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子,自然听得懂薛衡的潜台词,所谓的“唱个通宵”,简单明了的说就是“陪-睡”。
赵青山脸上带着笑,起身直接从薛衡的双腿上跨过去,坐在了张萍萍的另一边,也就是最右边。
薛衡不知道赵青山是什么意思,搭在张萍萍肩膀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收了回来,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他是怀疑张萍萍和赵青山有一腿的,不过这样更好,有时候女人倔强不愿意顺从,看着她的男人在一旁施加压力,也别有一番乐趣。
赵青山和张萍萍四目相对,问道:“你怎么想的?”
酒意全无的张萍萍,垂下了脑袋。
她突然觉得很冷,因为她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可能会导致自己一无所有。
很多人不希望赵青山强大,她也是其中之一,因为赵青山越强大,她和赵青山签订的合同,就越接近一张废纸。
这种强大,不仅仅是财富的爆发性增长,而是方方面面的。
现在的赵青山,显然各方面都已经强大到一种可怕的程度了。
只要赵青山愿意,锦绣美容就会和自己无关,甚至自己一分钱都拿不到。
所以她只能寄希望于,赵青山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然而现在,她面临的是一次抉择。
点头或者摇头,意味着这笔款子能不能拿到手。
毫无疑问赵青山对这笔贷款是极其重视的,否则以他这段时间的懒散状态,以及刚刚新婚,怎么可能特意跑一趟魔都,还陪吃陪喝,连10%的额外利息都一口答应了。
如果自己摇头,会是什么后果?
这一瞬间,张萍萍觉得自己又变回了年轻时那个脆弱的自己,突然意识到,金钱并不是无敌的铠甲。
恨薛衡或者恨赵青山,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的双眼暗淡而无助,重新抬起脑袋与赵青山对视着,面无表情道:“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女人?”
赵青山笑了笑,反问道:“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男人?或者说,是男人吗?”
生意场上,赵青山并不愿意随随便便去得罪人,老话说死了,以和为贵,所以越是上层阶级,明面上的争斗就会越少。
但是生意人,又必须去得罪一些人,否则自己会变得没有底线,而别人也以为你好欺负。
赵青山其实更希望看到,张萍萍能够在薛衡把手搭在她肩膀上的时候,能够一个巴掌甩过去。
当然,从实际出发,这有点为难张萍萍,她不是大家闺秀没有那么大的脾气和底蕴,她能有今天,一路上走得并不简单。
他理解张萍萍的忌惮,并不是怕薛衡,而是怕自己。
如果张萍萍愿意委曲求全,因为忌惮自己而向薛衡点头,那么赵青山便会任由张萍萍去随波逐流。
可她既然心不甘情不愿,赵青山便有足够的理由和薛衡叶潜讲讲道理。
下一秒,赵青山脸色一变,一手一只酒瓶,在薛衡和叶潜不敢置信又愤怒的眼神中,砸了出去。
就连张萍萍都吓了一跳
。
一只空酒瓶砸向了薛衡的脸部,整个鼻子都塌陷了,鲜血哗啦啦的流了下来,一只则砸中了叶潜的左边脑袋,一道硕大的口子更是鲜血淋漓,看起来恐怖极了。
薛衡捂着骨折的鼻梁,咆哮道:“赵青山!你特么居然敢打老子!知道老子的关系有多硬吗?”
他的咆哮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因为疼痛而吭哧吭哧的,眼泪都疼出来了。
赵青山抱起呆愣的张萍萍扔到沙发的另一头,缓步走向气急败坏的薛衡,阴森道:“我只想知道你的骨头有多硬!”
相比姐夫,叶潜更像社会人,也不管自己的脑袋破了多大的口子流了多少血,抄起一只未开封的红酒瞄着赵青山的脑袋砸了过去。
惊慌之下,张萍萍喊道:“小心啊!”
就这用的着小心?赵青山伸手抓住叶潜砸过来的红酒瓶,反手再一次砸向对方的脑袋。
酒瓶没碎,力道掌握得刚刚好,但是叶潜少不了一个脑震荡,睁着眼缓缓的倒了下去。
打架先进分子都知道,空酒瓶和没开启的酒瓶打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如果这个酒瓶碎了,叶潜恐怕也就没机会去附近的医院了。
眼看着赵青山轻而易举就把练过拳击的小舅子放倒了,薛衡心里直打鼓,双脚蹭着地,屁股也悄无声息的挪动着,好像这样就能远离危险一样。
嘴上再一次强调道:“赵青山,我拜把子的兄弟是魔都市局的三把手,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保证从今往后魔都没有你的立锥之地!”
赵青山一脚踩在对方的脚踝上,微微用力,关节就脱臼了。
薛衡哪受过这种待遇啊,一时间觉得自己的脚断了,刚欲大声尖叫,被酒瓶砸肿的左边脸,又狠狠的挨了一巴掌,那一声尖叫宣布破产,颤颤巍巍不敢再出声,别提多委屈了。
赵青山再度抄起一只空酒瓶,吓得薛衡连忙捂住脑袋,不过这一次赵青山没有把空酒瓶砸出去,而是开口说道:“给你两个选择,把你那个拜把子兄弟喊过来,让我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和你亲如兄弟,愿意全力维护你,到时候这笔帐咱们各凭本事,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不过我敢保证,你一定比我惨,因为我比你有钱身手也比你好。”
“要不然你就点个头,把今天咱们商量的这件事,踏踏实实的给我办好,你要是敢跟我耍花招,我就敢让你连死都不得安宁!你要是觉得我是在无的放矢,简单,你现在就可以带着你这个小舅子出这道门,一个小时之内我都在这里等着,你有的是时间询问朋友们的意见。”
薛衡的脑袋飞速转动着,心想一个小时的时间,不要白不要,就算栽了,老子也特么得栽个明明白白!
更何况,谁栽还不一定呢!老子有的是关系,你姓赵的在经营上有的漏洞,真要撩起袖子硬碰硬,你姓赵的敢碰?
哪怕是张萍萍,也觉得赵青山太霸道了,甚至这种霸道,好像是为了自己?
否则以赵青山的秉性,任你薛衡是什么人,不管买卖能不能谈成,还要不要留点位置置放仁义,总归不至于出手伤人彻底撕破脸皮的。
结果现在倒好,打了别人还得要别人帮你办事,这也太欺负人了。
薛衡瞄了一眼地上的小舅子,小心翼翼道:“赵总,那我先带我这个小舅子去医院瞧瞧?他要是死在这里,对谁都不好。”
赵青山笑眯眯道:“请便。”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薛衡单脚跳到了豪华包厢的门口,喊来几名服务员把叶潜拖出了包厢。
张萍萍手指有些发抖的点上一根烟,问道:“有把握吗?”
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张萍萍了解薛衡的底细,这个薛衡未必和市局三把手有多好的关系,但是方方面面的人物,认识太多太多了。
魔都任何一个银行支行行长的关系网,都绝对不简单,薛衡更是这方面的运作高手,因为他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
如果等会有人持枪闯入这个包厢,张萍萍都不会觉得意外。
赵青山随手把张萍萍手上的烟拿了过来,漫不经心道:“对付这种人,不要太简单,不管私下里有多少人和他称兄道弟,一旦需要站在明面上,来和我赵青山硬碰硬,没几个人敢碰的。”
张萍萍面无表情道:“魔都可不小。”
赵青山无所谓道:“只要薛衡本身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注定不会有大人物为他出头,几个电话打出去,薛衡就得乖乖的回到这里,给你我赔礼道歉,这种人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碰到软的往死里欺负,碰到硬的,都不用碰上一碰,他就心虚了。”
自信的男人总是会多几分魅力,让张萍萍不解的是,她不知道赵青山的自信从何而来。
张萍萍又道:“万一呢?万一他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
赵青山吐了个眼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在张萍萍紧张又忐忑的注视下,赵青山将嘴巴探向她的耳旁,悄声说道:“那就让他去死。”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无所事事的赵青山拿出手机,看起了新闻。
热点新闻中有一条立马吸引了他的注意。
“唐东屏一对儿孙死于车祸。”
唐东屏这个名字他很熟悉,因为这个人就是唐烟云的爷爷,也是唐家的实际管理者。
难道死的这两个人就是当初毒害前身的凶手?
可是慕容落雁都出国半个月了,安排别人动的手?
这篇新闻报道比较正式,死的是唐烟云的一个伯父和堂哥,报道中也提出了疑点,为什么这对平时连吃饭都很难坐在一起的父子,会一同出行。
可是肇事车辆并没有逃逸,各方面都表明,这就是一场意外,而且唐家父子都喝了酒,创了红灯才导致这场意外发生。
不管如何,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慕容落雁的话不可信,凶手是谁,他得自己去查。
慕容落雁做事,向来不按套路出牌,谁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赵青山偶然抬头间看见张萍萍一副仿佛要吃了自己的眼神,问道:“干嘛呢?”
张萍萍收敛神色,若无其事道:“闲着也是闲着,咱俩玩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