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三生缘的规矩,喝了哪位姑娘酿的酒,哪怕没银子,也照样招待,只是招待一晚后是打死虐死还是做活劳累而死,那就得看花娘的心情了。
“行了,客人还在,你们就这么不知规矩么?”声音明显低了几许,花娘一例的训斥,低声吩咐,“都下去吧。这位先生,您?”花娘抬头,这才发现那男子竟已抬步,流畅自如的走向了,大堂之后的屏风,花娘面色登时煞白。
男子却已走了过去,姿态优雅,好像欣赏美景一般的自如走入酒气熏熏的空气,跨过醉倒在地上的男子的长腿,悠悠荡荡,顷刻间便过了大堂的花屏风之后,身形,不见。
“这,水玉,在这儿看着。”冲蓝衣清雅的女子示意,花娘跟着抬步,很快的过了屏风,直奔后院。
三生缘的后院,竟是比前院更加精致典雅。
名贵珍稀的花草随意排列,只单单将条精细的鹅卵石小路显露,走在其中,花娘的步伐不自觉的就慢了下来,而后下意识的,进了花草中那座,纯用水晶雕琢的阁子,外型倒还是平常的样式,格外的洁白,再配上那满目的鲜绿当真以为只是雪白的石头制成。
来伊阁中,那一抹风华潋滟,眉目自成的身影!
花娘的面容有些柔软,倏尔却划过一丝清冽,她抬步进去,对着那中年男子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你说呢?”回眸,男子轻佻的挑起花娘雪润的下巴,含笑,目光中却是无尽的冰凉。“唔,记性如此差,干脆和爷回去当个丫鬟如何?”
“你。”花娘的眼圈,登时红了,接着猛地退后,她抬目看着那张脸,有些凄然,“从十年前开始,他就不进我的来伊阁了。”
“所以你出卖了他?”好吧,顶着秦九笙这张脸说话还真是不方便,不过,还是继续吧,梨霜摆弄着那造价千金的玉扇,随意在阁中的花草秋千上坐下,微微的摇晃,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花娘。
“是又如何。”
“不是吧?”水郡的三生缘看似平常,可根据南霁云和西叶枫的情报来看,这里的花娘却统管着秦家所有的三生缘,据说还和秦九笙有一腿——貌似所有的花娘和三生缘的姑娘都跟秦九笙有一腿吧。可秦家出事时非但秦九笙忽然失踪,这位大花娘还延误了上一季的账单。“你喜欢华靖?”
“哼,不过一介蛮夷,他也配?”
“那,越遥?”
“他和九笙生的一样俊美。”花娘娇笑,咬咬牙齿,忽而美眸一笑,艳美中微微的凄凉道,“你觉得我配不上他们,是不是?”
“不知道。也许越遥喜欢你呢。有酒没有,我走过来的,累了。”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喝?”花娘这时的表情竟越发温婉,她看着梨霜,一笑,忽然伸手,一指,千万条彩绸忽然从四面八方飞来,皆是一尺的宽度,薄薄散散,来势温柔,接近时却突然地凌厉,直射,梨霜面门。
梨霜竟然发现这招无法破解!
真是的无论怎么躲那彩绸都会打到自己身上,上下左右全不管用,而一旦打中——这位花娘武功不高,也不会毒术,可是,她能赚钱,十几年下来手上也是有几个能人的。
不过,上下左右,八卦五行,梨霜忽然自地而起,步法凌乱,好像一例的躲避,身子飘摇,似乎下一秒便要被沾染,这样,一刻钟的持续。
“收!”好像只是随手的一抓,梨霜抓起条紫色绸子随意一扯,再一扬,瞬间,所有的彩绸或快或慢的,齐齐,忽然快速动了起来,跟着妖娆,摆舞,上下,忽而落地,一例的整齐,现出来的,赫然,一个浑圆的彩绸!
“就这样?”梨霜不由得笑了,跟着,轻飘飘的,倒地不起。
“就这样。”花娘的声音,冷如九霄幽冥,跟着俯身,抬手,直接就撕上了梨霜的脸皮。
“嘶!”梨霜无意识的直抽抽,甚至腿还抖了一下。
“这是?”花娘忍不住失声,面色煞白,“这张脸怎么回事?”
“凤主真身,自然可以更换容貌。花娘未曾听过?”一只纤长的手伸过来,骨节硕大,手掌微白,随意的一搭便抚上花娘那张细白的面,细细的,揉捏。
“放开。”冷声,花娘眸里闪过惊愕,“她是女子?”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华靖这时方才走了出来,将双手拢在袖子里,他高大的身躯在上,淡淡的俯视着梨霜,“这个人,我要带走。”说着手一伸,已将梨霜一手拎了起来。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我若不应你又如何?而且,方才,你说的话,什么意思,嗯?”忽然转头,华靖冰冷的眸子直直转向花娘,手也随之上去,狠狠地捏住了花娘的肩膀,“你对谁有心思,嗯?”那目光阴戾,竟完全脱去了草原儿郎的豪气,若非那宽大的身形,竟如一个常年杀人的刽子手。
“我,我,与你何干?”
“与我没有关系。”华靖忽然笑了,优雅缓慢的边走边说,“你也算一个美人,若带到我北华大军去,想来我的属下一定很喜欢,势必更加忠心于我。”
“你,秦家如今在我手里。”
“是么。”华靖冷笑,走向了院外的门。
“等等!他,当真死了?”
“秦家死卫历来只听秦九笙一人指令,他若死了,那批死卫便恢复自由,想来,他们对本宫很是感激。”
一片沉默,下一瞬,又被风惊起。
梨霜忽然便睁开了眼睛,好像有人在自己肩头拍了一下,又好像突然发出的喊,微愣,梨霜接着睁开了眸子,看向身前,那黑衫英武的年轻人,很是熟悉的眉眼。
“你是,华靖?”
“陈大帅记性不错。”
“呃?”
“当今有两位凤主,一位陈梨霜,一位任慕颜。但凡凤主,皆可变幻容貌身形。拥有无上神力。”
“那你还能抓住?”
“本宫是不能,不过,锁尧山呢?”华靖冷哼,眉宇是一层清晰可见的戾气,“陈大帅,本宫说得可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