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立即缩起两手,样子像碰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
“如果不自己站起来,这一生就都要靠别人保护,那样的话又有什么活着的意义!”这话是对着那个男孩说的,从容知道,默默站到了一边。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活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具有的意义,也许最初的迷茫是为了如今的决心更加坚定,也许从相夫光子出现在这里开始,欧也从容的道路就已经扭转了方向。她会选择走这条路,并不完全是为了顺从天地盟的意思,而是因为她真的想告别原来那个麻木到几乎没有任何感觉的自己,那样的自己,永远像一口没有活水的深井,枯涩沉重而又乏味不堪。
而那个曙红色短发的男孩,却并没有如预想之中的那样立即起身,几乎是一动不动的伏在草丛里,连呼吸的波动都如此轻微。从容忽然闪出一个不妙的念头:这孩子不会是翘辫子了吧?可是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没有人只摔一跤就翘吧,但他为什么不起来呢?
从容用探究的眼神观察着这个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人,转头看见老师一脸严肃的表情:“老师,他好像很累了,能休息一会么?”
“你这是在求情吗?”鬼杰凶恶的目光落到从容身上,能把人撕成碎片的样子,从容扁扁嘴,哪里敢再说什么。
鬼杰跨着大步走到新同学那里,瞬间一方土地碎裂,从容可是亲眼看着他的脸色越变越青的:“给我起来!你要趴到什么时候!本大人可不收没用的家伙当学生啊!就算是晴尊拜托的也不行!”
离老远都能听得到的怒吼,新同学就在他脚下,承受的分贝量可想而知。不晓得是不是这个缘故,那个微微短卷的曙红色脑袋有了轻微的颤动。细弱的双手缓缓握紧,试了几次才终于抓住了丛地的野草。当双手撑住整副身体不至于使其再次跌下去时,已在十分钟之后。细密的汗珠散布在两额和眉心,然后顺着腮帮一颗颗滴落到地上。少年弓着腰,浑身的力量都用在两只抵住膝盖的手上了。氧气像被谁抽得一干二净,即使他大口大口的吞吸,那微薄的空气也根本不够呼吸所用。
这个男孩的身体该是多么虚弱啊!从容暗自唏嘘。
当他的腰全部直起来时,鬼杰老师的神态早已到达了非人的境界。从容的心一颤一颤的抽搐,这副表情,明明白白的写着“我要宰了你”呀。
起风的时候,天空也跟着阴沉下来,像被污浊的泥淖沾染的层云,一片一片重重的叠到一起,暗淡的天光流泻出唯一的颜色,绘出了这幅花树同颜、空地一色的黑白格调铅笔画。
“哟!我们现在开始进行下一项训练吧!”老师的笑有点不对劲,如果平时叫狂妄暴躁,那么现在就是狂妄暴躁再加诡异狡黠。
老师你不会是要害我们吧……从容觉得可笑的想法忽然间又变得没那么不可思议了,因为老师他居然抬手就出招,冲着两个根本抵抗不来的脆弱学生进行死命袭击。那一团团冒着黑烟的火苗不知道比从前看到的火遁术真实多少。这要是烧到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诶?那个新同学在想什么?怎么站那一动不动啊?从容懊恼的抓了抓头上的毛发,随手拉起新同学的衣袖撒腿狂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