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厉轩为了哄俞安桐,每天换着不同的花送。
俞安桐把送的花放到一起, 和刑母她们一起插花。
刑妈妈喊着刑音和俞安楠一起, 刑音道:“我没那个闲情逸致摆弄这些, 你们弄吧, 我就不参与了。”
俞安楠倒是很感兴趣, 她看着俞安桐娴熟的动作手法,惊讶道:“哥, 你居然还会插花?”
“我以前闲着没事研究过。”俞安桐抽出一支水仙花,比量了一下高度,剪去两指长的茎,插到花瓶里, “属于半吊子水平,你要是想学,让妈教你。”
俞安楠以为哥哥说的以前是来到刑家后的时间, 刑母则以为俞安桐说的是在俞家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刑妈妈笑道:“桐桐,我看着我还没你插得漂亮呢, 你要是半吊子水平,那我干脆别插了。”
刑妈妈选的花色都是恬淡素雅的,不如俞安桐选的亮眼明丽, 俞安桐道:“咱们两个人的作品属于各有千秋, 您这个是端正大气适合摆在会议室提升档次的,我的这个呢,就属于适合放在自己身边愉悦心情的。”
“咱们家就你最会说话。”刑妈妈被俞安桐说得抿嘴直笑。
三人互相交流探讨, 最后把成品摆到桌上。
“花花、漂酿的花花!”小朱蒂从楼上房间下来,一眼就看到那些漂亮的花儿。
她一开始还是一副小心翼翼、轻轻抚摸花瓣的样子,时不时凑上去吸着小鼻子闻来闻去。
俞安桐掏出手机给她拍了几张照片,奶气十足的小姑娘闭着眼细嗅玫瑰的画面实在是太过美好,让俞安桐产生了小朱蒂也不是那么魔鬼的错觉。
哪知道他去喝杯水的功夫,一个没看住,小魔王转眼间就把所有的花都给揪秃了。
小魔王手里抓着一大把花瓣往天上扔,然后自己站在底下转着圈地接花瓣,咯咯咯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快要美死了,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仙女。
俞安桐对她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熊是真熊,可爱也是真可爱。
还好在小魔王在祸害完他所有的花后,终于被她父母带着飞回了美国。
“大伯、大伯母再见!”走的时候朱蒂恋恋不舍地抱着俞安桐送她的小猪灯笼,脆生生道,“桐桐哥哥我也会想你的!”
俞安桐和她挥手:“我也会想你的。”
刑音一家走后,俞安楠也回了家,说要回去学习。
家里的地毯被朱蒂糟蹋得不能要了,又换了新的铺上。
“刑厉轩,你个大骗子!”
和刑家的各路亲戚拜完年后,俞安桐盘腿数了半天钱,发现他虽然收了不少红包,但也发给小孩子们不少红包,总得来说,基本持平。
俞安桐怒捶刑厉轩:“你看看,根本就没剩下钱!”
刑厉轩也忘了这一茬,他正翻着故事书准备给他儿子讲故事呢,看看手里的书,他急中生智道:“没事,等小年出生后,给他们要份子钱,让我儿子帮你挣钱。”
刑家的亲戚朋友任谁也想不到,他们当中最不缺钱刑大少爷会惦记着他们的份子钱。
“算了吧。”俞安桐颇有感触道,“得来的份子钱以后还不是要送出去,一份也少不了。”
什么都不让他自己挣钱来得靠谱。
俞安桐躺好,拍拍肚皮:“快点给我儿子讲睡前故事。”
刑厉轩翻开故事书,俯趴到俞安桐腰侧,对着俞安桐的小肚子道:“今天该讲《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了,从前……”
俞安桐垂眼,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刑厉轩英俊的侧脸,睫毛纤长,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明晰,薄削的嘴唇张合间流淌出大提琴般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嘤,狗男人好帅!他都有点妒忌肚子里的小崽子了,能让这个男人这么认真地给他讲故事。
俞安桐盯着刑厉轩面露痴迷地看了一会儿,道:“我儿子说他不想听这个。”
刑厉轩抬眼看他,俞安桐绷不住笑了一下,娇嗔着拍刑厉轩的手臂:“你看我干什么,是你儿子不想听的。”
刑厉轩配合道:“那你帮我问问儿子,他想听什么故事。”
俞安桐装模作样道:“他说,爸爸,我想听《睡美人》。”
刑厉轩目光深邃又温柔,他和俞安桐对视着道:“那爸爸给你讲《睡美人》。”
“喂,你是不是故意的!”俞安桐笑着一瞪眼,他敢打赌,刑厉轩就是故意对着他自称爸爸的。
“故意什么?”刑厉轩装傻,“是宝宝说想听《睡美人》,爸爸当然要满足宝宝的要求了。”
“你怎么这么坏。”俞安桐拿脚踢他,嘟囔道,“你的宝宝是我。”
刑厉轩弯腰,捉住俞安桐的小腿:“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俞安桐脚丫动来动去:“臭老公,我才是你的宝宝。”
宝宝是刑厉轩对他的专属称呼,别人不可以用,小宝宝也不可以。
“啧!”被窝里俞安桐乱动的脚碰到某处,刑厉轩啧了一声,呼吸一沉:“宝宝你就别乱撩我了。”
“活该。”俞安桐变本加厉地又踩了一下,“让你欺负我。”
“小祖宗,别乱动了。”刑厉轩搂紧俞安桐,“没欺负你,是想疼你。”
“老公~”俞安桐也有了感觉,亲着刑厉轩硬朗的下颌,又娇又软道,“老公,那你疼我好不好。”
刑厉轩喉结滚动,俞安桐要他的命他恐怕都毫不犹豫地给他,他压抑着内心翻涌的强烈感觉,哑声道:“宝宝,再忍一个月。”
俞安桐也知道不行,但他也没放开刑厉轩,就算什么都不做,和刑厉轩亲亲抱抱也很舒服。
半个小时后,俞安桐安心地睡去,可怜刑厉轩被他蹭得满身火气,忍得额头青筋绷起,等他睡着后,刑厉轩才小心翼翼地抽身起床,去了趟卫生间解决。
——
等到孔主任放完年假回医院上班,刑厉轩带着俞安桐去医院复查。
“主任,b超是显示只有一个孩子吗?”俞安桐躺在床上接受b超检查时,问出让他担心好几天的事。
孔主任检查完,放下探头道:“对,只看到一个孕囊,可以肯定只有一个胎儿。”
医院提供的纸张太粗糙,有过上次的经验刑厉轩特地从家里带了柔软的纸巾给俞安桐擦肚子上的耦合剂,他帮俞安桐扯好衣服,才道:“这下可以放心了。”
俞安桐点点头:“嗯。”
一次抱俩他真的承受不来,一个还勉强可以接受。
又做了其他的全面检查,孔主任看完检查结果道:“各项指标都挺正常的,就是体重偏低,要适当补充营养保证体能,但也千万注意不能过度进补。”
出了医院俞安桐道:“我每天吃那么多,怎么体重还偏低?”
刑厉轩道:“你吃得东西含营养太少了,给你炖的鸡汤、排骨汤你都不爱喝,回家后你的小零食都没收。”
“不要!”俞安桐噘嘴道,“我好好吃饭还不行嘛!我不挑食了,你不能没收我的零食。”
刑厉轩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真跟养了个不听话的小儿子一样。
回到家,有两位不速之客登门。
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熟人,是沈云清,沈云清身边还坐着一位头发花白,手抵着拐杖的老年人。
俞安桐眉毛拧起来,和刑厉轩对视一眼:“他怎么来了?”
刑厉轩眉宇间神色淡漠,像是不意外:“没事,进去吧。”
“刑总,我带着不懂事的孩子来给你赔罪来了。”老人一看到刑厉轩回来,立刻扶着拐杖站起来。
他是沈家的老家主沈殷,自从把沈家的家业交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孙手上后他便在老宅颐养天年,却没料到就是他亲手挑选出的继承人捅了天大的篓子,得罪了刑家,害得他们沈家百年基业眼看要毁于一旦。
他不得不撑着这把老骨头,抛下脸面来找刑家大少爷道歉。
刑厉轩看都没看沈殷,只对俞安桐道:“要不要先上楼?”
俞安桐想起来上次刑厉轩说要帮他解决沈云清,看来是已经出手了,他好奇心发作,索性留下来看戏。
刑厉轩由着他,面色冷峻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沈总今年二十七了吧,不算是孩子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难道还不清楚吗?”
“既然做了,就该掂量好后果和代价,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刑厉轩垂着眼皮,声音不疾不徐,并没有多冷,甚至还有点漫不经心的意味,但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催命符一样,让沈云清牙根紧咬,忍不住发抖。
这个男人显然不打算放过他。
他都没伤到俞安桐一分一毫,刑厉轩却企图整垮整个沈氏企业,下手如此狠辣、不留余地。
沈殷心中也是一凉,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家的产业毁在他手里,他橘皮般布满褶皱的老脸上强挤出笑来:“是我用词不当,还请刑总多多包涵,云清只是一时糊涂,他知道错了。”
沈殷把沈云清拉过来:“快点和刑总道歉。”
沈云清眼底发青,脸色苍白,一看这这个年就没过好,他颤声道:“刑总,我错了,我不该找仙人宴的麻烦。”
刑厉轩道:“你也说了你找的是仙人宴的麻烦,你的道歉和我说不着。”
俞安桐仰靠在沙发背上,正晃着小脚看戏,突然被提及,他赶紧板板正正地坐好,一副我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口了的样子。
沈云清看向他,眼中的不甘一闪而逝:“俞总,对-不-起。”
俞安桐偏头,丝毫不给情面地揭穿:“你是不是说得很不情愿?”
沈云清想到沈家岌岌可危的现状,拳头紧握:“没有,我是真的想跟你道歉,以前的事是我的错。”
沈殷也忙道:“云清也是年轻气盛、不知道天高地厚,一时走错了路,想当年我们沈家和你们刑家祖辈上交情颇深,虽然近些年走动少了,但不该让这份情谊断掉。
今天就算我老头子倚老卖老,求刑总和俞先生看在我老头子的面子上,也念在云清并没有对俞先生造成真正伤害的份上,求你们给沈家留一条活路吧。”
俞安桐道:“老爷子您这话说得像我们多心狠手辣似的,要知道沈云清没有对我造成伤害是因为他下的黑手全都被我解决了,而不是他下手不狠,如果我没有解决、我没躲过去呢?
结局肯定会比你们沈家现在惨多了吧,将心比心,老爷子你说我能这么轻易地就说一句原谅了事吗?”
沈殷脸色阴沉着,挥起沉重的拐杖就往沈云清身上打:“你个小畜生!我们沈家都被你害惨了,你让我有何颜面面对沈家的列祖列宗,你今天要是求不得俞先生的谅解,我们沈家就当没你这个不孝子孙!”
“唔!”沈云清被打得身形摇晃、摇摇欲坠,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沉闷的敲打声,俞安桐听着就觉得肉疼,这老爷子是打算上演苦肉计,还是弃车保帅,当着他的面划清沈云清和沈家的关系,让他有仇找沈云清一个人,不要再追究沈家?
沈殷也是年纪大了,没打几下就累的气喘吁吁,但看刑厉轩和俞安桐不为所动,只能继续使劲打。
“行了,别打了。”俞安桐冷眼旁观了一阵,到底不是狠心的人,算了,就当为肚子里的小崽子积福了。
俞安桐对刑厉轩道:“就按普通的商业竞争处理吧。”
沈家也是有一定根基的家族,刑厉轩为了他出手肯定也费了不少精力,他自然不会拿刑厉轩的心血当圣母,沈家的产业该并购也好、控股也好,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能取得的利益他不会拱手让人。
但穷寇莫追,免除私人恩怨,不把人逼到绝路,是俞安桐的让步。
“唉!”沈殷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肩膀垮下来,他知道这是他能争取到的对沈家最好的结果,沈家终究是败落在他手里了。
沈殷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出刑家,沈云清忍着身上的剧痛想要扶他,被他一把推开:“滚开,沈家没你这样的子孙。”
等沈家的那两人离开,俞安桐翘起二郎腿,下巴一抬,对刑厉轩道:“咱们也来算算账吧。”
刑厉轩愣住,完全没了在外人面前的冷硬气场:“宝宝,你跟我有什么账可算的?”
不是刚帮你出了气,怎么奖励没等到,反倒要和他算账。
俞安桐哼了一声道:“说吧,你为什么那么清楚地记得沈云清的年龄!”
作者有话要说:
桐桐:交代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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