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会是大英雄兼驭马行家那罗。然而,灵魂伟大的人们由于命运安排,按照经典讲述的方式改变容貌,隐蔽身份,在这大地上行动。
他的畸形的容貌令我心生疑惑。我想我的这种怀疑也可能缺乏根据。他俩年龄和身材相仿,容貌相异,我最终还是认为跋乎迦具备一切优美品德,就是那罗。”
大王啊!那罗的车夫伐尔湿内耶这样思来想去,反复考虑。而哩都波尔那国王和伐尔湿内耶同坐车上,一路上尽情地欣赏着跋乎迦的驭马术。
他注视着跋乎迦过人的膂力,超人的勇气和机敏,不由得心花怒放,高兴非常。
车辇疾驰,恰似鸟儿翱翔在碧蓝的晴空。条条江河,座座高山,处处森林,片片湖泊,倏忽之间都一掠而过。
突然,国王哩都波尔那坐在车辇里,发现自己的一件外衣飘落到地上。
这位思想高尚的国王连忙对那罗说道:“我要捡回那件衣服。请你挽住疾驰的马,让伐尔湿内耶取回我的那件外衣。”
那罗向他答道:“您的外衣已经落在几里路以外,不可能再把它拿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那位哩都波尔那国王又发现远处森林中有一棵果实累累的毗毗陀迦树。
他瞥了那棵树一眼,便对跋乎迦炫耀道:“我的车夫啊,我在计算方面有高超本领,是否请你见识一番?
所有的人都不是全知全能的,全知全能的人根本不存在。无论在何时,知识和学问也不可能都掌握在一个人手中。
跋乎迦啊!这棵树上的叶子和果子与落在地上的叶子和果子数目不同,地上比树上多一百零一,多一片叶子和一百个果子。那棵树的两根大树枝上共有五千万片叶子,两根树枝和小毛杈上,可采摘二千零九十五个果子。”
跋乎迦立即从车上跳下来,向哩都波尔那说道:“国王啊!你所炫耀的这一切,简直超出了我的视界。
但你的计算也不神秘,大王啊!我要亲自数一数这棵毗毗陀迦树。你说的数字是对是错,等我走近那棵树,细细地数一数才能知道。
请伐尔湿内耶暂时把马缰绳控制好。”国王对那位车夫说:“没有时间再做耽搁!”而跋乎迦坚持说道:“且请你稍稍等候一分钟,者你自己赶路程,这条路走动起来很平安,有伐尔湿内耶驱车就行!”
俱卢族子孙啊!哩都波尔那忙安慰他说:“跋乎迦呀!茫茫大地上,你才是车夫,并非别人!精通马性的人!有了你,我才想往毗德尔跋一走,你可不应该进行破坏,我是在寻求你的护佑。
跋乎迦!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对我做出保证——今天到毗德尔跋之后,才让我看见旭日初升。”
跋乎迦当即向他回答:“我数完那棵毗毗陀迦,随后就到达毗德尔跋,请你按照我的话做吧!”
国王仿佛已把愿望抛却,对他说了声:“请你去数!”跋乎迦飞快地离开车辇,一五一十数完那一棵树。
尔后,跋乎迦十分惊诧,对国王说了这几句话:“我已经数完那些果子,它如你所说毫爽不差!
国王!你的本领出奇神妙,这件事我已亲眼见到;国王!我愿聆听这门知识,它是应该为人所知晓。”
就在那匆忙赶路途中,国王对跋乎迦说道:“要知道我精通掷骰术,在计算方面机敏聪明。”
跋乎迦随即说道:“这门知识请向我传授!人中之雄牛啊,我的驭马术请你拿走!”
尔后,国王哩都波尔那,这位举足轻重的人物,由于他垂涎驭马之术,答应了跋乎迦的请求:“这门最高明的掷骰术,跋乎迦!遂你心愿拿走;我的掷骰术抛弃不要,驭马术由你暂且保留!”
哩都波尔那这样说完,便把知识向那罗传授。那罗精通了掷骰子赌术,迦利也离开了他的身躯,那条迦久吒迦蛇的剧毒,不断从迦利的嘴里吐出。
那时候迦利落进了厄运,他的诅咒之火澌然而熄;国王那罗被他弄得瘦骨嶙峋,漫长的岁月里自我失迷。
迦利自己摆脱了蛇毒,显现出他的本来面目;尼奢陀国王怒气冲天,一心想把他诅咒一番!
迦利恐惧万分,身体瑟瑟发抖,双手合十,对那罗说道:“国王啊!请平息你的愤怒,我将给予你最崇高的荣耀。
愤慨的达摩衍蒂过去已经诅咒过我,自从你和她分手之后,我已尝够了剧烈的折磨。
不可战胜的英雄啊!我在你身上,被蛇王的毒液日夜焚烧,苦痛难熬。从今以后,世上的人们会不知疲倦地歌颂和称赞你,无论在任何时候,我都不再给世上的人们造成恐惧和不安。”
那罗国王听他这样一讲,慢慢平息了自己的满腔怒火。随后,那个胆怯的迦利,立刻钻进了毗毗陀迦树里。
至于那罗与迦利之间的谈话,并没有被其他人听见。诛灭敌酋的尼奢陀国王那罗,从此消除了狂热的症状,恢复了理智,他也能把树上的果子计算得一清二楚。
那罗满怀着极度的兴奋,焕发起高昂的精神,大步跨上车辇,驾驭着骏马继续前进。
毗毗陀迦树名声不佳,因为它做了迦利的依靠。那罗的内心十分欢畅,他连连催动几匹骏马,骏马们一次次拔地而起,如同几只不断鼓动双翼的飞鸟一般。
这位心胸博大的那罗国王,正朝着毗德尔跋国奔驰前进。那罗离开后,迦利也返回自己的家。国王那罗摆脱了迦利,祛除了热狂,只是还没有恢复容貌。
尔后,正值黄昏的时分,真正的猛士哩都波尔那抵达毗德尔跋国,人民向毗摩报告了音信。
遵照毗摩的一道命令,国王进入到恭底那城,他的车辇发出的响声,使四面八方隆隆轰鸣。寄在那里的那罗的马匹,随即听到车辇的声响,振奋昂扬,犹如往昔在那罗身旁。
达摩衍蒂谛听到了那罗车辇的辚辚之声,如雨云来临时的莲花,听见云中的阵阵雷鸣。当那罗把驾车的马匹,像从前那样控轭妥当,毗摩之女与寄的骏马,都觉得车辇声一如既往。
飞落在宫殿上的孔雀,棚圈里的大象和良骏,它们在那里也已听到,大地之主的车声辚辚。
国王啊!听到辚辚车声,大象和孔雀都仰起头颈,它们鸣叫啼啭个不住,如同看见了云彩升腾。达摩衍蒂说:
能够操使车辇发出这样隆隆声响的人,必定是大地之主那罗!这声响仿佛把茫茫大地震动,这响声令我十分欢欣鼓舞。
脸庞如同满月的那罗,美德无以言喻的英雄!与你相见的愿望今日如果落空,我就毁弃我这年轻的生命!
如果今天我不能投入你的怀抱,去感受丈夫那温馨的抚慰,我就毁弃我这年轻的生命!
声如雷霆的尼奢陀国王,金子一样的尼奢陀国王!倘若今天你不走近我的身旁,我将毫不犹豫地毁弃生命!
猛如雄狮的王中之王,制伏醉象的王中之王!倘若今天你不向我靠近,我将毁弃生命,决不迟疑!
灵魂伟大的人啊!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使我信任,即使是在琐细的事情上面,我也不记得你有过不能兑现的虚言。
你是一位仁慈的施主,努力征服自己的感官。尼奢陀国王!你明辨是非,是一位大有作为的英雄之辈,是我深深敬重的丈夫,而在私下里,你却对我百依百顺,就像一个唯唯诺诺的仆人。
我深深地敬重我的丈夫,我的心中永远铭刻着你的美德,虽然你曾经抛弃过我,我的心为了你而伤感破碎,但我日日夜夜依旧对你忠贞不渝。
达摩衍蒂这样喃喃自语着,好像已经失去了感觉。她在宏伟的宫殿中大声哭泣,焦灼地盼望着能与丈夫相聚。
尔后,在宫中庭院里面,达摩衍蒂看见一辆车辇,车上乘坐着哩都波尔那国王,还有伐尔湿内耶和一名素不相识的车夫。
那车夫便是跋乎迦,他和伐尔湿内耶从华丽的车辇上跳下,放慢了马匹的脚步,把那辆车稳稳地停住。
哩都波尔那国王离开了车座迈步下地,走向猛士毗摩国王的身旁。毗摩王用最高的礼仪接待了哩都波尔那国王,却不知道他无缘无故地登门,是被女人的符咒招来的。
“欢迎你的光临,我能为你做什么?”毗摩王不知道哩都波尔那国王专程为他的女儿而来,这样问道。而那位哩都波尔那国王,果真能力高强,富有智慧,他没有看见任何一位国王,或者是任何一位公子王孙,既未听到选婿大典的歌乐,也未见到婆罗门在此聚集。
他想了一想,便向主人致以深切敬意,回答道:“谨来拜访。”毗摩国王虽然满脸堆笑,心里却不住地再三思索:“他远在几百里之外,到底为了什么突然来到?
他一路上要经过我的许多村庄,既来访问,他却一个村庄也没有停留。若是为区区小事,他怎能亲自专程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