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影彻底让庄严动心了。
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孩。
热情不是温婉,率直不乏纯真,知书达理又善解人意。
庄严见过比林清影更漂亮的女孩,但是没遇到过相处起来如此舒心的女孩,和林清影在一起,总有一种心安宁静的感觉,犹如山间清泉汨汨流淌,不唐突,不做作,润物无声又恰到好处。
就如在外卖袋子里放入一千美金,虽然这笔钱对于庄严来说并不算巨款,至少回到国内也是可以偿还得起。
但是悄悄把它放进外卖袋子里,买单的时候不和在座的男士去抢,这种做法就令人觉得相当舒服。
既顾全了庄严作为男人的那点儿自尊,又让他不至于陷入因为面子请客而掏光自己生活费的尴尬。
这么聪慧又懂事的女孩子,哪找?
虽然是军官,可崔伟楠和魏舒平不得不对一级士官庄严同志的桃花运钦佩得五体投地。
军官怎么啦?
你有那么好的女朋友吗?
排长怎么啦?
你有那么好的女朋友吗?
肩膀上扛星星怎么啦?
你有那么好的女朋友吗?
总而言之,那种感觉就像四五十岁的你开个奔驰S600在红绿灯处停下,看到个小年轻开个本田过来,本来心里冷冷一笑,正想嗤之以鼻的时候,人家的车窗降下,里面坐满了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而你看看自己的副驾驶上除了个老板包之外空空如也……
牛逼吗?
开奔驰了不起啊?
你有这么好的女朋友吗?
人逢喜事精神爽,庄严那天走路都是飘的,就连晚上去洗澡的时候,抹得自己满头泡泡都不忘小声哼一曲《每天爱你多一些》。
如果不是过了一天之后就开学,估计一直和庄严待在一起的崔伟楠和魏舒平可肯定要犯红眼病了。
开学的日子如期而至。
白天晚上,T国海军参加这次水下作战与排爆集训的军官和士兵纷纷报到。
有一点阿奇姆没有说谎。
报到的那天,庄严等人和之前别人站在楼上看自己报到时候的情形一样,算是大开眼界。
这所海军特种兵学校建校时间不短了,有它自己的一套俗称约定的规矩,虽然这些规矩从不会写进校规,可是每一个进入这里学习的人和来这里带兵的教官都一丝不苟执行着每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传统。
T国学员来报到的时候,庄严正趴在床边拿着一本T语教材好好攻关。
崔伟楠和魏舒平俩人不在排房里,之前说出去找找校园里商店的位置,说是方便日后购买食物。
庄严之所以用心攻读T语是因为今天和艾丽莎聊天的时候发现自己的T语水平真的不够看。
很多时候和T国人交谈,一句话或者一个单词什么的都要说好几次才能明白。
而且和所有外语一样,初学者的词汇量永远不足。
这令庄严心生忧虑。
排爆和水下作战之类的项目听起来虽然没有反恐突击和山地特种作战那么高大上,可实际上涉及到各种炸药当量和威力的公式计算,还有就是专业潜水等等要求极高的项目,军事术语、专业术语上更是多如繁星,不好好学学T语和英语,怕是应付不来。
之前和林清影聊天的时候,庄严曾经提及过这些担忧。
林清影安慰庄严,并说自己最近会在欧洲一些城市走走,回去莫大之前会尽量去寻找一些专业的书籍给庄严寄过来。
虽然目前哪些书籍还没到手,可是先把预备队里学习的那些外语教材吃透也是很有用的。
崔伟楠和魏舒平之所以不想继续深入学习T语也是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崔伟楠个人认为学一门外语的语言环境很重要,既然来了T国,只要肯开口,多交谈,语言进步肯定是一日千里的,没必要死吃教材。
而魏舒平则完全是另一种情况。
他的口音问题是绝症,但是他的笔试极好,就是那种能看字,能写字,但是说话说不来的情况。
由于对自己的口音有些自卑,而且也不愿意每次开口都笑倒周围的战友,魏舒平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于是害怕别人笑,越是不肯开口;越是不肯开口,口音更难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学习方法,庄严并不强求别人和自己一样。
能学下去,坚持到毕业,就是成功。
条条大路通罗马,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正学得入迷之际,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喧哗。
很快,崔伟楠的脑袋出现在门框里。
“庄严!出来看热闹!”
这家伙吃错药似的亢奋。
“我在学T语呢。”庄严不想凑什么热闹,明天就开学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别学了,也不差这一会班会的,出来看啊,T国学员报到了,狗日的,他们对自己人下手还要狠啊!”
崔伟楠双眼放光,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
T国学员报到了?
折磨得比自己当时还狠?
这倒是有些兴趣了。
毕竟这里是T国的特种兵学校,教职员工和教官们都是T国人,按说本来是T国的人主场,哪有对自己下手更狠的道理?
庄严几乎有些不信,于是放下书,溜出排房,跟着崔伟楠去看热闹。
走廊上已经站满了人。
由于先来报到的都是外籍的学员,所以站在走廊上看热闹的全都不是T国成员。
大家过来报到的时候都受了点苦,所以现在都想看看,T国的教官们是怎么折磨他们自己人的。
庄严走到走廊边,卡西姆看到庄严,很兴奋地让开了一个位置:“庄,来这看!”
这家伙自从昨天吃了自己一顿人均四十多里拉的烤肉之后,对庄严好得不要不要的。
庄严所在的C排有3个班,每个班12人,1和2班是T国本国军人构成,3班全是外籍。
一栋楼里有三个排,C排在一楼。
各排都有一个教学组,配备4个教官,还有一个教学组组长,是个军官。
大家的训练十分独立,各自带队各自训练,以排位单位。
这次集训,其实人不多,一共只有两个排的人,所以楼房倒是不愁没地方,空得很。
目前,营房前面的水泥地和草地上,到处都是穿着迷彩服的T国士兵,有人举着自己的背包做深蹲,有人趴在地上做俯卧撑,有人围着校区在跑步。
教官们一个个就像疯狗似的,在人群中窜来蹿去,偶尔蹲下来朝着那些被折磨的T国学员大声辱骂,庄严大约能听出来,那些攻击性的词语听起来可比之前自己和崔伟楠他们来的时候听到的要更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