竟是一部湾湾的历史片，我不认为港岛的观众会对这段历史感兴趣。同时，整部剧的节奏也偏慢，在港岛票房市场的土壤下，可能会水土不服。”吴孝祖没有太多的保留，十分坦诚的回答。
恰饭也要讲究策略。
这部戏公司的投入资源虽然不小，但基本也没有超支。公司内部一致认为这部戏恐怕不会有太高的票房。
预计票房是1500万。
毕竟是金狮奖嘛。
而且还有罗东这位当红辣子鸡出演。
不过吴孝祖到没有那么乐观。他不觉得罗东的影迷会喜欢这种电影。
文艺片就要有文艺片的自觉，不能既想当婊子还立牌坊。
这部电影是需要市场土壤和观影门槛的。
所以，才会把首映礼放在台北。
这部戏的授权给MK2后的版权收入已经足够收回成本了，毕竟成本才20万美元。
其他的都是赚的了。
湾湾中影的支持下，这部戏的开画和排片都得到最大的优先对待。
如今，侯孝苋在湾湾已经开始蓄气了，就待席卷湾湾，然后自成气候。
吴孝祖也没想困住对方。
艺术家们也总是要恰饭的呀？所以，别和艺术家谈钱，不然，他们比你还急呢！
“我以为你对《悲情城市》很看重呢……”麦加话音到这，突然怪异的看了眼吴孝祖，“陈荣美可是代表新宝院线提高了排片……”
“他现在毕竟还是总经理嘛。”吴孝祖人畜无害的笑。
凸(艹皿艹)！
麦加可以想象，当《悲情城市》没有达到预期，那么他现在团结的那些小股东会不会临阵倒戈？
不要相信商人的信用，不信你看看太平洋对岸某个荣登宝座的房地产商。
睁眼说瞎话、撕毁合约是惯性了。
如果到时候追究责任，不难想象陈荣美会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