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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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叹了口气。
他将长姐的手从自己的脸颊便拿开,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虽然很高兴啦，”少年如此说道，“不过姐姐这样说的话,老师们可是会哭泣的哦。”
不列颠的魔女便挑了挑眉，大有一副“与我何干”的姿态。
纲吉弯了弯眉眼。
“而且，作为王姐的弟弟，我才没有这么弱呢。”他说道,“这次不过是意外……姐姐要看看我以前的成绩单吗？”
摩根露出了然的神情，伸手揉了揉印象中一直是个小傻子的弟弟的脑袋。
“不用哦。”她的声音是如若不列颠的任何一人听到都会感到战栗的温柔，金发蓝眼的王女看着已然成长为自己快要不熟悉模样的幼弟,心中有着淡淡的遗憾与叹息。
但再一转眼,少年小心翼翼地抬着眼看自己的模样又让她回忆起曾经的小傻子，只觉果然还是当初那个孩子。
心下骤然就更为柔软了起来。
纲吉对摩根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他乖巧地看着摩根,见投射到自己与摩根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便赶紧推着摩根到自己座位上。
“家长会快要开始啦。”他说道,“姐姐先去我的座位坐一会如何？”
摩根将少年的窘迫收入眼底,闻言微微笑了起来。
“当然可以。”她露出一个轻而浅的笑容,看了看跟在纲吉身边的两位少年，“这两个孩子是你的朋友吗？”
纲吉回答她：“是哦。”
他示意友人们,狱寺便率先跨出一步，精气十足地问好。
“姐姐大人好！我是纲吉大人的左右手狱寺隼人,很荣幸能见到姐姐大人！”
言罢九十度大鞠躬，配上一身堪称非主流的装扮,活像误入校园的不良少年。
纲吉：……他觉得这也大可不必。
摩根尚未回答,便听到从班级门口传来哀怨的女声。
“隼人你……丢下姐姐了吗？”粉紫色长发的女性双手捂唇眼中含泪，一双美目泪语盈盈,不可置信地看着狱寺。
狱寺一听这个声音就浑身一震，却也不能拒绝，便急忙抬头看去想要解释。
于是径直对上并未带上护目镜的碧洋琪的脸。
狱寺隼人，卒。
尽管名义上是0分，但心知肚明这是因为这个孩子生病而没有来考试的老师们对他并无苛责，在面对面谈话时，在气势绝非常人的摩根面前也是说尽了好话，赢得美人蹙然一笑。
作为沢田纲吉的长姐，摩根勒菲就这样正式进入了并盛町的生活，与从前不同，并不需要战斗也不需要勾心斗角的生活听起来与被称为魔女的摩根格格不入，但不论是其本人还是奈奈等人，对此都毫无异议。
家长会过去便是冬日的假期，因为身体的缘故reb
rn暂时离开了一会，却也在假期余额不足之时回到并盛。
此时正是暮春之时，雪意方消早樱已绽，在年关之后才匆匆赶回家中的沢田家光站在纲吉面前，递出带有九代火焰的羊皮卷。
“经过九代家族与全体长老会同意，正式认定你成为彭格列的十代首领，并准备于春日进行继承仪式。”他说道，抛出至关重要的问题，“九代目请我问你，你是想在日本进行继承式，还是在意大利。”
纲吉此时刚吃完奈奈妈妈和摩根共同制作的双皮奶，嘴里还咬着一个小勺子，闻言抬起头，看起来是十分傻乎乎的模样。
用rebrn的话来说的话，就是“一脸蠢相”。
这样一想，就稍微有些想念rebrn了呢。
纲吉下意识咬着小勺子用牙齿磨了磨，歪头问道：“爸爸知道rebrn现在如何了吗？”
沢田家光没料到他先问的是这个问题，反应了下，露出和蔼的笑容。
“威尔第先生正在研究让彩虹之子们恢复原本模样的方法，现在已经大有进展了。”
纲吉的眼睛亮了亮。
“现在的情况呢？”
沢田家光便咳了一声，一边觉得在儿子灼灼目光下难得享受到了身为父亲应该有的儿子pikapika的眼神，一边又觉得或许无法满足儿子的期待。
一颗老父亲的心微妙地忧愁了起来。
最后还是没抵挡住可爱儿子的目光，沢田家光咳了声，低声同他交代了rebrn的现状。
“如果说刚恢复的时候是小学一年级孩子的姿态的话……现在大概已经小学三年级了吧。”
纲吉：“……”
“噗嗤。”
不过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在日本或者在意大利的选择看似简单，但实际却几乎是日后彭格列发展方向与主要根据地的选择。
如果纲吉选择日本的话，即使意大利才是彭格列的扎根多年的中心，在纲吉成为首领之后，工作发展的中心定然会随着首领的意志而转移——未来的沢田纲吉在日本并盛地下建立基地便昭然点出了这点。
如果放在以前、甚至是短短一年前，在这个选择上纲吉都不会犹豫。
但在去过未来之后，并不愿与母亲分离的少年却突然踌躇了起来。
——在那个或许并不属于自己的未来之中，因为彭格列的存在，白兰锁定的目标也转移到了并盛。
尽管只在外逗留了一会，纲吉却也感受到了未来的并盛因彭格列而遭到密鲁菲奥雷围困的现状。
因此，就算内心再不怎么愿意承认那个连家都保护不好的家伙会是未来的自己——尽管只是平行世界的自己——纲吉却也不得不因此犹豫踌躇。
按照他的本心来说，是定然不愿承认自己会走上与另一个沢田纲吉一样的未来的。但内心中却不断有小小细细的声音不断与他确认，最后将少年人的心情也拨乱掉。
这样的时候，承担解惑指引一职的原本理应是rebrn的。
或是说教或是事件，家庭教师先生总能让少年首领看清自己的内心，作出不知道是否正确、但却绝不会后悔的选择。
但此时rebrn不在他的身边。
唯二的长者是一无所知的奈奈妈妈与满脸写着兹纳高兴就好的王姐，让少年首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可以寻求答案的地方。
实在是过于艰难了。
纲吉胡思乱想了一会，抬眼看到还在等着自己答复的家光，略微有些心虚地想起还有一位老父亲的意见可以征询。
但这对于家光来说何尝不是两难呢？
沢田纲吉从未怀疑过父亲对自己的爱，却也实实在在能够近乎感同身受父亲与家族的羁绊，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家光做选择不异于将自己的忧虑转移到父亲身上……纲吉觉得，偶尔、偶尔还是体谅下可怜的老父亲比较好。
因此，在得到九代目的询问之后，纲吉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代为转达命令的父亲。
“这个……唔……九代目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之前给他答复呢？”
沢田家光或许已经看出了少年的纠结与挣扎，但既然孩子并未选择告诉自己，也便当做不知。
他缓和了神情，尽可能做出最接近“父亲”的温和而慈祥的表情。
“当然由你决定。”他说道，“不论是作为彭格列的首领，还是我的儿子，你都有选择的权力。”
纲吉抿了抿嘴，将家光投射来的、昭明了“问我问我快问我”的视线屏蔽，低下脑袋轻轻道谢之后走上楼去。
真是太困难了。
到入睡之前，他也在这样想。
于是梦境之中便传来了“kufufu”的哼笑声音。
纲吉坐在梦中的草坪上，侧过头，果不其然看到六道骸的身影。
少年首领弯弯眼，像是招呼小狗一样（划掉）将自己的守护者兼友人召唤过来。
“很久没见到骸啦。”他说道，“怎么样，最近过得如何？”
六道骸是接收到未来的记忆之后、纠结了许些日子才下定决心来找沢田纲吉的。
他原本怀抱着奇妙的气势汹汹，但这份奇妙的、不知缘起的气势都在看到坐在草地上的少年的时候纷纷散去。
蓝紫发色的少年轻轻哼笑，却并未拒绝友人的邀约。
“你在犹豫什么？”良久，他侧过头问。
纲吉便挠了挠脸颊，想着怎么糊弄过去。
于是六道骸便哼了一声。
“别想着糊弄我。”他警告道，“你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纲吉眨巴眨巴眼，哦了一声。
[但是要说瞒过骸……这不是做过好多次的嘛。]
他偷偷摸摸地想。
在这个空间内，两人的思绪在一定程度上是相通的。
故而当纲吉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六道
骸就没什么威力的瞪了过来。
纲吉急急忙忙掩饰地咳了一声。
“说起来骸酱最近在做什么？”他问，“上学吗？”
六道骸微微抬了抬下巴。
“当然。”他有些嫌弃地说道，“兰兹亚那家伙总是在说些什么学历很重要知识就是一切什么的……实在过于烦人，我就随便学了学。”
依旧是熟悉的口嫌体正直的模样，纲吉掩住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但与熟悉的、几乎是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一起的友人说话相当大程度上缓解了纲吉关于选择的焦虑，第二日起来有条不紊地接受与复仇者监狱沟通、进一步解决这个时代彩虹之子们的问题的事情，在外也依旧是一副温和耐心的男神模样，看起来并无烦恼困扰。
纲吉思考了许久，趁着尚未开学，挨个挨个去拜访了身为守护者的友人们。将目前困挠着自己的问题讲给他们——毕竟选择日本还是会意大利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日身为守护者的大家共同要考虑的事情。
如此约半月过去，纲吉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他站在窗前给timte打电话，楼下沢田奈奈与摩根一起在看电视，一平与蓝波互相追逐着打闹，看起来是嘈杂而温馨的场景。
纲吉耐心地等待几秒电话接通，乖巧而温顺地问好寒暄。
“关于继承式的选址问题，我考虑好了。”他如此说道，“和守护者商量过后，我们希望继承式依旧在意大利举办。”
少年首领垂下眼，琥珀一般的眼中闪现金红色的火焰，璀然而又瑰丽。
“……是，我们都已经做好了觉悟。”
“只不过，请您与彭格列也做好由我们继承的觉悟。”他如此说道，“自幼年起我便与一世立下了约定。”
“彭格列由我继承，也将由我摧毁。”
“请怀抱着这样的心情，将彭格列交到我的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纲吉昨天看的鲁o修：我毁灭了世界，又创造世界
今天的纲吉：我毁灭彭格列，又创造彭格列！
奇奇怪怪的话语增加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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