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业被推狠了差点掉出手机, 回头一瞧, 怎么又是这几个?有完没完了?
“你们到底干嘛的啊?”薛业极不耐烦。
“薛业?薛业?”陶文昌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你说话啊,谁刚才在你旁边叫我呢?”
正在面前吃沙拉吃抑郁了的俞雅也放下餐具, 原本很v的脸瘦出两条腮线。
“薛业你说话!”陶文昌冲手机喊着, “你……喂?喂!”
“怎么了?”俞雅有气无力地问。
“他把我电话给挂了。”陶文昌再拨过去, 无人接通, “他们在军训基地呢,可我听见有人叫我名字,还是全名, 连名带姓叫出来的。”
“不会吧……”俞雅把面前那盆草推开,“你是不是跟我减肥减出幻听了?”
陶文昌一脸怨念,再把那盆草推回去。“不可能, 我这耳朵可是千里耳。再说我也没跟你减肥, 我晚上自己加餐,吃肉。”
俞雅缓缓抬起眼皮, 眼里仿佛流露出许久没见过肉星的绿光。陶文昌见大事不妙,自己说好了陪小姐姐减肥结果把加餐的事给说出去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 么么哒。”陶文昌救场反应迅速, “你看……你男朋友马上考国家一级运动员了,将来还是国家健将级运动员,说不定未来就是国际健将级。我们这种跳高的身材练出肌肉不容易,饿几顿就没了。”
俞雅不说话, 像一头饿了一年的野狼。
“真的,我们体脂低所以掉肉特别快,几顿蛋白质跟不上马上没体力,训练累,我不吃肉没劲儿跳。”陶文昌美化自己的偷吃行为,“再说你也不胖啊,你这1米7的身高才95斤,谁说你胖了我他妈揍死他。”
俞雅绷着的脸突然一乐,就因为男朋友每天逗她开心,现在演个悲情人物好难入戏。“没人说我胖,这次话剧团给我的角色太苦了,我感觉自己再瘦5斤才能熬出悲剧感。”
“不至于吧……你还有几个5斤能瘦?d变a啊!”陶文昌嗷嗷抗议,“我跟你讲啊,你这种热爱戏剧事业的心情我支持,但演员极度消瘦是不是病态?”
不说这个还好,俞雅明显抵触。“又不是我规定的,电视屏幕横向拉宽,你以为我想吃草?我草原儿女牧民基因,生下来就不是吃素的。”
“小姐姐,你不是半个维族人吗?怎么又成牧民了?”陶文昌怀疑女朋友是吃草吃到思维混乱,“真的,赶紧把沙拉停下,我带你吃肉去。”
俞雅坐着不动,在再瘦5斤和吃肉中纠结。
“别想了,快跟我走!”陶文昌伸手拉她,“男朋友带你吃肥牛火锅,谁敢说你胖了就揍谁,全世界除了袁隆平老爷爷任何人都没资格说你胖。”
“不吃肥牛。”俞雅顽固坚守最后的底线。
“你别逼我在食堂里抱你啊。”陶文昌脱掉了外衣,“我现在把你抱走,那会上升到民族主义的高度,不单单是一顿饭,在别人眼里是汉族小伙强抢维族美少女,那可就……”
“走!吃,吃羊蝎子!吃两锅!”俞雅雷厉风行,一提吃肉脸色都红润了。
陶文昌在后面笑。“两锅不够再要一锅,吃!你男朋友有钱!不过你真是我见过最能吃肉的女生……”
俞雅脚下急刹。“哦?看来你请过不少小姐姐吃饭?”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污蔑良家妇男的清誉你要负责任的,你得娶我。”陶文昌及时改口,“我是拿你和墨墨比,走走走,我带你吃肉,明天你话剧社的社长敢说你胖我把他挂在跳高杆子上。”
军训营地里,薛业也很想把眼前这几个人挂在跳高杆子上。“你们推我干嘛?吃饱了撑的吧!”
“不干嘛啊,碰上是缘分,叫你一声还不行?”最前面的男生可能是欺负人习惯了,动手动脚推他,“水给兄弟们喝几口,今天不用你打绿豆汤。”
薛业在捶还是不捶两个选项中反复横跳。“你们以前哪个高中的?老师没教过你们别欺负人啊?”
“你今天倒是挺横,首体大……了不起是不是?”4个男生刚要走,又被这句挑衅式的反抗拉了回来。可毕竟这是军训基地,再大胆量也不敢在军人的地盘上撒野。
“你们干嘛?”薛业忍着怒火。几个人朝他逼近,无路可走只能往后退,心里把优秀证优秀证默念几百次。
“不干嘛,你不是体育学校的吗?有能耐别喊人。”
喊人?什么喊人?薛业已经被逼到路边,穿黑色工字背心的身体被几身军绿色包围住了。真的不能动手,杰哥高中军训就因为自己没拿到优秀证书,大学不能再倒霉一次。
他光顾着往后退,思索怎么把这群人甩开。不料几个人推推搡搡不断拢着他,等薛业看清身后已经晚了。
“下去呗!”几个人一推。
“我操……”薛业噗一声掉进深坑,水洒了一地。训练时雷教官说过让他们远离路边坑,这是给新兵做基础演练用的,旁边有400米障碍跑。
还说新兵蛋子水得很,都要跳坑再爬上来,爬不上来就留在底下过年,谁也不许帮忙。现在薛业就掉进这个坑里,四面全是土墙,一个正正方方的坑。
具体有多深他看不出来,肯定超过两米五。现在他蹲在里面揉脚踝,颇有井底之蛙的感觉。好在反应快,没摔成脸着地。
不一会儿薛业慢慢站了起来,双手掐住侧腰试了试,还好还好,确定没伤到腰。
“加油陶文昌,上不来就喊人啊,要不你求求哥们儿几个,拉你一把。”几个男生蹲在坑边看热闹。
薛业保持沉默,突然一笑。“傻逼。”
“行了,走吧,天都快黑了。”旁边的帮凶想赶紧撤,“走吧走吧。”
“那兄弟们走了啊,让你长长记性,别以为上了大学就什么都能管,老师没教过你夹着尾巴做人啊?”另一个往坑里扬了一把土,“咱们快走,一会儿教官过来就他妈麻烦了!”
“对对对,快走。”几个男生麻利地站了起来,朝着部队集合的方向跑。刚跑两步听到砰一声,仿佛响在了耳边。
可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是脚边多了一瓶矿泉水。
随即又是砰一声,再是砰砰两声,接二连三的砰砰声原来是坑底下的人把矿泉水扔了上来。
天色就在这时候变得很暗,坑里有细微动静不知道在干什么。顷刻间细微动静变成巨大动静,所有人立即明了,底下的人在几米的坑里助跑。
起跳的声音很大,大到无法忽视。土坑边缘先是冒上来一只手,死死抓住坑边的土壤。又因为力气过大,四根指头全部摁成没有血色的白肉色,紧紧扎进土里。
下一秒那只手掉下去了,噗一声闷响,人没有上来。
这小子……这么能跳?坑上几个人面面相觑,正当他们以为底下的人还要再跳,助跑声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说话的声音。
“杰哥……我、我掉坑里了。就小卖部旁边的那几个大坑,哦……我不动,我在坑里等你。”薛业挂上电话,他才不傻呢,跳一次知道要用腰力干脆放弃,逞那个牛逼又不能当饭吃。
努把力能上去,但还是等杰哥来比较舒服。
队列马上要集合了,祝杰和雷教官打过报告跑出训练场。小卖部旁边的路出奇安静,路灯很暗,地上有几瓶矿泉水。
“薛业!”祝杰微微皱着眉。
“杰哥!”薛业站了起来,“杰哥我在这个坑里呢,杰哥我在这儿呢。”
祝杰顺着声音找到他,手支在膝盖上往底下看,坑很深。“你他妈怎么掉坑里了?摔没摔坏?”
旁边刚好一盏路灯,杰哥的影子又刚好罩在薛业脸上。“就……没看路,打电话来着。杰哥你帮我找个绳子,我先上去。”
“没看路?”祝杰不信,手边也没有工具,“你往后退一步,我下去给你弄上来。”
“哦,杰哥你小心啊,坑挺深的。”薛业搓着兜往后退,忽然罩在脸上的影子消失了,人从坑边到了坑底。
确实很深,祝杰有缓冲准备还是先蹲了一下,顺手抓住薛业的脚腕往上移动,一寸一寸匀速上移。“说,到底怎么掉坑里了?”
薛业往旁边闪了闪。“杰哥你别摸了,我真没受伤,我要受伤肯定马上告诉你。”
祝杰直起上身,右手停在半空中,悬在薛业额头正前方。“说。”
薛业视线一歪。“没看路。”
砰一下,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差点把薛业弹懵。“杰哥……嘶,疼疼疼,我说,你别打我……有几个人,我野地拉练那天犯傻逼,多管闲事,骂他们欺负女生。你别生气,我不是骗你,我就想让你拿到军训优秀证。”
“薛业。”祝杰揪着背心领口拎了拎,“你知道这坑多深么?直接把你摔死了怎么办!”
“人哪有那么容易死……杰哥我错了,咱俩先出去你再骂我行吗?我写检查,写好几百字的检察。”薛业撩起刘海求饶,“打红了吧?”
确实打红了,一个圆形的红印子。
“是不是红了?”薛业想办法给自己开罪,“疼,杰哥吹吹。”
“吹个屁。”祝杰随手摸了两下,深蹲箍住薛业的小腿,“我往上抬,你先上去吧。”
薛业恍惚几秒,妈啊,这是要举高高了?
正在陪女朋友吃羊蝎子的陶文昌打了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背地里骂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陶文昌:没错,肯定是有人在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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