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同学又聚在一块谈论某个鬼片,可他们有谁相信这世上真有鬼的?所以我一直弄不明白,他们不信鬼,但却因为它或者兴奋,或者畏惧。但是,或许就是因为他们看不见才会这样?毕竟,当我把一个好朋友捏在手里揉来揉去的时候,可实在是兴奋和恐惧不起来――《我的日记》”
“小陈,我包#养你怎么样?你要拒绝也可以,但是工作就有点问题了。”
问话的是赵恣文,蓝薄荷的老板。被问的是陈休渊,蓝薄荷一楼的普通服务生。
前者今年三十二岁,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的两个哥哥一个是军,一个是政,姐姐则是个商,父母则是红字打头,早已退居二线的老一辈。
至于后者,母亲早亡,父亲在车祸中去世。所以刚十八岁,他就不得不跑出来打工。
这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陈休渊可以拒绝,但是那个有点问题的工作,会是单纯只代表他在蓝薄荷的工作吗?
“可以,但你要给我一段时间适应。”只考虑了两分钟,陈休渊就点头答应了。但他的干脆,反而之前一脸兴奋的赵恣文有些失望,他喜欢良家出品,尤其是比较难上手的,当然太良家的太也不会碰,他不想玩出人命。而陈休渊既然跑到蓝薄荷工作,那在赵恣文看来,即使在此之前洁身自好,但也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吧。
赵恣文和哥哥姐姐的年纪相差很大,是个意外到来的幺子,所以,他是被所有家人宠着长大的,也可以说是从小玩到大的,不过他是个知道规则的玩家,从来不会太过火。
到你总在规则之内,也是会腻歪的,所有偶尔他也会过界,但他一直都很有分寸。比如在性的方面,他从没兴趣将床#上运动扩展成为一种极限运动,也没兴趣向更高层次的跨种族运动发展的。
陈休渊就是他最近看上的,从身材看是个喜欢运动的年轻人,练就了一副模特一样的身材,蓝薄荷服务生廉价的黑色西装背心和西裤,穿在他身上就像是高级的定制货。而且他有一张漂亮并耐看的脸,一个精致的鼻子,鼻梁不是很高,但是很直,鼻尖和鼻翼都很小;好像总是带着笑的,薄厚适中的嘴唇,和他的鼻子很相配;他还有一个方下巴,不是特别粗犷的那种,正好让他看起来不会女气,多了些男子的阳刚。
可以说,陈休渊唯一在容貌上让赵恣文不满意的,就是他的眼睛了。不是说那双眼睛很丑陋,最多只能说不大,但也不小,但那是最合适他那张脸的形状和大小,而且他的眼珠很黑,成年人有那么黑的眼珠子可真的是很少见,那绝对是一双很美的黑色的眼眸。
但是,每次和那双眼睛对视,赵恣文都觉得有些毛毛的,外加冷冷的。也是这一点,让赵恣文犹豫了两个礼拜,才下定了决心――谁让陈休渊太符合他的胃口了呢?就算是现在因为失望,兴奋度略有下降,他也依然想要和陈休渊“交往”下去。
“那我们明天中午十一点半在这里见?不用担心工作,你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工资照旧。”赵恣文递过去了一张纸条,陈休渊接过,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赵恣文递纸条的手却忍不住颤了一下,这次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重了。就连陈休渊嘴微弯的唇角,那一刻也恍惚着阴森了起来……
第二天,两人相约的西餐厅。
赵恣文迟到了五分钟,他上楼时,陈休渊已经坐在了他订好的位子上,并在他出现时,朝他看过来。赵恣文对着他微笑,并朝他走去。但不巧的是,地上有什么东西绊住了他的脚,他踉跄了一下,扶住了一边的柱子,才不至于出丑。
他下意识的看向地面,然而光滑的地板上,没有任何杂物。然而他的脚确实是扭到了,并不会疼,但是从脚踝到小腿一阵阵的发酸发涩。他转动了一下脚踝,依旧没有疼痛感,但膝盖以下部位的沉重感好像更加的强烈了。
“请问您没事吧?”二层的服务生走了过来,礼貌的询问着。
“没事。”赵恣文摇头,但同时他感觉胸口一阵阵的发凉,另外还有些憋气,他并不知道这是因为心理作用,店里的空调开太低,还是他今天确实身体不舒服。不过,他的心情确实开始变得糟糕,这一点就没错了。
赵恣文又看了一眼陈休渊,他依旧在座位上稳稳的坐着,这让赵恣文有些生气,但没多久却又觉得这样才是好的。毕竟他不是一直喜欢难上手的,而陈休渊之前有变现的太容易上手了吗?所以,他现在这样并不过来谄媚,那说明他虽然答应了,但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吧。所以,他的眼光还是没错的。
想到这里,赵恣文的心情重新变好了,他的那条小腿好像也重新变得轻快了,他走过去坐在了陈休渊的地面,笑容可掬的。
“请问两位是现在就点餐,还是等一会?”
“小陈,你说呢?”
“我有点饿了。”
“那就现在点吧。”
于是,赵恣文点的是海鲜h饭套餐,而陈休渊点的则是黑椒牛排套餐。服务员离开,陈休渊继续沉默,而有了斗志的赵恣文则开始寻找话题。
“这地方怎么样?我特意为你挑的。”赵恣文这话倒是真的,在华夏再如何好的西餐厅,也就是那样而已。如赵恣文的身份,到这样的地方其实很掉价。但是陈休渊只是个还不到二十的“小孩子”,带他去真正上档次的地方,八成是赵恣文媚眼做给瞎子看了。那不如来这种小孩子喜欢的地方。
“还好。”
“小陈,你平常的时候都喜欢做什么?喜欢玩游戏吗?”
“我喜欢散步和跑步,偶尔会去游泳。”
“哦,你喜欢健身?”对于陈休渊的回答,赵恣文是这么理解的,“要不然你身材这么好。”赵恣文喝了一口柠檬水,有的色迷迷的笑着。同时也是在期待着,期待陈休渊的反应。
害羞?愤怒?厌恶?或者是兴奋?
但结果都没有,陈休渊只是在打量着他,和他看着着周围的桌椅环境没什么区别的那种打量。让赵恣文不自觉的想起了昨天看到陈休渊离开他的办公室之前,那个让他吃差点发抖的眼神。
他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在大脑找到答案之前,他的身体给了他另外一个不对劲的答案,他按着自己的小腹:“抱歉,失陪一下。”然后尽量保持着绅士风度的,一路小跑的冲进了男洗手间……
十五分钟后,赵恣文回来了。他刚坐下,两个人点的餐就上了桌。赵恣文正想玩点小情趣,比如对陈休渊说“h饭很好吃,要不要尝一勺啊?”,然后玩玩你喂我我喂你的小游戏,他的肚子又闹了起来。
“我离开一下。”这是第二次,但不是最后一次……
大概半小时后,第一中心医院的门口,赵恣文被推进了急诊室。这里有赵恣文的朋友接手,打车送他到医院的陈休渊回到了西餐厅门口,找到自己的自行车,骑上了回家的路。
陈休渊所住的小区是老房子,没有物业,虽然有居委会开的车棚,但是自行车也依旧经常丢。所以他必须把自己的车扛上三楼,放进自家小门厅里。
房子是他父亲留下的从物质上来说最贵重的遗产,说得好听点这是一套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但实际上,客厅放一个四人餐桌,两辆自行车就几乎转不开身,不过现在自行车只有一辆了……厨房是一个细长条,一边放了煤气灶和流理台,空出来的空间就只能让一个人通过了。而卫生间则更加狭小,浴缸是绝对塞不进那里去的,而且很容易在淋雨的时候碰到洗手池上。
陈休渊放开了车子,决定先去洗个澡,他打开自己的房间。于是他房间里的某个古怪的摆设就出现在眼前了――神龛,摆在卧室里的神龛,而且还正对着床,更古怪的是这个神龛里供奉着的不是任何一位神佛、不是先祖牌位,也不是家人的照片,而是一个汉白玉雕成的桃子……
拿着换洗衣物正要去卫生间的陈休渊,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右手――能看到他的食指上有一个没有任何花纹的很细的玉戒指――朝着神龛的方向甩了两下:“回去吧。”
一道黑烟从他的戒指中冒了出来,像是一条无目无口的蛇,在空气中扭动了两下,一头扎进了桃子里消失不见了。确定自己再没什么漏掉的陈休渊,转身去洗澡了。
从有记忆开始,陈休渊就能看到那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而独自抚养他的父亲虽然是个医生,但也是个“老派”的人,他也认为小孩子是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的,所以从来都不像其他家长那样,认为孩子的所说的是谎言,甚至哗众取宠。
他父亲只是告诉他不要靠的太近,因为这些东西是很危险的。也不要和别人说,这是陈休渊的特别的天赋,是他们父子二人的小秘密。
陈休渊一直遵守着第二条,虽然小学时听着同学们谈论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曾经让他有着讲出事实的冲动。而他的父亲告诉他,如果实在想要和谁说说,那就写日记,对你的笔和纸说。不过,第一条……不是他不想遵守,而是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做“不请自来”。
于是陈父不得不求教于一些专业人士,但他们这方面的运气很糟糕,遇见的大多是骗子,以及只有半瓶子水的,更糟糕的是最后一次还遇见了一个狂躁型精神病患者,不过长大后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虽然大多是胡编乱造的――陈休渊觉得那个想要把钢针钉到他眉心的家伙,更像是传说中的邪魔外道?
不过总之,自从那最后一次的不愉快,对双方来说都是这样的,之后,陈父再也没带着陈休渊出去寻求支援了。他儿子的能力,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足以自保了,所以对他的要求变成了“不要主动招惹是非”。陈休渊也遵守了,到现在也依然是这样。
所以,送上门来的权#二代赵恣文,绝对是自己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