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县城直接走环线,抵达一中门口后才喊醒李蝶飞,因为“非教职工不得入内”的招牌很亮很显眼。
迷迷糊糊的李蝶飞掏出教师证摆弄了一下,车子顺利驶入。
“你进学校还要出示教师证?”赵青山一口不敢置信的语气说道。
“要啊,我不出示教师证谁知道我是教师?”李蝶飞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你确定那位猥琐大叔不是想借着教师证的名义多瞄你几眼?”
“……”
李蝶飞不太习惯享受这种另类的夸赞,但脸上还是有一抹艳丽的笑意。
赵青青则一阵白眼,鬼知道被那么多男老师盯着油盐不进的班主任,怎么一转眼就被哥哥给降服了。
有了前车之鉴,赵青山坚决不允许妹妹陪他送李蝶飞进入教师宿舍,免得影响他彻底拿下李蝶飞的进程。
而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当楼梯间回响起赵青山的脚步声,越接近自己的小套间,李蝶飞就越是恐惧,生怕磨刀霍霍的赵青山扒了她的衣服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堡垒已经接连失守,但那些都已经在脑海中排练无数次了,和恋人牵手亲吻不是什么邪恶的事情。
但是最后一步,她必须坚守,她有明确的恋爱观,如果没有确定彼此有嫁娶之意,不可能同床共枕。
这不是什么对未来丈夫的忠诚,而是一个二十二年来头一次恋爱的女孩,对自己的忠诚,甚至她已经咬牙发誓,如果接下来赵青山手脚不老实,她不介意拿受伤的脚跟赵青山这个色胚聊聊人生。
而且,她几乎已经确定,只要进了屋这个色胚就会这么干。
绝对不能让他进屋!李蝶飞暗自告诫道。
可她忘了,她现在基本就是一残废,赵青山总不能把她放在门口,然后行注目礼,眼睁睁看着她爬进去吧?生活可不需要这么多的可歌可泣。
楼上传来沉闷的关门声,然后“登登登”的高跟鞋声音清脆了整个楼道,李蝶飞身体一阵紧绷,紧张得无以复加。
“我这个男朋友确实有点拿不出手啊。”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赵青山开了个不算玩笑的玩笑,希望能缓解一下她的紧
张。
“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我如果是个浅薄到连自己的男朋友都不敢给别人看的人,敢去喜欢你吗?”李蝶飞倏地红了眼。
生气,但更委屈,感觉像是积攒了好几年的恋爱力量被这个男人轻轻一推,就化成了灰烬,尸骨无存。
“姑奶奶啊,小生只是在说一个人民群众公认的事实,你那么敏感干嘛啊?别哭了别哭了,今天都哭了好几回了,等下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地了呢。”
赵青山那个惆怅啊,那眼泪哗啦啦的看得他心疼不已,这个傻姑娘,真是自尊到一塌糊涂的地步了。
傻姑娘的泪水完全没有停止的架势。
“我知道你是因为害羞是因为矜持,我不是想缓解一下你的紧张情绪吗?我赵青山真真是祖坟冒青烟啊,遇到你这么一个爱护自己老公的媳妇,说自己长得寒碜都不行,我帅……我帅还不行么……”
“谁是你媳妇了……”
“谁哭谁就是我媳妇……”
“…..”
“你怎么还哭得起劲了呢,马拉松啊……马拉松也有喝口水的时间啊,你停停。”
“不是说谁哭谁就是你媳妇么……”
“非要逼老子耍流氓!”
“……”
周筱婕很震惊,她宁愿相信楼道里出现鬼了,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现在看到的这一幕。
那是李蝶飞吗?
是那个拒绝了一波又一波有钱少爷和钻石王老五的李蝶飞吗?
一直以钻进这个城市上流社会为奋斗目标的周筱婕,不会惊讶于李蝶飞突然之间恋爱了。
上流社会从不缺少从认识到开房,一步到位只需要一个晚上的无聊戏码,让她震惊的是那个吻住李蝶飞的丑男人是个什么玩意儿,又丑又矮,全身上下一水的地摊货,是世界末日了,还是几个小时没出门全世界的男人都特么死光了?
如果不是听到了几句李蝶飞和那个丑男人的情趣对话,她百分百认为李蝶飞是被色狼尾随,而且被下药了,那么这个丑男,是从哪里蹦跶出来的?
不是周筱婕有多以貌取人,在她的世界男人除了帅就是丑,赵青山称不上帅
,那就妥妥的要被贴上“丑”的标签了。
周筱婕从没有如此揪心过,李蝶飞第一次在学校露面时,她和所有人一样,对高挑靓丽端庄而富有学识的女孩惊为天人。
几个月相处下来,更是被这个女孩的责任心和善良感动得稀里哗啦。
热心于做红娘而且切切实实想要帮李蝶飞找个良配的她,绞尽脑汁把整个上流圈子认识的青年俊彦排查了一番,结果愣是没找出一个能配得上这个女孩。
那一个个的,当备胎都嫌累赘,所以她还玩笑似的跟李蝶飞说过,她要做一朵交际花,交际到帝都的上流圈子中去,否则就没法帮李蝶飞牵红绳。
而她现在看到的这个穷矮丑,又比得上谁?从她认识的公子少爷中随随便便拎出一个,都轻松甩他一百条街!
周筱婕愤怒了,踩着高跟鞋过去,拍了拍穷矮丑的头发,待对方离开李蝶飞的嘴唇,她又怒火攻心的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清脆响亮。
“你疯了!”李蝶飞咆哮尖叫道,整个楼道都在颤抖,她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发出如此巨大的声音。
“媳妇,你跟她关系很好?”赵青山平静的看了一眼周筱婕,轻声问道,好像刚才被打的是一片墙,而不是他的脸。
“我是她闺蜜!”周筱婕仍旧止不住怒火,抬手还想打。
“一个巴掌我可以认为是你对闺蜜的关心,再打就是你多管闲事了。”抱着媳妇的赵青山轻巧闭过那一巴掌,语气不再有半点友善。
头一个巴掌他完全可以躲开的,但是有一定几率会打在李蝶飞身上,所以他没有躲。
如果再挨打他赵青山十几年的恶名就更臭不可闻了,恶人也有恶人的贞操不是。
赵青山不理会这个疯女人,继续向楼上走去。
“周筱婕!你凭什么打他!凭什么!凭什么!”李蝶飞歇斯底里的疯叫着,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流下来,声音嘶哑弥漫着悲伤。
“为什么你不打她不骂她?为什么所有的委屈都是你抗?连谈个恋爱都要低人一等!”楼道里连续响起开门声,李蝶飞的喃喃自语无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