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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姐,顾小姐,可算找到你了!”一抹艳丽的身影突然从菊花丛中摇曳而出,来人玉面丹唇,红衣墨发,声音十分熟悉,可那张脸,我左看右看,并不认识……
“顾小姐,你的耳坠落在我房里了。”他细长白嫩的手指上晃了晃一对红翡翠滴珠耳坠,我倏然一惊,有点不敢置信,这耳坠是我昨天赏给绯绝的那对!可来人的长相,秀眉挺鼻,星眸皓齿,与昨天的绯绝简直不是一个人!他易容了!
我压了压额上的青筋,心道你这个时候冒出来做什么!我差点就探得真相了。而且,你冒出来的方式,太内涵了!耳坠、发簪、手镯此等女人贴身之物,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拥有,你晃着耳坠说我落在你房里了,无异于是在说:“媳妇儿,你的头发掉在我们枕头上了呀!”
我:“……”
千寂君松开了牵我的手,问道:“这位是?”
“在下扬州太史之子秦琅,见过千寂君大人!”绯绝十分自然地朝千寂君作揖行礼,然后又晃了晃耳坠递给了我。
我有种掉进黄河洗不干净的感觉,偷眼看了下千寂君,他的面色有些沉闷,转眸问我道:“明兰和秦公子是旧相识?”
我才一张口,绯绝抢话道:“去年顾小姐回扬州小住过几日,在下陪着小姐逛了逛,算是旧相识。”
这……
我将掉下去的下巴合了拢来,勉强笑道:“是的。”
扬州是我母亲的故乡,樱花之都,风景秀美,小时候我的确回去住过几次。
我把绯绝拖去了一边,咬牙道:“你搞什么呀!”
“你说查到刺客的身份,就立刻过来汇报呀。”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他眯了眯眼睛:“可你不知道还有另一拨刺客吧?”
我倏地惊住。“另一拨?”
绯绝甩了甩额前的秀发:“嗯哼除了齐国的刺客,还有一拨是杀手……”
我愕然,杀手!“雇主是谁?”声音有点高,连忙看了眼千寂君,他站在原地眸色幽深地望着我们。
绯绝笑了起来,面上生花:“小姐天真,杀手是不能出卖雇主的呦,加钱也查不到。”
我蹙紧了眉,心中猜想雇主是谁,若是千寂君,那他无疑是引火上身。若是别人,那人的目的何在?杀世子?救我?还是嫁祸千寂君?
绯绝凑近了几分,森森道:“小姐可得小心了,小姐献舞,刺客来袭,芙蓉重伤,小姐无恙,世子殿下得知小姐是顾家千金,他会怎么想呢?”
我的心往下沉去,他不会是以为我不愿嫁他,雇佣杀手要杀他吧……
绯绝悠悠然道:“小姐的处境危险,不如再雇我保护你呀,当然,我们可以长期合作,我给你打个折扣……”
“咳咳……”千寂君在那边假咳了两声,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我和绯绝几乎是贴着脸儿在说话……
我有些尴尬地拉开距离,正时,菊花丛对面又走来一人,定睛一看,竟是顾墨筠!
“哥哥,哥哥……”我朝顾墨筠跑去,笑得天真无邪,掩饰心虚:“哥哥,那边的斗诗大赛结束了么?我不会作诗,所以偷溜到这里来了……”
顾墨筠淡淡扫了眼我,看向并排站着的千寂君和绯绝。
我突然意识到,若是没有绯绝,此刻顾墨筠见到的,定然是我和千寂君孤男寡女独处幽林、手牵手互诉衷肠的情景……
绯绝大大方方地向顾墨筠行了一礼,自我介绍之后,又道:“在下久仰顾公子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顾墨筠没有理他,看着千寂君道:“大人不在倚江楼主持‘落英赏菊会’,竟也有空来这后山待着?”
千寂君面上一僵,绯绝眉角微挑。
我连忙编谎道:“是秦公子拖着大人来此叙旧的,我来的时候,他们正聊着上次在扬州相见的事儿。”我朝绯绝挤了挤眼色,他摇着扇子掩嘴笑着点头。
我又道:“刚才我们还在聊扬州的小吃呢,桂花赤豆糕,母亲生前最喜欢吃的一道点心!”
顾墨筠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我一直没有发现,为何每次提起母亲,顾墨筠的面色会沉下几分,他抓住我的胳膊,说道:“走吧。莫在这打扰大人叙旧。”
我故作扫兴地撅了撅嘴,回头看了眼千寂君,他的面色有些黯然,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绯绝还意犹未尽地吊着嗓子道:“顾公子别走啊,在下想与顾公子切磋文采、畅谈诗书……”
绯绝,你在搞笑吧?
顾墨筠手如铁爪般死死拽着我往前拉,我的肩膀受了伤,被他这么一拉,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哥哥,放手……”
“哥哥,抓得痛……”
“哥哥,痛啊……”
我说了好几声,顾墨筠却似没有听见,我痛出了一身冷汗……
“顾墨筠,痛!”
他微微一怔,回过神来……
“我不过是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干嘛这么生气嘛!之前你不也和祥平翁主有说有笑吗?还有,那么多女人为了你吟诗作赋,我都没有生你的气,你竟然为了这点小事生我的气!”我忍着肩上的痛,咬着唇幽怨地看着他。
他眸中幽深一片不见亮色,看了我片刻,冷然道:“你想早点害死自己和千寂君,尽管多去找他说话。”
我:“……”
“可我不是故意去找他的,只是偶遇。若我不理他的话,他会困惑的……”
他顿了下脚步,眉角一挑:“你很担心他困惑?”
我缩了缩脖子:“……不是的啦……哥哥不要吃醋嘛……”
他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淡然道:“我没这么多醋吃。”
“啊呀,你就是吃醋了。”我追了上去。
“不是。”
“就是。”
“不是!”
“就是就是!”
一路小吵小闹,又回到倚江楼前,玉翠和桃红迎了上来道:“小姐去哪里了,奴婢找不到你,少爷可急坏了……”
我朝顾墨筠撇了下嘴,他仍旧不搭理我,我问她俩道:“斗诗比赛还没结束吗?”
“恩恩,祥平翁主有趣得很,料到大家事先准备了许多咏叹菊花的诗词,于是她专挑少有人赞颂的花草来出题。”
“什么花草?”
“菜花、蒲公英、马尾草、罂粟花、仙人球……”
我:“……”
二人掩嘴笑道:“几位千金小姐原本还自信满满的,到后来都变成了苦闷样儿,为了不使自己丢脸,绞尽脑汁地挤诗句,刚才有两位坚持不住假称身子不适遁走了呢……”
我也不免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可又一想若我不是顾墨筠的妹妹,恐怕祥平翁主第一个要为难的人就是我了。
正说话间,祥平翁主又出了一道题——作七言律诗赞颂“葱花”。
葱花!千金小姐们下巴全都掉去了地上……
翁主悠然一笑,抬起涂了殷红蔻丹的细指捋了捋鬓角的秀发,容色艳美无涛。“若是想不出来,敷衍了事,本宫就赏她葱花十斤,兑着水吃了。”
千金小姐的下巴滚去地上捡不回来了……
玉翠忍着笑在我耳边道:“刚才那个仙人球,翁主就说答不上的就要用手捧上两个时辰。有位小姐害怕被罚,硬挤了首打油诗出来,结果翁主说她是敷衍了事……”玉翠朝河边努了努嘴,我就见一位穿戴华美的大家闺秀手盆硕大的仙人球立在岸边瑟瑟抖着。
我:“……”
祥平翁主不愧是宫中长大的女人。
四周一片寂静,佳丽们的面色有青有白,眼中隐有怨愤却不敢发作,表情如同被人逼着生吞了只活蛤蟆般痛苦。
我转头看向顾墨筠,有人对他耳语了几句,他剑眉微皱,过来说道:“世子快到了,我送你回去。”
我心下一慌,正要离开,突然人群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葱花气味辛臭,形态丑陋,小女实在想不出它有何称赞之处。不如翁主指点一下,或者,翁主自己先作诗一首,让大家学习学习。”
祥平翁主得意的笑容陡地僵在嘴边,眸中怒意闪现。我心口一跳,说话之人我是认识的,她是谢煊的妹妹谢婉,前世嫁给千寂君,与我是妯娌关系,因她性格爽直,与我十分投缘,相交甚好。刚才她明明没有参与斗诗,怎么突然站出来说这样一番话!莫不是她看不惯翁主以身份压人、为难小姐们,出来打抱不平了?
沉默片刻,祥平翁主从容地笑道:“葱花虽不比百合香郁,不似牡丹艳美,可它生于葱尖之上,葱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调味品,营养可口,健胃消食,如此,葱花怎无称颂之处?谢妹妹乃武将之女,只会舞刀弄枪,胸无点墨、孤陋寡闻,本宫可以理解。”
我倒抽了一口气,祥平翁主分明是生气了,可谢婉不以为然,面无惧色地回道:“葱的多般好处,小女刚才也有想到。除了调味,葱和姜熬成的汤水还能治疗风寒感冒,是沙场将士们常用的驱寒之法,可是翁主命大家给‘葱花’作诗,却不是‘葱’,葱花固然生于葱上,可古人赞莲花少以莲叶来颂,颂牡丹不以根茎来赞,若有人称赞祥平翁主,却只一味的赞颂翁主的母妃中殿娘娘母仪天下、慈德昭彰,岂非离题了?”她眉角微挑,恭谨道:“所以小女想请教翁主,单就葱花来说,有何值得称赞?”
咔嚓一声,在场众人的下巴全都掉去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又吃醋了╮╭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世子要来了要来了!好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