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见笋烧肉已经吃光了,赶紧向下一盘菜进攻……,心想,你还是个王府的公子呢,能有点谦让之心吗?哼哼哼
邢尚天看着顾湘扁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嘴唇粉嘟嘟的撅起来,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有点小得意,还带着几分好笑的成分在,他放下筷子,对着一旁的招抒说道,“今天这笋烧肉不错,再加一盘。”
顾湘愣了下,那唇角的笑容很快就抑制不住了。
邢尚天瞧了,也跟着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异常的清俊。
刚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招抒看到邢尚天难得的笑颜,真是觉得,铁树开花也不过如此了,他跟着邢尚天起码四五年了,可是见他笑也就是几次而已,如此,他心里想着,难道是主子被放到这乡下地方,实在是有点变傻了?
而另一边方圆和柳枝却是有别的想法,她们见顾湘和邢尚天互动这么好,就有种很骄傲的感觉,她俩是被分来伺候顾湘的,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就是跟着顾湘过了,她受宠她们的日子就好过,她不受宠自然也是艰难的,如今开这形式,后面的日子大好啊!
因为这一顿插曲在,这一顿午饭吃的宾尽主欢,一旁的招抒觉得相当的圆满了,自从来到别院之后六爷就吃的不多,让夫人一直都挺担心的。
撤了膳桌,端上了新茶,邢尚天本来不爱喝,可是吃了不少油腻的菜,也就觉得这大夏天喝个茶水解腻也算不是那么难受了。
等着喝完了茶水,一脸满足的邢尚天就被顾湘恭送了出去,顾湘在门口遥望着邢尚天的背影,只差拿出小手绢挥一挥了,心想……,您可得多来,您一来,我这膳桌马上就丰富了许多了啊,=。=
顾湘以为按照昨天晚上邢尚天激烈的程度,今天晚上怎么也得梅开二度,结果一连几天他都没有碰过自己,偶尔也就中午过来一起吃个饭,至于晚饭……,据方圆说是顿顿都在夫人那里用的,说这话的时候方圆的语气带着几分酸酸的味道,还用一种姨娘啊,你是不是应该争争气的表情含在里头。
要是别人肯定就觉得有点不甘心,毕竟是新入门的姨娘,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不能说夜夜来,起码也要隔天的睡在她这里吧,可是顾湘不是别人,她压根就没有邀宠的想法,邢尚天来找她,她就好好伺候着,拿出对待老板的态度来,做一个完美的妾,要是不来……,当然,菜色少了点,屋里去暑的冰也少了些,可是挡不住自在啊,=。=,她干嘛要找不自在呢?
当然,这其中还有别的考量在里面,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太主动的举动来让汪氏认为她是个不安分的,她现在急切的需要在汪氏面前建立一个她是本分,听话的形象,这关系到她以后的幸福呢。
至于这位夫人的身份,顾湘不费吹灰之力的就从方圆的嘴里打听出来了,真是没有想到,这位汪氏的身份了得,据说是昭和王的嫡次女,因为第一任的未婚夫婿病死了,弄出了克夫的名声,如此拖了很多年,无人问津,眼看女儿年岁越来越大,昭和王急了,不能让自己闺女当一辈子姑娘啊,这时候就不管什么出身门第了,只要肯要他闺女,他就同意,准备了大量的嫁妆不说,只差倒贴的模样了。
好在昭和王和淮安王是几代的世交,正好淮安王的小儿子还没娶妻,虽然是庶子,还差点岁数,但是总比那些不认识的,只为了飞黄腾达而求娶的乱七八糟的人强啊,当时淮安王露出结亲的意思,昭和王就二话不说同意了,还很急切的询问啥时候给这小两口办婚礼?
汪氏就算低嫁了,不过昭和王很满意,淮安王不过是为了巩固和昭和王的关系,为了给自己小儿子找个牛掰的亲家,好弥补他庶出的身世,自然也很满意,就是这两个本人吧……,据说,刚开始的时候邢尚天还适应不了身份的转换,经常喊汪氏叫做姐姐。濉
两个人之间相敬如宾居多,少了点恩爱的意思。
顾湘听来听去,到是没注意方圆说这六爷和汪氏之间感情的问题,她更注重的是,特么这汪氏的身份太牛掰了,咱可是惹不起,心里想好以后要更加的小心。
其实,说起来,顾家也不是太差,这几年陆陆续续也出过几个举人什么的,但是因为是几百号人的大家族,等把举人老爷跟你扯上的亲戚关系捋顺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辈分了,基本上也就比邻居亲厚那么一点。
但是就这点后台能和开国功臣,有着从龙之功的昭和王府相比吗?就跟一个麻雀那么另一个就是凤凰一样,根本就是两个级别的。
顾湘别的没有,随遇而安,自知之明倒是有的。
如此,顾湘就是每天早晨去请安,偶尔回来中午能和邢尚天用个饭,邢尚天没来呢,就自己吃的也挺乐呵,下午的时候睡个午觉,没事去后花园逛逛,不过……,第一天逛后花园被热浪逼退回来之后顾湘就在湖边转悠,靠着湖水能凉快一点,她偶尔喂喂鱼,有时候还拿网兜去兜鱼,吩咐厨房去做,弄的方圆一头雾水,最后委婉的提醒说这是观赏鱼……,就算知道不能吃,顾湘还是挺乐此不疲的,抓了就放,放了在抓,要的就是那种抓满鱼在手里丰收的感觉嘛!很是一副欣欣向荣(不上进)的姿态。
刚开始方圆和柳枝看着顾湘这样也自然遵从,后来就有点急了,旁敲侧击的对她说,今天六爷在书房读书了,或者又出去会友喝酒回来了,您是不是应该煮个醒酒汤之类的等等他?
顾湘一律装傻,=。=
弄到最后方圆和柳枝也没了脾气,心想,六爷目前也就一个姨娘,地位总是不同的吧?最重要的是……,姨娘不急,急死丫鬟也没用啊不是!┭┮n┭┮
晚上用过了饭,邢尚天就在东次间看书,虽然以“修养”为名在别院里住着,看似无所事事,但是邢尚天的功课还是会被定时的呈报给远在京都的淮安王,汪氏的大丫鬟青竹在一旁伺候着,时不时的红袖添香。
另一边,汪氏正在灯下拿着绷子绣花,面容沉静美好的像是一幅画一样,只是她能沉得住,却有人沉不住气了,沈嬷嬷伸长了脖子往外瞧了几眼,希望能从帘子后面看到厕间看书的邢尚天,可是这可能吗?就不说这按照王府规格这正屋做的多么宽敞,就算不是这么大……,沈嬷嬷也没有长千里眼,隔着一个堂屋也看不到啊。
等汪氏都绣完了一片叶子,沈嬷嬷却是终于坐不住了,她起身端了杯茶给汪氏说道,“夫人,这大晚上的,别是把眼睛熬坏了。”
汪氏摇头,“母妃的生辰了快到了,这屏风总是要尽早秀好我才能放心。”
沈嬷嬷心疼的帮着汪氏撩开压在她耳朵上的发丝说道,“我自然之道夫人您心里急,可是再急也不再急于这一时啊。”
汪氏接过茶杯,小小抿了一口,冷热刚好适中,显然是沈嬷嬷掐好了时间端给她的,她喜欢稍微凉些的茶水。
沈嬷嬷见汪氏露出舒展的神态来,赶忙上前轻轻的拿开绣花绷子,站在后头轻轻的给汪氏揉肩膀。
汪氏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舒了一口气说道,“这肩膀总是酸酸的。”、
“您这是太操心了,哎……,咱们又不是没有好的绣娘,当初您嫁过来的时候,王妃就怕您操劳,特意的从江南寻了五位绣娘一起嫁了过来,那手艺也都是曾经给宫里的贵人们绣的。”沈嬷嬷一边心疼的揉肩膀,一边苦口婆心的说道,“您瞧瞧您何必都这么亲力亲为?”
汪氏难得露出笑容来,拍了拍沈嬷嬷的手说道,“我知道嬷嬷心疼我,可是别的可以不弄,母妃的生辰却是不行,您就别唠叨了。”
沈嬷嬷想说点什么,随即看着汪氏疲惫的神态又咽了回去,屋内静悄悄的,只有风吹在窗棂上的沙沙声。
过了一会儿,穿着一身鹅黄色褂子,清新如早春花苞一般的青竹走了进来,她对着汪氏福了福说道,“六爷说,今天太晚了,他就去书房睡了,让夫人也早点歇息。”
汪氏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就说我知道了。让下面的人伺候好六爷。”
等着青竹出去了,沈嬷嬷就露出焦急的神色,“我的夫人哎,您怎么就……,老奴这次真是要僭越了,您为六爷纳妾这老奴没有意见,像咱们这样的人家谁家不是有几个妾侍?更何况您三年没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能把爷们往外推啊。”
汪氏波澜不惊的看着沈嬷嬷说道,“我怎么往外推了?”
“六爷虽然纳了妾,但是这日日都在您这里用晚膳,这是什么意思?显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看重您,您却从来都没留过,女子总是要小意温存,您万不可摆那正经娘子的架子……,这以后可是要吃大亏的。”沈嬷嬷说的急切,显然很是替汪氏着急,都已经忘记了尊卑。
汪氏却没有生气,她幽幽的望着窗外说道,“你当他日日过来用膳是什么意思?”随即自持一笑,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沈嬷嬷,以后这种话你就别说了,我和六爷之间的事情,你还不知道。”
“可是……”
汪氏见沈嬷嬷还没完没了,板了脸,严苛的说道,“嬷嬷,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
沈嬷嬷吓的打一个激灵,赶忙跪了下来,“是老奴僭越了,还请夫人恕罪。”
青竹吩咐完了六爷那边的事情就转身回到了主屋,一下子就看到了跪在地上沈嬷嬷,她心里有点不屑,这个沈嬷嬷,总仗着自己曾经伺候过主子就这样瞎劝和,说起来,沈嬷嬷是去年的时候昭和王妃听到汪氏一直没有身孕,这才火急火燎的送过来的,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六爷和夫人之间的事情。
呸,就让她自己碰钉子好了,当自己什么人?还真准备把主子踩在地上了?一次二次的,看看以后夫人还给不给你脸。
再说,她一个嬷嬷,着个什么急呢?夫人早就吩咐过她,盯着新姨娘的动向,她观察了几日,觉得也是本分的,老老实实的,从来不会搞什么花头,这下夫人满意了,自然也就有自己的打算了,他们这些做奴婢的,最重要的是衷心 ,主子让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可不是什么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