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看着梨霜脸上的犹豫,大祭司补充,“若是让本尊发现你说的是假话……”
“那要是徒孙说真话了师祖是不是就饶过徒孙了?”
“且说吧。”话落袍袖一挥,大祭司随即坐到他身边突然出现的木椅上,一脸威严的俯视着梨霜。
“哇,师祖好厉害!”梨霜立马坐端正了,看眼神仙大夫,她讨好的笑着,“那霜尘就说了啊,事情,呃,其实还是师父他老人家引起来的。”
“关我什么事儿?”
“怎么不关你的事儿啊?要不是你死活不肯来药山,又整天嚷嚷着要药材,我至于小小年纪就不远万里跋涉的过来吗?”
“药山?”大祭司显然有些意外。
“对啊,结果好死不活的遇到了条大蟒,然后白鹤突然就跑出来了,为了救我他受了伤,可他当时过来是要为铭织郡那地方下雨的。”
“下雨?”神仙大夫眼睛不由瞪直了,同时心里一个秃噜,丫头哎,你编也要有个限度啊,万一露馅儿了。
“我当时也不相信,可那人死活求我,我没办法就按照他说的做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嘿,真下雨了,虽然有点儿小,可那人说他第一次施法的时候比我差多了,还一本正经的夸我聪明。哎呀,说起来,我也算当了回神仙。”这事儿确实是真的,不过时间和地点被改动了而已,要骗人不准备点儿材料怎么行?自己又不是神仙大夫!
“噗,就你那儿怂样儿,神仙?”神仙大夫当即就喷了,“那是我的名号,而且,要不是旁人帮你,就你?”
“就我怎么啦?要搁你你还不一定行呢,老小子,为老不尊,自恋狂,连自个儿那名号怎么来的都不知道。”神仙大夫的本事是不赖,可酒香巷子更深,世上的大夫又不止这一个。准确的来说,神仙大夫的名号传出来的时候还在星府成立以后,当然宣传的时候会说他成名几十年之类的,不过这名号也不算完全废物,起码安得广那个级别的还是知道的。
“行了!你瞧瞧你那副样子,教出来的徒弟也没个样子。”低斥,大祭司冷冷的看了眼神仙大夫,又看眼梨霜,“在有下次,直接废去武功,赶出师门。”
“是。”
“行了行了,那丫头打小被我宠的,也就是嘴上厉害而已,这些年我要有个危险什么的还不是这丫头四处活动。”
“哦,谁敢对你动手?”语气冰冷,更多的却是恨铁不成钢。
“啊,爹啊,你准备为我报仇?”
“……”神仙大夫这表情,怎么说呢,好萌,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是养了几个好徒弟么,求他们去。不成器的东西。”说罢一甩袖子,大祭司站起身来便要走,同时对着门外道,“将任慕颜带出去,单独看管。”
“哎,等等。师祖!”梨霜站起身来。
“怎么了?”
“师祖,您还没说,饶不饶徒孙我呢?”
“饶你?”
“对啊,师祖,徒孙先前不知道那女子是师祖要的,一时阻挠师祖,如今知道了,师祖,你饶了徒孙可好?”说着行了一礼,梨霜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大祭司,眉眼莹润,一时竟有几分乖巧。
“你愿为本尊办事?”
“愿意,当然愿意,为师祖办事是霜尘的荣幸,求师祖给个恩典。”
“好,随本尊出来吧。任慕颜,你留下。”看了眼梨霜,大祭司看向神仙大夫和一直面无表情的任慕颜,“好好待着,若是这次再敢逃出去,东盛,你就不必回去了。”
“哎,爹啊,这丫头可聪明着呐,别难为她啊。”嘴上说着好听,话里却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砰!
“丫头,你猜,霜丫头回来能剩几口气?”回过身坐下,神仙大夫笑呵呵的问任慕颜。
“你们好像打算出卖我吧。”挑眉,任慕颜却忽然觉得心安至极,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梨霜也觉得挺好的,终于能出来透口气了,也不知道是在陈江氏肚子里待久了还是外面晃荡惯了,她最讨厌的就是待在一整天都待在固定的地方,由此也可以想象出她在枫王府的日子有多么的水深火热。
暮春的药山很美,翠翠绿绿的一片,细嫩而富有生机,即便天色渐晚也多不去生命之力。随大祭司在竹屋间的竹板路上走着,梨霜看着这形态大体相同的竹屋。
“见过大祭司。”忽然出现,圣姑从一边的竹林里出来行了一礼,身后则是同样严肃地妙淑。
“嗯,通知二巫师,让他来一趟。”沉声,大祭司看眼四处打量面带好奇的梨霜,“走吧。”
“是。圣姑,暂别。”梨霜于是笑嘻嘻的走了,只是,那个圣姑,怎么越来越眼熟呢?
“你将白鹤带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
“嗯?”
“他只说让我救任慕颜,又没说别的,就我这点儿能力,我还不想死呢。对了师祖,你能不能留任慕颜一条命啊?好歹我也答应过白鹤救任慕颜一命的,这样起码心安,日后为师祖办事也心安理得。”
“本尊何时说过要用你?”大祭司的声音登时沉了。
“那您也没说不用啊。霜尘相信,总有一天师祖会用上霜尘的,虽然霜尘是个女子。”
“你就是凭着这点讨好那个孽畜的?”
“没有啊。不过师父确实喜欢霜尘识时务,乖巧。而且,师祖,师父虽然嘴硬,可平日其实很挂念您的,您总这么叫他——师父面上虽然乐呵,可心里会伤心的。”
“他会?”
“当然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嘛,而且师父这么些年从来不轻易修理头发,每年固定几天还总要吃素斋,说是为谁祈福。”这事儿倒是真的。
“祈福?什么时候?”大祭司身上的气息顿时冷了。
“不大清楚,不过一年照例是两次,明面上一次,背地里一次。背地里总是偷偷摸摸的制丹药,朝东盛的方向跪拜,做的可隐秘了,不过他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自说自的的乐呵,梨霜嘴角一直歪着直不起来,“有一年他还偷偷哭了呢,说什么自己不孝啊之类的,不过我一提起来他又嘴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