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质从衣帽间出来, 今天上班她选了一套d&g的白色套装, 她身材高挑加之头发一短,看起来真跟以往有不同的气场了。
她手里拿着一条深蓝色领带,问聂正均:“这条行吗?”
“嗯。”他抬头看了一眼, 站起来。
林质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笑着弯了弯腰。手法熟练, 一分钟搞定。
“真贤惠。”他满意的摸摸她的脑袋。
林质说:“这是回报你上次帮我看项目的恩情,现在扯平了。”
聂正均穿上外套, 他说:“你的计划书我看了, 可行性有,但不高。”
林质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站回他面前, “为什么?”
“政府文件没有下来, 你那块儿地的估值就不高,谁来融资?”
“我想过了, 一个公司大概不行, 多找几个不就行了?”
聂正均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年轻!”
“什么意思?”
“拿开发项目来说,你一个人拍板容易还是一群人?”
“......当然是我一个人。”林质语气迟疑,似乎是在思考。
聂正均牵着她的手往楼下去,边走边说, “但九州城的项目太大,你一个公司吃不下,更有可能
全数赔里边儿。”
林质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说:“我怎么听这意思你是要毛遂自荐呐?”
“聪明。”
“你真想融资?”林质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聂正均轻笑,“我跟别人不一样,跟我合作,我可以让你那块儿地三个月之内翻一倍。”
林质难以消化,她说:“第一,我说了不想你帮我;第二,跟恒兴合作我没有底气,总感觉会是与狼共舞;第三,我俩的关系......”她仰头看他,非常正经的说,“如果跟你一起开会的话,我会忍不住笑场的。”
“第一,我不是在帮你,我这是遵从商人的本性,九州城的项目你们来开发还缺火候,但我来的
话,稳赚不赔;第二,看在你是我老婆的份儿上我不会在股权上占你多大便宜的,这点你放心;第三,我十分想见你笑场的样子。”他逐条驳回,有理有据。
林质进退两难,脑子飞速运转。
“太太,小鱼儿今天要打预防针。”保姆抱着小鱼儿过来。
“天,我差点儿忘了。”林质懊恼的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双手抱过女儿,“你先去准备一下吧。”
“好。”
小鱼儿不知道在对着谁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丝毫不知道等会儿要被扎一针。聂正均弯腰逗
她,她像是戳中了笑穴一样,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一起去吧。”聂正均揽着林质的腰往外走去。
“你今天不忙吗?”
“忙也得陪女儿打针,小可怜,肯定又要哭惨了。”聂正均嘴角上扬。
林质狐疑的看他,总觉得他好像在一语双关。
医生从门外进来,笑着说:“聂先生聂太太,这么早?”
聂正均起身和他握手,“等会儿麻烦你了。”
“不麻烦,您太客气了。”医生笑着回答,看见林质抱着孩子,他说,“建议爸爸来抱孩子,等
会儿比较稳一点。”
林质把小鱼儿交给聂正均,一向稳沉果断的他居然迟疑了一下。
“你怎么了?”
“你好像怕打针对不对?”他侧头问她。
林质咳了一声,不好意思的说:“一点点而已。”
小鱼儿的衣服被解了半边,露出白嫩的藕节似的小胳膊。医生戴着口罩拿着针管,林质偏过头
去。
小鱼儿抬头跟医生对视,似乎对他手里的东西很感兴趣,伸手薅了一把。
“小丫头胆子很大呀。”医生在口罩后面露出一个笑容。
凉凉的液体抹在了她的胳膊上,聂正均大手一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医生干脆而果断的下针,林质见着女儿的嘴巴一瘪,喉咙里冒出呜咽的声音,就像横横说的,小
鱼儿哭像唱歌似的,悠长婉转。林质心疼的看着她,低声在她耳边安慰。
“小鱼儿乖,妈妈在呢,不怕不怕......”
医生很快打完,小鱼儿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好似在怪爸爸妈妈把她带到这里来让她受罪了。
林质手脚麻利的帮她穿好衣服,聂正均碰了碰女儿的小脸,说:“宝宝真勇敢,爸爸的乖女儿,受委屈了......”
林质抬头看了他一眼,想笑又不敢笑。
女儿的预防针打完了,两人都要去上班了。将女儿交给保姆带回去,林质和聂正均各自去公司。
到了十点钟左右的时候,林质的办公室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少爷怎么有空过来?”林质笑着站了起来,吩咐秘书倒茶。
沈明生环视了一圈她的办公室,说:“风格太硬,不是你的格调啊。”
“这以前是我叔叔的办公室。”林质轻描淡写,当作解释了。
沈明生也不客气,坐在沙发上,说:“中午有约吗?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你不是以前请过我?”林质坐在他对面。
“那你昨天不是吃过饭?”
林质莞尔一笑,说:“那我请你吧,总不能每次都让你请。”
“爽快!”沈明生拍手,“不愧是做总裁的人,就是有魄力。”
林质伸手制止,“我这是代理,懂代理的意思吗?”
沈明生笑嘻嘻的说:“不懂,我就觉得你厉害。”
林质忍俊不禁,沈明生虽然是个棒槌,但有时候跟他在一起聊天还真的挺放松的。
“现在吃饭还早,你要在这里等我吗?”林质说。
“我也没去处,就在这里等吧。”他随手抽出一本财经杂志,准备驻扎俩小时。
林质点头,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也不好赶人,转身坐回自己的办公桌继续处理公事。
来来往往的秘书或下属来汇报工作,沈明生偶尔抬头打量她,她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有条
不紊,思路清晰。渐渐的,看书就成了看她。
完成了今早最后一项工作,林质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显示十二点半了。
“这么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坐在这里怎么也不提醒我?”林质站起来拿上包。
沈明生合上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杂志,笑着说:“看你工作认真,不忍心打扰。”
“走吧,吃什么你说。”
沈明生帮她推开门,绅士风度十足,他说:“这是你的地盘,你不推荐吗?”
“说实话,我还没有吃过周围的餐馆,实在是不好下评论。”林质走进电梯,笑着说。
“你平时都吃公司食堂吗?”
“有时候家里会送饭来。”
沈明生没有觉得奇怪,就像他,虽然是一个人住但也有煮饭洒扫的阿姨,再正常不过了。
出了电梯,林质用手机搜了一下,说:“这附近有一家中餐馆好像挺不错的,去吗?”
“去!”他来又不是为了吃饭的,哪里真在意吃什么呀。
才刚刚坐下,沈明生就发现了熟人,“你等会儿啊,我过去打个招呼。”
沈蕴和朋友约在这里聚餐,看见沈明生和一个高挑女子走进来,她整个脸色都灿烂了起来。
“不介绍介绍?”沈蕴笑着用下巴点了点那边专心研究菜单的林质。
“起什么哄。”沈明生插着裤兜,不想引见。
沈蕴却一手打在他的胸膛上,“让边儿。”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裙,烈火如歌,很有几分成熟的风韵。提着裙摆,窈窕的走了过来。
林质低头看菜单,自然错过了那万般风情的步伐。
“这位就是林总吧?”沈蕴笑着站在她面前。
林质抬头,看了一眼后面跟上来的沈明生,微微一笑,“这位就是沈小姐吧?”
沈蕴眉毛一挑,“林总知道我?”
“刚刚知道。”林质示意后面的沈明生。
沈蕴心里一松,笑着坐在她对面,“真巧,我和朋友约在这里吃饭,你们也在这里约会?”
沈明生坐在林质的旁边,他说:“什么约会,你和朋友吃我们也是和朋友吃。”
林质点头,对他的解释很满意。
沈蕴话锋一转,说:“听说林总是聂大哥的妹妹,是吗?”
“聂大哥?”林质眼尾上挑,“是哪位?”
沈明生笑着给她倒了一杯茶,说:“咱们市除了你们家第二个聂家吗?”
林质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聂正均吧,以前是兄妹现在不是了。”
沈明生差点被茶水给溺死,沈蕴却心里敞亮。
“难道你上次还真......”沈明生迟疑的说。
林质说:“我现在是moon的总裁,你跟我说对手的老板......这不太合适吧?”
沈蕴眯眼,她有点儿迷糊了。这个林质看起来不像是喜欢聂正均的样子,起码她表现出来的不是。难道上次在聂家的那两个小女孩对林质有什么误解?还有,聂正均真的喜欢她吗?为什么她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沈蕴的脑子快速的运转了起来,不过片刻她就起身,笑着说:“你们慢慢聊,我先回朋友那桌
了。”
“沈小姐再见。”林质颔首。
沈明生随意挥挥手,示意沈蕴有多远走多远。
“臭小子!”沈蕴从他身旁走过,不着痕迹的踩了他一脚。
“嘶......”沈蕴穿着高跟鞋踩他,可真毒!
“你怎么了?”林质看他。
“没事没事。”沈明生摆手,坐回对面的位置。
林质说:“刚刚看了几个菜,可以点了吧?”
“你点你点。”
菜吃到一半,沈明生还是忍不住问:“你和聂家,真闹掰了?”
“没有啊。”林质大多数情况下不骗人,她只擅长误导人。
“那你就算离开聂家找到了亲叔叔,你也不至于对聂总直呼大名吧?”沈明生觉得奇怪,“看起来就像是你恨他似的。”
林质轻笑,“我恨他做什么?吃你的菜吧。”
她是情不自禁的笑,在他的眼中却是解读了另外的味道,冷笑。难道林质和聂家已经水火不容划清界限了?
一顿发吃完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沈明生觉得很失败。
“我要回公司了,你呢?”
再不好赖在人家办公室了,不然企图太明显。“我也回公司,改天再约。”
“好,再见。”林质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正在吃饭的陈秘书接到了林质的电话,“太太?”
“嗯,在忙吗?”
陈秘书赶紧咽下饭,“没有没有,您是打来找老板的吗?”
林质说:“我不找他,我就是想问你一下,你知道沈蕴吗?”
陈秘书站起来到走廊处接电话,他说:“沈蕴是沈氏的副总,最近在和恒兴合作项目,项目已经
谈成了。”涉及到商业机密的陈秘书也有数,绝对不会说得太清楚。
林质说:“以前没听说过她,她是才回国的吗?”
“是,她是上半年回国接手这个项目的,能力胆识都不错,很少有人在老板面前还能侃侃而谈
的,她......”
“怎么了?”林质听到他话说了一半。
陈秘书看着聂正均走远,语气艰难的说:“刚刚老板走过去了......”
“他不知道你在跟我打电话吧?”林质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
林质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就这样吧。”
“好,再见。”
聂正均刚进办公室就接到了老孙的电话,他轻笑,知道他为何而来。
“上次那个项目,老兄啊,你这是在耍我呢?”老孙在那边抱怨。
聂正均说:“上次实在不好意思。现在管招标这块儿很严,上面派了人下来驻扎在恒兴重点监察这个项目,恰好当时我人不在b市下面的人不敢动,所以让你们落选了。”
老孙狐疑,“兄弟,就你的本事,就算不在b市也能操控吧?”
聂正均几乎要冷笑了,他说:“这个项目就算了,如果有下次,我一定关照。”
“可......”老孙几乎要脱口而出了,这他妈也许就是他最后一个能拿下的项目了!
聂正均说:“有空一起喝酒,我还有个会要开,再见。”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陈秘书敲门进来,提醒聂正均,“老板,下午的行程是这样的......”
“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聂正均转过身,看着他。
陈秘书提了一口气,刚才林质的意思好像是不让老板知道,但他现在又直接问出了口......
“你看见我的时候表情太不自然了,说说,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啊?”聂正均长腿交叉,依靠着沙
发靠背。
“太太......”他当然没胆儿糊弄聂正均了,除非他不想在恒兴混了。
聂正均扬眉,似乎也很吃惊,“谁?”
“太太向我打听沈副总。”陈秘书破罐子破摔,得罪一个总比得罪两边强吧。
“哪个沈副总?”他眼睛一眯,有危险的信号发出。
“沈氏的沈蕴副总,前一段时间跟我们公司谈项目的那个,女的。”最后的性别强调不是他画蛇
添足,而是很有必要。
聂正均脸色阴转多云,坐在沙发上,他说:“她打听沈蕴做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您可以回家问问太太......”陈秘书好心提醒道。
聂正均嘴角一勾,只要想到她就觉得浑身一热,软绵绵的,跟吃了什么□□一样。
林质比聂正均先回家,吃完饭,她先安抚了一下今天打了针心情不太好的小鱼儿,然后去小书房检查了一下横横的作业。
“还有半个小时才睡觉,你再听一下bbc的广播。”林质合上他的作业本。
“听不懂啊......”横横瘫倒在床上,赖皮。
“听不懂才听,练一下语感。”
横横翻过身,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他说:“有什么好处?”
“读书是为我读的呀?”
“给点儿动力嘛。”横横晃荡着脚丫子。
林质说:“你又想买什么了?”
横横翻身坐起,双眼像是千瓦的灯泡一样亮,他说:“春节我们可以去欧洲玩儿吗?”
“为什么去欧洲?”
“我好久都还没有出过国了,想去......”他眨巴眨巴眼看着林质,像小狗狗。
林质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这个问题需要请示你爸爸。”
“我爸都听你的,你同意他肯定就没问题!”
“可是......”林质迟疑,横横星星眼看她,她嘴角一弯,说,“我都听你爸爸的呀。”
“哇......妻纲不振啊!”
......
林质躺在床上,看了半天的书也没看进去,脑袋里全是横横刚才的小模样,哀嚎她没用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很荣耀的感觉呢?
翻了个身,好像有无数的小泡泡要从体内散出来一样,她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在上升......
一声门响,她迅速地翻身坐起,伪装正经看书的样子。
聂正均好笑的看着她,“在做什么坏事儿?”
“没有啊......”她拿下书,极其诚恳的看着他。
“脸这么红,还说没有?”他走过来,腿压在床上,捧着她的脸仔细瞧。
林质窘迫,总不能说刚刚在想他吧,好丢脸的样子啊......
“没有什么要向我汇报的吗?”
林质愣了,“汇报什么?”
“自己想。”聂正均拍了拍她的脸,起身站起来,边脱衣服边往浴室去。
林质小媳妇儿一样的跟在后面捡,捡到门口,她问:“我真的想不出来啊,你提示一下。”
聂正均打开门,她迅速的往床边小跑。
他好笑的撑在门框上,胸前的水珠滴下来,性感又结实的胸肌熠熠生辉。
“我让你给我拿睡衣,你跑什么?”
林质盯着红通通的脸给他找睡衣,拉开门,一点点缝儿递进去。
聂正均拿了睡衣居然没有就势把她拉进去,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啊。她站在门外,觉得情况好像
不好。
聂正均擦着头发出来,短发就是好,随便擦两下已经干了一半儿了。
“聂太太,你站在这里当门神吗?”他伸手,一个清脆的咯嘣弹在她的脑门上。
她捂着脑袋,开始检讨,“我今天不该吃醋,我错了。”
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聂正均故作严肃的坐在床边,双腿叉开,胳膊搭在上面,像是在对待很重要的事情一样。
“哦?”
一个轻描淡写没有任何内容的“哦”,让林质以为他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然后一五一十的把后面的
话全部给带了出来。
“所以,你是怀疑她跟我关系匪浅?”
林质摇头,“我是怀疑她对你......”
聂正均眉毛一抖,她赶紧接下去,“怀疑她对你有意思。”
他一声轻笑,双手展开。
林质磨磨蹭蹭的走过去,爬上他的膝盖,顺便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
“很自觉嘛。”他满意的点头。
林质说:“她看起来很优秀,我有危机意识了。”
聂正均心里狂乐到不行,但面上还是撑住了。抱着她顺势一倒,一上一下的姿势。
“那你该怎么做?”
林质伸手解开他的扣子,缓慢而有节奏。
“慢吞吞的,你老公我都快燃了......”他不耐烦的自己动手扯开才穿上的衣裳,顺便连她的一
块儿给扔了。呼吸粗重,眼睛里全是亟不可待的情/欲。
林质抱着他的肩膀狡黠的眨眼一笑,果然,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嘛......
“腰抬起来一点。”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