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的问题就算是秦思虞也回答不了她。
秦思虞给她掖好被子:“你说的那双眼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个世界的秘密太多,即便是第三步的掌道大能, 或许也不能窥见其中的千万分之一。”
他别过叶凌耳边的一缕头发:“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修炼才会这么有趣, 活得久很重要,但活得有趣更重要。”
叶凌笑着道:“你说的对,而且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一天,这些问题都会找到答案的。”
等叶凌再次睡下之后,秦思虞才想起了今日那一通电话。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早上六点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 把电话拨了回去。
秦未一晚上都没睡着,翻来覆去的就想着这三天的会议要是结束了应该怎么办。
他们几个人在石家老祖面前,不就是任人宰割的牛羊吗?
可是现在又不能逃跑,一旦逃了, 不说逃不逃得掉, 这秦家的名声肯定被毁。
这就在他辗转反侧的时候,铃声终于响了。
秦未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抓过手机。
“家主!”他又惊又喜的接通了电话。
秦思虞心情不错,还有心思调侃秦未两句:“这么高兴?在玉山碰到好事了?”
秦未连忙咽了口唾沫,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家主您得来给我们撑腰啊,那个石家的老祖杀心太重,您要是不来, 我们都得歇菜在这玉山上面啊。”
他可怜兮兮的一顿卖惨,秦思虞倒觉得有趣,问道:“会议是今天正式开始?”
秦未立刻道:“今早九点半,就在玉山山顶。”
“三个小时吗?倒是够我赶过来。”秦思虞道。
还没等秦未高兴的跳起来,就听秦思虞道:“但是凌儿还在休息,我等她醒了再来吧。”
“不会让你们暴尸荒野的,放心吧。”说完秦思虞就挂了电话。
秦未欲哭无泪的看着手里的手机。
有个恋爱脑的家主,真的心好累。
不过总算不用死了。
呜呜呜,果然他命不该绝。
叶凌其实睡得很浅,隐约听到了秦思虞的声音,干脆起身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秦思虞轻描淡写的说了玉山一事:“你先休息,不着急。”
叶凌干脆翻身下床:“那现在就出发吧。”
秦思虞不赞同道:“但是你刚刚才吸收完吞噬之力,必须得好好休息。”
叶凌抓过一边的披风:“不用休息了,我又不是玉做的,没那么精贵。”
秦思虞有点不高兴了。
叶凌见状上前拉过他的手,声音也软了下来:“我真的没事了,比起在这床上休息,我更想让其他人都看见你,看见威风八面的秦叶。”
秦思虞好不容易才绷住嘴角的笑意,他把叶凌抱进怀里,认真的声明道:“没有下次,你的身体重要,其他的都得排在后面。”
叶凌赶紧服软:“好好好。”
她眨了眨眼,下一次的事情,下一次再说吧。
他们现在本来就在凡俗界,要去玉山也容易,坐飞机不过一个多小时而已。
飞机上,叶凌靠在秦思虞的肩膀,两人都披着斗篷,遮住了大半的脸,只露出精致的下巴。
一个空姐刚刚倒完水,抬起头来就看见了两张并不陌生的脸。
不过这里是头等舱,遇见明星的概率不小,所以她很快淡定了下来。
只是之后那急促的步伐说明了她也是十分激动的。
因为她是叶凌的铁粉啊!
这回不仅看到了叶凌,还看到了她那位神秘的男朋友!
于是在某个角落里,又有一条围脖给他们两人的秀恩爱大业添砖加码。
阳光刺眼但不炙热,玉山之上此刻已经座无虚席,坐在最上面的是七位第二步的修士,最中间的是千山真人,其他几位隐世家族的大能则依次排开。
时钟已经走了九点十五分,秦陆有些着急的不停的往后看,他旁边的司家家主道:“你在看什么?”
司家的家主也是逍遥期,不然不会被排在和秦家并列,毕竟会议的座次是有严格区分的,并不是想坐哪里就坐哪里。
有第二步大能的家族都坐在第一梯次,而他们是在第二梯次。
秦陆道:“没有什么。”
看来秦思虞是不会来了。
石家有一人转过头来,颇为轻蔑的看了一眼秦陆。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秦陆却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千山真人已经不打算等了,他道:“虽然还有十分钟,但是鉴于大家都到了,所以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我也有些话想要对大家说。”
“这次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为了明年昆仑论道的事情,也是为了之后九霄再临的事情。”
“经过我和三位异族之皇商定后,有了所谓的‘三日之约’,虽然只有三日,但一旦九霄重临,每分每秒都是极为重要的。”
“在坐的除了各大宗门之外,还有一些从不出世的家族,想必昨日一聚,大家都应该互相认识了。”
“昆仑论道是否能一举夺魁,靠的就是各位族中和门下的年轻人了。”
千山真人刚刚说完,那石家的石云就开口道:“昆仑论道我们自然会出力,不过论道中的佼佼者,在九霄重临时,是否也应该有所优待?”
千山真人点头道:“这就是请大家前来的原因了,这次论道的人选我们需要保证每个宗门和家族最被看好的弟子们都能前往,所以还要在这次会议里定下人选。”
“定下了人选之后,我会公布这次论道的有关规则,在论道中表现优异的弟子,自然能得到优待,不过这优待条件如何,还得我们商讨着决定。”
另一位第二步大能点头,也不顾还有八分钟会议才正式开始,直接道:“如此甚好,反正人都来齐了,干脆就先开始第一项议程吧,我记得这次能参加昆仑论道的只有两百人?这名额就按照各宗门和家族的实力来分,怎么样?”
昆仑论道是几族一同参加的论道,自然不是谁都能去的,为了控制比试范围,所以在四族商议之后,定下了每族两百人的名额。
“在场的有二十五个宗门,还有三十个家族,这样分下来,每个家族或者宗门能得到的名额并不多。”另一个修士开口道。
千山真人道:“这两百个名额,有三十个需要拿出来,给这次没来参加的玉山会议的宗门和家族,毕竟昆仑论道是整个寰宇的一次比试,而不单单只是我们。”
有人不同意了,和千山真人争辩了起来:“那些没能邀请来玉山会议的家族宗门,能有什么好苗子?为什么还要给他们留名额?”
这第一项议程就卡住了。
不光是上面七位大能无法统一意见,就连下面的各个家族宗门也是一样。
秦陆算着他秦家的名额,不由有些心冷,就算平均分配,他们秦家也可以只有不到三名的人能参加论道。
“这家族和宗门的实力怎么比?”
“自然以其中最高修为的人来排。”
“可是参加论道的是年轻一辈,又不是族长宗主。”
吵吵嚷嚷的声音吵的人头疼,秦陆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只是逍遥期,这里还轮不到他说话。
刚刚这么想,他余光就扫到了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停下了争论,不约而同的看向身后。
“秦叶?!”
坐在高台之上的七位大能脸上都闪过了一丝异色。
在这次玉山会议之前,他们不是没有查探过秦叶的身份,不过查来查去,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除了叶凌男朋友这个身份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信息。
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玉山。
“我记得会议的时间是九点半,怎么提前就开始了?”秦思虞微笑着问道。
他身边的叶凌对千山真人和宴修德道:“见过师尊,见过宗主。”
千山真人道:“既然来了,那就请坐吧。”
他一挥手,高台上多了一把椅子。
“这么重要的会议,怎么也该提前到,堪堪抵着九点二十九来,看来心不诚啊。”石云开口道,他在秦思虞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没有意外的话,石磊死前的怨气大部分都留在了秦思虞的身上。
秦思虞没有搭理石云,而是低头对叶凌道:“我们过去坐吧。”
石云见状冷笑一声道:“这次来参加会议的至少都是逍遥期的人,你身边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也敢来玉山?”
事实上到玉山的人里也有跟着家族宗门来的青年一代,只是此刻他们都十分有默契的没有出现在会场而已。
秦思虞的眼神一冷,叶凌就是他的逆鳞,竟然还有人敢在他面前针对叶凌?!
他猛的抬起头来,巨大的灵压以他为中心,轰然间朝着石云扫了过去。
石云脸色一变,一拍桌子,整个人一跃而起,右手迅速画圆,金光闪烁,凌厉的气息猛然而出,和秦思虞的灵压撞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气浪一卷,直接震碎了石云身下的座椅。
在斥力之下,石云胸口一痛,右脚深深往下一踩,这才稳住了身形。
秦思虞仍然站在原地,只是笑容更深:“这玉山会议邀请了各大家族和宗门参会,可没写明只有逍遥期才能参会,真人你说是吗?”
千山真人眼神微暗,竟然道:“虽然这么说,但这场会议叶凌确实不宜参加,还是先让她退下吧。”
叶凌眯起了眼睛,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千山真人这是在拿她试探秦思虞。
试探她对秦思虞的重要性,也试探秦思虞会不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大局。
没等秦思虞说话,叶凌就在站出来道:“既然没有明确的规定,师尊又为何要让我退下?”
一旁的石云插嘴道:“自然是因为你没有资格!”
“哦?”叶凌挑了挑眉,直视着石云,“我没有资格?”
她话音一落,指尖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漩涡一出,周围的灵力就疯狂的涌向了叶凌。
几乎瞬间,就差点抽空了这玉山上本就不充裕的灵力。
更让千山真人等人惊讶的是,他们能感觉到的微弱的九霄之力,也通通涌进了叶凌指尖那玩具般的漩涡里。
这样的吞噬之力,竟然出自一个青云期修士之手。
千山真人目光微闪。
叶凌勾起嘴角:“这样应该够资格了吧,毕竟再给我一分钟,这玉山恐怕就会因为灵气失衡引来灵气风暴,这场会也就开不成了。”
如果和她好好说,她也不是一定要来参加这个会。
但是想要用她来试探秦思虞,那就是触了她的逆鳞。
“石族长。”叶凌对石云道,“你们家族或许隐世太久了,久到连新闻都不看了,你说如果我拼尽全力的话,你会不会受伤呢?”
她发间的簪子在阳光下闪着光,那簪子旁金红色的羽毛也熠熠生辉。
众人这时才想起,在北海遗迹之时,叶凌甚至弄死了千山真人都不敌的对手。
“所以我可以坐下了吗?”叶凌问道。
宴修德站起来道:“叶凌是我凌霄宗的人,自然可以来玉山,过来坐吧。”
叶凌笑着谢过宴修德,在这种情况下,宴修德竟然敢顶着这么大的压力站起来,叶凌心中一暖,却也不会把锅扔给凌霄宗。
她看向石云道:“石族长你说呢?你要是没有什么高见的话,我可就坐下了。”
话里话外竟然忽视了一旁的千山真人。
秦思虞失笑,可是双眸却涌上暖意。
这样被人护着,感觉还不赖。
石云嗤笑道:“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然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秦思虞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叶凌身上移开,他牵住叶凌的左手道:“石族长恐怕是老眼昏花了,叶凌是我未来的妻子,也是未来秦家的家主。”
“所以你如果再敢出言侮辱的话。”他露出一个十分血腥的笑容来,“那下次碎的就不止你身下的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