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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贾琏和王熙凤管着府里的大事小情做惯了的, 这新立的荣国侯府,凡事还得贾赦点头。
贾琏想着要和贾赦商议的事情多, 吃了早饭就去找贾赦。
“父亲,给父亲请安。”贾琏偷眼看贾赦好像精神不大好, 赶紧恭谨起来。
贾赦看见贾琏恭谨的不得了就不舒服了,自己当年见圣上都没他这样,这儿子和老子恭敬恭谨得像外人了, 一点也没父子的亲近。
“你那什么样子?什么时候还学会斜眼儿看人啦?会不会堂堂正正抬头?”
贾琏心里开始抓瞎, 这是又怎么着啦?甭管怎么腹诽,还是赶紧表明态度。
“是。父亲教训的是。”
贾赦就更不舒服了, 怎么就是教训啦?!
父子俩就僵在那里了。要是有林之孝在, 说不得还有人打个圆场的,现在这正堂书房就父子俩哦。
“有什么事啊?”贾赦看贾琏怎么都不开口了,就那么站着,自己憋着气,这儿子跟他那混账兄弟比和他亲近啊。
“回父亲的话。有几件事要父亲拿主意。”贾琏看贾赦不开口, 脸色也不像要踹自己, 就接着说:“儿子和媳妇商议了, 由于管家都去了荣国府, 得赶紧立府里的新规矩。儿子想还得父亲最后拿主意。”
贾赦不吭声。
贾琏只好继续说:“外管事一时找不到,儿子媳妇说族里的贾芸可以试一试, 儿子也认为可以,还得请父亲定夺。”
贾琏看着贾赦,又说:“内院管事的暂时也不好确定, 就先暂时各自管好自己的院子。让二妹妹总领内院管家,儿子媳妇从旁照看着,过几个月也就能看出有没有合适的能当内管事的了。”
贾赦点头。贾琏态度就从容起来,“儿子媳妇想给大姐儿请个女先生,教导认字。”
贾赦又点头,贾琏就涎着脸笑,“父亲,大姐儿转年就三岁了,还请父亲给大姐儿取名。”
贾赦这回神色放松了,问贾琏:“大姐儿前儿吓着了,现在可好?”
贾琏忙回答说:“现在没啥了,就是前儿下午巴着儿子媳妇不松手。”接着扒拉一堆女儿的可爱,忽视了贾赦的脸色。
贾赦心想,老子为了你一天到晚冷清清的,你个做儿子的,三顿饭不拉地往后面跑,热热闹闹的过日子。
贾琏正讲得高兴呢,就听贾赦说:“去,把我大孙女抱过来。”
贾琏一下子就给自己的口水呛了,磕磕巴巴地没反应过来,说:“抱过来?”
贾赦起来提脚就要踹,贾琏一蹦而起,串了出去,心说“我的天,老爷要是打板子,这府里可没有给自己说情的。”
贾赦不耐烦,“赶紧的,把我大孙女抱来。”
贾琏这才回过神,匆匆给贾赦施了礼,去后院内抱女儿。
贾琏脚步匆匆进了后院,就看凤姐和迎春说针线房的事儿。大姐在炕上爬着玩,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看起来聪明伶俐,在炕沿边逗大姐儿。
贾琏进来一屋子的人都给他行礼,大姐儿就爬过来,“爹爹,爹爹,抱。”
贾琏抱起女儿对凤姐说,“父亲要我抱大姐儿去前面。”
凤姐说:“去吧。”嘱咐奶嬷嬷和小红先跟着,又对大姐儿说:“和祖父好好玩。”
贾琏满头黑线,和祖父玩?
今天怎么老爹和老婆都不对劲儿啊。
凤姐和迎春在看针线房的账册子。简简单单的,没什么东西。
二人就商议针线房的帐本该怎么立。凤姐搜肠刮肚想着记忆里贾府的针线房帐本,想的是满头黑线,那就是一团乱麻的流水账。
然后凤姐就说迎春,“先确定府里有多少人,成年男女,小厮,丫鬟各有多少,一季每类人要做几套衣服,平均要用多少布料,不同料子的价格。然后府里要有多少绣娘,才能按时做好这些。还有重要的一点是,府里这么多款式一样的衣服,能不能按照大中小码数包给外面的绣坊长期订做?要有点余地,免得临时增加人手,需要多发几套衣服,却没有。”
“再算府里这几个主子的。由于布料、款式变化,要看府里每年能拨给自己多少银子做穿的?顺便算清楚,每年能给女人多少银子买花戴?噢,就是买首饰啦。”
“不要忘了算上每年要更换的帘幕,坐垫,糊窗的纱,鞋子,袜子等配饰。”
“就是一句话,把所有的吃、穿的必须花销,都算出来,再和收入比对,是不是够用?有没有结余?还有一种就是量入为出的算法,先知道收入是多少,然后再分派给吃、穿。”
“今天、明天,二天的时间,妹妹得理清穿的账目,然后再立人情往来的。”
迎春为难,“嫂子,人数我不知道啊。”
“去问你哥哥。”
“还有……”
“只要是你不知道的都去问你哥哥,他也不知道的,让他带你去绣坊问。去前面问他了,嫂子得睡一会儿了。”
迎春一一记下凤姐的要求,简直要哭了,这么多,没有知道的。看凤姐已经闭上眼睛,明显不想再理自己,就记下凤姐说的,不知道的去问哥哥。
迎春带着司琪绣橘还有小丫头婆子,一群人一起去前面找贾琏。小厮进去禀报,很快就出来,迎春进了贾赦的书房,这还是她第一次到前院来。
“给老爷请安。”又这样。贾赦就烦恼起来,可女儿又不能像贾琏那么骂。
就问“有什么事?”
“嫂子教我立针线房的帐本,女儿有很多不知道的,嫂子让我问哥哥。”迎春怯怯懦懦。
“你们哥哥嫂子妹妹的倒是亲近。”迎春不知道该怎么回贾赦的话。
贾琏一下子就明白贾赦今天怎么就阴晴不定了,“父亲,儿子、女儿都和你最亲啊。看大姐儿和祖父就最亲。”
大姐儿正由贾赦抱在怀里,手里玩着贾赦的一块玛瑙石。鲜艳的颜色,和得大姐儿的心意。听得爹爹叫她,就伸手要贾琏抱。
贾琏怎么会这个时候接女儿,直接哄着:“祖父抱着好。”
贾琏就坐去一边,招呼迎春过去,问都是什么事。
迎春一点点,磕磕巴巴说完了,贾琏才知道针线房有这么多的事,打点好这一家子的穿戴可真是不简单。不仅对凤姐打理那么多人的几年穿戴感到辛苦。
贾琏就说:“府里现下的人口有数,但这几天就要进人,也不知道进什么人进多少。”
迎春就有点为难,“嫂子说了,要二天做好。”
贾琏就笑,看着迎春低下头的为难样,就禁不住划拉几下迎春的头发,“咱们先问着家里的这几个绣娘,再招呼以前家里常买布料的布庄来人,仔细问问就知道了。”然后低低声音说“要叫父亲,不能叫老爷。”然后又顿悟一样,“叫爹爹最好。”大姐儿叫自己爹爹,要抱抱的娇憨模样,父亲看着可是神色羡慕,对,就是羡慕。
迎春不解,还是点头应是。
贾赦一边逗孙女,一边听他们兄妹聊天,到后面听不见,就有些不乐意。又看他们兄妹在一起说的投机,心里泛酸。
贾琏却抬起头,说:“父亲,凤姐儿要二妹妹给针线房的立帐,让妹妹有不知道的来问儿子。”贾琏略为难笑笑。“儿子也不清楚,得找针线房和布庄问问。”
“唔。”
迎春站起来,轻轻说:“父亲。”
贾赦听得女儿柔和的声音,就转了脸色,看看怀里打蔫的孙女,不吭声。
贾琏聪明地说,“大姐儿到了睡觉时间了。”
奶娘上来接了大姐儿,大姐儿攥这玛瑙石不松手,贾赦看贾琏要从孩子手里哄出来,就说:“给大姐儿玩罢。”
贾琏示意迎春和奶娘一起走,“一起回去吧。一会儿叫人去喊了布庄的下午来。”又吩咐小厮让针线房的先过去。
凤姐在迎春回来的时候就醒了,不管不顾地睡了几天,好像把这身体缺的觉补上一点。问了迎春贾琏的安排,就坐起来和迎春一起等针线房的人。
针线房只有寥寥几个人,原在东院给贾赦、邢夫人专门做衣服的,还有凤姐院子里专门针线上的,在这府里都让凤姐兜头打发去了针线房,作为侯府针线房的班底。
凤姐的想法是:所有仆妇的制服由外面统一定做,针线房只做府里这几位主子的日常衣裳,各主子的内衣鞋袜由各自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完成,反正这年代,女红是每个女人必修的拿手活。
至于各主子额外的大衣裳就由府里经济情况决定,自家制作还是外面绣庄定制。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新进作者榜,想签约上榜,被拒绝了。哎呦呦,打击的今天效率好低。
到现在没写出明天的。
被刺激得给自己挖了新坑《距离有些远》/?novelid=3276807
是一个想起来就添,没更新计划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