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是庄严来到草原镇合成训练基地后最刺激的一年。
激情再次回到了他那火热的胸膛里。
从A旅拉开了草原镇合成训练基地第一次红蓝对抗以后,接下来,分属其余六个大区的六支合成劲旅都轮番开到了草原镇,和这支刚刚新建立起来的蓝军进行一番厮杀。
这期间,有些部队另有任务,所以排名的顺序另有调整。
庄严看到了抽签名单的顺序,看到了熟悉的老部队1师,不过现在它已经没了番号,虽然还是在A集团军管辖之下,但已经叫做C旅了。
庄严不禁有些小激动。
自己将要以这种身份,在这种场合与自己曾经挥洒过汗水和泪水,飞扬过青春的老部队相遇。
他也知道,C旅的侦察营营长,正是当年自己的千年老冤家——徐兴国。
其实,不光是庄严,蓝军里很多干部都会面对和自己老部队交手的情况。
其中夏成龙就是一个。
作为旅长,他走过不少的单位,最后在草原镇扎根下来。
不论过去与他是否相识,有的人现在也想和他接触接触。
毕竟自从第一次和范明君的A旅进行红蓝对抗之后,这支新建的蓝军旅已经军内有了些名堂,而且有了个响当当的绰号——“草原狼”部队。
对于其他大区要来参演的部队来说,他们的指挥官之所以想要和夏成龙联络联络,首先是要摸摸蓝军旅的底子。
因为据说这支新建立的蓝军旅十分牛逼,连A旅这种老王牌都能打败,当然不可小觑。
当然了,所谓摸摸老底还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原因嘛……
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
庄严甚至也接到了徐兴国的电话。
在电话里,徐兴国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屁话。
庄严隐约算是听出来了,徐兴国这是在探虚实。
只是这位千年老冤家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怎么好意思明说。
不过最后话题还是回到了部队的建设上来。
包括徐兴国打听一次演习的一些细节,庄严也一一奉告,毫无隐瞒。
因为没必要隐瞒。
蓝军旅虽然是模拟假想敌部队,但不是真正的敌人,只是穿着蓝军迷彩服的PLA而已。
演习,只是为了提高,只是为了磨刀,而不是单纯为了赢。
这一点,庄严十分清楚。
徐兴国对于庄严的大方显得十分意外。
对于A旅失败的原因和教训,庄严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之后,庄严将这事告诉了夏成龙。
夏成龙听了哈哈大笑,说C旅是安排在第四个过来,你那位老战友倒是个挺为自己部队着想的人,提前来打探情报来了。
庄严说:“上次演习的细节,我没瞒着他。”
夏成龙说:“没问题,瞒他做什么?”
说着,目光转到庄严身上。
“其实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们这次演习的内容很快在军报上公开了。而且,解下来的几场演习,央视要过来全程录像,制作成专栏节目将来在他们电视台的军事频道上和网络上向网友们直播的,这些能公开的都是公开的。是时候让老百姓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了。”
庄严赞同夏成龙的说法:“上次那个女记者,你还记得吗?”
“林玲?”夏成龙问。
庄严说:“对,她当时就说过这话。”
夏成龙说:“对了,这次演习,她也会过来全程报道。”
庄严说:“我知道,具体日期我都知道,什么时候来都知道。”
夏成龙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按说这采访通知也发不到你那里去。”
庄严高深莫测地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夏成龙忍不住奚落庄严:“说人话!别遮遮掩掩,我可不喜欢这套。”
庄严只好说:“她好像跟我营里的一位副连长处上了……”
夏成龙一愕,顿时木了。
好一阵才缓过神来,哈哈哈大笑,又颇为好奇地打听:“哪个副连长?挺好啊,我看挺好,人家可是军区报纸的大记者,能看上咱们旅里的小伙子可真是给咱们脸了,你不知道啊,在咱们这个旅,驻地条件又不好,好多士官和军官回家相亲,人姑娘一听说在大草原上,一个个都摇头,谈都不谈了。”
庄严说:“没办法,感情这事,强扭的瓜不甜。”
夏成龙想了想又问:“你还没告诉我,跟你营里哪位副连长谈上了?”
庄严微笑不语。
夏成龙说:“你是要我下命令才回答是吧?我告诉你,大大方方说,这军官谈恋爱,只要是单身,只要是自由恋爱,组织上不拦着,是支持的!”
庄严这才说:“是牛世林。”
夏成龙又愣了。
好一会儿才说:“就那根木头啊?”
牛世林人老实,话不多,所有很多人都说他像根“木头”。
庄严说:“对,是他。”
夏成龙晃头感慨道:“想不到啊,这姻缘这档子事啊,真是说不准,看对眼了,情人眼里就出西施了。”
“哈哈哈!”庄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成龙却在笑声中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庄严,我有个事必须提醒你。”
“旅长,你说吧。”庄严道。
夏成龙道:“我从不质疑你的品质,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个故事。”
“好,我洗耳恭听,听旅长的教诲。”庄严嘻嘻笑着说。
夏成龙说:“你在E国比过武?”
庄严点头:“嗯。”
夏成龙说:“我在那边的军事院校留过学,当时我发现人家的军官学员兵种知识相当丰富,教员对军官学员要求极其严格。你知道咱们中国人,讲究人情,所以每逢节假日,甚至有些在考试前都会那点小礼物送教员,或者请教员吃饭。人家也去,不过吃完了才说:‘你不就是想我在考试中给你们打高点分吗?告诉你,我绝对不会随便给你们高分的,尽管我吃了你的饭,也不会那么做。因为你们将来毕业时要去当军官,要领兵打仗的,不对你们严格要求,打仗的时候就会有很多士兵的生命断送在你们这些人的手里。’”
说到这,他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事,我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但是对让我感触相当大。”
他侧过来,看着庄严。
“你明白我说的了吗?”
庄严怎么会不明白。
如果说蓝军是磨刀石,那么庄严或者夏成龙这种人就是手持磨刀石的人。
你今天给熟人高抬贵手,那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
往小了说,那是害士兵的命。
往大了说,那是害国家的国防建设。
“我明白。“庄严用力地点了点头。
夏成龙伸手重重拍了拍庄严的肩膀:“职务虽然不高,却没有一点责任是可以推卸;国土虽大,没有一寸是多余的。咱们当蓝军的,责任重大。这话,你得记在心上。”
“请旅长放心!我会竭尽所能,好好让红军旅尝到苦头的!”庄严啪地一下,向夏成龙敬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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兑现诺言,继续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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