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灵还听话么?”初元问。
“什么听话, 师叔, 不要这么种族歧视。虚灵兄弟现在就是我玄坤宗弟子, 很认同我玄坤宗的规章制度, 一个个的都很遵守法纪呢。比我宗门那些人族弟子还有妖族弟子,要听话多了,那些调皮捣蛋的小子,有虚灵兄弟三分乖觉, 我就心满意足了。”雅风说起虚灵,滔滔不绝的,恨不得将所有的好话都用上。
初元听了片刻,问,“鸣晨给了你多少好处?”
雅风闭嘴。
“嗯?”初元睨了他一眼。
雅风讪笑, “师叔,也没多少好处, 就是,给我玄坤宗贡献了几千部功法, 大大丰富了我玄坤宗藏书阁的储藏。”
初元:“……”
行吧,看来鸣晨是打定了主意。
“风颜呢?”初元忽然又想起一事,问。
“风颜去了思过崖。”雅风叹了口气, “他将风容抓了回来,让风容跪在在祖师爷面前忏悔, 之后风颜亲手斩了风容的头。”
初元闻言微微皱眉,“他没事吧?”
“我看不出来。”雅风摇头,“风颜经此一事, 沉稳不少,也沉默不少。心性虽然长了,但是也没了以前的活泼。”
雅风还是想念以前的风颜,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却每每能让人笑出声,现在的风颜,看着让人心疼难过。
初元点头。
“风颜带着风容的头,亲自去越府向越衡道歉,之后就去了思过崖。”雅风开口,“他这样子,确实需要去思过崖静思,不然我总担心他一头钻进牛角尖,入了心魔。”
初元再次点头,道:“我去看看他。”
“好。”雅风点头,“您去看看他也好,打小您就跟他玩得好。他不愿和我说的,或许愿意和您说。”
“行,那我走了。”初元身形一闪,出现在思过崖前。
她将自己玉牌扔给御法峰弟子,御法峰弟子见是太宗玉牌,忙恭敬地递给初元,眼底闪过崇敬。
原来是符元太宗!
符元太宗教出个优秀弟子雅钰,玄坤宗上下谁不知道?
以前他们的偶像是初元仙人,现在是符元太宗,实在是符元太宗太会教弟子了,你看雅钰师叔祖才修炼百年不到,修为便到了合体期,剑道境更是到了剑域境,成为堪比太宗的存在。
他们都期盼符元太宗再收徒,让他们成为雅钰师兄第二。
就算不能,有生之年能达到剑域境也好啊。
剑道境能达到剑域境,基本上飞升预定了。
而且符元太宗本身也值得他们钦佩,听雅钰师叔祖说,虚灵这个战力,便是符元太宗拉过来的。
而且据说这次蛮族、邪修发起战争,以及一乾宗反叛,都是因为他们后边站着位仙人,符元太宗这些年不见身影,便是她孤身一人去寻罪魁祸首。
因为有符元太宗对抗仙人,他们才能胜利。
不愧是初元仙人的师姐,果真厉害。
初元收了玉牌,问道:“风颜在哪间房?”
“回太宗,风颜在丙字三号。”
“多谢。”初元踏入思过崖。
思过崖很大,里边拥有不少山洞,山洞外边会有房间标记。
初元径直往丙字三号走去。
丙字三号内,风颜正在面壁,墙壁上刻着一个个大大的“道”字。
当然,这个道字并没有灌注写者的心得体会,只是最简单的刻印。
不然,这思过崖不是惩罚,而是机缘了。
这个道字虽然没有机缘,但修士若平心静气地盯着道字,再推及己道,自然能从中体会到什么。
毕竟,修士一生都在求道。
简单的道字,是抛砖引玉的那块砖。
风颜盯着那个“道”字,眼珠子一动不动的,但双目无神,明显意识不在眼前道上。
他在盯着“道”字发呆。
初元视线落到风颜身上,眸子微微一动。
三十年前,风颜才化神初期修为,现在却合体了。
根据风颜一贯的懒散,此时风颜还在化神初期停驻才是常理,可是他已经进阶了一个大境界。
应是风容之事刺激的。
她视线又落到风颜侧脸上,确实容雅风所言,此时的风颜少了以前的天真活泼,多了几分沉稳与大气,却更压抑而少欢喜。
确实陷入牛角尖里,若不及时开解,迟早酿成心魔。
她走到风颜对面坐下,开口问道,“要不要喝酒?”
风颜眼珠子动了动,回过神。
听到初元的问话,他没有扭头去瞧来人,而是起身,行了个礼,道:“弟子风颜,见过太宗。太宗来寻我,是为越衡之事而来?”
风颜只道初元是符元太宗,雅钰之师,而越衡是雅钰的朋友,她是因越衡而前来寻他。
他这般猜测很有依据,毕竟他这个惩罚,也是符元太宗下的。
当然,风颜提起这个惩罚并不是觉得符元太宗以权谋私,这惩罚很合适。
他只是在想,符元太宗对徒弟未免太过关心,连带着对雅钰的朋友都爱屋及乌。身为宗门太宗,亲自过问这事不说,还为越衡之事前来质问他。
“不是,我是为你而来的。”初元收敛全身灵光,彻底返璞归真,露出真容,“我是初元。”
风颜一惊,猛地抬头。
他直视初元容颜,似是不敢置信,又仿若觉得眼前之人是幻觉,忙狠狠闭眼,复又睁开。
眼前之人没有消失,容貌依旧十分熟悉。
风颜吃惊,猛地后退两步。
初元不悦,“你这是什么表情?”
跟见到鬼似的。
“不,不是。”风颜又重新走到原处,伸手去摸初元手臂。
肉感凝实,不是虚幻。
风颜收回手,随之而来的是狂喜,“初元师叔祖,是你,一直是你啊!”
“昂,是我。”初元伸手一拂,一张玉桌出现在洞内。
她率先坐下,伸手一指对面,对风颜道:“坐。”
风颜激动之意没有褪-去,盯着初元一眨不眨,好似担心她下一秒就会消失在眼前。
初元任他瞧,取出茶具,开始泡茶。
之后,初元倒杯茶放到风颜面前,问:“回过神了没有?”
风颜拿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之后烫得龇牙咧嘴。
烫到之后,他反倒愈发开心。
他面上一直维持着笑,此时笑容更是灿烂,“看来是真的,不是幻境,也不是我做梦。初元师叔祖,真的是你。”
“嗯。”初元慢慢地品了一口。
“师叔祖,你不是飞升了吗?”风颜意识到不是幻境后,面色微微一变,脸上带出焦急来,“你是不是飞升失败,成为散仙了?”
“没有。这事一时半刻说不清楚,你只要清楚,我飞升没有失败就行。”初元给风颜续了一杯茶水。
“啊,对。”风颜似是想起什么,之前的担心收了回去。
他朝初元眨眨眼,笑道,“现在外边都在说,符元太宗能力扛仙人,因为符元太宗,在一乾宗、邪道、蛮族背后筹谋算计的仙人,才能不出来搅风搅雨,我们正道才能胜利。”
初元微微一愣,“谁说的?”
竟然猜得这么准。
“还能是谁,雅钰师叔呗。”风颜开口,“雅钰师叔在战场上大出风头,成为其余人的榜样,更是年青一代的领头人。大家都说,雅钰师叔是初元仙人第二,也说您教导有方。”
“是雅钰天资卓越。”初元忍不住笑,这确实是小徒弟的行事风格,逢人到处夸她。
“当初您说不收徒,嫌弃麻烦,我还当独剑一脉的荣光要落到我身上了,谁知道雅钰师叔横空出世,现在提起独剑一脉,大家都只知雅钰师叔,不知我风颜了。”风颜乐呵呵的笑,调侃地开口。
“谁能不知你风颜?你孤身潜入西大陆,只为抓捕剑独一脉叛徒,这事足够流传千古了。”初元开口,又问,“你要不要喝酒?”
闻言,风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苦笑道:“师叔祖都知道了?”
他揉揉脸,道:“也是,我这惩罚都是师叔祖下的。”
“对我有怨气?觉得我这惩罚不合理?”初元眼皮上斜,睨向风颜。
“没没没。”风颜忙摇头,“我没觉得不合理。确实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被抓的风容逃走,也是我失控,让情感迷失理智,才说出那般狂妄之语。我确实该向越衡道歉,也确实需要来思过崖走一趟。”
“可是我看你在思过崖,一点反思都没有。”初元又道。
风颜沉默,低头不语。
初元将茶杯收回,在风颜面前放下一排排酒葫芦,道:“喝吧。”
风颜拿起酒葫芦,拔开塞子往嘴里塞,咕噜咕噜地,像喝水一样。
初元慢条斯理地喝茶吃点心,对风颜这豪放喝酒法,不发表任何言论。
风颜喝了一瓶,放下,又去拿第二瓶。
这酒烈,风颜喝了一瓶酒葫芦,头脑就有些不清醒,他拿第二瓶,却怎么也拔不开塞子,他将酒葫芦往前一扔,道:“连你也欺负我!”
说着,他眼泪盈盈,盛满眼眶。
初元将其余酒葫芦都收回去,问:“风颜,你还好吧?要不要睡一觉?”
风颜慢吞吞地将视线移到初元身上,费了老鼻子劲,才认出眼前是初元。
他立马哇哇大哭,边哭边从储物戒里掏出各种灵果、糖葫芦以及糕点,很快就堆满玉桌子。
他边哭边道:“师叔祖,你为什么飞升得这么快,都不等等我,害得我这些灵食,都不知给谁?”
“谁让你修炼得太慢,这些年,你太过惫懒。”初元开口。
她伸手拿起一个糖葫芦咬在嘴里,熟悉的味道,让她神色愈发缓和。
她脸上露出几丝怀念神色,又咬了一口。
“谁说的,明明是你修炼太快,我这是正常修士水平。”风颜抹干净眼泪,泪眼婆娑地对初元道,“师叔祖,你嗜甜,去了仙界,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合你口味的零食。外边那些甜点,都不够甜。”
他盯着自己取出的甜点,道:“我一年一年给你做了攒着,等我飞升了,再送给你。”
“算了,这些小零食都是下界产物,对于仙人来说杂质太多,等我到了仙界,再用仙果再给你做的。”风颜手一伸,就想将这些灵食全都收回。
初元伸手一拦,道:“都给我了,哪能再收回?”
“哪儿来的妖魔鬼怪,竟敢冒充初元师叔祖!”风颜见初元要收,一拍桌子大喊,“初元师叔祖特爱面子,这些零食她想吃,却不好意思朝我张手要,觉得在我这小辈面前,丢脸了。只有我送给我师父,我师父再送给她,她才愿意收。你这露馅了!”
初元:“……”
初元有点手痒。
风颜骂过之后,眼泪没了。
他怔愣片刻,又坐下来,呆呆地望着初元,又道,“哎,你拿走吧,反正初元师叔祖吃不了,就便宜你了。”
风颜从石椅上离开,盘坐在地上,视线落到墙上的“道”字上,又开始神游。
初元将零食和石桌收回,也跟着盘坐在一旁,问,“你在想什么?”
风颜没说话。
初元也没开口,而是安静地陪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颜忽然开口,“其实,我不该杀风容的。师叔祖,”风颜扭头,眼底一片清明,“风容是被迫的,他被西大陆织女控制,他身不由己。”
“酒醒了?”初元开口。
“嗯。”风颜收回视线,继续落到“道”上,“我就任自己逃避一会儿,酒不是个好东西,麻痹神智也不是什么解脱好法子。不过还是谢谢你,师叔祖。”
“嗯。”初元应道,“你能这般想,说明你真的长大了。若是以前的你,你只会喝得烂醉如泥。”
风颜苦笑一下,喃喃道,“其实我已经喝过了。”
“既然喝过了,为何还是想不开?”初元不解,既然从烂泥中重新站起,既然从那最恶劣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为何此时还是一副心事重重,不得解脱的情态?
风颜微微凝眉,低头道,“师叔祖,我杀风容,是不是错了?”
“你没错,”初元开口,“何必自责。”
初元明白风颜纠结的点,他觉得风容不是自愿的,罪不该死,可是他死了,风颜亲手杀的,风颜过不了这道坎。
“不,师叔祖,您不懂。”风颜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当年风容刚与织女相识,他跟我说,那女修在追他,问我感觉她怎么样?是当时的我起哄,说那女修很可爱,鼓励他接受,他才会接受织女,才会在织女身上越陷越深。”
“所以,你觉得风容死亡,你也有一份责任在,你也是推手?”初元问。
“是,若我当年能够没有起哄,而是阻止他,他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风颜低头,挫败、沮丧、无助,重重负面情绪缠绕上他。
“他叛出玄坤宗,我去缉拿他,才发现,他是因为与织女缔结契约,才会受织女控制,他明知不对,却不能控制自己神智。他不是有心的,可是他却求我杀了他。”一滴眼泪从空中掉落,坠在地上,迸溅成更小的水粒,仿若星星。
“我说要帮助他解开他和那织女之间的契约,助他恢复自由。他说,他罪孽深重,虽然他身不由己,可是他到底做了那么多错事,他没脸求得原谅。”风颜捂脸,“他求我带他回宗,在祖师爷面前告罪,他求我亲手杀了他。”
“我杀了他,我在祖师爷面前,亲手了结了他。”风颜低声哽咽,却强压着自己哭声,“我这些天总是在想,若是我当年没有起哄他答应那织女,是不是他就不会死?我一闭眼,就仿佛看到他在我面前,控诉我,怪罪我。”
初元听了风颜的话,道:“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你,他依旧会爱上那织女。他当年跟你说了,就说明他已经决定接受。你知道他性格的,没有影的事,他不会说,既然他说了,就说明这事已经定了。”
这事风颜何尝不知道,可是他过不了自己这关。
初元扭头望向风颜,摸摸他的头,道:“风容自愿赴死,是求仁得仁,若他看见你这样,只会更难过。”
“若他还能看见我难过就好了。”风颜低落地开口。
可是不能了。
初元沉默片刻,道,“要不我搜集他神魂,助他转生,之后你收他为徒?”
风颜哭声一顿,扭头去看初元,眼底充满无助与希冀,“可以吗?”
“可以。”初元开口,“我是仙人,我能完成这事。”
“谢谢你,师叔祖。”风颜喘息,露出个笑,这笑容似是苦涩,又似是释然,复杂得很。
他好似放下什么重担,又似扛起什么,他望着初元,满满的都是感激。
初元拍拍他的头,道:“好生思过,争取减刑。减刑后,正好去收徒。”
“好。”风颜点头,眉宇间的压抑减轻,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全不似之前那般崩着,好似随时都会不堪重负而断裂。
风容之死,风颜充满愧疚。
他总觉得,他才是刽子手,当初风容,是他推向地狱的,该死是他,而不是风容。
重重负罪感,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认定,是自己害死了风容。
他困于这种自责中,不得解脱。
现在初元能够让风容转生,让风颜满腔愧疚有了寄托,让他心生期待,也从这种自责中走了出来。
初元收回手,朝风颜点点头,走出丙字三号。
风颜望着初元离去背影,眼底尽是感激,之前的颓丧与自厌减轻,对未来有了期盼与希望。
出了思过崖,初元一眼就瞧见等在外边的小徒弟。
初元挑眉,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
她回宗,小徒弟知道这事,确实会前来迎接她。
“师父,您回宗了,怎么不第一时间来看我?”徐清钰走进初元,微微抱怨,“您先去看雅风师兄,又来看风颜师侄,我都排到第三了。我不再是您最喜欢的小徒弟了吗?”
初元盯着徐清钰笑,小徒弟还是这般爱撒娇。
她无法想象,小徒弟在她面前撒娇,在她背后咬牙切齿扎小人的模样。
她摸摸小徒弟的头,道:“走吧。”
解梦成的话,她没放到心上,担心小徒弟会杀她而提前对付小徒弟?这本就是心性懦弱的表现。
真正的强者,无惧一切。
小徒弟若表里如一,自是皆大欢喜;若小徒弟和那万历帝一般,那也坦然接受。
毕竟她教导小徒弟,是她做出的行为,由她行为引发的后果,是好是坏,都是她的因果。
若她足够强,就算小徒弟暗戳戳地算计她,一切无济于事;若她能被算计,只能说,她不够强。
之前是她想差了,竟真因为解梦成的话,而感觉无法直视小徒弟,下意识地想先逃避。
初元心境再次晋升,剑心上的尘埃又被拂去。
徐清钰仿若有所察觉,瞧了初元一眼,又收回视线,眼底满是欢喜。
师父无事,真好。
回到符元峰,徐清钰迫不及待地抱住初元。
他曲着身,将头埋在初元肩膀上,道:“师父,徒儿都二十余年,没见过你了,徒儿好想你啊。”
初元摸摸他的头,笑道:“都多大了,还爱赖在师父身上。”
她本想纵容小徒弟,忽然想起小红鸟,笑容一顿,推开徐清钰,道:“你长大了,就算我是你师父,也该保持距离。”
徐清钰:“……”
心意相通的两人,多年未见,不该亲近亲近?
徐清钰茫然地盯着初元,见初元已经坐回院子里的摇摇椅上,忙跟了上去,搬条小凳子,双手交叠趴在初元腿上,仰望初元,道:“师父这是嫌弃我了?都二十年了,师父不想徒儿?”
“不想。”初元摇头,她和解梦成交手,需全神贯注,哪有心思分神。
徐清钰哀怨地盯着初元,是不是初元外边又有看重的弟子,所以才不想他?
初元伸手捂住徐清钰的脸,道:“别这么看着我。”
不然,我会心软,任小徒弟亲近。
不过,这是不对的,小徒弟有了心上人,就该与别的女修保持距离,哪怕她是他师父。
徐清钰扒下初元的手,问:“师父,你怎么了?”
他似是想到什么,紧张地问,“师父,你是不是受伤了?天上来得是谁?竟能让您受伤?”
“我没受伤。”初元否认,就算受伤了,也被天道治好了。
她收回手,道:“坐直身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像什么样!”
徐清钰眨眨眼,盯着初元,满是不解与无辜。
初元心内叹口气,为徐清钰操碎了一颗老母亲的心。
她语重心长地开口,“乖徒啊,你有了心上人,就该自觉与其他女性保持距离。”
“师父不是别人啊。”徐清钰开口。
“就算我是你亲身母亲,也要保持距离,日后能陪你长长久久的,是你的道侣。”初元开口,“寻道路上不分男女,道侣感情上,是分的。乖徒,记住,日后除了你道侣,其余女修,都保持距离,不要搂搂抱抱,黏黏糊糊。”
徐清钰:“……”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初元,是不是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