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 昨天晚上于磊的经历是这样的。
他在经过苏湘玉爱的洗礼之后,就跑到文工团单独的, 生着炉子的宿舍里去要自己的鸡蛋了。
当时几个姑娘正在擦身体, 当然,火生的旺旺的炉子上也正煮着鸡蛋。
于磊敲开门,当然是本着把事情压下去的原则, 想要回自己的鸡蛋。
苏湘秀是小团长, 当然是勒令几个小姑娘把鸡蛋还给人家。
不过王秋实笑着把鸡蛋给了于磊的时候,就说了句你肯定是怕苏湘玉,才不敢给我们鸡蛋的吧, 你可真是个胆小鬼。
身为东北爷们, 于磊不怕别的, 就怕激将法:“我才不是怕我苏大姐,私下偷鸡蛋,是我自己不对。”
“你都说这是你自己偷的鸡蛋, 快来人啦,抓偷鸡蛋贼啦,快来人。”王秋实一把把于磊搡出门, 突然就大声叫了起来。
“干啥呢你, 凭啥推我?”于磊说。
王秋实可贼着呢,指着于磊就说:“干啥,我现在就要举报你,偷了农场的鸡蛋想送给我们吃,我们不但不吃, 还要见义勇为举报你,你可赶紧给我逃吧,我现在就要喊人,把你扭送到场部去。”
就这样,像惊弓之鸟一样于磊,怀揣着十颗鸡蛋,因为怕王秋实真要举报自己,三更半夜跑出去,在外面的戈壁滩上游荡了一宿。
直到早起发现文工团的姑娘们没举报自己,这才又回来的。
“姐,你走哪我跟哪儿,但是厂长的竞选年前就要开始了,咱养猪真能养出成绩来吗?文工团那几个姑娘太瞧不起人,我心里难受。”于磊摸着自己的脑袋说。
苏湘玉果断的说:“不但能,而且,将来的你可是既会养鸡又会养猪的专家,整个边城所有的农场都要请你去,文工团那几个小妞高攀不起你。”
“好!”于磊重重点头。
猪棚的宿舍,就比鸡棚的条件要好得多了。
这倒不是说农场给的宿舍条件好,而是女猪倌冯月巴本人够勤快,她一个人不但喂猪,还替自己重新糊了三间宿舍,宿舍的炕上,下面一层稻草,上面再铺褥子,屋子所有漏风的地方,她全用泥糊了起来。
而且,她还给自己盘了热腾腾的炕,一进门就上炕,甭提多热乎多舒服了。
听说于磊和苏湘玉要一起来养猪,冯月巴给他俩备了两张炕,还特意生了火,用戈壁滩上扫来的羊粪,就把炕给烘的热热的。
大冬天的,有张热炕,全屋都是暖暖的,这生活等于又迈上了一个台阶啊。
“养猪是个好工作,可惜别人都嫌弃,没人愿意来,苏知青,以后你们就跟我过吧。”冯月巴说。
苏湘玉摸了一把炕,心说这个很不错,得立刻给边疆的知青们推广起来。
【要是有了热炕,将能拯救十个因为通铺太冷而冻死的知青,系统将奖励50000金币。】系统适时提醒。
看吧,就说养猪是件大有作为的工作,她即将又为自己赚到五百块了。
农场的猪棚其实并不大,里面也就养了八只猪,其中四只母猪,四只公猪,而且品种都是头尖目利,长的一副野猪像的土猪。
这种猪,一年只交/配一次,一次大概能产四五只崽子,要真说短期内搞出成绩,还真的不容易。
所以,不止于磊很担心,就连冯月巴也觉得,养猪嘛,咱们蹭点猪饲料吃,然后舒舒服服的窝个冬就完了,没必要那么拼,是吧。
苏湘玉却说:“月巴,你去一趟库房,把库房的大秤借来,咱们得秤猪。”
冯月巴愣了一愣,说:“咱为啥秤猪啊?”
“因为我们必须在一个月内,让公猪的体重增加一倍,同时还要让母猪全部怀上崽子。”苏湘玉说。
步子大了要扯蛋。
虽然说苏湘玉养鸡,让所有的鸡都能下蛋了。
但猪可不是鸡,现在的土猪,喂一年也就一百来斤,她要把猪变成两百斤,在现在来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要不,咱把任务定小点儿,能把八只猪全部养到过年就得了,毕竟到时候咱们要宰猪,一百斤的猪也够出栏了,苏知青,你这么说我可有点怕。”冯月巴说。
苏湘玉说:“月巴,你听我的就行,年关将至,咱们把猪养胖点,知青们吃的肉就多一点,是不是,快去吧。”
冯月巴从隔壁抱过来个小女孩,就塞到苏湘玉的手里了:“那你替我看着小满,我给咱们借秤去。”
冯月巴是这个农场里最老的知青,也是唯一带孩子的女知青,这小丫头应该是别的女知青生下来丢弃的,冯月巴心软,就把她给养着了。
小丫头名字叫小满,长的很胖,但也很乖,永远都在猪棚周围,几乎很少有人看到她跑来去。
当然,现在她也只坐在炕上,手里拿着块麦麸做的饼子,慢慢儿的吃着呢。
冯月巴去借秤,苏湘玉则指挥着于磊,就准备给每一只猪都做个标记。
“这猪棚啊也太脏了点吧。”于磊说。
现在还是早晨,今天的太阳烈,只要一升起来,大地一回暖,身上倒是热热的。
其实边城的春夏秋都是很漂亮的,唯独这个冬天,如果说有吃有喝,能舒舒服服的窝在热炕上,当然舒服。
但是,要天天劳动,那简直就是地狱般的噩梦。
而现在,系统给的要求,就是要苏湘玉把它改造成一座能够怡人居住的城市。
目标很高远,事情却得从脚下干起。
“所以你得把它弄干净一点,咱们来养猪,本身就会有很多人笑话,你再把猪棚弄不干净,文工团那帮姑娘更要笑话你了。”苏湘玉说。
于磊在昨天晚上,曾经短暂的,思想动摇过,但是动摇过后就是无比的坚定,现在回想,自己可不就是个傻瓜,给文工团姑娘们笑话啦?
所以,扛着铁锹,他说:“姐,要干净是不是,你等着,不出半个小时,我还你一个干干净净的猪圈。”
夯吃夯吃的,在苏湘玉的注视中,于磊就又卖力的干开活儿了。
而另一边,冯明逊的吉普车上的油塞,到现在还没找着呢,找不到油塞他就没法开车,只能骑个自行车。
老二八自行车啊,就算戴着手套,边城跟刀子似的风刮过来,还是冻的他手疼。
正好经过化工厂的时候,冯明逊就见化工厂的外面徘徊着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孩子,在雪地里站着呢,头上围着个破羊毡帽,身上穿件羊皮袄,在风里冻的抖抖索索的。
“小伙子,你是不是找人?你爸你妈,你的家人呢?”冯明逊停了自行车说。
小家伙摇了摇头,特别倔的瞪了冯明逊一眼,不说话,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化工厂宿舍的方向呢。
冯明逊是来找叶向东的,毕竟他的吉普车油塞没了,按理一般人应该不敢动那个油塞,要说他跟谁有仇,在这边城,估计也就剩叶向东了。
毕竟当初叶老来边城的时候,叶向东曾经强烈要求过,说让老爷子把车留给化工厂用,但是因为那次冯明逊陪老爷子陪的好,老爷子一高兴,就把那辆吉普车给了他。
是男人都爱车,这点冯明逊当然知道。
尤其是叶向东后来也到了化工厂,化工厂的领导们都没得吉普车开,他开着一辆吉普车,叶向东的嫉妒之情可想而知。
所以,冯明逊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叶向东藏了吉普车的油塞子。
真是小孩子脾气,也难怪叶老爷子总叫他气的跳脚,藏人油塞子,这不小人行径吗?
叶老爷子两代抗日军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养出那么个大宝贝来。
冯明逊觉得自己是大人大量不写信告状,要他真的写信告上叶向东一状,估计从今往后,老爷子还能真把叶向东那个儿子给扫地出门。
不过,毕竟化工厂是军工厂,他跟那个孩子一起在雪里站了半天,又到岗亭处交涉了半天,死活等不到叶向东出来,也只能满心晦气的,又骑着辆破自行车回农场。
农场里,文工团的几个姑娘正围着暖暖的炉子坐着,聊关于苏湘玉去养猪的事情,以及总场给奖励的事情呢。
昨天晚上,各个分场都有节目表演,但在文工团的姑娘们想来,那个优秀必然非她们不可。
据说,获得优秀奖的团体,每人都会奖一条红围巾。
所以像王秋实和郑春雨俩,已经在计划着那条红围巾来了以后,给怎么办了。
“咱们去照相吧,大家都戴着红围巾,在总场的照相馆里照张相,然后寄回申城,给父母看。”王秋实说。
郑春雨说:“得了吧,优秀还不一定是咱们呢,昨天你没听到吗,苏湘玉那个节目的呼声特别高。”
王秋实于是拿肩膀捣了捣苏湘秀:“湘秀,你觉得呢,那个优秀会是谁?”
苏湘秀一直窝在被窝里,她手冷脚冷,所以习惯把自己窝在被窝里,当然,她的床也是挨着炉子,最暖和的一张床。
“要是我,我就投票给我姐,因为我觉得她们的表演实在太优秀了。”苏湘秀小脸缩在被窝里,由衷的说。
王秋实和郑春雨对视了一眼,同时就冷笑了:“有你这样的妹子,可真是苏湘玉的福气,我们咋就没你这样的亲妹妹啊。”
当然,听到外面一阵自行车的铃声响,几个姑娘,尤其是苏湘秀,立刻扒开被窝就从床上爬起来了:“是咱们冯主任来了吧,赶紧去看看啊,到底是谁得了优秀。”
郑春雨一把就把门拉开了:“冯主任,您接到通知了吗,昨天表演的优秀是不是我们?”
冯明逊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站了一会才说:“苏湘玉集体的《喂鸡》,获得了总场评的优秀。”
且不说文工团的几个姑娘大跌眼镜,就连屋子里的苏湘秀,大概跑的太急,脚碰在炉子的缘边上,只听一声闷响,一阵刺骨的疼,就从脚上传到了全身。
扑通一声,她就坐到地上了。
那种疼痛简直叫人无法忍受。
作者有话要说: 苏湘玉:对不起啦,我们向来是用你的专业来打你的脸滴哟。
作者:今天的就更结束啦,咱们明天见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