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行军大帐内,斥候正在禀报统计结果:“八月十日正白旗突破喜峰口,八月十一日正红旗突破龙井关,镶红旗突破大安口,八月十二日正蓝旗,镶蓝旗分别突破了古北口,松亭关。八月十三日八旗全部进入大明境内。伤亡统计共计五千七百三十八人。缴获银两十五两白银,兵器甲胄共二万多套,战马三百多匹,火炮十门,炮弹五十发,鸡鸭鹅猪狗六百多只……”
“够了。不要再念了,出去,滚出去。”听到这缴获的东西,皇太极大怒,伤亡五千多人就得到十五两白银,当后金是乞丐吗?还有既然把鸡鸭鹅猪狗这种缴获也写进去,里面连个牛,羊这种家畜一只都没有。
范文程道:“大汉息怒,息怒。这些人能跑多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请大汉下令八旗加快速度。”
经范文程提醒,皇太极立即下令:“八旗按计划全速前进,十日内务必到达指定地点。”
“奴才这就去下令。”范文程急忙起身道。
多尔衮带领正白,镶白两旗,一路急行,从喜峰口到滦阳几百里,到处空无一人,偶尔也就是几声鸡鸣狗叫之声。滦阳城更是死气沉沉,如鬼城一般。这让身边的多泽浑身冷飕飕的:“大哥,这下麻烦了。大明怕是提早让百姓撤退了。我们费劲力气,却一无所获。”
“恩,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多尔衮也感觉有点不妙。
一个斥候骑马飞奔而来:“报,三河县城发现大量大明兵马,城头挂着满桂的旗号。另外大汉下令个八旗加快速度,要求正白,镶白两旗务必十日内抵达遵化。”
“明白了,谨遵大汉令。”多尔衮回复道。等斥候走远,多尔衮转头对着多泽道:“为啥满桂会把兵马驻守在三河县城,而不是在滦阳?”
“大哥,别管他为什么在哪里了,大汉让我们十日内到达遵化,可是中途出现满桂这只拦路虎,我看我们十日内未必能到得了。”多泽觉得满桂驻守滦阳跟三河都没啥区别,现在最主要的是尽快赶到遵化。
“多泽,别急,来人,尽快探查三河县内有多少兵马?”多尔衮命令道。瞬间好几个斥候调转马头飞快奔去。一个时辰后,得知满桂带领近八万人驻守三河县。
“一个小县城驻守八万士兵?满桂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多泽嘲笑道。
“别笑,满桂肯定有原因的,这八万怕是从长城隘口退下来的兵马,可是退下了为啥不直接退到遵化,而是退到三河县城?”多尔衮一脸不解道。
“是啊,大哥这是为啥呢?”多泽也开始思考起来。
“除非三河县有需要保护的东西?”
“一个小小三河县难道藏着金山,银山,还是大量的粮食物资,即使那样也不可能把八万人全部都拉到三河县啊。”
“啊,我明白了,是百姓。多泽,我们沿途都没见到多少百姓,这缴获的东西又少得可怜。这八万人驻守三河县就是因为百姓还没撤到遵化城,这是满贵在三河县设的一道屏障。多泽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多尔衮终于明白过来了。
“大哥分析得有道理,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攻打三河县,十日内怕到不了遵化城下,如果绕过去,这八万人是个绊脚石。”多泽同意多尔衮的分析。
“哈哈,这八万人不足为虑。多泽你率领镶白绕过三河县,直达遵化,也许路上会有意外的收获。三河县我带正白旗去会会满桂。等你到达遵化后,我不信他满桂不退兵。”多尔衮看着多泽道。
“意外收获?那行,我这就带镶白旗绕过三河县。”多泽接受的点点头。
三河县内,满桂临时驻所。“满将军,百姓还有近一半还没进入遵化城,如果后金绕过三河县,百姓怕会被后金追上。”李如桢如今也是心急如焚。
满桂心里也清楚,现在他也难办,这八万从隘口退下来的兵马,战斗力根本就不行。如果沿路保护百姓,一但被后金追上,那也是被屠杀的命运。可是全部躲在这三河县,根本就阻挡不了后金多路的进攻。
“报,将军,前方来报,后金镶白旗突然于正白旗分开。”斥候来报。真的怕啥来啥。
“没办法了,他们就是冲着遵化去的,满将军我带领三万人去阻击吧。”李如桢请命出战。
“好吧,李将军你带四万人去,记住对方可不是只有镶白旗。百姓如同待宰的羔羊,狼会蜂拥而至的。你务必小心。”满桂无可奈何的同意李如桢的建议。
李如桢的带兵离开,更证明了多尔衮的猜测是对的。但是那是多泽的事情了,现在他要试试看满桂有多大能耐敢挡住正白旗的去路。
随着正白旗逐渐的逼近三河县,满桂急忙召集几个将领下达作战命令:“李将军已带领四万人去救援,现在三河县内只有不到四万人,而我们的对手是精锐的后金正白旗近两万。现在我命令,所有将领都要上城墙,包括我在内。东门北门各一万人驻守,南门和西门五千人,其他的为预备队。另外每个城门分两拨人,不要所有人都拥挤在城头,要轮番休息。我们在这至少坚持四天。等全部百姓都进入遵化城后,我们再离开。都听明白了吗?”
在场的所有将领:“明白了。”
“好,所有人跟我上城头。”满桂提起大刀,一马当先。来到城头,正见到正白旗在五百米外列阵,多尔衮从中走出来向城头上喊道:“满桂据说你祖辈乃蒙古人,而你如今却为何帮助汉人打蒙古人?”
满桂走出骂道:“多尔衮,你少胡说八道,我乃正中的汉人,你哪里听得我是蒙古人,如今尔等不在自己的草原上放牧过日子,尽然鼓动族人向大明拔刀相向,居然还想着夺大明江山,简直痴人说梦。”
“痴人说梦吗?如今大明朝廷已溃烂,非人力所能扭转,为啥总有人不明白呢?满桂我很欣赏你,只要投降于我,我保证后金不会亏待于你的。”多尔衮见阵型还未完全排开,只好在多说几句。
满桂自然也看在眼里,但是没办法,现在手只有不到三万人马,下去硬拼,那是找死:“多尔衮,别废口舌了,大明皇上圣明着呢,咱们就在这三河县比比高下吧。开炮。”
“轰轰轰轰轰”城头上只有五门火炮同时开火。“切,就这点火炮,还敢拿出来。”多尔衮不削道,“来,我们也把火炮推出来,也让他们尝尝他们自己造的火炮滋味。在多尔衮的命令下,近百门火炮被推了出来。别说着实让满桂吓了一跳,没想道正白旗既然缴获了这么多大明的火炮,顿时有点不详的预感,急忙下令:“快躲避。”满桂话音刚落,一堆炮弹袭来,一颗颗炮弹打得城墙顿时石头四溅。“留下第一队,其他人先下城头。”满桂再次下达命令。士兵听到这命令,恨不得多生两条腿,急忙下了城头。
“轰轰轰……”不断传来火炮的声响,十轮炮击后,恢复了平静。“一半人上城头,一半人在城下提供沸水,滚油,石头。”满桂让传令兵下达最新的命令。就在士兵到达城头的时候,后金发起了第一波进攻,一千人抬着木梯冲了个过来。这是一波试探性的攻击,满桂在城头看到很清楚:“全体举盾,弓箭手向斜上方抛射。”
“厉害,经验很丰富。骑射不用上了,炮击,再上一千人。”多尔衮命令道。
后金骑射没上,既然又有一批后金士兵冲了过来,黑色的炮孔再次被推出来了。满桂摇了摇头道:“后退五步,全体手抱石头,等后金士兵靠进城墙再出击。弓箭手继续抛射。”传令兵气喘吁吁的刚刚奔跑着大声传递完刚才的那条命令回来,听到满桂又下达命令,急忙转身继续大声喊道:“后退五步,全体手抱石头,等后金士兵靠进城墙再出击。弓箭手继续抛射。”
又是一轮炮击后,城头已经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了。炮击停下,后金士兵已经离城墙就剩十步距离。“全体出击,弓箭手向下自由射击。炮击一轮。”满桂下达命令后,只见士兵纷纷靠近城头把刚才已经抱好的石头往下砸。弓箭手也开始自由射击。后金士兵顿时哀嚎连连,纷纷撤回。试探性攻击结束,更残酷的攻防战将随之而来。
间隙时间双方重新都开始调整战术。满桂依然留下一队在城头,其他人都下到城下休息,并命令第二轮,士兵轮换,另外让士兵把沸水和滚木抬上城头。
而多尔衮这边也重新调整,下一轮进攻一次性投入两千人,由于大明这边火炮太少了,多尔衮决定骑兵大胆向前,用骑射压制城头。
轰轰轰,后金一轮火炮过后,两千人一起上前,其中有几十个人一手举着盾,一手推着冲车向城门撞。一轮轮骑射压制城头。效果很明显,大明士兵顿时感到压力陡增,伤亡明显增加。由于城头的压制,两千后金士兵举盾,几乎零伤亡的情况下攻到了城墙下,梯子靠上城墙后纷纷嘴咬刀,两手向上攀爬。然爬到一半的时候,大明反击了,墙上砸下的滚木,泼下的沸水,成了后金士兵的噩梦。不过就算这样还是有人上了城墙。满桂急忙带人去堵在缺口。就这样,战斗从早打到晚,直到酉时双方才鸣金收兵。
一天的战斗是十分累人的,即使是满桂也是十分疲惫,今日一战伤亡近七千人,大多数都是被后金的弓箭射中的。这让满桂很是头痛,但是又无可奈何,这就是草原民族的优势,用冷水洗了把脸下达新的命令:“三千人上城头巡逻,所有人都戴甲睡觉。每间屋子必须有个人是清醒的。小心敌人夜袭。”
正白旗一日战斗后,伤亡也不小,近两千人的伤亡,让多尔衮心疼不已,另外正如满桂所料,多尔衮安排了夜战,士兵吃完晚饭,休息三个时辰后,第二日寅时,人最困的时候,后金发动了偷袭。可惜偷袭并没有成功,在三百米外的因后金士兵踩到了铁蒺藜暴露了行踪。于是夜袭变成了强攻了。依靠黑暗的掩护,夜间的防守比白天更加困难,又加上士兵的疲惫,后金已经三次攻上了城墙,然满桂也不是吃素的,带领士兵一次次的冲锋把后金赶下了城头。就在第四即将清除掉城头的后金士兵时,满桂突然感觉胸口发疼,低头一看,一支箭插进了他的胸口,鲜血直流。急忙抓了个人过来:“我受伤了,把我抬下去,别惊动别人,避免让后金听到。”
那位士兵一看是满桂受伤,也是吃惊不小,急忙背起满桂下了城墙后,直接找到现如今除了满桂外的最高将领总兵赵率教,叫到:“赵总兵,满将军受伤了。”
天亮了,后金停止了进攻。三河县守住了。总兵赵率教这才带人来看满桂,此刻满桂身上的伤口已被布条捆绑。大夫说满将军还在昏迷中,箭已拔出,虽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需安心静养一段日子,不能随意走动。赵率教面对这道难题,十分为难,在这种情况下如何静养?除非把满桂悄悄的送出去。可是如果真的把满桂送出去了,所有的压力都会压在他的身上,这一天下来伤亡近万人,没有满桂能否再守住三天,他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如果满桂真出了什么问题,那也是他担待不起的,找来亲兵道:“今天乘后金发动攻击的时候,你们亲兵营带领满将军先撤到丰宁。三河县这边我找个人暂时装扮成满将军。”
“是,我们这就安排。”
多尔衮军帐内,斥候来报:“报,有五百大明士兵,从三河县离开。”
“五百人,不必管他,三河县内估计还有两万人呢,满桂不可能丢下士兵逃跑的。命令士兵加紧进攻,抓到满桂者赏黄金万两。”由于满桂的受伤被及时的封锁,多尔衮这次的误判错失了杀死满桂的机会。
没了满桂,赵率教也不是吃素的,在历史上赵率教可是袁崇焕得力爱将,双方你来我往的进攻防守依然如故,不过大明的士兵伤亡越来越大,这让赵率教产生了提早撤军的想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