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奈落传来的信息,流火疑惑地看了半天。没用?难道因为这些最猛胜是无双变出来的原因?里面含有的气息也是因为他同为奈落的分/身?
“女人,你叫什么名字?”那边传来无双的声音。
知道此时想这件事也没用,流火只得放弃。回头一看,见无双已经恢复了。他含笑地掂着手中的刀,大步走向其他的肉块面前。
“你干什么?”感觉出无双的杀意,流火放开最猛胜就赶了过去,警惕地盯着他。
“这些东西有点讨厌。”无双笑容很灿烂,跟身上的杀气格格不入。
“不行!你不能动它们!”流火果断拒绝,虽说他有点熟悉,但在没肯定他是鬼蜘蛛之前,每一个肉块都是鬼蜘蛛的希望。
“哦,”无双缓缓地正面转向流火,“这样说来,你是想和我动手了?”
流火夷然不惧,上前一步,“是又如何?”
无双挑眉,有意思地笑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流火,”流火体内妖力一转,凝聚了一把雾刃,“我不介意你喊我姐姐。”
“流火?”无双咀嚼着这两个字,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这个名字不好。”话音才落,他毫无预兆地转身向肉块劈去。
“好不好与你有什么关系!“早就防着他的流火一把雾刃漫天散去,身形一晃,赶到肉块的旁边,一手按下,布下一层硬化的结界。
突然,她瞳孔一缩,惊叫:“让开啊!”她骇然发现眼前的无双完全不避雾刃,居然任由雾刃将他的身体切得七零八落,落得满地都是。
无双的左半边胸膛与脑袋连接着,重重地栽在地上。
流火惊得冲过去,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正在伸手准备抱住无双的残躯。
看到流火离开肉块赶向自己时,无双的眼中挂上了狠辣,以及一丝丝说不出来的感情。像是满意,更像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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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镜中的流火脸色苍白,奈落再次皱眉,“卑贱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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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才一离开肉块,就看到漫天的最猛胜又毫无预兆地出现,同时,无双仅剩的那只手忽地幻化成巨大的肢体重重地抽向肉块。
流火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身子倒射,赶到肉块那边。但是已经迟了,只听“轰”地一声,无双一击就将流火的结界抽得粉碎。
“住手!”流火大怒,心中直骂自己笨。之前明明看到了无双用最猛胜修补身体,怎么会忘记了。但同时也在心惊,只这么一会儿,无双居然就找到了自己的能力――幻化。
“来不及了。”无双大笑。
几个呼吸间,他的四肢就被最猛胜补好了,而其中一个肢体在刚长出来的瞬间就化成了另一个巨大触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重地抽向那些肉块。
“不要!”流火双手大张,一层又一层的水墙瞬间成型。
听得破碎声连响,匆忙布置的水墙哪里抵得住无双有预谋的蓄力一击,流火眼睁睁地看到无双的触角抽碎最后一层水墙,含着妖力重重砸向那些蠕动的肉块。
徒然地看着飞溅起的肉块像碎石般四处飞散,流火脑中一片空白。等她赶到原地时,这里只剩一些支离破碎的肉沫。
“啪嗒”一声,感觉到脚上有东西,流火低头一看,一个小肉块落在她的脚背上。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眼前有东西一晃,本能地伸手一捞,抓住了这个东西,又是一个肉块。只是之前还满含生命气息的肉块现在苍白麻木,而且它们还在逐渐地消失。一点一点地变小,然后化为一团空气,带着淡淡的腥味,最后回归于无。
无双伸了个懒腰,站直了身体。低头看看,自己又衣衫不整了,“啧”了一声,准备回去翻找强盗们是否留下些什么。
才一动,就看到流火站在自己面前。
无双惊讶地挑眉,随即笑笑,“别急,我很快就回来。”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他怎么舍得走。
流火容色木然,四周忽地起了层层的水汽。她身影一晃,手中便凝出了雾刃,连人带刃狠狠地撞向无双。
无双轻哼一声,身子倒射,一把抓起方才流火抛来的水刀,横斩竖劈,硬生生地将流火逼开。“发什么疯?”他不耐烦地道:“万一又冒出些怪东西,你还不是要多费些手脚。”难不成还非得出现一个打一个?
流火盯着他,眼眶泛红,紧抿嘴唇,妖力狂转,化出铺天盖地的雾刃与水弹,密密麻麻地向无双射去。
看着流火,无双神色一厉,深深地盯了她一眼。索性不动不避,站在原地,静心感受。
见他再次用这招,流火嘴角逸出冷笑,双手一合,“结!”层层水墙凭空出现在无双四周,强行将他定在原地。
倒不是惧这些水墙,而是破开它们需要时间。虽说无双没想躲,但陷入这种境地,也被流火逼出了火气,“来得好!”他冷喝一声,手中长刀狂舞。只见一片银光灿烂,“叮叮”声不绝,那些数量繁多却不算多有杀伤力的雾刃与水弹硬生生地被无双挡开了大半。容得自己喘一口气后,他扑身跃起,像鱼游大海般,在空气中灵活地扭动地避开一些攻击自己要害的雾刃和水弹,刀尖已然直直地朝流火的心脏处刺去。
瞧着流火眸色中的讶然,无双手中一颤,刀尖一划,让开了她的心脏部位,却仍是对流火透胸而过。
剑中触感才传来,无双心下一沉,顿知不好。没有破体而入的滞顿感,眼前活活的流火像是空气般,甚至连刺中东西的感觉都没有。
背后一痛,无双被劈得倒翻在原地。不知什么时候流火居然来到了他的身后。临时凝聚的雾刃不算太强,但仍是将他的背部劈开一条大口子。同时,无双眼前的流火像是雾气般化为虚无。
无双眉心深皱,将痛呼吞了回去,反手回砍。
这次,无双满意地感觉到熟悉的顿感。还未来得再多做动作,随即脚一痛,无双栽倒在地。腰身一挺,无双翻身怒瞪流火。这个疯女人,居然拼着硬被他砍一刀的痛楚,将他的双腿砍下来。“混蛋!”自己对战斗的本能正在回复,无双知道,再给他一段时间的适应,这个女人下次一定不能这么轻易地伤到自己。
流火的动作并未结束,俨然不顾左手因紧抓无双的水刀后深入骨头的痛楚,手中雾刃再次起落,这次,她将无双的两只手都给砍了下来。但她像杀红了眼般,手中妖力还未散尽。
无双瞳仁一缩,发现流火纤细白嫩的右手居然直直地朝自己的胸口落下。“住手!”无双急喊:“你真想杀死我?”
“你就是想死也没那么容易!”流火冷漠地道,指尖已经触及了无双的左边胸口,“你没有……”
咦?
被妖力包裹的手指极其敏感,才一碰到便感觉到了异样。这是……心跳?
流火伸手一探,平平地贴在无双的胸前。掌下,无双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带着打斗后的激烈。“怎么会?”他怎么会有心脏?
无双虽不明白流火为什么会突然停下,却知道这是难得好机会。妖力一催,最猛胜忽地平空出现,将他的手脚再次补好。
流火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无双手臂幻化成一只厉爪朝她狠狠抓来。急急纵身掠过,但方才还能躲过的速度此时却是缓了几分。她扭腰后仰,脸上一痛,仍被爪子抓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不过这次流火没急着再次攻击,而是沉默地站在了原地。
她的心跳加快了,有些激动,更多的却是患得患失的害怕。
与所有的分/身不同,他有心脏。是不是,他是不是……
“不会恢复吗?”无双看着爪子上滴落的鲜血,表情有些漠然。只见眼前的流火除了脸上外,身上也是鲜血淋漓。左手的伤尤其重,深可见骨,跟自己强大的修补能力截然不同的脆弱。但无双并未放在心上,他没有对敌人抱有怜悯的习惯。
他看了看空中的其他几只最猛胜,随手挥了挥,最猛胜“嗡”地一声贴了上来,变成了几件勉强可以遮住重点的铠甲。经过这次打斗,他再次赤条条。
一想到方才的险象环生,无双有些懊恼,对着树狠狠地踹了一脚。“哗啦”一声,树应声而倒。
看到这个熟悉的动作,流火身子一颤,目不转晴地盯着无双。
喉咙开始有些发紧,她的手握了松,松了又握。可是不对啊,身高不对,长相不对。若说刚开始只是一点点的熟悉,经过这番激烈地打斗,流火心中的期待越来越强,可是她也越来越害怕。很像,真的很像。
……万一,是自己弄错了呢?
“可恶!”无双恨恨地道。要不是他还没完全恢复,还能由着这个女人如此放肆。他不想承认自己低估了流火的厉害。在知道自己可以无惧肢体伤害后,他想试试看还有什么能力未被激发。
在磨练中变强,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讨厌那些肉块是真的,但他更想让这个女人成为自己的磨刀石。
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发起怒来下手居然会这么狠!虽说如他所料,基于自己并不知道的原因,他最终并未有大碍,但一一想到自己的狼狈不堪,无双怒气勃然而生。他回身阴森森地盯着流火:“你会幻术?”最后让他栽的是这个吧。倒是没料到这个女人也留了一手。
流火怔怔地看着他,之前就有些泛红的眼眶彻底红了,其中晶莹盈盈。
无双眯了眯眼睛,原本心底是极讨厌女人流眼泪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此时看向他的眼神总让他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很不喜欢这种心情,他恼怒地用幻化后的大爪子一挑,将流火一直未曾化为原样的水刀扔了回去。
流火右手一抓,将水刀握在自己手中。“滴嗒”一声,眼泪落在其上。
“你说清楚,分/身是什么!”看到她的眼泪,无双皱了皱眉头。“还有,那些肉块是怎么回事?”什么兄弟姐妹的,他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想到这里,无双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他极力想抓住这缕思绪。
半晌,无双一点成果都没有。眼前的流火依旧沉默不言,他的爪子颤了颤,烦躁地忍住一爪过去的欲/望,转身就走。不说也罢,这些事情以后他自然会知道。等别人想要利用他的时候,就会来与他说清楚。
才一转身,就觉得手中一紧。感觉到不熟悉的温热,无双撤手急拉,“别碰我!”之前说让她上马,不过是骗她。当时情况未明,在强势的人面前示弱是件正常的事。
流火的力度极紧,居然没被扯掉。
无双怒了,“放开!”
流火手中一空,喉头发紧的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鬼蜘蛛……”
……
……
这三个字甫一入耳,无双呆在原地。
他一把抱住自己的脑袋,有些虚弱地靠向后面的大树。鬼蜘蛛?谁是鬼蜘蛛?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耳熟?
心底,一些深埋的记忆呼之欲出,随即头痛欲裂。
最猛胜“嗡”地一声再次出现,将无双紧紧地包裹,他的身型开始逐渐变化。稍稍矮了一些,稍稍壮实了一些,就连皮肤也变黑了些许。
人见城。
看着流火泪流满面地说出“鬼蜘蛛”三个字,奈落眼神阴冷得凄厉。
神无依旧默然,看到奈落的头发无风自动,在空中划过一丝丝黑色的光芒时,还是抬了抬眼,流露出一丝轻浅的诧异。要知道奈落在她和神乐面前极少有情绪,现在的奈落称之为失态也不为过。而且,她之前明明看到奈落似乎受伤了,虽然他身上瘴气一闪,伤势就消失了,且没有再发,可神无还是有点惊讶,要知道他们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