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伸手拿了过来,手掌顺势扯着她的手腕一拉,宁沁一个失衡,人便被拉着跌坐入他大腿上。
宁沁下意识挣扎着要起身,秦止扣住了她的腰。
“别乱动。”秦止说,嗓音有些低哑,“让我抱会儿。”
手掌压着她的背就将人压入了胸膛中。
宁沁从他胸膛中抬起头来:“你怎么了?”
早上开会似乎还好好的。
秦止垂眸看了她一眼:“昨晚我女儿把我老婆抢走了,我孤枕难眠了一晚上,补回昨晚的。”
“……”宁沁掐了把他手臂,“少糊我。”
秦止笑笑,也不说话,只是就这么抱着她不动,脸贴着她的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沁还惦记着工作的事,倾身拿过刚递给他的文件,戳了戳他:“诶,工作时间呢,你看看这份投资案,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秦止垂眸看了眼,伸手扯了出来:“这个案子你先别管。”
“……”宁沁皱眉,“为什么?”g
“我安排的。”
“……”
“nn……”
门外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助理小陈的嗓音也随之响起:“秦董,简小姐到了。”
宁沁抬眸看他。
“一些合作上的事。”秦止解释,扶着宁沁站起身,宁沁手肘不小心撞到了键盘出的托板,“碰”一声细响,书本落地的声音。
宁沁下意识看去,一眼便认出了宁轻的日记本。
“怎么会在你这儿?”宁沁皱眉,下意识弯腰捡起来,秦止已经先捡了起来。
“你妈给我的。”秦止说,看向她,“那天吃饭的时候给我的,她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宁沁面色微微一僵:“我妈真是……”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自在地摇头笑笑,下意识伸手想去拿日记本,指尖刚碰到就被秦止拿走了。
“不是已经看过了吗?”秦止说,指尖推着将日记本推远,“一会儿看完你又得在那内疚难受好几天。”
“不会的,我能控制。”宁沁说着伸手就想去抢,没抢过秦止。
门外在这时又响起了敲门声。
“秦止?”简琳的声音。
宁沁从他大腿上站起身:“我先出去了。”
秦止点点头,拉过她在她唇上亲了下才放开了她,对门外朗声道:“进来!”
宁沁起身出去,趁秦止没注意时还是拿过了那本日记本,秦止伸手想去抢,却已经抢不回来,门在这时被从外面推了开来。
简琳站在门口,穿着驼色的毛呢大衣搭配黑色长筒靴,身材高挑,看着利落干净,一推开门便见两人正抢着什么,微微一愣,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宁沁从容地将日记本收入手中,转过身,冲她微微一笑:“没关系,我正要出去。”
看秦止还在眼眸深深地盯着她和她手里的日记本,忍不住对他微微一笑:“我先出去了,你们先聊。”
转身便走了,与简琳错身而过时相互打了声招呼便替两人将房门关上了,一个人回了办公室,日记本扔在桌上,有些心不在焉。
许琳侧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宁沁摇摇头:“没什么。”
拿过日记本翻了翻,又放了下来,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到了午饭时间,秦止还没给她电话,估摸着和简琳那边还没谈完,也就没去打扰他,自己一个人先去吃饭,却没什么胃口。
她确实不大适合去看那本日记本,每次去翻开时总忍不住想起宁轻。
她和宁轻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多,从小也是被区别对待,姐妹间的待遇天差地别,但姐妹到底是姐妹,宁轻自小身体比她差一些,心思也敏感细腻一些,对她也没有小心眼,好吃好喝的也还是会留着她一份。
她肚子大起来那段日子也幸亏她在旁边陪着照顾着,那三个月是姐妹俩这么大以来最亲密的时候,姐妹俩总有些惺惺相惜。
宁轻不是不爱徐z,只是受不住徐家和徐z给她的压力,长年的抑郁症折磨和孩子夭折的打击,让她最终还是自私地选择了一走了之。
宁沁总觉得,如果宁轻哭着向她提出那样个想法时,她那时能拉一把,结局大概也就完全不一样了,只是那时她也糊涂了一回,整个人跟魔障了似的,不想家人,不想朵朵,谁都不想,就想着自己太累了,撑不住了,一了百了挺好的,却没想到关键时刻却是宁轻先清醒了过来,她护住了她。
宁沁永远也忘不了,宁轻气若游丝地抱着她,告诉她,她后悔了。如果宁沁能活下去,代她向徐z说一声“对不起”。
宁轻还欠徐z一声对不起,宁沁一直没有机会把这句话带给徐z。
宁沁突然想去看看宁轻,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开车过去了。
这个季节的墓园没什么人,寒风瑟瑟的,只是在宁轻的墓前,宁沁还是看到了徐z,一动不动地站在墓碑前,双手随意地插在大衣口袋里。
宁沁沉默了会儿,还是走了过去,将手中的雏菊轻放在宁轻的墓碑前,转头看徐z:“你怎么在这?”
徐z眼皮未动,声音死寂死寂的:“我天天在这。”
宁沁突然觉得鼻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z眼眸动了动,往她看了眼,又移回了墓碑上的照片,照片是宁沁的,墓碑上的名字也是宁沁的。
“改天请人把墓碑改过来吧。”宁沁低声说,“她生前就没什么朋友了,走了之后连个祭拜她的人都没有。”
徐z没应,只是微抬着下巴把视线转向了别处,好一会儿才哑声问:“听说你恢复记忆了?”
宁沁点点头:“对。”
徐z视线转向她:“恭喜!”
宁沁看着他神色未动,抿着唇角。
“当年她应该有让你带话给我吧。”徐z问,语气很平静。
“她想跟你说对不起,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那么做了。”
“对不起?”徐z低声咀嚼着这几个字,忽而一笑,“我要她的对不起做什么,活过来啊,真觉得对不起我就活过来啊,像当初你出现在秦止面前那样,活过来,然后好好看着我!”
徐z突然就疯了般,用力踢着墓碑,失控地嘶吼着:“宁轻,你出来啊,真觉得对不起我你就出来啊……”
宁沁赶紧去拉他:“你别这样,她已经走了五年了,再舍不得也该放下了。”
“谁说五年了!”徐z用力一甩,宁沁被甩了开来,徐z指着她,“宁沁,你忘了吗,这五年来是你背着宁轻的记忆在活着,是你在替她活着,你的记忆你的思想都是宁轻的,如果不是秦止多事,你就是她,我们会结婚,会一辈子都像以前一样,很幸福地走下去。”
徐z的眼神有些癫狂,整个人都像陷在一种失控的癫狂中,神色也是狂乱的,每一句话出口,他便朝她逼近一步,寒意一阵阵地从宁沁背脊窜起,她甚至不敢独自一人在这人迹罕至的墓园里面对这样一个徐z。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软声劝:“徐z,你冷静点。”
捏着包包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打颤,右手颤颤巍巍地伸入包中,捏着手机颤抖着想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