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张述彩收回视线:“郎月月,走吧。”他大步的跨出便利店,郎月月随即跟上,青峰怔怔地转过身子面向门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们两个的背影直至消失在他的眼前。
他猛地闭上眼,仿佛在埋葬自己的痛苦。
“……你,你怎么可能打败我呢,”他的嗓音变得很压抑也很低沉,像是从心肺里跳出了的声音一般,最深处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
“如果真有那么容易,我就不会是这样子的了……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啊!”
自郎月月离开他也还是一直都站在超市门口沉默着,手里的拆开了包装的冰棒早不知在何时已经融化,冰冷的液体一滴一滴跌落下来,随即便是成股流下。“阿大!”
青峰僵着身体慢慢转过头,他的眼底毫无焦距,只是像玻璃一样呈现出魏萍。
“怎么回事啊你!”魏萍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青峰的跟前,胸口处一起一伏,脸也是涨得通红,缓了一会儿以后,
她双手叉腰横眉竖眼,美目里尽是不满,“从家里跑出来也不和你爸妈说一下,然后他们又来找我问你的下落,我猜你在这里没想到你还真在这里。”
话语间,魏萍极其不愿却也还有些许得意。但是,等了很久魏萍有等到青峰的回应,她的视线慢慢朝下,
落在了融化的冰棒上:“阿大,你的冰棒都融化了,这不是你和你以前最喜欢吃的冰棒吗……等下,你怎么了?”
见青峰依然还是默不作声地沉默着,魏又魏萍前了一步,轻轻地推了青峰一把,眉头深深地蹙起,“阿大,你说话啊!”
青峰竟打了个趔趄,他的眼神重新聚焦,但是黯淡无光的眸子却依旧还停留在他的脸上,他张了张嘴,发出了干涩而沙哑的声音,像是沙漠里许久未喝水的的流浪者:“……我,遇到你了。”
魏萍缩了缩瞳孔,她没有像从前那般兴奋的四处张述彩望寻找郎月月的身影,而是不语半晌,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随即又道:“然后呢,你遇到你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无法否认,
魏萍海中再次浮现出初三那时候郎月月和奇迹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还有眼神里的痛苦,她的心开始变得惴惴不安,感到了莫名的恐慌。
“你……他和张述彩那家伙在一起,”青峰手中的冰棒彻底融化,只剩下一根棍子,“然后他说,我和他是敌人,再也不可能成为同伴了……他想打败我,可是怎么可能呢,我知道他的实力的,就算有了新的光也不可能……明明是我抛弃了我的影子,可是现在痛的却是我自己,我到底是……我疯了吗?”
魏萍又止,她感到气闷,特别是想起郎月月当时的痛苦神情,她就想痛骂青峰一顿……可是她不能,她没有这个资格,如果要骂,是郎月月亲自去,而不是她这个站在了球场局外的经理人。
“……我好想回到以前啊,”青峰低着头,他的身形已经和黑夜融为了一体,那具笔直的身躯佝偻下来,“以前也想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没有哪次比这次更想回到过去了。”
冰棒的棍子直直的掉落在了地板上,“啪嗒”一声,魏萍抬头,但只见青峰的眼眶微红,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或者说,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去流泪了。
一瞬间,魏萍泪逐渐从眼眶流出,缓缓划过自己的脸颊。
“太好了,你们终于回来了!”
就在郎月月刚想掏出钥匙开门的那一刻,门突然就打开了,面露焦灼的强有义探出了他的金发脑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让你久等了,强有义。”郎月月让张述彩先进了门,然后她才带着歉意再进去,她动作轻悄悄地带上了门,抬眼便就对上了强有义的脸,“刚才耽误了一点时间,这样打着赤膊应该会很冷吧,如果可以的话,你现在就去换衣服吧。”
强有义面色一僵,下意识地去掩了掩刚才还在打冷战的小腿,眼珠子一转,话锋同时也一转:“不,我一点也不冷。”
像是在逞强一般,也似乎是想让郎月月看到他强势的一面,他一边左右张述彩望着一边说,“比起冷,我倒是觉得热呢,小郎月月,你这里有风扇吗?”
郎月月就这样静静地放在手中的袋子然后看着强有义的寻找的动作,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强有义的掩饰呢?
四月的春天虽然不算是很冷,但绝对算不上暖和,特别是到了晚上,冷意是一定会有的。
而站在一边的张述彩也同样看着他,他则是用一种嘲讽感十足的眼神注视着强有义。
无疑,强有义感觉到的如针芒般视线刺激着他的后背,他动作渐渐缓了下来,可还没等他停下,他已经找到了风扇的所在之处,他回过头朝着郎月月扬唇一笑,准备动手打开开关。
“强有义,请住手。”郎月月两个大跨步紧接着伸出手拦住了强有义的动作,她轻轻压下强有义的手臂,感受到了光滑细腻的肌肤与她的手相相接触。
“请不要逞强,想要耍帅也可以但请不要在这个时候耍帅,感冒就不好了。”
平静安宁的目光顿时令强有义无言以对,他顺势放下了自己的手,神色是一脸泄气,他说:“小郎月月,你怎么看出来我是逞强啊……”
郎月月微怔:“这不是很容易看出来吗?强有义的话,有时候很难看出你究竟想干什么,有时候又是一眼能看穿强有义在想什么。”
“那我以后只在小郎月月面前给小郎月月看出来好不好?”强有义低下头,金色的发丝尽数落在他的颊侧,他的嗓音放软,又像是在撒娇。
郎月月又是一怔,随即稍稍弯起唇角,有些无奈的目光停驻在强有义的侧颜处:“强有义,请务必对每一个人都真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