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54、chapter54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你猜我猜不猜

隔了两三秒的样子, 他说:“回公司,我帮你叫车?这里叫车不太容易。”

祈愿没有再拒绝他的好意,她的确对这里不太熟悉。

从茶馆出来, 两人并肩而行,都没说什么话, 靳屿臣带她去了一个相比起来人流量较小的路口, 顺利替她叫到了出租车,又替她打开门:“注意安全。”

“谢谢,”她由衷道:“再联系。”

车子很快就开走了,而靳屿臣在原地站了很久。

她结婚了, 这在他的意料之外, 她这么的年轻有朝气,竟然已经是另一个男人的枕边人,这意味着她有了稳固的生活和感情, 也不再能随意接受别人的追求, 包括自己的。

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会在香港独自买醉呢?要不是自己及时出现,她会被那几个小混混如何对待,真是让人不敢再想下去。

靳屿臣回到办公室, 打开皮夹, 隔层里放了一张年轻女孩的照片,彩色的, 边角都十分平整, 看得出被他保存的极好。

照片上的人笑得露出了牙齿, 明眸善睐,娇俏可人,她永远停留在了最好的时光,最鲜明的青春。

这是辛玥,他的……妹妹。

祈愿跟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他望着祈愿的时候轻易便能出神,一而再的相遇,这让他觉得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良久,他把皮夹合上,叫来了助理。

“帮我查一个人,叫祈愿,女孩子,别惊动任何人。”他说:“尽快,我要她的资料。”

助理恭敬的称是,然后就退下了。

祈愿发现自己这一天就没怎么停下来过,现在又要马不停蹄的奔向斯家。

李慷在电话里说给自己炖了只野鸽子,在她的口吻里似乎自己总是需要补一补,不管是鸽子汤,鸡汤还是鹌鹑汤,她头一个就能想到自己。

虽然她真的不是特别爱喝这些,心里终究还是暖暖的。

李慷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这份好甚至可能并不是完全因为她是斯绪的老婆,这是出于对小辈的关心,如同是妈妈一样。

斯绪上次说,她以前老是喜欢来他家蹭吃蹭喝,倒也不一定是假的,李慷越是这样和善,她越是觉得愧疚。

或许这一切本不是属于她的,她像个小偷,偷走了程沁沁的东西。

她到大院的时候李慷还在厨房和保姆一起做菜煲汤,斯政和老爷子两人在沙发上看时政新闻,见她进来,老爷子指了指桌上的枇杷:“吃水果,小愿。”

祈愿扯了个笑脸过去:“爷爷,爸爸。”

枇杷很甜,就是皮不好剥,她吃了两个,斯绪也跟着回来了。

“这么早?”斯政抬头。

“做了个报告,没什么事儿我就回来了。”斯绪走过来,看她低头吃水果,双手便虚撑在她的肩膀上。

斯政扶了扶眼镜,瞥他一眼:“老陈这两年还要往上升,你多学点,踏实肯干是成功的不二法则。”

“我明白。”斯绪点点头。

老爷子突然开口:“阿绪现在长大了,肯听你老子说话了,不容易。小愿啊,这得给你记一功。

突然被提到的祈愿呆了呆:“……”

李慷听见了这边的声音也从厨房出来了,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濡湿的手:“老爷子这句话可真是说对了,要放在十年前,这小子哪里会听他老子的话,叛逆期特别长似的。来,饭菜都好了,都来饭厅吧。”

李慷一声令下,大家纷纷挪动位置。

饭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肴,这个季节的时令酱汁肉软糯可口,爽脆的香干马兰头,酥炸小黄鱼,清炒蹄筋,菱角荸荠鸡头米做成的荷塘月色,甚至还有新鲜的长江刀鱼,等等。

李慷又把她亲自炖好的野鸽子和一盅燕窝牛奶放在祈愿的面前,“这是妈给你开的小灶,多吃点,小愿,你又瘦了。”

祈愿哭笑不得:“谢谢妈,不过我哪有瘦了,我感觉又胖了点。”

斯绪坐在一旁淡定的夹菜,道:“有一种瘦叫做妈妈觉得你瘦。”

祈愿用筷子戳了一下他,被李慷看到了,乐呵呵的道:“你问问看斯绪,你瘦不瘦?多吃点,我可炖了一个下午呢。”

东西连汤带骨头的吃完了,这顿饭下来祈愿怀疑自己能胖三斤,饭后,老爷子要出去散步,斯政则接了个电话去了书房,祈愿就和斯绪留下来在客厅陪着李慷说说话。

祈愿想到什么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李慷:“妈,前阵子去了香港,给你买了个镯子,一直放在包里差点忘了。”

李慷不似一般的家长,也不说她浪费钱,打开盒子看了看就称赞不已:“成色好,我喜欢,小愿真会挑东西,”倒是埋怨起自家的儿子来:“你看看你媳妇,总想着我,你呢?”

斯绪无奈的叹了口气:“妈,掏钱的不还是你儿子?”

这下三人都笑了,祈愿有点不好意思,李慷反而说:“老婆花你的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握了握祈愿的手:“我支持你,斯绪挣钱自己又没时间花,你不替他花谁替他花,使劲花!”

气氛融洽,李慷说着家长里短的事情:“……今天饭桌上那两条刀鱼是你程伯伯以前的老部下送他的,你程伯母说吃不掉又分我一些,味道可真不错。”

祈愿沉默了下,道:“清明前的刀鱼的确好吃。”

“你要是喜欢,可以托人再去买。”斯绪说。

“不用啦,好东西哪里吃的光呢。”祈愿的手又开始剥枇杷,他的嘴巴凑上来,她就随意的扔了一颗给他。

李慷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看到你们这么好我就放心了,其实呢,我也有话要跟你们说。”

“妈,你这铺垫真够可以的。”斯绪吐出一枚核,圆圆的,扁身体。

“王鸿跟我说啊,沁沁快回来了。”

……

一路上祈愿的话特别多,就连跟李猛见面聊了些什么都事无巨细的同身边的男人分享,一直到家里,她在玄关脱了鞋,还在继续:“说不定我以后就算一脚踏进娱乐圈了,你说呢?”

斯绪给她倒了杯温水:“喝点吧,嗓子都快说哑了。”

她倏然停下来,接过来,一饮而尽。

然后是久久的沉默。

“你在担心什么?”男人伸手揽过她,却发现她手心冰凉。

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没什么,刚才开着窗子有点冷而已。”

斯绪却不让她那么做,将她的手团成小小的,全数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直视她:“你在害怕。”

祈愿并不看他的眼睛:“我没有。”

“祈愿,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就算她回来又能怎么样?”他说:“你是打算一辈子活在所谓的内疚之中吗?”

他能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但等来的却只有她的闭口不提。

突然,她仰起小脸,“斯绪,来给我当模特吧!”

男人在她的指使和推搡下换了一套浅灰色西装,长身玉立,肌肉被西服的布料包裹着,他的身材是典型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祈愿一手拿着单反一手托着下巴瞅他。

造物主对他真是不薄,五官出众,特别是下颚到颈部的线条,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锋利,即便穿了这样儒雅的一身,依旧气势凌人,又有一种英俊的威严。

祈愿耻笑自己,这或许是她愿意默认与他存在夫妻关系并将就着过了三年的原因吧。

她回过神来,指挥他:“你站到墙壁那边去。”

斯绪很配合,依言走过去,倚在墙上,光线刚刚好。

“一条腿微微弯曲,嗯,表情就像现在一样,保持轻松,”她的眼睛凑近单反,手指不断调整着焦距,嘴里念念有词,“对,适当的笑一笑,诶,你别吝啬笑容嘛,笑一个好不好?”

斯绪觉得这简直比抓变态杀人狂还要难,要摆出看似轻松的pose,还要如同淘宝男模似的,给出各种符合她要求的微笑,真是让人……

心情焦躁

“快一点!”

可是她十分的认真,“你等下啊,我还要继续再调调找下手感,喂,壮壮!一边去。”

她叫唤着,不许小猫靠近斯绪,可她壮壮似乎分外的花痴穿着西装的男主人,恋恋不舍,喵喵的蹲在他脚边迈不开步子。

就这样,在充斥着各种不稳定性的环境下,她安抚着斯绪拍了好些张,趁着他去洗澡的功夫,躺在床上用手机查看。

或许是因为模特的资质太逆天,未经ps竟然也拍出了一种大片的效果,祈愿晃了晃脑袋,怀疑是自己带上了滤镜。

正在此时,男人光着上半身围着一条浴巾出来,床上的垫子一沉,他坐在了他的身边。

薄荷味道传来,她感觉到他凑近,就把底片给他看:“看我把你照的多帅!”

他不置可否,移开她的手机,碰了碰她的唇:“早点睡吧,累了一天了。”

她抿了抿嘴,耳根莫名还有点发烫,这句话就像是催眠剂,她被他拉着仰躺在床上,很快,就觉得眼皮沉沉的,迅速陷入了梦乡。

而斯绪在黑暗中搂住了她香软的身子,摩挲她细嫩的脸颊,想起今天李慷说着程沁沁要回来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和她摸发尾的小动作。

冒着傻气的小姑娘,从头到尾也没变过,但就是这样的她,偶尔的脆弱更叫人心疼。

他们想好了,在单位门口的一家苍蝇馆子,步行大约也就四五分钟的样子,因为离得近,味道又地道,这里简直就是公安局工作人员的小厨房,来吃饭经常能碰到熟人。

这不,才刚走进馆子,就看到隔壁科的两位女同事刚吃好面在抹嘴,小常就冲她们打招呼:“这么快就吃好了,要不一起坐坐?咱们斯队请客!”

那两位女同事看了眼斯绪,又笑着对小常说:“不早说,还害我们浪费十块钱吃面条,一点不真诚,走了啊,拜拜。”

一伙人进了小包厢,雷霆给斯绪让道:“老大坐这里,这里好,位置靠近窗口,通风。”

小常最后一个进来,雷霆见着了,就说:“你是看上人家两位女同事还是怎么的了,恋恋不舍的。”

小常一点不生气,笑嘻嘻的:“谁叫咱们队里一个女性生物都没,我这不是练练与女□□流的能力吗,就怕一个不小心这都给退化了。”

“那也得看人家甩不甩你嘛。”

“你就是看不得我比你受欢迎呗,”小常挤到雷霆旁边去,一手夺过他的烟,抽了一口:“如果说帅也是一种罪过,我早就被判无期徒刑。”

旁边的猴子顺溜的跟到:“我看是无妻徒刑,妻子的妻。你要是跟老大这么有型,我也就不反驳了,撒泡尿照照自己吧小常。”

大家都笑得不行。

小常道:“这题超纲了,跟老大比,我才不自取其辱呢。”

“屁话真多,”烟圈从斯绪的口中飘出来,飘到窗口便消散干净了,“点菜。”

老板娘左手菜单右手拿了一碗花生,她与他们熟悉了,笑着说道:“老陈自己卤的花生,不卖给别人吃,给你们尝尝鲜,别嫌弃哈。”

老陈是这家饭馆的老板,扎根溪城数十年了,年轻时受过伤,一条腿是跛的,但做菜手艺好,夫妻俩人也勤快,小日子也过的挺红火。

雷霆接过盘子,“怎么会呢,老陈的东西做的那么好吃,您啊,有多少给我们我们都能给您吃光了。”

“那人家还要不要做生意了!”小常说:“陈嫂你别跟这二百五计较。”

“嘿,怎么就二百五了我……”

陈嫂见他们这群年轻人斗嘴,也觉得好笑又可爱:“你们啊,真是跟孩子似的。”

“对了,地瓜呢?今天不是礼拜六嘛,地瓜不在?”小常问道。

地瓜是老陈家的儿子,六年级,夏末准备念初中,平时双休的时候几乎都在店里帮忙,难得没见着。

陈嫂想起儿子就满脸笑容:“地瓜去老师家里补课去了,这不马上要小升初了,老师是好人呐,免费给地瓜补习作文,要晚饭的时候才会回来。”她说完,想到什么似的:“我刚听见你们说女孩子,怎么也从没见你们带女孩子来吃过饭,每次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也不怕无聊。”

雷霆便捂住心口说:“嘿哟,这不是没有吗,这里就数我跟小常没有女票,可以说是心很痛了!”

“缘分没到而已,”陈嫂乐呵呵的道:“点啥呢斯队,来一锅猪蹄?昨夜老陈就给炖上的,到现在可酥烂了。”

一直没说话的斯绪终于再次开口:“可以啊,来点猪蹄,其他的看着上吧,这群小子喜欢吃肉,多点荤菜就行。”

陈嫂了然,拿着菜单下去了。

因为下午还要工作,斯绪没允许他们喝酒,于是喝可乐的喝可乐,他自己则要了一壶茶喝。

在等菜的时候,男人难免聊到女人,雷霆最近家里给他相了个女孩子,对方条件不错人也温柔可爱,可无奈雷霆到了女孩面前就跟一个木头疙瘩似的,什么话都不会说了,十分的烦恼。

“我真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嘴巴就那么笨,”雷霆郁闷的深抽一口烟:“莫非我他妈这辈子注定命煞孤星。”

“现在的女孩子要么看你的脸要么看你的钱包,实在不行你幽默也好,偏偏你三个都没,”小常惋惜道:“你如果像老大这样,何患无妻。”

“对啊,”雷霆忽然望向斯绪,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老大老大,求支招。”

“嗯?”斯绪叼着的烟动了动。

“求传授秘籍,你是怎么追到嫂子的?!”

这下,在场所有单身汉的眼睛都凝视着他,他们中的大多数见过祈愿,那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大约是在两年多前,祈愿来局里找斯绪,人还没进大门,消息就跟风一样的传了进来,说是一个长得贼漂亮身材贼好的女孩找刑警队队长,因为很年轻,门卫老钱还误以为是斯绪的妹妹……年轻小伙们被说的心里都很好奇,便死皮赖脸的跟着斯绪出去,一下子就看到了门口的祈愿,白色百褶裙,长发,海军蓝的衬衣,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

那形容词真是怎么用都嫌少。

斯绪略略思忖就给出了答案:“没什么诀窍,她喜欢我做的菜。”

大家惊呆了,没想到表面威武是老大竟然在家里还是个厨师,哎,认识这么多年没吃过一口老大做的菜。

“哎,老大,太不照顾兄弟们了,我现在才知道你会做菜啊!”猴子呼道。

他薄唇勾了勾。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会做菜的,在家里头的时候,李慷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他是在部队里参加特别训练的时候才学会了将生菜弄熟,后来是为什么慢慢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煮夫”的呢?这要拜家里那个女人所赐,她长了一张不挑剔的嘴,却有一个挑剔的胃,在外头吃了脏东西很容易回来就胃疼,时间长了,他竟然磨出一手好厨艺,就连自家老头子刚听说的时候也是一副震惊的模样。

以茶代酒,推杯换盏的时候,底下这群猴子们的话题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大伙一起出去春游烧烤,小常说的头头是道:“雷霆带上你那对象,你们有老婆的带上嫂子们,咱们去威名山踏青啊,这一来一回的,雷霆这事说不定就成了。”

这提议一出,大家也都没拒绝,对于他们这群时常忙到脚不沾地的警察来说,难得有了休假也是在家睡大觉,更别提带着家属出来玩了。

于是他们纷纷响应,没一会儿的功夫,小常几乎把谁带烤炉谁负责开车这种细节都已经安排好了,转而问坐在上座的男人:“老大,您看……要不叫上嫂子,一起出来玩玩。”

不等斯绪拒绝,雷霆可怜巴巴的就差扯斯绪的衣袖了:“老大,你就参加吧,嫂子人美心善,帮我说道说道,兄弟我年底就办酒席了,请在座各位坐第一桌!”

斯绪:“……”

他想了想,颔首:“我回去跟她说一下。”

斯绪既然都这么说了,事情就定了十之八九,大家便接着开始计划行程,一时间气氛竟然比喝酒吃肉的时候还要好……

祈愿从香港回来后给莫奕尔带了礼物,因此交稿的时候干脆约到了她的公司。

她来过一次杂志社,地点位于溪城中央景城的繁华地段,在这里出入的都是高级白领,吹过的风也是精英范。

她去的时候莫奕尔正在开会,她在莫奕尔办公室的沙发上等了约莫半个小时,这位准妈妈才挺着个肚子进来。

两个女人分享了咖啡和礼物,莫奕尔拿着祈愿买来的儿童小衣服爱不释手。

祈愿说:“看到觉得好可爱就买了,宝宝生下来无论是男是女都可以穿。”

“那就替宝宝多谢你这个干妈了,”莫奕尔说着,“你的品味果然很好,比我妈挑的那些漂亮不知道多少倍呢。”

两人说笑了会儿,莫奕尔才拍了拍脑袋:“对了,看我这记性。有正事跟你说,你还接活吗?”

“什么活儿?”祈愿好奇,端起咖啡抿了口,又故作搞笑的道:“钱多吗?”

莫奕尔扬了扬下巴:“帮你问过啦,挺靠谱的。是这样,我一个朋友是混电视圈的,最近有个电视剧剧本备案刚通过,演员也定下来了,要拍一组定妆照,原本约好那摄影师呢家里有白事,奔丧去了。这不,他来找我,我就想到了你。别急……”她看着祈愿的表情,似乎能猜到她要说什么似的:“我知道你不善于拍人,但是定妆照嘛,你把他们当成景来拍不就好了?这剧组真的挺不错的,导演到制作都是耳熟能详的名字,合作好了你以后还愁没工作么,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可是想着你呢。”

祈愿被她这么一说其实也很心动,莫奕尔虽然与她认识时间不能算很长,但的确了解她。

她需要钱,也需要可以长期挣钱的工作,这时她以后独自生存的资本,况且……人总不能永远一成不变吧。

“什么时候开工?”她沉眸问道。

莫奕尔看她答应了,翻看了手机:“下周一,电话号码你记一下。”

……

在莫奕尔那边呆了老半天,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莫奕尔的老公冯陆要接她们俩一起去吃晚餐,结果想吃的西餐厅没有提前预定于是要排队,莫奕尔闻见了飘出来的牛排味就吐了,最后冯陆带着她回家了,折腾半天祈愿也没吃成晚饭。

想着今晚斯绪也许并不回家睡觉,她回家之后溜达到小区门口买了一碗麻辣烫打包。

开了门,壮壮就被这香味吸引,在她的小腿上又是扑又是挠的,祈愿摸了摸它的毛发:“你不能吃啊,这得把你的眼睛给熏红了。”

于是,壮壮吃猫粮,祈愿吃麻辣烫,阶级差异明显,好在开着电视机,终于把猫咪的注意力分散了不少。

正在她大快朵颐的时候,斯绪居然回家了。

祈愿吃到一半,有些石化,“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没什么事,”他走到桌边,看着她泛着热气的红火的麻辣烫,在眉心皱了起来:“怎么吃这个。”

说着,他将手上的一个小盒子摆在她面前,祈愿这才注意到这粉嫩的卡通盒子,她舔了舔嘴唇,变得雀跃起来:“你买了蛋糕回来?”

他嗯了一声,转过身,扯了扯衬衫最上面的那颗纽扣,“要买咖啡的,看到了蛋糕,你不就最爱吃这些甜的么。”

后面的这几句祈愿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她拆开蛋糕盒子上的丝带,迫不及待的切了一块,香甜的草莓味混合着浓厚的芝士,满溢在口腔中,那模样恐怕跟吸毒没什么两样。

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男人正把她吃了三分之一的麻辣烫拿起来,扔到了垃圾桶。

“喂,你干嘛啊!我还没吃完。”

“垃圾食品,再给我看到一次,我就罚你一次。”

他说罚这个字的时候咬字格外的重,祈愿莫名其妙的抖了一抖,壮壮立刻示好的跑到他跟前,摇了摇尾巴,暗示自己是清白的,绝没有与祈愿同流合污。

“吃也不会当你的面吃。”她背着他做了个鬼脸。

“什么?”

“嗯,不吃就不吃啊!你这么看我干嘛……我没刷牙,我嘴巴里都是麻辣烫的味道啊喂!”

斯绪的手指抚了抚她的嘴角,指尖便被奶油染成了白色,然后——祈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把手指送进了自己的嘴巴,但很快又拿了出来,他挑了挑眉,“唔,太甜了。”

斯绪没有否认,“不是什么大事,别一惊一乍的。”

祈愿皱着眉头,手小心翼翼的撑在他的肩膀,“你懂什么,伤口裂开了,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男人挑了挑眉。

她拿出家里常备的医药箱,纱布、红药水,镊子,各种药品也一应俱全。

正如斯绪所说,他这个职业,平时受点伤不足为奇,但这次的伤口似乎比平时都要大。

祈愿的手都有点抖,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利器才会刮出这样的伤口,虽然是皮外伤,可也足够吓人的了,无法想象这到底有多痛。

斯绪却是一声不吭的,任由她在自己的伤口上动作,只是目光紧紧的锁住她而已。

“你痛的话就说啊,”她手下不停:“别憋着,在家里又不是在外面。”

“我不疼。”他说。

她抬眼,“你这人,真是……”可是接触到他的眼神,祈愿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便转移开了话题:“怎么会弄成这样,是那个连环奸杀案的嫌疑犯?”

斯绪颔首:“昨天得知了他的行踪,在最后抓捕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被他逃脱,又被我抓回来了。”

祈愿想起昨晚的电闪雷鸣,斯绪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受的伤?可如果不是她发现了他的伤,恐怕他也不会自己说出口,准备自己熬到几时呢?

她在纱布上打了个结,心有戚戚焉,“那你也应该小心一点……”

他胸膛震动,一下子握住了要收回去的手腕,似乎心情很愉悦:“我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你抖的这么厉害,担心我?”

祈愿要抽回自己的手,但被他攥的紧紧的,“你放开我。”

“我的老婆我凭什么得放开,”他声音低沉:“你担心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要是害羞就跟我说一声。”

祈愿真是被他弄的没有办法:“你别用力,会牵到伤口的!”

“那你就别想着逃开。”

她终于妥协:“我不逃,你躺一会儿吧。”

这个提议他喜欢。

但祈愿不知道为什么,她又陪着他躺倒在床上,一袭薄被覆盖住两人的身体。

男人的身体是温热的,一向如此,他的手还是没放开她,只是换了个姿势,十指交缠,斯绪侧过头看她。

祈愿也看他,英挺的眉,轮廓很深,鼻梁笔直却不会显得特别粗犷,嘴唇薄薄的,最好看的还属他的眼睛,如同映着一潭深水,望不见底,很独特的魅力。

她有时候会想,当初自己醒来后能够接受跟他结婚的事实,可能有一半的功劳也多亏了他这张脸吧,否则,如果他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她说什么也得离婚。

对视良久,她别开了眼睛,试图要从床上起身:“你晚上想吃点什么?”

他不由好笑:“你要给我做饭?”

祈愿想起家里空空如也的冰箱,只好说:“我……出去买点熟食品,或者我给你叫外卖?”

他蹙眉摇头:“不用。”

“那,我给你熬点粥?小米粥我还是会熬一点。”

“你给我躺下。”原本就交握的手发力,很轻松就将她带回到暖暖的被窝。

“我不困。”

话音刚落,他又将她整个人翻转测过身来,这下子两人的脸就只有极短的距离了,瞳孔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的样子。

祈愿顾忌着他的伤一直不敢大动,就生怕扯到了他,“你能别那么用力吗!”

“我又不是瓷娃娃,”男人不以为然,顿了顿,他说:“愿愿,你在紧张我。”

祈愿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喜欢强调她紧张他、担心他,似乎只要确认了这一点他就很得意了,她只好说:“你现在名义上还是我丈夫,我当然得要关心你。退一万步,就算你不是了……出于朋友的道义,我也不能看你失血过多而死吧,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我的意思你懂的,你干嘛这么看我……好吧,我不是在咒你,我错了,给你道歉。”

因着男人越来越深沉的视线,祈愿后背有点毛毛的,“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啊。”一边说她一边还企图与他拉长距离,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可是斯绪好歹比她大十岁,不至于介意这个吧……

“你说够没?”他问。

心下考量,祈愿弯了弯嘴角,“呵呵,说够了,你别激动啊,”往男人身上指了指:“你还有伤。”

他微微仰头,凑上来,唇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祈愿心头一跳,浑身都动弹不得了。

嘴唇温柔的吮吸着,舌尖游走,撬开她的牙关,找到她,他勾住她的舌头,“别动,给我亲一下,嗯?”

太……近了,唇齿间只离开一点点,暧昧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颈项间,祈愿本能的又要去推他,但手才刚碰到他,想起他鲜血淋漓的伤口,她又犹豫了。

也只这么犹豫的数秒钟,斯绪已经攻城掠地,深深的吻住了她。

她微弱的反抗都被他收入眼底,可是这张甜蜜的小嘴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安静一些,斯绪终于放开她的手,转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香软的小舌头屈服于他,他含着她,她真的又甜又嫩,水蜜桃似的,捧着都生怕将她摔了。

吻着吻着,她觉得身上一松,很快,他略有些粗糙的手掌滑过她的皮肤,带起一阵战栗,“唔……”

他这次就没再解释,只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来,吻也游移到她的耳根,那里红红的,特别可爱。

祈愿迷迷糊糊觉得这样不对劲,“不,你别……”

到了这个时候,男人说什么都不会再听她的,三两下就将她褪成一个光滑的枣,有力的抚摸,不时轻吻她。

“我不要,不要弄,嗯……你别弄我,我例假来了!”祈愿喊出了声。

他的手也正好摸到了一块硬邦邦的,愣住了。

祈愿松口气,前天来例假的时候她彻底放心了,她没有怀孕。

斯绪的脸色却不太好看,这例假来的真他妈是时候!如今他箭在弦上,这小女人还一副贼兮兮的表情,仿佛他是个恶霸。

他略略思考,转而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祈愿忽然就脸红到爆炸了。

“你别动就好。”他又补充道。

……她怎么动呢,他一只手就能按住她,用这样那样的方式折磨她,从而让自己得到纾解。

但要她主动配合,那没门!

不知多久过去,男人叹了口气仰躺回来,面上快意的很,祈愿则咬着自己的手指,额头布满了薄汗,犹如从鬼门关走过一回似的。

斯绪十分轻松,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我——不——想——吃!”咬牙切齿的拒绝他,她看都不想再看一眼,同时又觉得自己可悲极了,说好的要离婚,却总是被这个男人忽悠,想起刚才让人羞耻的动作,她恨不得把自己打一顿。

他替她拨了拨微湿的额发:“别扭什么,我们是夫妻,这是理所当然的,再说,你不是也很舒服……”

她赶忙捂住他的嘴,却捂不住他溢出的笑。

就这么纠结的闹了会儿,她累的睡着了,斯绪搂着她,见她胸口均匀的起伏,敞开的领子里有隐约的风光,他平复了下心情,替她理了理领口,正准备再一起睡会儿,手机却适时的震动起来。

他拿过电话,才发现这不是对方第一次打来了,刚才因为跟祈愿逗的开心,完全没注意到。

他想了想,回拨过去,好一会儿没动静,他要挂了,却瞬间传来一道柔软的声音:“斯绪……”

隔了两三秒的样子,他说:“回公司,我帮你叫车?这里叫车不太容易。”

祈愿没有再拒绝他的好意,她的确对这里不太熟悉。

从茶馆出来,两人并肩而行,都没说什么话,靳屿臣带她去了一个相比起来人流量较小的路口,顺利替她叫到了出租车,又替她打开门:“注意安全。”

“谢谢,”她由衷道:“再联系。”

车子很快就开走了,而靳屿臣在原地站了很久。

她结婚了,这在他的意料之外,她这么的年轻有朝气,竟然已经是另一个男人的枕边人,这意味着她有了稳固的生活和感情,也不再能随意接受别人的追求,包括自己的。

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会在香港独自买醉呢?要不是自己及时出现,她会被那几个小混混如何对待,真是让人不敢再想下去。

靳屿臣回到办公室,打开皮夹,隔层里放了一张年轻女孩的照片,彩色的,边角都十分平整,看得出被他保存的极好。

照片上的人笑得露出了牙齿,明眸善睐,娇俏可人,她永远停留在了最好的时光,最鲜明的青春。

这是辛玥,他的……妹妹。

祈愿跟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他望着祈愿的时候轻易便能出神,一而再的相遇,这让他觉得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良久,他把皮夹合上,叫来了助理。

“帮我查一个人,叫祈愿,女孩子,别惊动任何人。”他说:“尽快,我要她的资料。”

助理恭敬的称是,然后就退下了。

祈愿发现自己这一天就没怎么停下来过,现在又要马不停蹄的奔向斯家。

李慷在电话里说给自己炖了只野鸽子,在她的口吻里似乎自己总是需要补一补,不管是鸽子汤,鸡汤还是鹌鹑汤,她头一个就能想到自己。

虽然她真的不是特别爱喝这些,心里终究还是暖暖的。

李慷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这份好甚至可能并不是完全因为她是斯绪的老婆,这是出于对小辈的关心,如同是妈妈一样。

斯绪上次说,她以前老是喜欢来他家蹭吃蹭喝,倒也不一定是假的,李慷越是这样和善,她越是觉得愧疚。

或许这一切本不是属于她的,她像个小偷,偷走了程沁沁的东西。

她到大院的时候李慷还在厨房和保姆一起做菜煲汤,斯政和老爷子两人在沙发上看时政新闻,见她进来,老爷子指了指桌上的枇杷:“吃水果,小愿。”

祈愿扯了个笑脸过去:“爷爷,爸爸。”

枇杷很甜,就是皮不好剥,她吃了两个,斯绪� �跟着回来了。

“这么早?”斯政抬头。

“做了个报告,没什么事儿我就回来了。”斯绪走过来,看她低头吃水果,双手便虚撑在她的肩膀上。

斯政扶了扶眼镜,瞥他一眼:“老陈这两年还要往上升,你多学点,踏实肯干是成功的不二法则。”

“我明白。”斯绪点点头。

老爷子突然开口:“阿绪现在长大了,肯听你老子说话了,不容易。小愿啊,这得给你记一功。

突然被提到的祈愿呆了呆:“……”

李慷听见了这边的声音也从厨房出来了,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濡湿的手:“老爷子这句话可真是说对了,要放在十年前,这小子哪里会听他老子的话,叛逆期特别长似的。来,饭菜都好了,都来饭厅吧。”

李慷一声令下,大家纷纷挪动位置。

饭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肴,这个季节的时令酱汁肉软糯可口,爽脆的香干马兰头,酥炸小黄鱼,清炒蹄筋,菱角荸荠鸡头米做成的荷塘月色,甚至还有新鲜的长江刀鱼,等等。

李慷又把她亲自炖好的野鸽子和一盅燕窝牛奶放在祈愿的面前,“这是妈给你开的小灶,多吃点,小愿,你又瘦了。”

祈愿哭笑不得:“谢谢妈,不过我哪有瘦了,我感觉又胖了点。”

斯绪坐在一旁淡定的夹菜,道:“有一种瘦叫做妈妈觉得你瘦。”

祈愿用筷子戳了一下他,被李慷看到了,乐呵呵的道:“你问问看斯绪,你瘦不瘦?多吃点,我可炖了一个下午呢。”

东西连汤带骨头的吃完了,这顿饭下来祈愿怀疑自己能胖三斤,饭后,老爷子要出去散步,斯政则接了个电话去了书房,祈愿就和斯绪留下来在客厅陪着李慷说说话。

祈愿想到什么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李慷:“妈,前阵子去了香港,给你买了个镯子,一直放在包里差点忘了。”

李慷不似一般的家长,也不说她浪费钱,打开盒子看了看就称赞不已:“成色好,我喜欢,小愿真会挑东西,”倒是埋怨起自家的儿子来:“你看看你媳妇,总想着我,你呢?”

斯绪无奈的叹了口气:“妈,掏钱的不还是你儿子?”

这下三人都笑了,祈愿有点不好意思,李慷反而说:“老婆花你的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握了握祈愿的手:“我支持你,斯绪挣钱自己又没时间花,你不替他花谁替他花,使劲花!”

气氛融洽,李慷说着家长里短的事情:“……今天饭桌上那两条刀鱼是你程伯伯以前的老部下送他的,你程伯母说吃不掉又分我一些,味道可真不错。”

祈愿沉默了下,道:“清明前的刀鱼的确好吃。”

“你要是喜欢,可以托人再去买。”斯绪说。

“不用啦,好东西哪里吃的光呢。”祈愿的手又开始剥枇杷,他的嘴巴凑上来,她就随意的扔了一颗给他。

李慷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看到你们这么好我就放心了,其实呢,我也有话要跟你们说。”

“妈,你这铺垫真够可以的。”斯绪吐出一枚核,圆圆的,扁身体。

“王鸿跟我说啊,沁沁快回来了。”

……

一路上祈愿的话特别多,就连跟李猛见面聊了些什么都事无巨细的同身边的男人分享,一直到家里,她在玄关脱了鞋,还在继续:“说不定我以后就算一脚踏进娱乐圈了,你说呢?”

斯绪给她倒了杯温水:“喝点吧,嗓子都快说哑了。”

她倏然停下来,接过来,一饮而尽。

然后是久久的沉默。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五胡之血时代盖世双谐信息全知者反叛的大魔王终末忍界我只有两千五百岁你老婆掉了奸夫是皇帝绝对一番玄尘道途
相邻小说
你的土豪已上线(重生)[综漫]安迪穿越归来以后听说胖子没腐权(快穿)篡位将军的白月光(重生)这座本丸过分主控黛玉是个小哥哥[红楼]他喜当爹了[快穿][综神话]寡人有疾郡马是个药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