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的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元菂侧耳倾听了一会,不好,是那个小子跟过来,真讨厌,不是打了一架嘛,至于这样不依不饶的吗。她肚子饿了,不想打架。
“喂,神经病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阿里斯多德-尤里乌斯-布拉赫-哥白尼-堂吉诃德-海亚姆。”邋遢胡子一脸严肃地回她。
“真难为您了,这么长的名字也记得住。”元菂冲他微笑,心想,我要是信了,我是个神经病了。“阿里斯多德-尤里乌斯-布拉赫-哥白尼-堂吉诃德-海亚姆-神经病大叔,”她一字不差地把他的名字复述了一遍,“我肚子饿了,要回去吃饭了。”
“好,下次记得早点来,再给我带点好吃的。”邋遢胡子一本正经地要求。
元菂通过窗口的格栅看着他严肃地表情,突然有点掰不下去了,“再见。”
“再见!”
前面已经开始有点小冲突的嘈杂声了,想必是那个小子跟这里的安保人员发生了冲突。元菂懒得理会,直接从高墙翻了出去。她看了看周围,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跑回去。
但是在森林中一路狂奔的她并不知道,那个满脸戾气的少年已经砸开了疯人院的院门,闯了进去……
一路狂奔到贵宾楼,都已经过了午餐的时间了,好在贵宾楼里厨师一直守着厨房,她一口气吃了六分套餐,吓得主厨激动地一个劲儿冲二厨用手指比划着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唱rap。
元菂吃得心满意足,昏昏欲睡。眯着眼睛巡了一遍病房,回去顶楼的房间,一觉睡到了晚上。爬起来,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这种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实在是像某种动物的生活啊。不过,肚子又饿了。
她摸着肚子溜达到餐厅,有些恢复地较快的队员,只要医生已经许可了,都自己跑来餐厅吃饭了,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元菂随便挑了个空位,坐在了队员堆里,听他们扯破天地吹牛皮,吹嘘军中各种牛人。元菂听了半天,问,“那你们有没有一个共同的军中偶像?”
“共同的偶像不好说,但是军神倒是有一位。”
“谁呀?”
“前联邦统帅,关南。”
关南?元菂第一次听人说起这个名字。“哦,说来听听。”
旁边一位绰号南瓜的队友一脸惊讶,“你居然不知道联邦统帅?”
“我才十七岁,又没正式参过军,别说前元帅了,是现任元帅,我也不知道是谁啊?”
南瓜一脸‘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的表情,“现在的联邦没有统帅,自从关帅退役之后,没有人能够有他那么高的威望,所以元帅的位置一直空着,倒是上将有好几位。”
“来来来,介绍一下……”
于是漫长的睡前故事开始了……
元菂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脑子里还有一脑门的关帅的英勇传奇。唉,有句话说得太对了,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估计这些新队员,当年加入军队的时候,都有一个英雄梦吧,以至于这么多年,从军队都退役了,谈起这位前联邦元帅,还是满眼的尊敬和向往。
她换好了运动服,准备去餐厅打包点美食,去看望那位神经病大叔。刚到一楼大厅,噢噢,有熟人啊,这不是昨天打架的那位小子吗?
那小子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旁边有不少精干的护卫。看见她出来,少年浓的像刀一样的眉峰一挑,顿时护卫们,把元菂的退路都堵上了。
元菂噗嗤一声笑了,“怎么着,都找到我了,还怕我跑了不成?”
少年脸上的戾气渐盛,“你以为你逃得了?”
元菂乐了,“谁逃了,我为什么要逃,打输了的人又不是我。虽然我很懒,不怎么喜欢动手,但是朋友上门了,怎么都得欢迎一下。”说着,她直接朝最靠近她的一个护卫动了手。
这些护卫中,有几个人昨天在森林里见过她的身手,心里已经有了防范,但是有了防范也不管用,她的速度远远超过他们的预计。元菂一招得手,便占了先机,抓起一位护卫的身体直接甩向了其他几个护卫,众护卫倒是训练有素,一点也不慌乱,其他几人迅速闪开,直接向元菂扑了过来。
元菂乐了,招式套路一转,竟然是昨天那位少年的套路。天马行空,羚羊挂角,神出鬼没,专冲着关节处下手,没一会,几位护卫纷纷捧着脱臼的手臂退在一旁,一言不发。有什么好说,丢人丢大发了。没看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了吗。
少年的脸黑到不能再黑了,刚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被旁边一个人按住了肩头。
那人长相英武端正,一张国字脸,给人一种忠诚可信的感觉,面相倒是有五六十岁的样子,他往前走了一步,正色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请你去跟我家先生见一面。”
元菂顿时脸色一正,正经地好像刚才出手的人根本不是她,“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少年心中的小账本上不由得给她又多加了一条罪状,看人下菜碟,狡诈阴险。
“不过,”元菂话锋一转,“我跟你们也不熟啊?我爸从小教育我,不要跟陌生人乱走。”
那人竟然一时无言,这位无赖的样子,颇有先生当年的风范啊。
大厅里动静已经引起了一些队员的注意,这动手的几分钟时间,已经有不少队员闻讯赶了过来。
谁啊,居然敢欺负袁小七小朋友,这不是找上门来送给她欺负吗?走过路过,看热闹千万不能错过啊。
山鹰也闻讯赶来,他做得是手骨置换,伤势比其他人轻得多,而且也不影响行动。他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看着国字脸,怎么都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宋卫官?”
元菂的耳朵比谁都尖,一回头,视线准确地落在山鹰的脸上,“你认识他?”
宋卫官也看到了山鹰,他迟疑一下,“你是……山鹰?”
山鹰激动地不能自已,忙从人群中挤出来,用自己没动手术的左手行了一个军礼,“您好。不知……”
宋卫官抛来一个眼色,山鹰顿时意会。
宋卫官对他回了一个军礼,“我家先生请袁七小姐过去一下,不知是否方便?”
山鹰的左手立马把元菂勾了过来,大力地拍在她的肩上,“方便,方便,随时都方便。”
元菂怒了,瞪他,你才随时都方便呢?胳膊肘朝外拐,我跟你没完。
不过看山鹰那激动的样子,估计是军队里的老熟人?元菂不说话了,直接跟着宋卫官上了悬浮车。
悬浮车自然比她昨天跑得快,大概而十多分钟,他们便飞进了一个山谷里。一直坐在她对面的那个少年,在悬浮车上一直瞪着他,仿佛要吃人一样。元菂懒得理他,半眯着眼,休息,你能拿我怎么着?
悬浮车停下来之后,元菂跟着宋卫官走进一个花园,她一路上大大方方地东瞧西望,哇,这到底是什么人住在这里?这安保等级,快赶上一个太空堡垒了。
这是一个中式的花园,修剪得具有禅意的灌木,移步换景,让人心生愉悦,走在油亮的古木通道上,旁边盛开着大片的洁白海芋,前方有山石溪水,顺势而下,汇集到低洼处的一个池塘,池塘边有一个古木平台,上面放着一副石制的桌凳,有个身材高大的人,正背对她坐着。
元菂走过去,看见他的脸,顿时一愣。艾玛,这不是昨天那位阿里斯多德-尤里乌斯-布拉赫-哥白尼-堂吉诃德-海亚姆-神经病大叔吗?
他抬头对她一笑,“我是关南?”
元菂怒了,心想你以为你把胡子刮了,头发剪短了,换个马甲,能把我当神经病糊弄了?她思维一时还没转过弯来,刚想出口嘲讽两句,突然脑中一个激灵,等会,“你是谁?”关南,这不是昨晚的睡前故事的主人翁吗?前联邦元帅大人?!
那个一直黑着脸的少年终于忍不住了,“我爷爷是关南。”
元菂轻蔑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你爷爷是关南,你又不是关南。有什么好得意的。”
都多少年了,没人敢在关南面前这么轻佻了,关南其实威严盛重,等闲人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但是从军中退下之后,他修身养性,脾气倒是收敛了很多。他一抬手,示意元菂,“请坐,要喝茶吗?”
元菂立马坐下,“不要喝茶,我要吃早餐。一早被你们揪过来,我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可嘴巴说着不喝茶,她还是自来熟地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关南笑了,“正好,那一起用吧。”他转过头对宋卫官说,“海亚姆醒了吗?如果醒了,喊他也一起过来吃早餐吧。”
元菂顿时被呛到了,想憋没憋住,咳了个惊天动地。她看着远处正向这里走过来的那个花白头发在风中飘呀飘的邋遢胡子,“真是那个海亚姆啊!”
是她没睡醒吗?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不真实。(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