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尼和乔治开始回家的同时,张郎正驱车赶往旺财火锅店,由于孤身一人,马路上交通状况良好,他开车的速度飞快,没多久便赶到了目的地。
走进火锅店,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桌醉汉还在吃喝玩乐,大声喧哗,阿芬正低头抱着昏昏欲睡的晶晶,远远地坐在一张空桌旁,静静等待着张郎办完事赶回来。
“你回来啦!”
见有人走到自己跟前,停了下来,阿芬一惊,连忙抬头,发现正是张老师,她面色一喜,顿时笑逐颜开起来,
“事情都解决了吗?”
“嗯,都已经解决了。”
张郎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便看向对方怀里的晶晶,轻声询问道:
“晶晶睡着了吗?”
闻言,阿芬轻拍了一下怀里迷迷糊糊的晶晶,在她的耳边温声细语道:
“晶晶,叔叔回来啦!”
揉了揉惺忪朦胧的睡眼,晶晶慢慢清醒过来,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张郎,惊喜万分,
“姐夫,你回来啦!”
“嗯,姐夫回来了!”
张郎从阿芬的怀里接过晶晶,吧唧一下,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接着他便看向满脸喜色的阿芬,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嗯!”
说罢,张郎便开始往火锅店外走去,阿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晶晶搂着张郎的脖子,趴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和阿芬大眼对小眼,开心不已。
“你抱着晶晶坐在副驾驶位置,我来开车!”
张郎打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将晶晶还给了阿芬,待她们母女坐进去以后,他关好车门,绕到跑车另外一侧钻了进去,不一会儿便响起轰鸣的引擎声,红色的法拉利重新上路跑了起来。
“张老师,我们现在去哪儿?”
狭窄的跑车内,阿芬怀抱着女儿晶晶,忍不住挪了挪身子,她看了一眼认真开车的张郎便低下头去,低声询问道。
“先去家乐商场,给晶晶买两件玩具公仔猫,还有糖果,然后去你家里收拾一下行礼,我带你们去一趟我的屋子!”
张郎瞥了一眼阿芬,对方正蜷曲着双腿,侧着身子,匀称的身体曲线展露无遗,要不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还真是一位成熟美丽的辣妈。
似乎是感受到了张郎的视线,阿芬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低声道: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直接回去吧,不用给晶晶买东西的!”
说着,她便摸了摸怀里的晶晶,
“晶晶,你说好不好?”
“嗯,我听妈妈的!”
“好了,都听我的,先去家乐商场,然后再回家!”
张郎擅自决定道,他伸手摸了摸晶晶的头发,满脸微笑,
“姐夫答应给你买公仔猫和糖果,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闻言,晶晶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妈妈,眼神期待,见此,阿芬也不由地点头微笑起来,难得女儿今天这么开心,索性便不再坚持,她看向张郎,满脸感激,
“那就谢谢张老师了!”
“不客气!”
张郎微笑着点了点头,车里很快便安静下来,一路无话,大约二十分钟左右,车子停在了家乐商场地下停车场里面。
张郎领着阿芬以及晶晶进入商场,只见生意繁忙,人流如潮,各种零食小吃,饰品服装,玩具家电等等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三人也就此闲逛起来,大包小包的买了些日用品,花费不多,东西却不少,有床上用品,有厨房餐具,有糖果零食等等,最显眼的便是一大一下两只玩偶猫,装在透明塑料袋中,被欢天喜地的晶晶拎在手上,满脸幸福。
望着越逛越精神的晶晶,阿芬连忙把她抱了起来,省得东奔西跑的让人担心,接着便看向走在前面,双手提着大包小包的张郎,开口劝说道:
“好了,我们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嗯,走吧!”
张郎看了看右手腕上的机械表,已经快要十一点了,便同意了阿芬的建议,忙忙碌碌一整天时间,他早就累坏了,只是不忍心打断兴高采烈的晶晶罢了。
说着,三人便开始往商场外走去,
“妈妈,我要吃鸡腿!”
路过一家快餐店,晶晶的注意力便被吸引了过去,她指着不远处的大型招牌,口水直流,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张郎望了过去,醒目的招牌上画着一只长毛卡通鸡,写着爱德华肥鸡快餐店几个大字。
见此,张郎感觉自己都有点饿了,便领着阿芬和晶晶向快餐店走去,
“走吧,逛了那么久,我们去吃点宵夜!”
“嗯!”
张郎走进这家位置不错,生意兴隆的快餐店,就看到两个头戴卡通鸡冠,青春洋溢的女孩子站在收银台后面,和两个身穿卡通长毛鸡玩偶装的人聊天嬉戏。
四个服务人员听到迎客铃响动,知道有客人上门,一起温声招呼道:
“欢迎光临爱德华肥鸡快餐店!”
张郎微微一愣,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种声音,想到这里,他便看向眼前的四位服务人员,两个收银员不是熟人,两只长毛鸡被玩偶装覆盖,也看不出身材长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张老师,怎么了?”
见张郎一直盯着快餐店的吉祥物长毛鸡,阿芬疑惑地询问道。
“没什么!”
张郎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微笑着回应了一句,不再多想,他看了看快餐店墙壁上的巨大菜单,接着便向收银台的工作人员说道:
“一份全家福套餐,谢谢!”
“好的,客人请稍等,马上就好!”
站在首位的女孩子微笑着,露出八颗牙齿,声音甜美,
“承惠200元港币,谢谢!”
“嗯!”
张郎点了点头,从钱包里面抽出两张百元港币递了过去,拿到对方返还的小票之后,开始往快餐店内走去。
“姐夫,我们在这里!”
在张郎点餐付钱的过程中,阿芬和晶晶找了一张空闲的桌子,坐下等待着,此时见他往店内走来,晶晶立即挥舞着双手,大声招呼起来。
“我来了!”
看着蹦蹦跳跳的晶晶,张郎微笑着走了过去,和她们母子两个相对而坐,耐心等待着快餐店的全家福套餐。
两只肥胖的长毛鸡并排站在门口,其中一只扭着屁股撞了一下同伴,眼睛紧盯着张郎右手腕上的名牌手表,跟着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哎,他不是警察吗?什么时候变成老师了?”
“我怎么知道?”
“他不是你的恩人吗?”
“也许他辞职当了老师!”
“那个小女孩会不会是他的女儿?”
“没听见喊他姐夫的吗?”
“还不是一样吗?都结婚了还惦记着你,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除了我们家可乐!”
“你老爸呢?”
“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两个狐朋狗友,在一起喝酒吹牛,把家里弄得一团糟,麻烦死了,对了,我今晚去你家里,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好啊!”
“阿润,我真是爱死你了!”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呢?快点把这份全家福套餐给客人送过去,小心点!”
望着又黏在一起的两只长毛鸡,店长兼职收银员无可奈何道,这两个打零工的小丫头真是感情深厚,天天黏黏糊糊的。
“知道啦!”
两只长毛鸡伸出翅膀,分别从柜台上托起一块托盘,将新鲜出炉的全家福套餐给张郎等人送过去,口中嘟嘟囔囔道:
“真奢侈,200元港币都够我做好几天服务员了,还要穿这身该死的玩偶鸡服装!”
“我觉得挺可爱呀!”
“你敢当着张郎的面,把你的长毛鸡头套脱下来吗?简直就是丢死人了!”
很快,两只长毛鸡便来到了张郎的桌前,将托盘放了下去,压着嗓子道:
“三位客人,请慢用!”
说罢,又急匆匆地飞奔回柜台位置站好,一动不动,乖乖充当起吉祥物。
望着两只呆若木鸡的吉祥物,张郎面色古怪,他刚才仔细地听了一下两人的声音,这次倒是完全听清楚了。
虽然对方故意压着嗓子,但他知道里面的人就是十三妹以及张美润,没想到这两个小丫头居然在快餐店打工,还知道害羞,怕被自己认出来,想到这里,他便笑了起来。
“张老师,你笑什么呢?”
阿芬见张郎看着自己,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语气娇羞道,她想起之前在车里,张郎看自己的眼神,心中开始纠结起来,一时间苍白的脸色竟然泛起红润。
“没什么,快点吃饭吧,等下早点回去睡觉!”
“嗯!”
闻言,阿芬埋头吃了起来,躲开了张郎的视线,低声回应了一句,声如蚊吟,细不可闻。
张郎可不知道阿芬在想些什么,目光掠过对方的头顶,最后看了一眼门口的十三妹以及张美润,所扮演的长毛鸡吉祥物,接着便吃了起来,全家福套餐味道还挺不错的,特别是那块超大型鸡排,香辣可口,分量十足。
很快,张郎三人便用餐结束,开始离开爱德华肥鸡快餐店。
“欢迎下次光临!”
望着对自己弯腰行礼的两只长毛鸡,张郎从钱包中取出两张港币,从鸡嘴里面塞了进去,
“继续努力,拜拜!”
“拜拜!”
两只长毛鸡动作一僵,伸出鸡翅膀和张郎挥手告别,等张郎三人彻底离去,快餐店里的另外两人围了上来,好奇道:
“快看看小费多少?”
闻言,十三妹和张美润把手缩回肥大的玩偶服里面,一阵摸索,终于把两张崭新的港币找了出来,
“1000元!”
“不行,一定要请客吃饭,我要吃全家福套餐!”
“没问题,不就是200元港币嘛,我请了!”
......
地下停车场,
张郎将购买的日用品统统放入车厢中,载着阿芬和晶晶开始往她们母女的临时住处驶去,按照阿芬指示的路线,不一会儿便赶到了一处破旧的街道,两边都是老旧拥挤的居民楼,阴暗潮湿的走廊,以及鱼龙混杂的住户。
“开进去,你将车子停在六婶的院里,这样安全些!”
阿芬抱着女儿晶晶提前下车,打开一处院门,让红色法拉利停了进去,一些还未睡觉的居民统统望了过来,好奇不已,有钱人可不会住在这里。
停好车,张郎便跟随在阿芬身后,向楼里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她的住处,三楼的一间出租房里。
张郎四处走动,打量了一番,过道之后便是客厅,放了一张床,一张沙发,许许多多的有色书刊,没有卧室,没有洗手间,甚至连阳台都没有,倒是有一间微型厨房,打开窗户便可以看见对面楼层,近在咫尺。
张郎驻足望去,对面出租房里一张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接着便拉起窗帘,挡住了张郎的目光,只能看见一道黑影,对方似乎正在打电话。
见没什么好看的,张郎又转回客厅,他瞥了一眼满屋子的有色书刊便转移了视线,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些东西不是我的,是六婶的儿子暂放在这里,他每天晚上都出去做生意,第二天中午才会回来!”
这么多的有色书刊不可能不被张郎发现,害怕他对自己产生什么误会,阿芬连忙红着脸解释起来。
“嗯,我知道!”
张郎点了点头,接着转移话题道:
“对面住的是什么人?我看他这么晚还在打电话,好像很忙的样子!”
“我只知道他叫阿力,具体是做什么的不清楚,”
阿芬想了想,继续开口说道:
“他人很好的,和你一样是个好人,上次晶晶太饿了,去厨房里面找吃的,结果看见阿力在吃面,我厚着脸皮过去讨要几包泡面,虽然他已经吃完了,但是还是给我拿了一袋面包!”
“好人吗?”
张郎想了想,今天的自己的确是一个好人,挽救了两个人的命运,王富贵和张静芬,不过想想自己的理想,好像又和好人这两个字搭不上边,好人会不会流连花丛呢?
“好了,你收拾一些衣服吧,我休息一会!”
说罢,他便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发上躺了下来,浑身放松,呼出一口浊气,呻吟一声,
“好舒服啊!”
等阿芬收拾好几件换洗衣服,她发现张郎已经躺在沙发上面睡着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没有叫醒对方,而是轻轻地给张郎盖了一件毛毯,接着便搂着自己女儿躺在床上,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张郎,目光流转,愣愣出神。
时间慢慢流逝,晶晶也陷入了梦乡,阿芬却还是清醒着,她双腿蜷曲,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浑身发抖,冷汗淋漓,呼吸也是越来越粗重,忍不住发出一丝丝痛苦的呻吟,如泣如诉。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张郎,接着便起身下床,悄无声息地往厨房摸去,从灶台下面取出一只铁皮盒子,一边低声哭泣着,一边打开盒子,依次取出蜡烛,打火机,汤匙,注射器,甚至是一小包白色粉末。
与此同时,张郎慢慢睁开了双眼,他仿佛听到女人的哭声,起身望去,只见阿芬正在厨房里面点着蜡烛,背靠墙壁,浑身穿着清凉,拿着一根注射器往自己大腿位置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