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姒在刑部待了三日,董千妆说是有些事情想要她帮忙,方姒原先是想若是能够尽早帮董千妆查出杀害大皇女的凶手也是好事,可她到了刑部一呆就是好几日,也没有什么进展。
董千妆虽不曾明说也未曾拘-禁过她,但方姒却知她是何用意。
她终是待的有些烦了,“董大人是想问是否是本宫杀害了大皇姐吧?”
被她抓到的董千妆讪讪,她道:“三殿下说笑了,臣怎么可能会这么想。”
她装聋作哑扮糊涂,方姒只是盯着她瞧了几秒,而后从将那道注视的目光收回,她道:“本宫陪着董大人在刑部里待了这么些日子,董大人也是时候该给本宫一个交代了吧?”
董千妆问:“不知殿下想要什么交代?”
方姒垂眸问道:“是否是同一人下的毒手?”
董千妆答:“臣不知。”
说到这里,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董千妆比她知道的也没多多少,甚至她知道的还要少一些。
方姒沉默了会,她道:“静瑕死去前曾来找过本宫,她告诉本宫,静瑶杀害了静瑜,她希望本宫能帮她。”
“那之后静瑕便死了。”
董千妆一怔,正思索着方姒这话只见方姒猛地换了副模样,她厉声指控道“她偏偏死在了静瑶养出来的疯子手里,董大人,你说怎么就有那么巧的事情?”
“那疯子谁都不烧偏偏只烧了个六皇女。”
这事确实蹊跷,太过于巧合了就容易让人怀疑,董千妆犹豫再三,她也不敢轻易下断论,特别是在那个被怀疑的对象是那位时,这话更加得闭严实了才行。
“三殿下可是有什么怀疑?”
董千妆这般小心翼翼让方姒心生起了少许的不满,思及她的身份,董千妆会有如此反应也是理所应当的,若是谁光凭两三句话便让董千妆拿定了主意,只怕她这头顶的乌纱帽也戴不了这么久。
“静瑕死后,我曾去过那条巷子,遇见了个人。静瑕死的那一日,她正巧见着了,那并非是意外,而是疯子故意为之。”
董千妆倒是没想到此事还有个人证,她惊讶道:“此事殿下当日为何不说?”
方姒嗤笑一声:“董大人如今怀疑都只敢来抓静琉,那日就算是说了,又能如何?”
董千妆讪笑,她觍着脸问:“那今日,三殿下怎么又肯说了?”
为什么呢?
方姒在心里问着自己。
因为这一次大皇女出事,被抓的依旧是她而不是旁人。
方姒自嘲地笑了下,“本宫只怕下一个便轮到自己了。”
这并不是虚话,若此事真是方姝所为,那么这么多皇女,怎么也该轮到她了。
董千妆正要说话,外头忽然来了人,小衙役在门口一脸着急的模样,好似是有什么急事。
董千妆看了眼方姒,方姒点点头,让她先去听小衙役的急事。
董千妆走到了小衙役身边,小衙役踮起脚在董千妆耳边细声慢道。董千妆的脸色变得古怪至极,一会儿震惊一会儿茫然,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方姒脸上。方姒有些疑惑地回望她,直到小衙役退下,董千妆抱着那副古怪的神情走进来,方姒的疑惑才有了解答。
“三殿下不用害怕了。”她说着。
方姒茫然,“嗯?”
“二殿下去了。”
方姒愣了会儿,随后脸色大变,她怒道:“她怎么敢!”
*
四皇女府。
书房。
“董千妆找不到任何证据是三皇女做的,这种抓捕,也就三皇女那种在意声名的人会在意了吧。”
这是正月后张栖第一次上门,这段时日京中发生了不少事情,可她这位四殿下始终没有任何的不安与慌张,她在家中等了甚久,都不见四殿下传唤她。
四殿下耐得住,张栖可不愿这般耗下去。
方姝瞥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说着:“董千妆需要交差,方姒的善心发作,不愿意让她为难,自然也就配合她去刑部走一圈了。”
随后她又问:“你今日来便是为了这事?”
“是,又不是。”张栖神神秘秘卖了个关子,方姝眉一挑,张栖说:“殿下这些日子倒是做了不少大事,下官只有一事不明。”
方姝正眼看她,便见张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弯下了腰,她问道:“殿下为何要救殷谨安?”
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
“十一愿拿她替本宫换来方嫆的兵。”
张栖又问:“那敢问殿下,这兵您拿到了吗?”
方姝冷笑一声,张栖便是知晓了她不曾拿到过,既如此,那么便不该再在这件事上继续问下去了,张栖转而问:“依殿下所见,大皇女应是谁下的杀手?”
被她问到的女主忽然笑了起来,她道:“我啊。”
那模样可真是恣意张扬,让人见了便不愿再移开眼。四皇女方姝哪怕恶名在外,可真见到她人,虽会觉得惋惜,更多的却是应当如此,若不是这般张扬的性子,又怎么配得上她呢?
“若不是方嫆死的早,本宫还真想把她拖出来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张栖想方姝这话可真是不得了,若是这话被外人听了去,怕不是明日朝堂上又是一番口伐笔诛。
“除殿下以外呢?”
方姝收了几分气,又变回了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她并不在意到底是谁下的手。事实上到底是谁下的手也确实与方姝无关,不管那几个皇女怎么斗,最后来到她面前的无论是哪个都落不得好。
“董千妆查了那么多人,最可疑的却不查。”
“殿下是说……”张栖的脸色忽然就变了许多,她小声地问着,目光却是落在方姝的脸上。方姝扯开一抹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若是如此,只怕这事情背后还有蹊跷。
张栖犹豫了会,道:“此事可要下官去查?”
方姝摇摇头:“之然会查的。”
“赵之然?”张栖皱起了眉,对于方姝的这个安排有些担忧,“下官听闻前些日子三皇女曾去了赵府,这赵之然怕是不能再用了。”
“赵大人是赵大人,之然是之然,赵大人愿为了方姒效命是她的选择,之然选择了本宫。”
张栖还有些想要劝说她的心思,但目光对上了方姝那略显冷淡的双眼时,张栖不禁叹了口气,不管她怎么劝,只要是四殿下定下的事情便不会再改,更何况……张栖又看了眼那神色冷淡的四皇女,四殿下能如此说,怕是心中早有了自己的谋定,只盼这赵之然莫要做出些让四殿下失望的事情,不若这位殿下可是会做出些难以想象的事情。
外头忽然传来了声音,两人的注意均被吸引而去,侍卫拿着一封急报赶了进来。
张栖从侍卫手中接过急报,拆开一看,脸色逐渐变得冷凝了起来,她一目十行看完,最后将急报送到了方姝面前,同时说:“殿下,二殿下去了。”
方姝原先还在扫着信上的内容,忽的听见这么一句,她的目光直接落到了最后。
二皇女方娉于六月二九薨逝。
而现在,是七月初。
只过了一天。
方姝忽然就咳嗽了起来,来势汹汹的模样,让方姝的身体很快便垮了下去,张栖连忙让侍卫去请太医,不到半个时辰,半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过来了。
方姝体弱,一时急火攻了心,往后好生休养便可,凡事需得平心静气,莫要太过操劳。
同日,方姒被放出了刑部,董千妆转头就入了宫,据说当晚董千妆险些就被皇帝给斩了。
董千妆被打了几十大板,人虽还活着,但也丢了半条命,董千妆被扶着走出了宫门便见到了那位害她至此的皇女。此时那位人人口中都夸赞一声贤明的三皇女正愧疚地看着她,见着了董千妆出来,方姒立即上前,给她行了个礼,道:“董大人大义,静琉必不会忘。”
“三殿下说笑了,下官并非是为了三殿下,下官只是为这一方黎明百姓罢了。虽说三殿下寻到了人证,可那人证也只能证明那疯子当日并非是巧合撞上的六殿下,三殿下若真想要为了六殿下报仇,光是这点证据可动摇不到四殿下的。”
方姒沉默了会,道:“我会去找的,静瑶做了那么多事,不可能会没有半点证据留下。”
二人说着话,转头就见有宫侍匆忙出了宫门,看那宫侍策马的方向,似是四皇女府。
两人目送着宫侍离开,最后董千妆收回了目光,她道:“三殿下可要尽早了啊,四殿下可不是会乖乖待在府中任人宰割的俎上鱼肉。”
宫侍到了四皇女府宣读了圣旨,四皇女不等她宣读完圣旨,直接将她手中的圣旨撕掉,在宫侍的惊恐尖叫声中将宣旨的宫侍打了,转头带着人出了城。宫侍挨了打,一路哀嚎一路跑回了宫中,将四皇女的恶行报了上去,皇帝听完她的话大怒,他将奏报甩到了来回禀的宫侍身上,怒骂一句:“真是反了!”
他站起身,怒道:“给朕追,将她给朕抓回来!”
第二日,四皇女抗旨不遵的消息传遍了朝野,人人都在传四皇女这一次怕是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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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姝没凉,别问,问就是女主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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