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捣乱,臣就谢谢您了。”美人探花这句话,绝对是磨着牙说的。
当林探花不知道这倒霉纯王暗搓搓说他坏话儿呢?
“这样啊……”纯王一脸沉思,完全想不到人家都知道他暗中干了什么了。
四公主慢慢地远离了纯王。
“楚大人,在下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顺便说一句,冰蚕丝什么的罕见,若恐公主伤了手,咱们可以在公主身边帮她捧着虫子往外丢。”到时候长乐指挥,自己动手丢虫子,哎呀,林探花一想到那亲密和谐的画面,都觉得笑容掩饰不住。
楚听云目光如刀锋一般冰冷。
林探花只视而不见,笑了笑,理了理自己精致的衣裳,扬长而去。
“这姓林的也太猖狂了。”
五公主见纯王与四公主都追着昭阳帝走了,理都不理睬自己,顿时不悦。
只是她面上依旧温柔顺从,一双手搭在楚听云的手臂上,仰头痴痴地看着他。
“走了!”楚听云心里恨林如初恨得厉害,只是却拿他全无办法。
虽然林如初身上也没个爵位,不过林大老爷分分钟会继承襄阳侯府。
豪门勋贵,这是楚家拍马都撵不上的。
他侧目见身后几个堂妹都目光闪烁,心中冷笑一声,亲手扛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妹妹走了。
这御书房短短时间就变得寂静荒凉了起来,哪怕依旧贵重奢华,可是当没有了昭阳帝在,就不再是任何人的中心。楚贤妃怔怔地看着昭阳帝牵着长乐远去的背影,看他迁就地俯身和长乐说话,又忍不住落下眼泪。
若她当初能给昭阳帝生下一儿半女,此刻被昭阳帝娇宠的,就是她的孩儿了。
帝王对她的爱,深沉又隽永,昭贵妃能得宠,除了自己美貌,更是因与昭阳帝之间有儿女的牵绊。
想到这里,楚贤妃的目光就闪了闪。
她与昭阳帝之间只缺一个孩子,有了孩子,他们一切的遗憾就都能够补足。
若她自己生不出来,而她宫中那些宫女儿生下来的孩儿又身份卑微不及长乐高贵……
那她要不要从楚家再挑一个女孩儿入宫?
虽然她心里酸酸的,十分嫉妒,可楚家女是她的臂膀,与她血脉相连,如今想来也是十分合适的。
因想到这个,楚贤妃越发想要留几个侄女儿小住,左右昭阳帝都允了的,她自然是不会装模作样。此刻见了几个丫头都噤若寒蝉,她便疲惫地说道,“咱们回去。”天幸昭阳帝对她十分爱护,今日之事并未闹得满宫皆知。
且留楚家女在宫中,就是帝王的恩宠,之前的一点丢脸也不算什么了。
心中轻叹了一声,她叫两个越发殷勤的侄女儿扶着就回了自己的宫中。
才踏入宫门,楚贤妃就见楚家三太太正坐在正殿之中与楚家四姑娘楚怡说话,她悠闲极了,一点都没有旁人在御书房的惊心动魄,此刻逆着阳光看着自己的女儿露出骄傲与舒心的笑容,这笑容一下子就刺痛了楚贤妃的眼。
她在丢脸的时候,楚家三太太不见踪影。
且她还敢自作主张,去给赵皇后请安。
这三太太哪里有半点儿将她放在眼里!
“娘娘?”今日进宫的不仅有小辈,还有楚家大太太与二太太,见楚贤妃一脸惨白地回来全都纷纷起身迎了过去,就跟侍奉天神一样将楚贤妃侍奉到了主位上,其中一个年长的中年妇人就急忙问道,“宫中怎么了?”
她扫过几个女孩儿花容失色的样子,再见不见了楚家大小姐,顿时脸色一变。
方才有人通风报信,语焉不详地说楚家女出事儿了,楚贤妃风一样儿地卷出去,之后就没回来。她们等得心急如焚的,此刻自然是忍耐不得,倒是楚家三太太看了一脸筋疲力尽,仿佛大病了一场的楚贤妃,暗中撇了撇嘴角。
看着楚贤妃就仿佛碰了壁。
只是楚三太太也实在不能说别的了。
这后宫里大大小小的主子,哪里是楚家女可以冲撞的,楚贤妃还敢将她们都放出去。
在自家园子里冲撞了谁,自然是无所谓,可是在后宫,随随便便出个人儿,楚家女又敢怎样呢?叫她说,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在楚贤妃宫里坐着,左右谈笑风生叫楚贤妃的思家之念满足一下,就是这些年少女孩儿的好处了。
如今倒了霉,楚贤妃瞧着也没得好儿。
“长乐那丫头!”楚贤妃优美的手一下子就拍在了桌上,咬牙切齿。
她对面,那中年妇人同样咬牙切齿。
若说怨恨,令儿子楚听云说什么都不肯去媳妇儿的长乐公主,她恨得不比楚贤妃少。
“是长乐公主冲撞了娘娘?”
“大姑娘王妃之事黄了。”楚贤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见自己的嫂子楚大太太勃然变色,哪里能说是自己干的好事儿,径直将此事都推在长乐的身上,头疼地说道,“那丫头撞上了长乐,你们知道,长乐公主一向牙尖嘴利的,生生地哄着陛下骂了大姑娘,陛下说了,不许大姑娘嫁给顺王。”
“可是!”
“陛下叫顺王从咱们家的女孩儿里再挑一个。”楚贤妃揉着眉心说道。
被这句话打击的,也只有楚大太太了,倒是楚二太太在一旁露出几分喜色。
“太子早立,何必对顺王王妃这位置这般在意?叫我说,真的要联姻,也该是纯王。”
楚三太太沉吟了片刻,十分耿直地说道。
虽然楚家人都蛮讨厌的,可是她同样知道什么叫一荣俱荣易损俱送,既然嫁做楚家妇,还有儿子闺女这样的牵绊,楚三太太就不希望楚家一条道儿上走到黑,非要作死叫满门倒霉,往后都没有好日子过。
“妾身虽回京不久,也知道纯王与太子殿下十分亲密,为太子臂膀。太子为正统,且在朝中颇得称赞,并无错处。妾身的一个妹子嫁入宗室,常听人说起太子仁德谦和,仿佛敬德王爷也很亲近太子,娘娘……”
何必要选择顺王呢?
楚三太太是知道楚家想要捧顺王上位,可是觉得这也太难了。
就算太子一不小心脑子进了水自己犯浑失了太子之位,可是还有纯王呢。
二皇子,序齿上论,也比顺王靠前呀。
顺王又与太子不睦,太子若日后登基,他的王妃也不值钱。
“闭嘴!”
楚三太太今日见过赵皇后,见赵皇后依旧如同当年一般精明能干,又知道盛宠的昭贵妃乃是赵皇后的表妹,顿时就知道赵皇后的厉害了。
只要有赵皇后与昭贵妃在,太子的位置就很稳当。
这不是楚贤妃的几句枕头风可以撼动的。
只是她一番美意却都喂了狗,楚贤妃见她此刻竟然还敢跟自己作对,口口声声太子是正统,顿时就勃然大怒。在昭阳帝面前吃的委屈与怨愤此刻就都爆发了出来,她柳眉倒竖,一张秀致的脸都气白了,颤巍巍指着楚三太太厉声道,“你喜欢皇后,你去侍奉皇后啊!”
“娘娘这话是何意?难道妾身不是为了娘娘在打算?”
楚三太太微微一顿,心里凉了半截儿,然而想到自己的夫君楚三老爷,还是心中叹息了一声,正容说道,“妾身知道娘娘心里想着要将顺王捧上皇位,只是也别为他人做嫁衣裳。顺王自有生母,若他上位,难道有不奉生母为太后,反倒要请娘娘正位慈宁宫图的道理?”
人家有生母,又不是从小儿在楚贤妃身边养大,到底能不能养得熟啊?
楚三太太就忧心忡忡。
“为什么不能?若他能上位,那都亏了我们娘娘出力,我们楚家相帮。就算立了他生母,也大可以再立我们娘娘,大不了两宫并立,难道岳美人还敢与我们娘娘争风头不成?”楚家大太太听见爱女不能成为顺王妃,一颗心都灰了,呆呆坐在一旁不说话。倒是楚二太太眼睛一亮,急忙在此时跳了出来。
她同样有个嫡女,今年不过小了楚家大小姐一岁,同样是花期之间,如今论起来,没准儿顺王妃会花落她闺女的头上,因此,她此刻十分卖力。
“自古两宫太后并立,也不过是帝王生母与帝王嫡母。”一个贤妃算哪根儿葱呢?楚怡在一旁听得头疼。
她今日奉旨进宫,不过是楚贤妃话里带了她与自己的母亲,本想着少说少听少看,消消停停地挨到出宫也就完了,谁知道竟然听到这么叫人觉得可笑的事情。她是楚三太太唯一的女儿,自然也偏心正统。
更何况此刻不是正统不正统,单为了楚家的前程,也不能叫楚贤妃给楚家画个大饼,一家人往套子里钻。
“你这是何意?”
楚贤妃本在一旁揉着眉心听着,听到这里,顿时脸都青了。
她用一双愤怒的眼睛看着年纪小小却敢在自己面前插嘴的楚怡。
这死丫头,莫不是在讽刺她不是皇后,所以不能成为太后?
“若说侄女儿为皇后说话,那才是骗人,胳膊肘儿难道往外拐?再如何,侄女儿也姓楚的,难道还会害了贤妃娘娘不成?”楚怡生得秀丽,眉宇之间却带了几分沉稳,见楚贤妃叫自己一句话就气的不行,只好缓和了声音说道,“楚家想要兴旺,就该顺势而为呀,姑母。”
她就是再良善,也得想想要不要跟家族一起掉脑袋。
且多冤枉呢?
楚家的荣耀她没得到几分,却要跟着与楚家一起倒霉?
“你信不过楚家?!”楚贤妃并不喜欢楚家三太太与楚怡,盖因这两个与楚家并不亲近。
楚三太太仗着自己出身名门,一向不怎么把楚家放在眼里,就是儿子的前程,也托给娘家的兄长。
这叫人看见,不是叫人觉得楚家没能力,帮不上一个小辈的出息么?
且楚三太太当年嫁入楚家之后就张嘴规矩闭嘴正统的,楚贤妃会喜欢她才怪,这女人如今生了一个丫头,竟然都能在她的面前要她的强,这母女两个简直就是生来克她的!哪怕楚听云再三与她分说楚三太太娘家势力不小,叫她善待这母女,可楚贤妃也受不了了。
她到底是帝王宠妃,为何一定要看别人的眼色?
“行了。”楚三太太皱了皱眉叫女儿闭嘴。
楚怡养在她的身边,从小儿教养与儿子没有什么分别,自然看得更高更远。
然而直言不讳,却会得罪人的。
她心中轻叹了一声,对楚贤妃谢罪道,“是四丫头多嘴了。”
“弟妹也该管管四丫头了,怎能长别人的志气,灭咱们的威风。”
自从昭阳帝说顺王妃换人,楚二太太就越发阴阳怪气了。她出身不及楚三太太高贵,丈夫的官位也不及楚三太太,且见楚怡贞静美丽,张口就有许多的大道理,越发地生出危机,就在一旁不阴不阳地说道,“多少,你也得对贤妃娘娘有些信心呀。”
楚贤妃已经用不善的目光看着楚怡。
这个……失宠了的贤妃娘娘,很怕别人也觉得自己失宠不能干的。
“是侄女儿的错。”楚怡动了动嘴角,只觉得心中有些悲凉,起身恭顺地说道。
她垂下了眼睛,表示自己对楚贤妃并无意冒犯。
“四丫头不懂事,嫂子多教教。”楚贤妃憋着气看着楚怡,见连这么个小丫头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里就憋着火儿,然而她还是有些脑子的,到底忍住了,冷冷地说道,“陛下已经允了本宫,接你们在宫里小住,你日后在我面前再敢说这样的话,别怪我不讲情面!”
“什么?!”楚三太太心里其实也憋着火儿。
她出身将门,本是最火爆爽利的脾气,若不是担心宫中有人看楚家内讧的笑话,早就翻脸了。
此刻她却忍不住起身问道,“小住?在宫里?”
说起这个,楚贤妃柔弱的脸上就带了几分得意,素手轻抬,捧起了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陛下怜惜本宫,想本宫深宫寂寞,留几个丫头在这儿小住,好叫本宫欢喜。”
虽然她并不喜欢楚怡,不过也不愿叫楚怡这么出宫去。
不然回头楚听云又得在她面前黑着脸训话了。
“这不行!”
楚三太太断然地说道,“四丫头不能留在宫里?”
楚贤妃正心中得意地喝茶,听到这里脸上一沉,猛地将茶杯坐在了手边的桌子上。
茶水晃动,顺着桌子流到了地上。
“你说什么?!”见楚三太太这般不知好歹,楚贤妃都要气死了,再想不到这世上竟有如此给脸不要脸的女人,盖因她愿意留楚怡在宫中,就是在对楚三太太示好,若这女人识相,就该念着她的好儿,对她感恩戴德。
她为楚家女孩儿争取了这么大的荣耀……当什么人都能进宫小住呢?!
“她们都是年轻的女孩儿,没轻没重的,在宫中冲撞了贵人可怎么得了?”楚三太太其实气的手都抖了,换个人她大耳瓜子都抽上去了,再没有这么祸害人家女孩儿清白名声的,此刻她却只能低声说道,“请娘娘三思,这宫中规矩大,四丫头若是冒犯了谁,岂不是也叫娘娘脸上不好看?”
真是失心疯了。
一群花朵儿一样的女孩儿在皇帝的后宫没名没分地住着,这难道还好听了不成?
且楚贤妃当初入宫就是不大正道,如今小辈在这么干,那以后楚家女还想不想嫁人了?
旁人也就算了,楚三太太断然不能叫楚怡也沾上这样的恶名。
更何况,万一昭阳帝真的跟楚家女孩儿有个什么……
楚三太太的目光都绝望了。
反正都是嘴边的肉,帝王哪儿有不吃的呢?
“弟妹,你也太不知好歹了。”楚二太太在一旁冷笑。
她见楚贤妃脸色铁青,就急忙笑道,“娘娘的恩德,叫楚家也沐浴隆恩,三弟妹到底不周全,因此想不明白娘娘的盛宠与深意也是有的。”她揽着身边一个面上红霞的女孩儿笑着说道,“二丫头能留在宫中,哪怕沾染娘娘一丝的福气,也是咱们烧香念佛才能换来的呢。”
这说得有点儿叫人笑话,只是楚二太太也不是出身名门的人,因此楚贤妃虽觉不像,到底受用。
她一双泛着柔情的眼,扫过了楚三太太。
“四丫头妾身一定要带回家中去。”楚三太太对妯娌间的勾心斗角也烦了,冷着脸说道。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做这勉强的事儿,回去吧。”
不知好歹的东西,楚贤妃懒得提携她们,淡淡地说道。
她虽然赶走了楚怡,然而余下的几个女孩儿却都留下,倒是楚三太太一出了楚贤妃的宫中顿时眼眶就红了,见左右寂静无人,急忙拉着楚怡到了一处假山的下头含着眼泪说道,“再没有想到,她们是这样的货色!”
“母亲不必担心。”
虽楚怡柔声安慰,然楚三太太看着懂事的女儿就低声说道,“虽你出来了,可是你几个姐妹都留在宫中,她们的名声坏了,难道你能得了好儿去?什么坏名声,还能单单把你摘出来?”可怜楚怡还没有定亲呢,以后怎么好说人家儿呢?
“若只知名声并不在意我的为人的男子,嫁了往后难道女儿也要端着贤惠的名声过一辈子?”楚怡就轻叹了一声说道,“今日女儿旁的不见,倒是觉得那位长乐公主十分自在,有爹娘庇护,有兄长维护,随心所欲,什么都不在意,您不觉得很快活么?”
“可是……”
“您方才也不是听说了么,那位奸臣……”楚怡的眼角就带了几分笑意,拿帕子给母亲擦眼泪,和声说道,“虽我并未见过那位林大人,只是都说姿容秀丽,美貌无匹,又有才学,可是却愿意护着公主,什么样儿都喜欢得不得了,这样才是真心人。”
她顿了顿,轻声说道,“我虽不及公主尊贵,可也希望日后能有一真心爱惜我,不管我做什么,都依旧喜欢我的男子。”只是这样的男子有多少呢?她心中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大姐姐犯了错儿,顺王妃之位保不住,可是在我看,其实并不算是坏事儿。”
“什么?!”
“顺王那人,我并未见过,可是当大姐姐被陛下呵斥厌弃,顺王竟转头就去寻觅楚家旁的姐妹,将大姐姐丢在一旁,这还能有多少真心?不说真心,只说若日后要牺牲大姐姐,只怕顺王殿下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儿吧?”
“你说得倒是没错儿,虽你大姐姐被陛下不喜,只是楚家如今也是高门,世家大族也就算了,可若只是寻常富足的人家儿,有楚家与你大哥哥在,总不会叫你大姐姐的日子过的不好。”这可真是福祸相依了,楚三太太就叹了一声。
楚怡轻笑了一声。
“顺王殿下令人齿冷,今日能舍弃大姐姐,来日就算真有那一日,未必不能舍了整个楚家。”
她看得通透,比楚三太太想得都长远,顿时就叫三太太张大了眼睛。
“我总说心里不安,原来是这个缘故,你说得没错儿,顺王殿下这心性……”
“只看大哥哥的能耐吧。”到底是在宫中,楚怡不愿多说什么,叹息了一声。
若楚听云真的有把握叫顺王不能对楚家日后过河拆桥,那也算是本事了。
“这些事儿,都前头的男人们在,我们就算插嘴也说不上话儿,且他们也不会听妇人之言。”楚三太太眉宇之间就带了几分厉害,拉着楚怡带着几分慈爱地说道,“只是咱们可不能叫她们给祸害了!你等着,回头母亲就与你舅母说……你表哥好几个,难道还能嫁不出去?”
见她想要回头去祸害自家舅母,楚怡顿时就哭笑不得。
“母亲可不好这么霸道呀。”
“这可是你舅母自己说的,她喜欢你,都说了,你喜欢哪个表哥,就嫁哪一个。”
楚三太太就十分得意了。
女儿出色,令嫂子亲自上门随便儿挑女婿,这多大的面子呀。
楚怡已经捂着头说不出话了,她妥协地一一应了,仿佛十分顺从,母女两个再无忧虑,一同走了。
直到四下无声,方才有一个美貌年少的女孩儿从假山的另一端虚弱地靠在山石上。
红月垂着眼睛,听着方才那母女之间的对话,看到楚三太太脸上不容错辨的慈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若当年她的母亲还在……
是不是也会一心一意地护着她,疼惜她,同享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