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在书房刚吩咐完苏培盛任务,就有一个小太监在门外示意有消息传了过来。
胤禛挑眉,吩咐门外的小太监进来,胤禛一见到进屋的小太监,就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拳头,这个太监可是府中除了苏培盛和高无庸外,最机灵的太监了,因此他特意把这个太监放在了乌雅府,让他一得到有关天宝的消息就立马传回府让他知道。
如今这个太监这么匆忙的赶回府,一定是天宝那儿有什么情况,因此胤禛才会这么紧张,他很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小太监机灵又利索的给胤禛请了安,然后眉开眼笑的说道:“恭喜主子爷,照顾三阿哥的太医今儿出了院子说了,三阿哥的天花已经差不多要好了,现下只等三阿哥身子上的疹子慢慢的消掉,小阿哥就算彻底熬过天花了!”
胤禛听罢松开了拳头,他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脸上也带上了明显的笑意,说道:“的确是好消息,这是爷这几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即便是胤禛这般自律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也不得不心情舒畅。
心情大好的胤禛虽然知道布耶楚克并不知晓天宝发生的事,但这个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她,他和她的儿子熬过了常人难以熬过的天花,活了下来!
因此胤禛赏了回府报信的小太监,并吩咐他接着去乌雅府候着消息后,就离开书房前去沁芳园了。
乌喇那拉氏并不知道这个最新的消息,她此时已经先胤禛一步,来到沁芳园院子外。乌喇那拉氏皱着眉看了一眼院子跟前站立的侍卫,不屑的撇了撇嘴,接着就想当做没看见这些侍卫,直接进入院子。
守卫的侍卫们给乌喇那拉氏中规中矩的行了礼,然后便阻止了她前进的脚步,其中一个似乎是侍卫头领的人语气耿直的说道:“福晋,主子爷下了命令,谁都不能进入沁芳园,还请福晋莫要为难奴才。”
乌喇那拉氏柳眉一扬,瞪着双眼看向拦着她的侍卫,生气道:“你们这些奴才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贝勒府的福晋,府上正正经经的主子,这府里哪有我不能去的地方?我看是瞎了你的狗眼了,居然敢拦我?还不快放行?!”
乌喇那拉氏当然知道爷曾说过乌雅氏要静养,任何人不要随意进沁芳园,免得扰了乌雅氏的安静。要是别的时候,她才不愿意踏足沁芳园呢,乌雅氏的存在已经够膈应她了,难不成她还要常常跟乌雅氏见面,让自己更加不痛快吗?乌喇那拉氏自然不会这么做,所以她巴不得不见乌雅氏,心中也没那么不愉快。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她才知道一个‘好’消息,她可急着和乌雅氏分享一下这个消息,怎么能不见她呢?因此乌喇那拉氏为了自己的目的,已经选择性的忽略了爷的吩咐。
更何况乌喇那拉氏心底的确对胤禛这个吩咐有些不在意,她可是府中的嫡福晋,贝勒府有哪个地方是她不能去的?这些地方只有她想去和不想去的区别!
侍卫头领即使看见福晋生气了,也照旧面无表情,他有些生硬的继续拒绝道:“福晋,主子爷说了,任何人都不能进沁芳园,福晋还是请回吧,奴才不会放行的。”
乌喇那拉氏火气更大了,她声音不自觉的有些抬高,严厉的喝道:“好你个忠心的奴才,你知不知道这可是贝勒府?而我是贝勒爷的嫡福晋,这贝勒府就是我的家,我是这家里堂堂正正、唯一的女主人,你现在说我不能进入我家的一个院子,你说是你在说笑呢还是你没把我这个女主人放在眼里?!”
乌喇那拉氏是真的气坏了,她堂堂的贝勒福晋,居然被一个侍卫给拦在了一个妾室的院子外,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还让她怎么做人?外人知道了,都会笑话她不如一个妾室!因此乌喇那拉氏才会这么强硬的面对侍卫头领,这已经不是她进不进去的问题了,而是她这个嫡福晋的权力与地位的问题了。
侍卫头领武艺虽然很高,但口才却不是很好,他听到福晋的话,除了直接跪下,口中说道:“奴才不敢!”外,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乌喇那拉氏看到他跪下,刚下举步向前,就被跪着的人再次拦住了路。
侍卫头领坚定的说道:“福晋,不是奴才不尊敬福晋,但主子爷已经给奴才们下了死命令,奴才不敢不从,如果福晋真要进院子的话,还请福晋请示过主子爷,得到主子爷的同意后再来,否则奴才不会让福晋前进一步的!”
乌喇那拉氏气急反笑,“呵,你这个奴才说的倒真好笑,这个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侧福晋罢了,而我可是爷明媒正娶的嫡福晋,身为福晋,我不过想过来看看怀孕的妾室罢了,你倒好,这么坚决的拦着不让我进去,你心里是不是觉得这院子里住着的一个小妾的分量比我这个嫡福晋的分量还重?!”
“这……”已经入秋的季节,可侍卫头领却冷汗直冒,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身份很高却处处刁难他的女主子的话了。
“既然福晋有困惑,还是爷来告诉你吧,不是布耶楚克的分量比你重,而是爷的命令比什么都重要!爷已经吩咐过侍卫不让任何人进沁芳园了,怎么福晋还这么横冲直撞的想进去?”随着胤禛缓缓走近的身影,那本来还有些远的声音也渐渐的在乌喇那拉氏的耳边越来越响。
乌喇那拉氏的身影僵硬了一下,然后才有些慌张的回身,她忙对着胤禛的身影福身行礼。
胤禛停下了脚步,驻足在乌喇那拉氏身边,他看着刚刚还一脸愤懑的和侍卫争论的女人,现在因为他的到来立马变得一脸恭顺的样子,有些无趣又厌烦的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他略微低下头,在乌喇那拉氏的耳边接着刚才的话,说道:“莫非是福晋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才知道的消息,好心的告诉布耶楚克知道吗?”
那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乌喇那拉氏浑身一颤,她惊讶的抬头,眼神中满满是慌张的看向胤禛,似乎非常吃惊胤禛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乌喇那拉氏抬起头后,才发现爷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连忙低下头,底气不足的辩解道:“不,妾身不知道爷在说什么,妾身来沁芳园,不过想见见为爷孕育子嗣的乌雅氏罢了,哪里知道什么消息,爷莫要冤枉了妾身……”乌喇那拉氏越说底气越不足,但她还是希望爷只是无意中知道了什么东西,而不是完全洞悉她的来意,否则……她都不愿去想爷为什么对她的举动这么了如指掌!
胤禛讽刺的勾起嘴角,说道:“爷懒得管你到底为何而来,爷只想提醒你,年氏不是一个单纯的人,你少听她的话,并且最好以后都别和她接触。”胤禛看着听了他的话后,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的乌喇那拉氏,接着毫不留情面的说道:“福晋,爷既然已经在府中封锁了消息,就是不想让布耶楚克知道什么事情,你最好忘记你听年氏提到的事,也别再想着把这消息告诉布耶楚克知道了,如果爷再次知道你有什么动作,可别怪爷不客气了!”
乌喇那拉氏听完这话,吓的已经软倒在身旁的孙嬷嬷身上,她知道爷已经知道了今天在她院子里发生的所有事,但她仍旧想嘴硬,不想坐实自己的罪行,因此稍稍一转想法,她就想出了一个主意。她调整好表情,神色霎时变得凄楚的看向胤禛,说道:“爷,妾身的确知道了三阿哥的事,妾身也为三阿哥担忧,因此妾身才会想来沁芳园看看乌雅妹妹,妾身一片好心,哪里是想要把消息告诉妹妹,这不是害了妹妹吗?妾身哪能那么无情呢?爷,你要相信妾身啊!”
胤禛心中的讽刺意味更加浓重了,他不屑的走到乌喇那拉氏身前,低声对她说道:“别以为你做过的事爷都不知道,居然还在爷跟前装无辜,真是让爷大开眼界,原来人的脸皮还可以这么厚!如果你真的关心天宝,关心布耶楚克,当初就不会让天宝进启真居见弘晖!别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也别把爷当傻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苏培盛,待会儿把福晋自己做过的事的那份报告给她,免得福晋贵人事忙,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又或者真的把爷当成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胤禛说完,也不理听完他的话后,彻底瘫倒的乌喇那拉氏,直接无视了她,进入了沁芳园。
其实胤禛早就想把乌喇那拉氏做过的那些腌臜事都在她面前揭露出来,这不但是因为他对乌喇那拉氏的行为已经容忍不下去,也是为了警告她,让她彻底收敛行为,别再谋害他的女人或者孩子。
但因为弘晖离世的原因,胤禛打算把这个计划推后一些,毕竟弘晖刚去,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打击乌喇那拉氏,这会让刚刚离开的弘晖难过。
可乌喇那拉氏却这么不识趣,刚知道天宝生病的事,就巴巴的赶到沁芳园来,她是巴不得布耶楚克听到消息急坏身子吧?
所以一时怒起的胤禛也不管曾经还顾着弘晖的面子,想晚些警告乌喇那拉氏的想法,当下便把这些事都告诉了乌喇那拉氏,她不是想让布耶楚克担忧吗?那他就让她好好尝尝忧心的滋味!
乌喇那拉氏听完了胤禛的话,又急又怕,最后她全身发抖、四肢无力,还是被丫鬟们搀扶着回了叠翠居的,而她看过了苏培盛送来的报告后,心下更加的慌张担心,她没想到自从自己嫁给爷,自己做的那些事只要是害人的,爷都知道了!这个认知让乌喇那拉氏打心底惊悚,她不但害怕爷会用什么法子惩治她,毕竟爷已经完全掌握了她谋害妾室以及子嗣的证据,她更加觉得心惊的是爷放在她身边的暗桩那么多、那么深,让她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乌喇那拉氏本来照顾完弘晖,身子就非常的疲惫虚弱,没有染上天花已经是大幸了,如今因为心思太重,她在当天晚上就立马生了病,第二天人就发起热来,然后一场心病就演变成了风寒。
即使吃了太医开的药,乌喇那拉氏还是一直昏昏成成的,这场病拖了好几个月,乌喇那拉氏才好起来,但她的身子也因为这场病,彻底的垮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