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爸爸刚参加过俞安桐和刑厉轩的婚礼,刚才就看着眼熟,没想到刑家大少爷的结婚对象还是他儿子的同学。
他和韩乐乐说了这事,韩乐乐听得眼都睁大了,他暑假去国外玩了一通,再加上家中的人情往来都是他爸和他哥经手,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真的难以置信,他那个看起来经济困难的舍友,居然嫁入了豪门。
韩爸爸道:“你跟他多走动走动,这样咱们家也能和刑家……”
韩爸爸本想说让儿子通过俞安桐拉进他家和刑家的关系,转念一想又该口道:“算了。”
韩乐乐:“嗯?什么?”
韩爸爸道:“结婚的时候我看刑少爷脸色很难看,估计听不喜欢你那同学的,你以后还是少跟他来往,但也别得罪人家。”
韩乐乐没说什么,他本身和俞安桐关系就一般,无所谓亲近和得罪,和以前一样相处就行。
俞安桐打车到市区的商城,路上他计划着接下来的行程。
首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去买几身舒适的衣服,还要买护肤品,要做一个精致的小美零儿。
付完车费他手机绑定的银.行卡立刻发来短信。
【尊敬的用户您好,您的个人账户支出26.50元,可用余额:元】
俞安桐眼前一懵。
他以前买东西都是从不看价格的,钱在他心中只是一个数字,现在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原主是真的穷。
俞安桐翻着手机银行账单走进一家中式餐厅。
服务员抬眼看了一眼,放下手机,很不用心地说了声:“欢迎光临。”
俞安桐找了个地方坐下,没注意到服务员的差劲态度,随意地点了几个菜。
他的注意力全在手机账单上,零零碎碎几十几百的进账,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钱,交一次学费就所剩无几。
俞庆年在原主成年后就不给他生活费了,原主上大学后全靠他自己打工养活自己。
俞安桐气愤地把那只卡得要死还耗电特别快的小破手机锁屏,心里直骂俞庆年。
可真够黑心的,居然连亲弟弟儿子的学费都不肯出。
你要是真没钱也就罢了,好歹也是个商场上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做事真够低级,也不怕人戳脊梁骨。
俞安桐正骂着,他兜里的小破手机响起来,巧了,打电话的人正是俞庆年。
“你在哪呢?”俞庆年一副颐指气使的语气,“晚上回家,有事跟你说。”
俞安桐听他那语气就上火:“晚上没空,我给你发个地址,想找我就过来。”
命令谁呢,才不惯你这毛病。
俞庆年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那个唯唯诺诺的侄子什么时候变得强势起来,随后怒道:“俞安桐!谁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不要以为你嫁进刑家就翅膀硬了,我告诉你,我能让你嫁到刑家就能让刑家把你扫地出门……喂?你敢挂我电话!”
服务员把菜上桌,俞安桐直接挂了电话,他可没心情听人教训自己。
夹了一筷子糯米鸡送入口中,糯米携带着外面包裹的荷叶清香,莹润劲道,糯米搭配着鲜香的鸡肉竟意外的可口。
俞安桐吃得眼前一亮,俞庆年给他带来的糟糕情绪一扫而空。
俞安桐环视了一圈,奇怪,这餐厅味道不错啊,怎么生意这么差。
刚刚进来的时候他一直看手机,这才注意到整个餐厅就零星几个顾客,而且从他进门后没有一个新顾客进来。
正是饭点,开在人流量多的商城的餐厅,生意再差也不至于此啊,明明菜这么好吃。
难道是价格太贵!
俞安桐想到自己的账户余额,心中一惊。
这是来自穷人的心慌感。
俞安桐放下筷子赶紧翻了一下桌上的菜单。
糯米鸡128元。
香酥牛肉298元。
……
这应该不算贵吧。
粗略算了一下,自己还是能支付得起这顿饭,俞安桐才放心吃起来。
“你怎么来这个地方吃饭,真是晦气!”
俞安桐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了,俞庆年才恶声恶气地找过来。
他被俞安桐挂了电话,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犹豫再三,为了江城商会的副会长竞选还是过来找俞安桐。
俞安桐皱眉,真是不想面对油腻的中年男人:“这地方怎么了?”
等回去要找他家的大英俊老公洗洗眼。
“马上就要关门停业的地方,卖都卖不出去!你故意选这个地方咒我呢吧!”俞庆年见俞安桐稳稳坐着,丝毫没有起来给他让座的意思,只得自己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不懂规矩。”
“规矩?我的规矩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俞安桐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道,“你也别倚老卖老的讲什么规矩了,你想想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有哪点值得我对你尊重?”
“好,好,我可真是养了只白眼狼。”俞庆年气得脸红脖子粗,“你爸去世之后,我念着兄弟亲情,收养你和你妹妹,现在你长大成人翅膀硬了,就是这么报答你大伯的养育之恩的?”
俞庆年本身嗓门就大,这会儿怒气上涌,更是大声嚷嚷,一时间,餐厅里为数不多的食客都或隐蔽或直接朝他们张望。
俞安桐冷笑:“兄弟亲情?养育之恩?您当年收养我和妹妹全是为了贪图我父亲留下的遗产吧!”
注意到有人往他们这边看,俞庆年顾及面子,压着怒气道:“你闭嘴,想让别人都看咱们俞家的笑话吗?”
“这会儿怕人看笑话了,您当初做出苛待我和妹妹的事情时怎么没怕被人笑话?”俞安桐道,“既然您做得出,就别怕人说。”
俞庆年想不通原先总是闷着头一声不吭的俞安桐怎么突然变得伶牙俐齿、如此难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跟你说事情闹大了对你没有好处,你想想如果让刑家人知道你如此不敬长辈,他们会怎么想你,你要知道邢家这种豪门世家最看重面子,他们可不愿意要一个被外界当成笑料谈资的儿媳妇。”
俞安桐咬牙,思索着怎么文明一点骂人。
见俞安桐没说话,俞庆年还以为他真怕刑家人知道,他语气缓和一点:“你要明白,你的靠山不是刑家,而是我们俞家,只有俞家兴盛了,你才有好日子过。”
俞安桐心道你当我三岁好骗吗,他倒要看看俞庆年又打什么算盘:“说吧,你找我来想做什么?”
见俞安桐乖顺下来,俞庆年心中嗤笑一声,果然还是不成气候的蠢东西:“过两天有个商业晚会,你让刑家给我送一张邀请函。”
这个聚会邀请的是全国各地的地产大亨,他根本没有参加的资格,可刑家人想送人一张邀请函不过是举手之劳,但他不敢主动求到邢家面前,这才不得不找上俞安桐。
真没意思,俞安桐懒散地动动脖子,不想多呆,直接跟俞庆年撕破脸道:“既然你拿我跟刑家做了利益交换,那从今以后我俞安桐和你们俞家就两不相干。以前你做的那些那些事我不找你算旧账就不错了,你哪来的脸让我帮你办事呢。”
俞庆年闻言脸色很不好看,但这场商业晚会对他进军地产业非常重要,想到地产界的巨大利益,他忍下怒气,装出语重心长的样子。
“小桐,家里的事都是你大伯母当家做主,以前的事都是你大伯母的不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苛待你们姐弟俩,你放心我已经狠狠训斥过她了,我们以后保证拿你当亲儿子一样疼。”
俞安桐没想到这人能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老婆身上,虽然他们一家人都是一路货色。
今天他可真是见识到真正的人渣了。
和这种人呆在一起简直是浪费时间,俞安桐恶心的要命,起身要走:“别,我可不想给你当儿子,咱们最好什么关系都没有。”
俞庆年见状一把拉住他:“小桐,你先别走,我真不是为了我自己,我都是为了咱们俞家,为了你和你妹妹啊,安楠眼看着长成大姑娘了,过不了几年就该结婚了,咱们俞家兴旺起来,安楠有个好娘家,才能嫁得好,不受人欺负。”
俞安桐盯着俞庆年抓住他手臂的手,像是要盯出一个窟窿,他冷冷道:“放开。”
俞庆年被他冰冷的目光盯得一怵,在听到俞安桐的话时竟立刻听话地放开,过后才暗自懊恼竟被一个小年轻的表面功夫吓到。
俞安桐坐下冷笑道:“既然你提到我妹妹,那我提前给你说一声,我要把她的抚养权要回来。”
俞庆年自然不同意,只要俞安楠的抚养权还在他手里,他就有能摆布俞安桐的把柄,他放下的将俞安桐嫁到刑家,还让他为俞家谋利,就是仗着安桐绝不会抛下他妹妹不管。
俞安桐道:“还有,我已经成年了,所以交给你这个监护人代管的我家的财产是不是该还给我了?大伯。”
俞庆年眼中划过一抹厉色:“你这孩子,说的跟大伯抢了你家财产一样,你当时还小,不知道你爸爸生意失败陪了很多钱,他和你妈妈去世的时候根本就没留下财产,这些年抚养你和你妹妹可全是花的我的钱。”
俞安桐:“是么,可惜你骗不了我,我记得办理监护手续时律师公示过,我父亲留给我的遗产有好几千万,是八千万还是九千万来着?我好像记不太清了。”
俞安桐敲着脑袋,困扰思索着。
“胡说八道!你爸的遗产一共就六千万……”俞庆年一冲动说出口,刚说完就意识到失言。
俞安桐道:“哦,看来你也承认了,既然你说六千万就六千万吧,什么时候还我呢?”
他看小说时一眼带过,只记得有几千万遗产,刚刚是故意要诈一诈俞庆年,没成想真成功了。
俞庆年是太过看轻俞安桐,毕竟过去二十年里他这个侄子留下的懦弱无能的印象太过深刻,他又在气头上,一时不慎便着了俞安桐的道。
俞安桐乘胜追击:“还有你们家现在住的房子也是我家的,这我可不会记错,毕竟是我从出生就一直住的地方。”
俞庆年脑门直冒虚汗,他掏出手帕擦汗:“小桐,我们都是一家人……”
俞安桐冷哼:“想打感情牌?晚了。”
他可不是原先那个圣母了。
临走前俞安桐留下一句:“您把钱准备好,我会找当年的律师核对财产,对了,提醒您一句,您最好尽快搬家,把我家的房子腾出来,要不然到时候露宿街头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