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这名女医师连同在旁的女卫队长月姐,都一起顿首行礼道:
“恭喜主上,那位娘子已经有喜脉了。。”
周淮安闻言亦是有些百感交集起来,这可真不容易啊!自己终于在这个时代有了第一个后代,也留下了一个真正的血脉印记啊。只是这次能够怀孕的人选也是有些意外,既不是最早跟随的青萝,也不是后来居上次数相对频繁的窈娘,乃至是喜欢在被各种场合下灌注满满的崔婉蓉。
而是四名近身侍女当中的骷髅精。没错,就是长期作为小挂件菖蒲儿的附属品,而刚刚上手还没有多久,尚未开发出全部身体属性和敏感点来的骷髅精。难道他这种相对高挑健美的体质,反而是容易受孕的安产型么?
昨天晚上兴之所起,把正在房间里梁上值守的她和聂无双,也一起叫下来帮忙和加餐;结果她抢着替小挂件吞下去的时候却出现了干呕症状。虽然她表示自己可以继续坚持下去,但是周淮安还是多了个心眼,让人把她带出去检查一下身体,结果居然就有了这么一个意外的惊喜了。
事实上,就连正在身边服侍的叶予青和金雁儿,也难免露出那么一丝微不可见或是稍闪即逝的羡慕之色来;就连泡在汤池里的体温都略有些升高起来。好吧,面对这种好消息,难道不该再来一轮晨间运动以为庆祝么。
因此他只是眼神一动,就见那美艳丰熟的金雁儿已然是心领神会,或者说条件反射一般的反身保住正在水下作业的叶予青,而在水花翻飞之间摆出一副并蒂花开的不设防姿态来。而周淮安此刻也有了一个亟待实践的想法。
(难道是需要在全身都容光焕发而情致最浓之际,努力的极力扩张深入之后才能增加相应的几率?)
待到周淮安重新从池子里走出来,又由着这两名脚步颤颤的侍女擦拭和穿戴完毕,来到了日常起居楼阁的正厅之内。就已经见到仅着相对宽松的家居裙裳,也未着任何的容妆之物,就这么素面朝天闻讯赶过来的曹红药;他不由笑道:
“药儿其实没必要这么着急赶过来,只是刚确认而已。。”
然而曹红药却是一反常态的正色荏身一礼道:
“此乃是事关郎君有后的宗祀和基业的人伦大义,不容妾身不郑重以待的。。还望郎君体察和见谅!”
“好吧,兴许你说得对。。”
周淮安有些无奈的纳谏如流,心中却是叹息道:自己一时高兴之下,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子嗣后裔和事业传承的那种偏执和重视程度。
毕竟,在后世高度发达和保障细化的社会体系下,很多新时代享乐主义情节熏陶下的年轻男女,已经大多不在乎这些东西了,或者干脆就是只管生不管养以为应付父母的撒手态度。连带自己都习惯上没有怎么把这种事情看得多么煞有其事。
然后,他就见曹红药继续道:
“此乃是郎君的血脉,也是日后基业的根本维系,定要确保一应周全而无所纰漏。。”
周淮安也只能感叹,难道这些女人在听说有了后代之后,就根本不分年纪的大小,都仿若是马上变了个人似的格外的上心和周全起来了。然而他在这里和曹红药又好好讨论和商量了一些今后相应的安排和保护措施;
毕竟骷髅精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可能再被允许参与和履行在女卫当中的职责,甚至连作为近身侍女的基本使用功能都要禁绝了。只能在严密保护之下尽量的保持身体健康和精神的开朗,直到十月怀胎之后把孩子生下来。。
因此,在红药儿的建议之下,原本专属她在家中的化名和外号也不在用下去了,直接恢复到作为已故太尉张议潮之女的张媃,字筠卿等姓氏名称。此外,相应的衣食用度和陪侍人等,都比同红药儿如今的规格进行安排。。
然而听到这里,周淮安却是突然挥手让左右退了下去,而只剩下自己和曹红药,才认真看着对方的眸子轻声道:
“其实没有这个必要,就按照正常的流程来好了。。虽然这是一件好事,但是却没有必要因此乱了家里的风气和心思,不是?”
“却是妾身惊闻喜讯有些失态了,倒叫郎君见笑。。”
这时的红药儿才像是从某种激荡而热切的情绪中焕醒过来,而努力平复下有些紊乱的气息宛然低声道:然后她就被周淮安突然而来的举动弄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不不,我就是个比较贪心的男人,能够有你这般解语知心的女子相伴,已然是一种幸事了,又怎么会奢求更多呢?”
片刻之后,周淮安回味嘴边拉长有挂落而下的晶莹丝线,慢慢的叹声道:
“药儿真的无需太过太在意,我们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儿和子嗣呢。不管日后怎样的情形,他们都得叫你一声阿母不是?”
他如此口中说着,却是身体力行的将对方不由分说揽抱过来,抵身对面的跨座在自己大腿上,然后加紧了手口上的连番攻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曹红药才在任人采撷的意乱情迷与潮红欲滴的失神当中,慢慢喘息着恢复过来。
只见她一边努力拢平裙摆和胸襟上的褶皱,一边却难得坚定无比宛声道:
“无论怎说,这毕竟是郎君未出世的亲生骨血,也是妾身将来膝下抚育和教养的第一个孩儿;身为阿母岂有毫无尽心之理呼?”
“那就劳你多多用心了啊!”
周淮安也只能百感交集的回味着手指上湿润,而且做“勉为其难”的应声道:在这个时代,想做个不怎么承担责任的渣男,还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再想想百年前的草粉狂魔李太白同志,先后取了两任宰相家的孙小姐,然后就能心安理得的尽兴交游天下而到处留情,把生儿育女和照料家庭的事情抛在身后,也不过是如此吧!
正在后续的独处温存和偶偶私语之间,外间就再度传来了通报声,却是已经有第一批得到消息的亲近人等,开始亲自上门道贺了。这又让周淮安不禁再度感叹起来,身为上位者的身侧和家庭中,果然就是这么的毫无隐私可言么?
而随着太平大都督后宅中人有孕的消息传出,又慢慢的扩散开来,亦是在军中地方引起来了形色各异的连锁反应。在太平军治下民间的各行各业、三教九流的大多数人等,多是为了太平军的天下大业后继有人的朴素情怀,而欢欣鼓舞与当下;乃至请求举办相应的庆典活动或是前往寺观祈福之。
而作为太平都督府的各级官属和臣僚、将校,则是欢喜异常之余,有那面暗自大大松了一口气。虽然眼下太平军的局面是蒸蒸日上而势不可挡,但是作为正当壮年的大都督始终后宅无出,却是大家普遍存在有难以付诸于口的一桩心病和积情。
要是其中万一有什么差池和意外的话,那真是不可想象的代价和后果了。现在总算是好了,大家也可以放下更多的顾虑和担忧的思想包袱,更加尽心竭力的位置卖命和追逐在体制内的远大前程了。当然了,也有反应孑然不同的存在。
比如在太平军的编管地和劳役场内,就不乏一边真香十足的吃喝着加餐的汤饼,一边痛哭流涕或是唉声叹气,顺带抱怨和咒骂着老天无眼,居然没能让这个天杀的妖僧就此绝后,形形色色的苦大仇深人等。
而反响和变化最大的则还是位于大阐明寺的特殊改造院,主动交上来的自白书和反省录,一下子增加到了一百多篇。其中出了已经递献过自白书的江西观察使高茂卿等人,甚至包括了最早被捉的检校秘书丞李翰屏,昔日的庐州司马袁袭,新被俘获不久的代州刺史李友金等人。
而这种余波也甚至波及到了,新近沿着峡江道一路放船而下,又在江陵城外上岸的归义军的都押衙张成式一行人等。虽然他们已然自知上了贼船而无力抗拒,但是进入贼境之后与朝廷治下截然不同的感受和变化,还是让这些饱经患难的流亡者,多少生出来了一些别样心思。
毕竟,在如今行在朝廷依然不可信而举世皆敌的危亡之际,若是依靠隐姓埋名的投奔贼境能够保全淮准公的血脉,那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了。现在也不过是明面上的身份被解开了,而这些贼军所属对于议潮公的伟业,还是颇为推崇和敬仰的。
然而,当在船上夜不能寐却还要与之周旋,而满怀心思和忧虑的张成式,重新踏上地面的时候;却意外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格外礼遇和优待,以及那名名为水汪涵的负责接待人员,迫不及待所告知的好消息:
“你们怕还是不知道吧,尔等瓜州张氏得以保全家名和血脉的护身符,已然是被上天降下了啊!”
而消息通过过江的信号塔传到淮南道的庐州境内,秣兵历马的讨击军副将钱具美,也在对着带着人马从各地汇聚而来的将校道:
“正逢此天大的喜事,便将咱们这一战的成果,作为奉送当前的贺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