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进行最后终极比试的两人已经出现。
一个是庄严,一个是2号教官。
庄严看着2号教官那张扑克脸,觉得这厮是不是得了肌肉僵硬症。
那么多个教官里,只有一个老白毛这个当头儿的总教官平日里的表情还算丰富,其他人永远是不苟言笑,看起来就像机器人一样。
站在2号教官身边,俩人等待保障人员布置新靶。
庄严忍不住好奇道:“教官,介不介意问个事?”
2号教官斜眼扫了一下庄严道:“说。”
庄严说:“那个……那个……”
2号教官道:“什么这个那个?有话直说。”
庄严问:“我想知道教官你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
2号教官转头看了一眼这个上等兵,说:“我会笑,只是看什么时候,和什么人一起。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啥……”庄严说:“我觉得教官你笑起来,一定更帅。”
2号教官说:“你真想知道我上次什么时候笑了?”
庄严赶紧点头:“当然。”
2号教官目不转睛盯着庄严,把他看得心里发毛。
“教官……”
没等庄严把话说完,2号教官忽然再次开口了。
“我上次笑的时候,是杀人的时候,我干掉了一个罪大恶极的家伙。当我在狙击镜里看到他的脑浆噗一下炸开,就像一个里面填满了豆腐脑的大西瓜被锤子狠狠砸碎……我知道他不能再害人,不能再威胁我们的安全,于是我笑了……”
庄严的嘴巴一下子张大,再也合不拢了。
我艹!
他本想跟2号教官说,你是不是开玩笑啊?
可是2号教官的那种极其坚定而且锐利中带着冰冷的目光告诉自己,这家伙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庄严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
该鼓掌?
为教官打烂一个脑袋而欢呼?
似乎有些扯淡。
这可不是什么砸金蛋中奖的喜庆事。
“教官……”
庄严本想说,教官你厉害,可是没等他说完,又再次被2号教官打断。
“我开玩笑的!”
“啊?”庄严傻了:“教官你说什么?”
“我说我开玩笑的。”
2号教官脸上再次恢复了毫无表情的状态,眼睛里的那种奇怪而吓人的光芒也消失不见了,一切好像从未发生,只是庄严自己在做梦。
“开玩笑?”庄严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嗯。”2号教官说:“开个玩笑,说个笑话,活跃下气氛,不好吗?”
庄严再次傻眼。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无论如何,庄严确定这位2号教官是个有故事的人。
只是自己也不方便再问。
本想和刚才与俞群超之间比试之前一样,先黏黏2号教官,烦烦他,没想到一点用处都没,反倒把自己吓了一跳。
现在庄严忽然觉得,自己站出来要和2号教官一起比枪简直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
身边这位穿着迷彩服,扣着奔尼帽,看起来就像个雕塑一样毫无表情的家伙显然不是普通的特种部队成员。
要和这样一个高手比试,庄严觉得自己是不是把人间想得太美好了。
这怕是又要输了。
输?
不行!
怎么能轻言放弃?
教官怎么了?
总部直属分队怎么了?
实战又怎么了?
就算比输了又不用死,大不了再刷一个月厕所就是了。
想到这,庄严放心了。
反正自己本来就是无名小卒,输了就输了。
何况今天还赢了一次“北枪王”俞群超,无论怎么算,自己都赚大了。
庄严的心理调节能力极其强大,刚刚还被2号教官唬得一愣一愣的,现在忽然又想开了。
要说韩自诩欣赏庄严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像庄严这种性格,你说他赖皮吧,他也要脸,你说他要脸吧,有时候也真不要脸。
说他日常训练刻苦,也许没徐兴国刻苦,但只要庄严较真,他却又能比徐兴国更坚韧耐劳。
只要你罚他罚得有道理,就算今天把他罚成狗,明天一觉醒来你会发现他似乎像个没事人,昨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可如果你说他不行,伤及了他的自尊,你会看到从那天起,你说他哪不行他就拼命练哪一项,直到用行动打你的脸。
说白了,庄严就是一根坚韧不拔的弹簧,你拉他,他就长,松开手,他会立即回弹,你拉他的劲头越大,他反弹越厉害……
韧,这就是庄严个性中的特质。
卡车开了过来,老白毛指指车厢说:“登车!”
“等等!”庄严举起手:“报告教官,请求发言。”
“说!”老白毛不知道庄严在即将比赛之前忽然喊“等等”,于是问:“你怕了?”
“怕?怕那个是孙子。”庄严笑嘻嘻道:“总教官,能不能跟你说个事?”
“你说,别磨蹭!”
老白毛哭笑不得,这小子胆子还真肥,别的队员哪怕是军官跟自己说话都小心翼翼一板一眼,这小子却跟自己巴拉巴拉是一点都没胆怯。
庄严看到老白毛那么干脆,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教官……我说……如果我赢了,能不能剩下的半个月厕所不用刷了?”
“那要是输了呢?”老白毛问。
庄严笑不出来了。
有奖励就有惩罚,人老白毛很公道啊!
下注,总得有筹码不是?总不能空手套白狼不是?
他回头看看坐在不远处草地上的苏卉开,用眼神询问这厮赌不赌这一把。
赢了,不光有可乐喝,还可以不用刷厕所。
说实话,最近这段日子,庄严和苏卉开一人一把刷子,在便盆前都刷得要吐了。
苏卉开举了举拳头,用力在身前挥了挥,做了个嘴型:“干他!”
庄严顿时感动的不行不行的。
还是老苏够意思啊!
自己其实想着反正都是输,哪怕千分之一的机会,万一赢了就翻倍,输了也没有比现在更惨的,所以才加码。
没想老苏是愿意跟自己一起有难同当。
朝老苏用力地点点头,庄严转过身对老白毛说:“总教官,我想好了,输了我再包半个月的厕所清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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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诸位,有人问我,老徐就这么完犊子了?
我在这里说下,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