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月打?”
“嗯。”
“谁打?”
俞飞舟走得开?屈奴归顺周朝还没两年,还需要他着。
“你说呢?”周容浚似笑非笑。
柳贞吉朝他皱鼻子,“反正你别去就成,你这位置才坐多久啊?父皇现在又管不了政事。”
“我先不去,容大他们多去几个就成了,也正好,给他们个机会。”等他登位了,也有理由给他们升官进爵。
“嗯。”柳贞吉确定了不他不去就好。
他手下大将多,平时也不显山露水的,这时候出去露露也好。
囤了这么多人,不能让他们老窝在同一个地方,天天大眼瞪小眼,小打小闹个不休,吵个架,还要千里迢迢往京里递个折子找太子评理。
闲的!
不如找事给他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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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揭榜过后,六月太子生辰,为庆祝太子又大了一岁,柳贞吉下了厨,可惜太子忙得脚不沾地,她这满腔心思白费了,太子没回来。
不过太子抽空,在一天都没开门的内阁议事里,抽空给雕了个木头美人,晚上回来塞到了太子妃枕头下,第二天也早早去上早朝去了。
太子妃也没看到他几眼,但好在摸到了块木头,知道太子还是记得她是谁的,摇摇头,先前那点不愉的心思也没了。
只要他没真忘了她就好。
他忙,她就是想他,也不可能非要在这种时候显示她的存在感,等忙过了,再弥补也行,反正心在她身上就好。
柳贞吉趁着这段时间把京城贵妇的底细给摸清了一遍,太子忙他的,她也好好当她的贤内助。
人勤快点总没错,把这些个东西熟知了,也许哪天就能用得到。
自此卫家落了个那天大的罪名在身上之后,众多觑瑜四妾之位的大家族暂且就歇了心思,他不管太子妃不说,他自己也不是个太给人面子的,到时候要是惹到他,他们就是撞死在金銮殿求清白,他也会看着他们撞,就是有人要拦着,他也会让人扯开人的手。
跟太子玩横的,玩不过,眼下春闱过后,他又钦点了那么多官员,其中寒族弟子居多,皆是无门无派单打独斗上来的,这钦点过后,他们就是天子门生,再过几年,立下功绩,就可以取代他们了……
眼看危机在际,还留下来的大臣们也不敢依老卖老了,也不敢拿祖上的事再压着太子,那些不多的对太子的不满都消散了去,这七月的战事一开打,更是前所未有的顺利,朝廷中无反对之人。
周容浚派了自己人当监军和粮草官,也没有人有胆子出来,想讨了这肥差。
这朝事,前所未有的顺。
七月下旬出兵后,周容浚心情是难得的好,也愿意去凤宫好好看看怎么咳都咳不死的皇帝了。
周文帝听到叶苏说是他独自来,等人坐下后,问,“你那太子妃呢?”
“没来。”
“你来干嘛?”
太子想了想,好脾气地笑了笑,没说话。
他心情好,也就不说是来看他到底还想活多久的了。
出兵顺利的事,周文帝也听说了。
他其实完全不想看到这个儿子。
现在,他也有点明白皇后看着她儿媳心中五味杂陈的心情了。
明明自己那么困难都办不到的事,有些人,不过短短时日就全得到了。
想得再开,这心中也着实不好受。
“没事就走,朕要休息。”周文帝轻咳了两声,强忍住了咳嗽。
他连咳嗽也不愿意了,不想在太子面前示弱。
周容浚见状笑了笑。
叶苏公公挺奇怪地看着这难得好脾气的太子。
要换往日,周容浚一句话都不会多说,转身就走。
可能日子过得顺心顺意了,人就容易宽容些,太子现在就是如此,往日连皇帝的脸都不愿意看清楚,现在得了皇帝几句**的话也没有甩头就走,而是平静地道,“您给我的那十万大军,我进行了编制。”
周文帝皱眉,不语。
“设一个主营,底下分十个副营,您看如何?”
“给了你,你看着办就是。”周文帝嫌恶地皱拢了眉。
“主营叫龙凤营。”
周文帝就没说话了。
他的皇后大名扶摇,小时候的小名就叫小凤。
后来,她住的宫殿本来不叫凤宫,也被他直接改了名定了凤字,往后就叫凤宫了。
“叫龙凤营?”他道。
“嗯。”
周文帝斟酌着,把尚好两字否掉,开了口道,“挺好。”
应该是很好。
算他是还记得他母后。
“多谢你给贞吉儿的那些东西,有许多样她很喜欢。”周容浚发现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他是第一次这么平心静气地想起他母后,也是第一次这样不带喜恶地说起她,“母后的眼光不错,贞吉儿说她的每样东西都精妙绝伦,样样都是她生平前所未见的,等到以后,她会多数皆传给辰安。”
周文帝本来板得死死的脸,这时候也松动开了,他眼睛微睁,嘴角松懈,连咳嗽都忘了咳,“这样挺好,你母后确实有许多别人及不上的长处,她自小眼光颇高,看中的东西也好,要的东西也好,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这也养成了她心高气傲的性子,一辈子,都没低下过头看看下面的人是怎么活的。
“嗯。”周容浚点了点头。
他母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没打算了解,他虽然是她生的,但生下来,就如置焚窟,他现在不怎么动情绪,想来也是跟早年的大悲大喜有关,后来他出宫了,与她见面,皆半都是提防猜测着她对他的打算,在他眼里,她是母亲,更是会推他入深渊的那双鬼手,除此之外,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无须了解。
能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不错了。
他不打算再多听什么。
见他冷淡地应声,周文帝那松懈开了口子的心口,有些难受起来。
但到底,他们之间还是有所缓解了,看来他做的,还是有些成效的。
也如他那太子妃所说,他早已定性,性子冷硬,硬碰硬是行不通的,跟他好好说话,比苛责怒骂他要来得有用。
他现在已经提起了他母后,想来,日后还会变得更好。
“裕渝怎么样了?我听说他还是害怕来见朕?”周文帝说到这,脸上更是柔和了起来,“带他来见朕吧,朕好好跟他说。”
周容浚看了皇帝一眼。
周文帝脸上的温和是真的,他就点了头,“回头就带他来。”
解铃还需系铃人,儿子的心结尽管他已经给结开,但如果他父皇愿意再为他的儿子多做些,那么,他也愿意试着跟他和解。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渝儿。
就像渝儿母亲所说,他以前没有的,他可以让渝儿有。
“改天就带吧,凤宫凉快,你可以多带他来。”周文帝已经高兴了起来,躺着的身子甚至坐正了些。
周容浚轻“嗯”了一声。
周文帝是真心高兴,又主动开口问过了龙凤营的编排起来。
主营下面,那十个副营怎么排,每个营的人数多少,怎么统管,副营军长怎么定,如若是校尉,是不是位置得往上提一提……
父子俩这一聊,就聊到了夕阳西下。
太子妃那边知情后,让人送了晚膳去凤宫,让太子在那边用了膳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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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攻打西域的事很是顺利,西北那边,俞飞舟给送来了二十万大军的粮草,屈奴西北的三成的秋粮,全让他给送到前线。
京城这边的粮草,反倒入了国库。
章婉约也给太子妃来了信,说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这事章家那边也很快知情,章大夫人进了趟宫,给太子妃送了恩。
同时,也跟太子妃说,章家几个嫡子意欲订亲成婚的事。
章家已经有了人选,选的都不是高门高户的,也不是那四家三族的,而是这次太子选的入朝为官的官员家的,而且,位置不过中间之人,不是最上面的那几个。
章家的意思是,如果太子太子妃点头肯应,他们就按这个方式走,如果肯应,还能帮他们选人,再好不过。
章家这翻安排,也确实是诚心诚意用自己巩固太子势力,但又怕太子觉得他们家结党营私,想来想去,还是过来过问一下太子妃的好。
其实他们也可以不出那个头,但章家因受恩太多,也知道不反过一些,最后怕也是在太子心中落个不知好歹的想法。
到底这世上两全其美的事少,遂,还是出了这个头。
婚娶之事是大事,柳贞吉还真是没想到,章家能把这么大的事都给送上来让他们定笃,着实有些吓一跳。
回头跟周容浚商量,周容浚倒不以为然,道,“选高门的,肯定要被我收拾,选我定的小门小户的,章家至少也可以再走个几十年,至少在我手里,亏不了他们家,他们家到是聪明,比贾家要聪明太多。”
提到贾家,柳贞吉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先前他们在西北的时候,贾家倒会跟着夹着尾巴做人,现在不知哪根筋不对,贾太师那是非要在他这一代就要入政内阁——他是想,可他也不想想,他有那本事没有。
贾家在京中趋弱势这么多年,家中无能人,身上无功绩,他想坐那个位置,谁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