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被拆穿也不尴尬, 只抿嘴笑了笑,“小大夫看病有本事, 算卦也了不得。”
之前她女儿有孕不能吃药, 所以顾九给开的食疗方子,她拿回去找熟悉的大夫看了看,说这方子开得很好,对她女儿以及肚里的胎儿不会有半点妨害,所以夫人才会得知顾九会算卦时, 没有犹豫地请他算八字。
顾九笑了笑,将话题拉回这八字上, “夫人到底想算什么?”
夫人敛了笑, 眉露愁思,道:“就算他有没有在外寻花问柳吧。”
顾九点头,再次低头看了这个八字, 然后对夫人道:“依夫人给的八字来看,此人的月柱地支在未,也就是六月出生。”
“道长算得没错。”夫人点头, 对顾九的称呼已做了改变。
顾九道:“通常这个月份出生的人在男女感情上,是比较专情的。他的出生日在丙辰日, 所谓“天干生地支”,五行中丙属火、辰属土,二者乃相生关系。而天干代表八字的主人,地支代表其配偶,所以有类似日柱的男人, 对妻子也会非常专一。”
顾九最后道:“特别是这个八字的正财星,与日干正相合,八字里又无偏财星,所以对方不是什么花心之人。”
嫁给这样的男人,只要女方那边不作妖,即便夫妻间没有恩爱之情,但也能和和睦睦过一辈子的。
夫人听了结果,神色好了些,但还是未见开怀,她从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张纸条,递给顾九:“那你再给我女儿算算吧。”
顾九接过看了一眼,问:“令嫒是马年生人?”
夫人点头:“是。”
顾九道:“地支中子为鼠属水,马为午属火,水火不容。今年乃庚子金鼠年,子午相冲,鼠马相克,我们有句话,叫做“太岁当头坐,无喜恐有祸”,令嫒今年冲太岁,更易招惹小人。”
夫人恍然大悟,气愤不已地说:“我就说我女儿近来怎么总与我女婿吵架,肯定是背后有小人作祟 !那我女儿应该怎么做?”
顾九道:“去庙里拜一下当值太岁,也就是年神就可以了。”
夫人皱眉道:“这样就可以了?这么简单,会不会显得对太岁不尊敬了些?”
顾九笑道:“若觉得不放心,还可以请一道太岁符回去给令嫒随身佩戴,也可在家中敬太岁星君,这个就需要请道士在家中设神位,做法事。”
夫人看顾九一眼就能得她第一次拿出来的八字是男人的,所以对顾九的本事还挺信服,问:“这些道长也会吧?”
顾九道:“我会,不过我师兄比我更擅长。”
夫人看看邵逸,道:“那一事不烦二主,我女儿家里敬太岁的事就麻烦两位道长了。”
然后顾九和邵逸就收拾了摊子,抱着小弟跟着这位夫人走了。
夫人没直接带他们去她女儿家,而是回了自家。三人一进去,就有下仆对夫人说:“夫人,姑爷来了。”
夫人以前就很喜欢自家这位女婿,今天听了他的八字总结,对他的喜爱又多了两分,所以虽然这次对方和女儿吵架把女儿气回了娘家,但也没改变夫人对他的观感,忙道:“明远来了?永欣呢?”
下仆道:“姑爷正哄小姐回家,小姐躲在屋里不愿出来。”
夫人眉头一皱:“这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
夫人将顾九和邵逸安置在客厅里稍坐,便急急离开了。
一个上午了,邵逸都没和顾九说一句话,这会儿客厅里只远远站着两个下仆,顾九隔着一张小桌子,偷偷伸手过去,用两根手指尖尖轻轻地拽了邵逸袖子一下,邵逸不理他,他就坚持不懈地继续拽。
等邵逸实在忍不住,终于舍得转头瞪他了后,顾九咧嘴冲他讨好地嘿嘿笑了两声,“师兄~”
邵逸瞪着了他一会儿,然后默默扭头,低声吐出三个字:“小傻子。”在顾九看不见的地方,眼中带着些许笑意。
顾九听到邵逸的声音,知道这表示邵逸没生气了,心中石头终于落地,晚上的床铺位有着落了。
两人等了一会儿,顾九就见先前给看过病的红衣孕妇,被一群人拥簇着走进来,身旁跟着个比她高一头的俊逸青年,不时伸出手小心地去呵护孕妇,被孕妇嗔怪着故意地将手拍开。
顾九他们刚才进来时,看到宅子上面挂的薛宅,这女子想必就叫薛永欣了。
薛永欣看到顾九时,用那种很是质疑的眼神将顾九和邵逸都打量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们真的会算命这些?别不是骗人的吧。”
顾九没说话,一同过来的薛夫人就斥道:“胡说什么呢,你这丫头正是要气死我。”
薛永欣撇撇嘴。
薛夫人转身顾九和邵逸,神色歉然,“两位道长别生气,这丫头不会说话,其实她没有恶意的。”
顾九表示没关系,薛永欣是不太会说话的样子,不过在他和邵逸刚在道观定居出去摆摊时遇到的类似质疑太多了,实在气不过来,也没必要。
薛永欣的丈夫叫温明远,家在另一头,昨天傍晚小两口吵架,薛永欣叫温明远给气得回了娘家,歇了一晚,今日早上温明远就过来哄媳妇儿了,等吃过中饭,顾九和邵逸就要和薛永欣两人一起回温宅。
午后,顾九他们离开时,恰好遇到一名带着小丫鬟过来的女子。
女子见到薛永欣,惊讶地笑笑:“欣姐姐,你这便要回去了吗?”
薛永欣上前亲热地拉住女子的手:“晏如,你怎么才来,上午我叫红儿去请你,结果你不在。”
晏如道:“我陪我娘出去了,这不听说你回来了,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哪成想你就要走了。”
薛永欣捂着嘴笑了两声,“这么遗憾做什么,不过几条街的距离,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到的。我这两天身子不舒服,等我好些了,再邀你来我家玩儿。”
晏如笑着点头,然后转头与薛夫人说了两句,对温明远以及顾九他们都福身行了行礼,非常温婉有礼的一个姑娘。
顾九和邵逸单独上了一辆马车,上车时,顾九还听到薛永欣跟温明远大剌剌地抱怨,“都跟娘说了别找什么道士,这些道士都是骗钱的。”
温明远好脾气地说着:“花不了几个钱,你就当安你娘的心。”
薛永欣骄纵地哼了一声,“这些钱拿去给孤独园里的孩子多添两件衣裳多好。”
温明远说:“回去我就去账上支银子买衣服送去孤独园。”
薛永欣不耐道:“算了算了,随便你们。”
温明远好似非常无奈:“怎么又生气了?”
……
马车跑起来后,便听不到这对夫妻的说话声了,顾九蹭到邵逸身边坐着,撩起帘子往外看了看,说:“这个温明远脾气看着还真好。”
今天在薛府到吃饭那会儿,顾九就看出薛家人对薛永欣是真的宠溺,几乎有求必应,温明远这个丈夫也有别于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男人,虽然才吵过架,但依然能看出他对妻子很是宠爱,什么都好言好语的。而薛永欣是富家小姐,被家人捧在手心娇养着长大,受不得委屈,心里藏不住事,也不用迁就谁,所以有什么说什么。但语言是门高深艺术,顾九觉得薛永欣连一点皮毛都没学着,虽然她这个人简单,但不会说话这讨人嫌的毛病,被她得罪的人肯定有不少,像她这样的,就更易在冲太岁这个当口犯口舌
马车哒哒,果然如薛永欣所说,不用半个时辰就到了温宅。
温家与薛家富裕程度相当,是这一带的大富之家。温家人口简单,有几口远亲,家中母亲已经去世,还有一个老爹,薛永欣嫁过来,不用侍奉婆母,不存在婆媳问题,又得丈夫一心一意的宠爱,日子是如鱼得水。顾九了解后,就觉得薛家人为薛永欣真的操碎了心。
薛永欣怀着身子,如今还不显怀,坐了快一个小时的马车有点累,一下车就露出困倦之色,温明远给顾九和邵逸安排了客房,便连忙哄着薛永欣送她回房睡觉了。
不多一会儿温明远找到顾九两人,问他们在家里敬太岁星君需要准备些什么,神位设在哪里。
顾九说:“选一个安静的地方,或是与家中其他神佛同位都可以。”
温明远想了下,道:“那便设在我家中一个小厅堂里吧。”
然后顾九叫温明远准备香烛、金银纸衣以及酒水便可。
顾九和邵逸虽是拿钱办事,但他们这种身份特殊的,不管信不信的,讲究一点的都会好好招待他们。晚上吃饭时,温明远便带着薛永欣以及温老爷与顾九和邵逸同席而坐。
席上摆了不少冷盘,顾九注意到薛永欣热菜半筷子都不沾,全吃冷菜去了。
温明远一直给她夹热菜,都叫她放到碗里不吃,温明远低声劝她:“你胃痛才刚好,不能再吃凉的。”
薛永欣不高兴地嘟嘴,“我不爱吃热的。”
温明远又劝了两句,薛永欣忽然发作,不顾桌上还有顾九和邵逸两个生人,甚至还有她的公爹,啪嗒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脸色难看道:“不吃了!”
说罢,起身便甩着袖子走了。
她一走,温老爷气得冷哼一声,“越来越不像话!”
温明远脸色也不好看,勉强笑着对顾九和邵逸道:“永欣她自怀孕后脾气就有点捉摸不定,还请两位见谅。”
顾九道:“少夫人,她好像很怕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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