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 出来游玩够了的妖怪们准备回到船上,徐航打算去史家看看情况, 于是就把小妖怪们嘱托给了姑获鸟带回去, 不过有些意外的, 当他表示自己打算去史家时, 玉藻前表现得兴致缺缺。
“你去吧,我和他们回船上。”玉藻前懒散地说道。
徐航有些诧异,大概因为过往通常对方都会跟随着自己一起行动,他已经有点默认对方会来的,所以当玉藻前表示自己回船上时,总觉一时间有些奇怪。
就好像是有些不大自在, 徐航忍不住问:“你是心情不好吗?”
玉藻前抬了抬眼,幽幽地说:“没有,就是不想走动而已。”
玉藻前的语气很自然, 好像真的就是这段时间玩累的没心思出去逛而已, 但徐航总觉得哪里不对。
回想着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徐航终于隐隐约约的意识到, 可能是与昨晚他们两个躲在房间里看画册有关。
在徐航看来, 两个男的一起看这种东西, 通常都是出于对忄生的好奇和作为发泄途径, 至少他中学时期, 班上的男生把资源下手机里,放学后一伙人凑到一起观看基本上都是如此。
至少徐航不觉得男性之间一起看片有什么好暧昧的,更何况昨天看的是一幅幅比例失调严重失真的画。
徐航大概知道原因所在, 但是一直想不出真正原因,见玉藻前摆出一副怏怏的模样,他想了想,还是没就这么走了,继续问道:“我昨天晚上是哪里做得不对吗?”
玉藻前没说话,主要是觉得说了出来就更加觉得郁闷了,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就说让对方明白缘由,他也还是很不得劲。
换作以往,徐航大概是懒得多花精力在了解对方为什么会不高兴这种事上,否则当初的女友也不会分得这么快。
但是如今看到玉藻前在郁闷,徐航却是有些难以放下,总觉得如果不弄清楚缘由,他就心里不自在,他把这理解为可能自己的强迫症犯了,想要刨根问底。
徐航纠结了一下,忽然想起玉藻前以前告诉他,如果实在不知道如何哄劝时,不妨直接做出些行动。
想来想去,虽说感觉有些尴尬,但徐航还是试探性的伸手拉了下玉藻前衣袖。
见对方回过头来,徐航微微低头去亲了亲额角,道:“我在对人方面一向是不懂得了解他人心里的想法,所以哪里让你不满意,希望你能直接说出来。”
玉藻前轻轻哼了一声,伸手去搂住徐航的脖子,在徐航准备回抱住他时,忽然间就人形不见了,转而变成狐身盘在徐航肩膀上。
徐航的手还晾在半空中:“……”
“今天不想动,你等下带着我走。”说着玉藻前甩了甩尾巴。
虽然玉藻前没把九条尾巴全部放出来,但不意味着另外八条尾巴就不存在。
一只成年狐狸搭在肩上,其实还是有点小沉的,不过这话徐航是不会说出来。
因为之前在酒楼拒绝了史举人,所以徐航将模样稍作变幻,假作一个云游道士,然后他们就这样来到史家门口。
徐航对仆人道:“史老爷的千金可是患了怪病?”
仆人见他虽相貌平平无奇,但气度不凡,且肩上圈着只罕见的金毛狐狸,初看时以为是皮草,但仔细看才发现这狐狸居然是活的。
想不到活生生的狐狸都能如此乖巧,这让仆人顿时觉得来者是个有能耐的高人。
但是……
仆人讨好地说道:“这位高人,您的消息迟了。小姐的病已经诊断出来,找到治疗的方法了。”
人能够痊愈自然是好事,只是徐航还是有点好奇,如果患的是相思病这样的心病,应该不是用药就能治好的,所以问道:“是哪位大夫医术如此高明?”
仆人回道:“不是大夫,是昨日有位番僧路过,听说小姐病重就进来诊断了。”
徐航听见是和尚治好的,忍不住多口问道:“能否得知他是用什么药方治好贵千金的?”
仆人没有掩藏,很快就答道:“那番僧说小姐患的是心疾,只需一钱男子的心头肉入药即可。”
徐航听了忍不住脸色有些沉,说:“那是谁献的肉?”
“就是之前那位痴情我家小姐的那个姓乔的书生。”说到这里,仆人也有些感叹,“想不到世上还真有这样痴心的人,得知小姐需要心头肉治病,便立马过来献肉。”
徐航沉吟着没说话,没多久便表示告辞转身离去了。
不过走出一段距离后,徐航便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玉藻前用神识与他交流道:“你是觉得那番僧的药不妥吗?”
徐航答道:“这是一方面,主要是想看看史举人的这个女儿究竟是否真的患病。”
说着,他就使了隐蔽身形的法术,与玉藻前直接穿墙进了史举人家后院,很快就到了连城的房间。
他们去到时一个婆子正将药端来。
房间都床上躺着个面容消瘦,但仍然美丽的少女。
看到婆子端药来,连城皱眉道:“我已经是快死的人,何必还要浪费汤药。”
婆子见她消沉,劝道:“我知道小姐您如今心情不好,但还是希望您不要浪费乔生的心血。”
连城闻言有些奇怪,婆子将番僧开出心头肉治病的药方一事说出。
“乔生听说您的病需要心头肉来治,立刻便赶来,拿刀在自己胸口割下一片肉,我们拦都拦不住。”
连城悲戚道:“他为何这样傻,我最近常有不详的预感,想必已经时日无多,何苦为我这样的短命鬼割自己的心头肉呢?想到他为我割肉时忍受的痛苦,我更加伤心啊!”
连城带着悲痛的神色,还是喝下那碗药。
没多久,大概是药中有安定的材料,她便沉沉睡去,然后那婆子收了碗就离开了房间。
徐航这才走到床边,然后摸了摸脉搏。
玉藻前突然笑了一声,徐航不解的看向他。
玉藻前抖了抖耳朵,眼中透出几分狡黠道:“我只是想到你这样算不算是潜入女子闺房。”
徐航有些无奈,没多久就把完了脉。
“怎么样?”玉藻前问他。
徐航道:“史举人的女儿本身患有先天心疾,不可大喜大悲。然而之前她的父亲不顾她意愿,拆散她与乔生,将她订亲给王家,这让她一时过于悲伤,加上此后一直处在忧虑哀愁中,自是触发了心疾。”
大概是联想到自己当初被命运捉弄的坎坷情路,玉藻前有几分同情这对被棒打鸳鸯的男女。
玉藻前说:“昨晚看到那个王家少爷,感觉只是个仗家世嚣张的纨绔子弟,品性不怎么样,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这位小姐嫁过去也是受罪。”
徐航听出玉藻前有意想成全连城和乔生,其实他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因为……
徐航道:“那个番僧的药治标不治本,现在只是缓和病情罢了,如果史小姐再有剧烈的情绪,还是会复发危及生命。”
想了想,他道:“我们去看看那个乔生是什么样的人吧。”
然后他们就离开了史家,去到乔生家里。
只见乔生家是间茅草房,且家徒四壁,确实非常贫穷,徐航也稍微有点理解为何史举人不愿把女儿嫁他。
不过乔生才二十出头,而且是有手有脚的成年男子,照理来说但凡出去接点抄书的活干,也不至于这么穷。
徐航变幻了一下模样,让自己不那么出众,然后向乔生周围的街坊邻居打听,发现坊间对他都是褒奖赞誉,接着他就了解到,原来乔生如此贫穷也是事出有因。
乔生有个好友早年去世,留下妻女孤苦伶仃,乔生一直接济他们。而本县之前的县令对乔生十分赏识,但是后来调往别县时死在半路上,家人都滞留了不够路费回家乡,乔生便变卖了家产,去为县令购买棺木,然后亲自将县令的遗体和家人送到千里外的家乡。
玉藻前听闻乔生的举止后,难得对人类表示出赞赏:“确实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
徐航也对他表示满意:“史举人目光太过短浅了,乔生能有这样的胸怀与才华,今后怎会没有出头之日。”
然后他们回到街上,玉藻前已经开始在思索着计谋。
在他们准备商讨的时候,前方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徐航看见这是两个外国人,身披黄布做和尚装扮。
“阿弥陀佛。”
两个僧人向他行了个礼,徐航想到史家那个仆人所说,心想莫非昨天到史家给连城治病的便是这两个僧人?
他暂且是回了礼。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僧人对他道:“施主既然也是修行之人,为何要与妖孽为伍,纠缠不清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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