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来到二楼何敏卧室前,何月月轻轻地敲了两下房门,竖着耳朵听见房间里面没什么动静,不由地大声嚷嚷道:
“姐姐,妈妈为你精心准备了红豆粥,补血用的,你快点开门!”
吱呀~~
房门半开,何敏满脸羞恼地堵在门口,不让何月月进来,口中亦是嗔怒道:
“你瞎嚷嚷什么呢?!”
“我是......”
还不等何月月开口说完,何敏已经从她手中接过红豆粥,又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让何月月接下来的话胎死腹中,只能无奈地下楼去继续吃早餐,一路上嘟嘟囔囔个不停,
“什么嘛,好心没好报,我还想商量一下调职的事情呢......”
就在何敏一家人开始吃早餐的时候,张郎已经驱车赶回了温柔乡街道,正在浴室里面淋浴着热水澡,一夜的疲惫尽数祛除,又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洗完澡,换好衣服,西装革履的张郎坐在客厅餐桌旁,和阿芬母女一起吃早餐,他一边吃着荷包蛋,喝着牛奶,一边将屋子的备用钥匙放在桌面上,推给对面的阿芬。
“这是家里的钥匙,我不会经常回来,你和晶晶好好生活,给她找一间幼儿园,学费算在每个月的开支里面!”
“嗯,谢谢张老师!”
阿芬收好家里的备用钥匙,一边吃着早餐,一边低眉顺眼地点头答应道。
听见阿芬称呼自己张老师,想到这个星期结束,自己就要离开爱丁堡中学了,张郎便开口纠正道:
“你别叫我张老师了,叫我张郎,或者是阿郎都可以,我不是也叫你阿芬吗?”
“阿,阿郎~~”
阿芬可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只以为张郎有意如此,好拉近双方的关系,甚至是别有用心,想到对方昨天晚上彻夜未归,早上给他洗衣服的时候又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她不由地面色发红,低声回应一句之后,头埋得更低了。
看着扭扭捏捏的阿芬,张郎眉头微皱,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
“阿芬,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没关系的,你说吧,我都听你的!”
说罢,阿芬感觉自己的心里面犹如小鹿乱撞,有害怕,有羞涩,更多的竟然是期待,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地羞愧起来,双颊发烫,面红耳赤。
张郎可不知道自己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居然让阿芬误会那么多,他看向身旁懵懵懂懂地看着自己以及阿芬的晶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微笑着温柔道:
“晶晶,你在这里乖乖吃饭,我和你妈妈有点事情要谈一谈,好不好?”
“好,我会乖乖吃饭的!”
晶晶一边喝着牛奶,舔着嘴唇边上的奶渍,一边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瓜子,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张郎,脸上笑眯眯的,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
“嗯,晶晶真乖!”
张郎微笑着夸奖了晶晶一句,接着便起身往阿芬母女居住的小卧室走去,他奇怪地看了一眼脸色嫣红的阿芬,口中说道:
“阿芬,走吧,我们去你房间里面谈!”
“嗯!”
闻言,阿芬低声回应一句之后,急急忙忙站起身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张郎身后,向不远处的小卧室走去,心里面胡思乱想着,万一阿郎想欺负自己的话,自己要不要反抗呢?万一反抗惹恼了阿郎,他会不会把自己母女赶出这里呢?
还没等阿芬想出答案,二人已经进入了小卧室,张郎关上房门,又习惯性地上好保险,他左右打量着熟悉而陌生的小卧室,没有直接进入话题,反而是关心道:
“你和晶晶昨晚睡得怎么样?还习惯这里吗?”
见张郎进来之后不但关上了房门,而且还从卧室里面将门锁保险起来,现在又询问自己昨晚睡得怎么样,是不是习惯这里,阿芬只感觉他在暗示自己,让自己明白现在的处境。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隐隐有些失望,在自己和女儿最困难无助的时候,是张郎帮助了自己母女二人,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报答对方。
只是不喜欢这样的方式罢了,只要阿郎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甚至是直接动手,她都愿意让对方得偿所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暗示自己,隐含威胁之意。
她感觉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光辉印象已然开始崩溃,当然,她依然打算让张郎得偿心愿,只是没有了之前的期待与愉悦,为了女儿,她可以连性命都不要,又何况是一具行尸走肉呢。
心里面千思百转,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实中的阿芬微微一愣之后便微笑着说道:
“我和晶晶昨晚睡得很好,床也很舒服,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来报答你的!”
说罢,在张郎目瞪口呆的目光中,阿芬向两边滑落肩带,白色的抹胸长裙顺势脱落在她的脚下,紧接着又咬牙祛除最后的防御。
一具玲珑剔透的玉体暴露在空气中,宛如上好的凝脂白玉,她走向床边,双眼微闭地横躺了下去,两只纤纤玉手分别捂住山峰与溪谷。
如瀑的长发散落一侧,阿芬面庞羞红,偏向一边,口中发出微微战栗的声音:
“我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你轻一点!”
“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张郎大吃一惊,连忙转过身子,他确实没有打过对方的主意,只是出于同情罢了,毕竟对方原本的命运实在是凄惨无比,又有小晶晶需要照顾,这才会帮助她们母女二人,没想到阿芬会误解自己的善意之举。
想到这里,张郎便从地上捡起阿芬的衣服,头也不回地扔向身后的床上,大声说道:
“你快点把衣服穿起来,我从来没有过这个意思!”
没有想象中的急切压迫,又听见张郎解释的话语,阿芬慢慢睁开眼睛,抬头望去,只见张郎正背对着自己站在床前,洁白的床单上散落着几件衣服,正是自己之前所穿。
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宽阔背影,在阿芬的心里面,一道光辉身躯重新树立起来,变得比之前更加的高大雄伟。
她内心激动,面色欣喜羞红,忍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走上前去,从身后抱着张郎,两只纤纤玉手环绕在他的胸膛,身子紧紧地贴合着他的背脊,口中喃喃自语,轻声羞涩道:
“我愿意报答你!”
背后传来一阵阵柔软的触觉,连绵不断,阿芬又在自己耳边吐气如兰,低吟诱惑,张郎不由地身子一僵,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口中机械地诉说道:
“你不用这样,我是自愿帮助你的,不需要回报什么,何况晶晶还叫我姐夫呢,帮助你们不是应该的吗?”
“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女儿晶晶和自己这具身体,我很害怕,怕自己坚持不下去,那样的话就没有人可以照顾晶晶了!”
微微停顿,她更加用力地抱着张郎,情绪激动,语无伦次道:
“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我好害怕,感觉就像一场梦一样,睡醒的话梦就会消失了!”
“别人都躲得远远的,连我爸爸妈妈都不愿意帮助我和女儿晶晶,你为什么愿意?!”
“你不是晶晶的姐夫,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但是你是一个好人,我愿意跟着你,愿意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照顾好晶晶!”
得到希望的人最害怕再次失去希望,那比一直身处绝望更让人感到痛苦,阿芬就是如此,张郎知道她之所以会像现在这样,完全是因为自己给了她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如果自己就此撒手的话,她很可能会像原剧情里面的命运一样,搬回出租屋,被自己的人渣老公找到,一番折磨之后主动求死,然后把晶晶托付给自己,或者是她的邻居阿力。
沉默良久,张郎声音干涩道:
“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听我的?!”
“嗯!”
在张郎身后,阿芬继续抱着他,磨蹭着他的肩膀,点头回应道:
“我愿意!什么都愿意!”
“好!”
张郎点了点头,他拨开阿芬抱着自己的双手,转过身子,拿起床上的被子将眼前的凝脂白玉裹挟起来,盯着她的眼睛道:
“我会帮你照顾好晶晶,让她上最好的幼儿园,穿最漂亮的衣服,生活无忧无虑!”
见阿芬面露喜色,眼睛里面满是高兴,虽然心中不忍,但是张郎还是继续硬着心肠道:
“我希望你可以去戒毒所里面,等你彻底战胜毒瘾之后,再回来和晶晶团聚!”
闻言,阿芬如遭雷击,脸色苍白,眼神里面满是恐惧,她挣开身上的被子,扑到张郎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浑身瑟瑟发抖,摇头哭喊道:
“不要,不要,我不要!”
良久,
她抬头望向张郎,眼泪直流,嘶哑着声音哀求道:
“求求你,我不能去坐牢,不能和女儿分开!”
说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见张郎没有回应自己,她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脸色欣喜道:
“你相信我,我可以在家里面戒毒,外面有自愿戒毒所,为自愿戒毒的人提供脱毒治疗,心理康复,我可以去那里领取美沙酮,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那里有很多人的!”
望着阿芬一边流着眼泪无声哭泣,一边满脸欣喜保持笑容,黝黑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期盼和恐惧的样子,张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擦干净阿芬眼角的泪水,苦笑着妥协道:
“把衣服穿上吧,等下我们一起去自愿戒毒所看看!”
“嗯!”
见张郎答应了自己,阿芬这才破涕为笑,高兴地点头回应,望着对方打开房门,姿势怪异地往屋外走去,不知道想起什么,她的脸上倏然掠过一片红晕,桃色徒然抹遍双颊,心中却是羞喜万分。
她慢慢地拾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穿了起来,不一会儿便穿戴整齐,重新走出卧室,神色如常地出现在客厅餐桌旁,和自己女儿晶晶,还有张郎一起继续吃早餐。
早餐结束,在阿芬的指引下,张郎驱车来到了最近的自愿戒毒所。
停好车,他抱着晶晶走下车门,在附近找了一处长椅坐下,看向神色慌张的阿芬鼓励道:
“不用怕,去吧,我和晶晶就在这里等你!”
“嗯!”
阿芬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四处张望着,反而很少看向自愿戒毒所,似乎她害怕的并不是戒毒所本身,而是其他的什么人或物。
见阿芬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张郎眉头微皱,他想了起来,对方的人渣老公好像经常在戒毒所附近寻找阿芬母女。
原剧情里面就有阿芬在戒毒所里面喝美沙酮戒毒,结果被她老公发现了行踪,从而导致后来的悲惨命运,想到这里,他便抱着晶晶从长椅上站起身子,准备去自愿戒毒所里面看看情况,以防万一。
正当张郎抱着晶晶抬步往前走去之时,一个意外的身影出现在附近人群中,晶晶见到自己家隔壁的阿力叔叔,高兴地招呼道:
“阿力叔叔,早上好!”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阿力一惊,立刻循声望去,发现是之前的邻居小女孩,他的心里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走上前去,
“晶晶,你怎么在这里?你妈妈呢?”
“我妈妈去那里面了,我和姐夫陪她一起来的!”
晶晶坐在张郎怀里,扭头指着不远处的自愿戒毒所,天真无邪地解释道。
顺着晶晶所指的方向,阿力看了一眼戒毒所,心中微沉,又是一个海洛因受害者,他暗暗地握紧拳头后又松开,神色如常地看向张郎,伸出右手道:
“你好,我叫阿力,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左手托着晶晶,张郎微笑着用右手同阿力握了握,口中简单地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叫张郎,是阿芬的朋友,你可以称呼我阿郎!”
“朋友吗?”
阿力看了看不远处的红色法拉利,心中若有所思,这位想必就是之前在阿芬家里过夜的那位所谓的晶晶的姐夫。
当然,这些并不关他什么事,让他在意的是,上次天黑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这次倒是面对面看了个清清楚楚,对方居然是自己的同僚,大家都是警察。
所不同的是,张郎是中环警署的明星警察,他特地了解过对方,心里面也是十分的羡慕,而自己却是一个从来没有上过一天班的卧底警察,在贩毒集团整整厮混了八年时间,从最底层的小弟一路上升到组织老二,警局再不收网的话,他离老大的位子也不远了。
这八年来,要不是一直坚持心中的信仰,他早就迷失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自己的大哥阿昆身体越来越差,有意金盆洗手,移民海外做手术,把组织完全交给自己打理,当他哪天准备移民跑路,也就是自己通知警局收网的那一天。
心中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天平,一边是金钱美女,兄弟情谊,一边是法律制度,公平正义,他就坐在天平的中心,艰难地抉择着。
事实上,他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也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给自己找一个理由,为天平的一方添加最后一块砝码,一块至关重要的砝码!
想到这里,他指了指自愿戒毒所附近众多的瘾君子,各个都是面容憔悴,身形消瘦,甚至还有缺胳膊少腿的人,语气复杂道:
“张先生,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咎由自取,明知道毒品不能碰,又没有人逼着他们吸,当初为什么要尝试呢?!
等他们被毒品害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跑到这里来戒毒,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们是不是咎由自取,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没有人贩卖毒品的话,这些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饱受折磨吧,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都是受害者!”
张郎瞥了一眼阿力,他知道这是一位好警察,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正被心中的兄弟情谊所困惑,只是自己要比他幸运得多,或者说自己还没有那么正直。
对方的老大是毒贩,自己当初的卧底对象都是一些古惑仔,所提供给警局的信息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唯一的一件大案子正是钻石抢劫案。
李云飞并没有杀人放火之类的恶劣事迹,自己把他放了也没有什么良心不安之类的,何况还吞了一批钻石,这样算的话,自己的罪责比李云飞这个黑货交易中间人还要大,现在回想起来恍如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