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郎月月呢?”第一个意识到郎月月消失了的是李自成,他一直静坐在沙发上看他们玩闹,并未注意郎月月去了哪里。
“你不是在这里……你说什么?”青峰扭头看向刚才郎月月站的地方,那已经了无郎月月的踪迹,青峰也急了,脸色微变,“他刚才不还是在这里的吗?”
“看吧,都说了不要再玩了,”张述彩似乎在宣泄不满,“你们还要玩还要玩……”
强有义:“是我的错吗?怪我咯……”
“不怪你难道怪我吗?!”
两个之前的气氛剑拔弩张述彩,各说各有理,谁都不愿意让一步。
“行了,像什么样子。”李自成冰冷的声呵斥道,“他肯定还在屋子里。”
李自成这样说是有依据的,通常来说,出去的时候总会带着手机,特别是年轻人,而郎月月的手机却还在客厅的桌上。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这是少年们脑中唯一的想法。半个小时,足够做很多事情了,就算是上厕所,也不至于那么久。
“小郎月月,小郎月月!”强有义第一时间叫了起来,声音在寂静的房屋里显得格外大声。
“别喊那么大声,”张述彩的步子极轻,走在过道上,道,“待会儿别人以为出什么事了。”
话刚落音,厕所的门砰砰作响。
“你!是你在里面吗?”青峰第一个冲到门前,声音振聋发聩,且用更激烈的拍门方式传达出他焦虑的心情,甚至还不断地转动门把手,却无济于事。
“青……在……”厕所里头发出的是郎月月模糊不清的声音。
“你说什么,你!?”
连续说了几次,青峰的脸出现的还是迷茫。“青峰,让一下。”李自成白皙的手拨开青峰,他的另一只手此刻拿着的是一张纸和一支笔,他微微弯了弯上身的躯干,一点一点将白纸和笔推入厕所门下的小小的缝隙,直至没入。
“这是干吗?”强有义问。
“这还用说吗?”张述彩嗤笑,“这里根本听不见郎月月说什么,你不用纸笔还想着能够隔空传音穿过去吗?”“你说什么,对耶……小李自成果然好聪明!”
“郎月月,你要是听得见的话就听,不过我想我不说你也能理解我的意思,”
李自成略略提高了音量,道,“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就写在纸上,然后传出来。”
张述彩:“话说~,直接打电话给青峰不就行了吗?”
“他手机放客厅了,没带进去,不然你以为……”张述彩。
“……”郎月月站在厕所里的门前,手里还抓着断掉了的门把手,蹲下身,抽出塞在缝隙里的纸笔,白天天纸上面还写着字。
“发生什么事了吗?”纸上如此写道。
郎月月默。她想起刚才的最糟糕的情况本来郎月月上完厕所洗完手就打算出去的,结果,出乎意料的,这扇厕所门有着极好的隔音能力却忽略了质量问题,门把手根本就是豆腐渣工程,她用力一转,竟然断了!
门又锁了。她也想过大声呼喊求救,但她意识到李自成他们在客厅,是不可能听得到的,除非走到她这边来。而在那之前,她能够做的就只有静待。
好不容易,等到了他们来找她。郎月月觉得,要是他们再不来,恐怕她就要从窗户出去了,虽然厕所是在二楼。
可偏偏她根本听不清外面的人再说什么,她说什么外面的人肯定也无法知晓。手机又不在身边,一切沟通都化为方便影。
幸运的是,即使没有手机,还有纸笔这个东西,郎月月唰唰几笔写上自己想说的话。
清秀的字迹印在纸上,字如其人,她的字似乎都带着与生俱来的漠然感。
几分钟以后,李自成接过郎月月的白纸讯息“我出不来了,门坏了,快来帮我,hold me!”
“hold……”张述彩脑子第一时间短路了,然后飞快的在脑海里记忆曾经学过的所有英语单词,想让这个短语与现在的状况联合起来。
“应该是help吧,”李自成淡定,“郎月月被锁在里面了,门把手坏掉了,外面也开不了门……撞门吧。”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直接撞门的话,门肯定是会坏的,而且还不一定撞得开。”张述彩担忧。
谁也不知道张述彩问题的答案,但是,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厕所外陷入了沉默。
郎月月发呆性质般的,研究着门把手断掉的地方,根本无法理解为何轻轻一转就掉了下来,就跟胶水黏上去一样脆弱。
当门板发出剧烈的碰撞声时,她才回过神。肉体与门,一次比一次猛烈,过了一会儿,碰撞逐渐消停,几秒钟以后,又重新响起来。
郎月月觉得,她肯定是逃不了挨一顿父母的骂了。
门够结实,至少不是一时半会撞得开的,郎月月感到了坐立不安。这时,门缝隙又传过一张述彩纸条,郎月月拿起,心放下了些,逐字逐句。
“别担心,很快就能出来了!交给我们吧!”
看字迹,看语气,应该是强有义没有错的。
郎月月想了想,也写下:“撞门不太方便,如果可以的话,请把客厅电视柜里面的工具箱拿出来,把门拆开吧……谢谢。”
一个谢谢真的就是百感交集,她无法想象,要是在这时家里没有人,她会怎么样,是一直被关在厕所里,想想就觉得恐怖。
纸条传出去,门外的撞门的动静消失,很快,郎月月再次听见的是螺丝渐渐松动的声响。一颗螺丝,两颗螺丝,三颗螺丝……即使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门的动静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动作静止了。郎月月想。
门外又开始撞门,比起一开始的胡乱,现在可以说是势在必行,门也从一开始的稳稳不动,到现在摇摇晃晃仿佛就要掉下来一般。
“碰!”
一声巨响过后,郎月月当机立断举起双手捂住耳朵,蔚蓝色的双眸眯起,映入眼帘的是倒下的厕所大门和几个少年在尘扬下的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