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罢了安乐侯,梨霜回去看时尧无双的气色已好了很多,虽仍是虚弱,但那昏黄的光晕已经凝实了不少,可如此一来,一旦蛊术在在尧无双的体内停留时间过长——方才即便是梨霜的生之灵气本源,来自最纯正的草木之灵,也不能将这昏黄驱除!
梨霜面色有些晦暗,她伸手摸了摸尧无双的脸,紧紧闭着的眼皮,微微闭上了眼睛。有清润的气息,在他周围,流淌。
屋外的人呆愣一阵后,终是棠儿噗嗤笑出了声,她怀有身孕,站了这么一会儿已是有些疲惫。
“阿青,我们回去吧,我困了。”
“好。”沉青笑笑,面色一片和睦。
“棠姑娘,让青菱帮你吧。”尧青菱为着方才的话面色还是有些红,她手足无措的道。
“不用了,你也快去歇歇吧,估计我们明天就得挪地方了。”棠儿对尧青菱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她笑嘻嘻的说着,又看了眼越遥众人,“尧琴,这次可不许出差错了,好好守着啊,不然尧无双出事可别说是我姐姐害的。”
“谁?”沉青却突然面色一沉,一甩手直接将手里的短剑扔了出去,直击院墙上。接着,越遥五人的兵器也纷纷飞了过去,众人抬步间便将棠儿围在了中间,开始,对战。
“我。”很快却响起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微微硬朗,接着是一抹黑影,山上下下,不过片刻间便将那一大把兵器尽收囊中,接着抬手,温柔轻巧的将兵器送了回去,“接好啊。”跟着那人就跳了下来,轻轻巧巧,如一片云。
“你是,小雨?”棠儿眸子不由闪了闪,接着哼哼,“南流云,你来做什么。”
“我找小霜儿,小棠儿,你如今还真怀孕啦,嘿,可真的不敢相信。”南流云歪着脑袋笑了笑,朝众人打量了一番,很快就落到了沉青身上,“你就是孩子的爹?他将来出生了,可得管我叫舅舅。”
“哼,美得你,想要孩子自己生去。我姐姐如今正忙着,不见人。这几个是门神,你若想见就等着吧。”
“你,死丫头!”南流云脸腾地就红了,他急忙提步到了正欲离开的棠儿跟前,含笑道,“这几个人我可认识,似乎还和我有仇,万一杀了我怎么办?告诉你,我今天是奉哥哥的命令来的,特地给小霜儿提个醒,顺道做笔生意,你确定你不让我见她?”
“过来吧。”这时门哗的打开了,梨霜面容平静,看也不看的朝着主屋旁的一座小竹屋走去,“沉青,带棠儿回去。”梨霜已脱了那一身红衣,神色却仍是淡淡,看不出喜怒。
小竹屋通体由青竹组成,精致典雅,绿意森森。径直坐到唯一一张竹制茶几边上,梨霜直接道,“说吧,我没多少时间耽搁。”
“尧少主他。”
“别跟我提他!”梨霜直接狠狠瞪了过去,很快却讽刺的弯了弯嘴角,“你既是南兴允王,还不做南兴允王该做的事?”
“你!”南流云眉毛一跳,很快的低下了头,低声,“你说的没错,尧无双,甚至锁尧山,父皇和哥哥更希望他们不存在。”
“我过来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淡淡道,梨霜喝了口茶,“快说吧,到底什么事。”
“六绝死士失踪了。陈轻言的蛊术似乎,很高明。哥哥估计他伤尧少主却不致命为的就是消耗你的功力,而后对付的就是你。你如今功力虽高,又有心头血护体,可毕竟新生,你对凤主神法又未曾掌握,所以最好不要动用本源,否则怕是……”
“与你们有关?”梨霜的眸子顿时冷了。
“我,若是无关,我何苦犯着被枫王抓住的危险连夜过来?方才我去了陈府,后来又到这儿来,你可知道有多危险?”
“南霁云会做亏本的买卖?”梨霜神色更冷,低头喝茶。“说了我很忙,南流云,不要逼我把你赶出去,那样大家都不好看。”
“那你赶啊。你明知道以哥哥的能力那天根本不能插手,却非要这样,那根木头,对你就那么重要?连往日的情分也不顾了?”
“不能插手?”
“对!且不说陈轻言如何厉害,便是逢春法师,他若在我们根本不能轻举妄动。而且你既早知道陈轻言有问题,何不提早收拾了,弄得如今这局面,他如今非但将东云姝练了兽蛊,还炼化了六绝死士,如今又加上个尧无双,假以时日,莫说是你了,便是无敌都不是他的对手。”
“兽蛊?呵,南兴国皇族,当真博学的很呐。”梨霜只觉得那愤怒如火,越发压不住的涌上来,她眸子渐渐变红,却仍是端正坐着,低声,“我以前告诉自己只办自己的事,这天下所谓的敌对绝不掺进去一分一毫,可一旦你们出事,我还是会忍不住去搭救。而无双,锁尧山虽然号称隐世,可只要有人求医问药,除去大过大非之人,便连曾经参与大长老的死的南兴皇族,为救他们的太子无双也可以去向尧家主求援。如今,真是,呵!”梨霜眼里渐渐聚起了些泪来,她想起尧无双苍白的脸颜,不动的身形,愈发微弱的呼吸,梨霜猛然咬住了唇角,毫不让泪水掉下来,她低着头,细细看着那茶几上的纹络,弯曲笔直,长长短短,极是简单,好像清风明月,高山流水,却又复杂,正像这世间一个个活着的,人。
“我,可我们只是寻常武人,陈轻言对蛊术却已精研了起码十年,如何能敌?”
“如此说来长凌寺那些所谓的高僧都是吃干饭的了?”
“你。”
“别告诉我什么报恩不报恩的,长凌寺那帮秃驴如今能安安生生的用上好药丸修炼,那寺周围也没有一只野兽敢去袭击,你敢说不是南霁云的杰作?否则,他怎会一直抓着师姐不放?”梨霜抬头,眸子忽然眯了起来。
“你。”南流云,忽然颤抖了一下,他低头,有些讷讷,“你说的这些,哥哥,未曾告诉过我。”
“那你这些年也未曾听过一丝一毫了?”
“你、长凌寺的事,你告诉云姐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