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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有木抽抽搭搭地问:“这是完全成功了吗?以后再也没人能发动我的笼中鸟了?”
“不知道算不算完全成功。”日向由美客观地说, “你看,其实笼中鸟还有一种发动方式, 就是一瞬间摧毁刻印者的脑神经,让他直接去死。但这个我肯定没法试, 因为一旦失败你就死了。还有就是人死以后白眼销毁、和白眼被挖下来就销毁这两个功能, 理论上来说应该也是被封印了, 但是,没法实验证实。”
日向有木紧张的捂着眼睛:“就是说,如果笼中鸟直接以致死的方式发动, 我有可能真的会死?”
“当然不是了。”日向由美说, “那样的封印术发明出来干嘛啊,不是跟没有一样吗?”
日向由美:“刚才最后一下你疼吗?”
日向有木仔细回忆了一下:“能感觉到被扯动,但是不疼。”
日向由美:“这就行了。其实两种发动方式的原理是一样的, 如果真的有人通过笼中鸟直接要你死,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那种扯动的感觉会更明显, 但应该不太疼。”
日向由美:“但是这个真的没法试嘛。”
虽然没有得到百分之百的保证, 但日向有木依然欢天喜地,看他表情,好似要敲锣打鼓昭告天下了。
日向由美警告他:“现在笼中鸟对你白眼的保护也没有了, 你知道的吧?”
日向有木说:“我懂, 我不告诉别人。”
日向由美递给他一面镜子:“光不告诉可不够。”
日向有木低头一看,嘴巴张成了o形,原本的笼中鸟是中间一个卍形,两边分别一条横线, 但现在中间的卍形没有变,两边的横线却变成了复杂了数倍的、几根线条纠缠构成的长形花纹。
“跟以前一样遮住吧。”日向由美说,“还有,就算你信任漩涡,也不要让他们研究笼中鸟。你可以信任单独一个人,但你不能信任一个众多人组合成的家族,明白吗?”
日向有木迟疑着点点头,又说:“虽然你看起来挺可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要信任你。就算你说我很多事都不知道,但最少有一点我敢肯定,日向家从来没人能像你一样用那么厉害的忍术,就是那个给我刻印的分|身术。你真的是日向吗?”
日向由美沉默了片刻,伸手按了按日向有木的头顶:“我也挺喜欢你的。”她说,“虽然我挺烦日向家的,不过是的,我是日向。”
日向由美推了他一把:“走吧,以后在漩涡一族好好生活。”
日向有木走了后,旗木卡卡西问她:“你认真的?涡之国后来不是亡国了吗?”
日向由美呆了两秒:啊,忘了这件事。
旗木卡卡西:“你该不会忘了吧?”
日向由美挠头:“涡之国被谁灭的?”
旗木卡卡西说:“不知道,反正在我们小时候就已经灭国了,漩涡一族的人也流散各地了。”
但这事儿也没法说啊。日向由美有点愁,不说清楚这警告就没人信,说清楚了……这就说不清楚。再说了日向有木既然将漩涡一族当做朋友,那告诉他漩涡一族将有祸事难道他会走吗?
日向由美:“涡之国什么时候灭的?”
旗木卡卡西想了想:“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木叶30到40年之间吧。”
日向由美与旗木卡卡西同岁,都是木叶34年出生的,所以说是他们小时候、第二次忍界大战末期吗?日向由美安心了:“哦,那没事了。我祖父祖母本来也没活到那个时候。如果他们能经历涡之国覆灭之乱,其实是赚了。”
当天晚上狂磕了几颗兵粮丸,恢复了一夜查克拉,第二天日向由美开始给自己刻印笼中鸟反向封印。
日向由美在里间躺在地板上,让四个影分|身做准备工作。
在大脑中以查克拉进行操作,即使技术再好也难免要头痛。之前日向穗经土和宁次就饱受这种痛苦折磨,日向有木之前两天被她点了穴睡过去,但日向由美自己却不能这么干。
一旦她失去意识,她的影分|身也会随之消失,刻印也就失败了。
幸好我有点穴截断痛觉神经的办法,否则这刻印可真成了凌迟了。日向由美想着,问分|身们:“都准备好了吗?”
两个分|身跪坐在她脑袋两侧准备动手,两个在屋角警戒和备用,四个人一起说:“好了。”
日向由美竖起食指戳在了自己的后颈上:“好,开始吧。”
外间的旗木卡卡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日向由美已经单独在里间呆了24个小时了。
虽然被拜托了在外面负责警戒,但日向由美显然没有把自身的安危全部交托在他手上。
旗木卡卡西的感知能力与他的其他能力比起来,完全算不上出色,只能说是他这个层次的平均水平。
但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即使是他也能清晰地感知到日向由美所在的里间有五个一模一样的气息——也就是说,除了她本人,还有四个影分|身。
明明给日向有木做封印的时候只用了两个,另外两个是作为第二道警戒线,还是用来防备他的呢?
旗木卡卡西叹了口气,即使一起生活了两年多,他也完全没有从这位同期同学处得到足够的信任啊。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他也并没有给与这位同学足够的信任。
在汤之国练习神威的时候,旗木卡卡西接到了来自木叶的秘密任务,三代大人要他在两人滞留异世界期间,探知日向由美对木叶的真实态度。
即:她仍然对木叶怀有怨恨吗?如果有,这怨恨到达了什么程度、她会伺机报复吗?
如果她真的是木叶的敌人,而且是那种危险又难以战胜的敌人,作为一个合格的忍者,旗木卡卡西认为自己应该在来到另外一个世界后就伺机将她永远留在这里,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没有飞雷神和神威的配合,她永远都回不去。
但他却做不到。他还有必须做的事、必须阻止的人。
在知道了这里是另一个平行世界后,旗木卡卡西其实松了口气,他不用再对无法牺牲自己必须带着危险人物回到原来世界而感到内疚了。
这个世界也有宇智波、也有飞雷神,如果他擅自行动,比起永远将日向由美留在这里,更有可能的是带给原世界一个更加愤怒的日向由美。
这两年多来,旗木卡卡西充分发挥了自己收集情报、判断情报的能力,日向由美在他心中的危险指数一路下调:她确实对火影殊无敬意、对于木叶这个长大的地方也没多少怀恋之心,但如无意外,她同样不愿与木叶为敌。
如无意外的话。
旗木卡卡西想,笼中鸟到底对她的心态有多大的影响呢?从笼中鸟的桎梏中解脱的日向由美还会保持着从前独善其身的态度吗?她会不会因此变得更加随意而狂妄?
正因为如此,旗木卡卡西才要求要在这个世界多停留一年,不只是因为这是他自己的愿望,更是为了观察日向由美的心态变化,也怀有一些“让她参与木叶的建立,说不定多少增加些她对木叶的认同感”的期待。
这一年将是他最后一次近距离观察她的机会,也是木叶最后一次判断她敌友状态的机会了。
又过了一天,身后的房门终于打开了,旗木卡卡西回头看去,日向由美大踏步地走了出来,她啊呀呀地伸了个懒腰:“两天没吃饭,饿死我了。”
旗木卡卡西眯了下眼睛:“总感觉你……有什么变化。”
“才两天能有什么变化。”日向由美笑着说,“辛苦你了卡卡西,那么我去街上买点吃的东西。”
她走到门口了又折回来:“差点忘了,我的发带。”
系上发带遮住额头图案变化了的笼中鸟,她噔噔噔地跑出去了。
不,确实是有变化。旗木卡卡西沉吟着,不是额头图案那种表面上的变化,而是确实发生了深层次的心态变化。
日向由美以前对自己额头的笼中鸟讳莫如深,一直遮得严严实实,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展示给人看,但她刚才居然差点就那样露着额头出门去了。
变得相当轻松啊,好像卸下了肩上的包袱一样。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
大概是坏事吧。
半个月后,旗木卡卡西蹲在高高的树上无奈地想。
在他身前的树下,是十几个年龄不等、服饰不一的小孩,他们正彼此间咬牙切齿地互相咒骂着、挣扎着,但在点穴的威力下,他们连一根手指头也动弹不了,只能张嘴助助兴了。
而在他旁边的另一棵树上,是正站在树枝上、张开白眼兴致勃勃地观望着远方战场的日向由美,她一边看还要一边给众人实况转播。
“……千手柱间打破了宇智波斑的须佐能乎,现在两个人进入了短兵相接状态……”
宇智波家的小孩大叫着:“不可能!斑大人的须佐能乎是无敌的!”
千手家的小孩则哈哈大笑:“屁啦!我就说柱间大人才是无敌的!”
日向由美阴恻恻地瞪了他们一眼:“闭嘴,要讨论就小声点,否则我把你们都丢到对家的大本营去。”
宇智波家的小孩识时务的闭嘴了,千手家的则继续大喊大叫:“由美大姐,你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嘛!你应该帮我们干掉宇智波呀。”
日向由美懒得再说,闪身下树堵住他嘴,又闪身回来接着播报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的战斗了。
旗木卡卡西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明知道两家的战争只是木叶建立前的必经之路,没有分出个胜负就不可能有诚心诚意结盟的一天,但是看着远处杀得火光四起、喊声震天,他仍然觉得有些心酸。
日向由美却像是将这场面当成儿戏一样了。
虽然这也不能算错,何况她还特地下去捞了十几个一看就很小的孩子上来。手段是粗暴了点,但这几个孩子确实都活下来了,看他们的年纪,以后一定会成为木叶的中坚力量。
日向由美说到千手扉间被击飞出去,忽然停下,片刻后扭头问旗木卡卡西:“你猜这次谁赢?”
旗木卡卡西看了树下那堆小孩一眼:“唔,千手吧。”
日向由美惊奇:“你怎么猜到的?你又看不到战场。”而且她也没播报捉对厮杀的四人以外的其他人的战况啊。
旗木卡卡西说:“你带上来十二个孩子,九个宇智波,只有三个千手,而且这三个孩子明显比宇智波那几个大一些,看起来十岁左右了。这个年代一般六七岁就得上战场,要想像千手这样,除非他们有很大的优势、而且人手充足。”
日向由美一击掌:“恭喜你,答对了。”
日向由美:“已经有宇智波开始投降了,等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两个人也输了,这场战争就结束了。”
那个一直活泼得过分的宇智波小孩听了,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泪流满面,呜呜着说:“胡说八道,日向家的骗人精,斑大人才不会输……”
迷弟呀这是。日向由美无奈地看着他,不过你所憧憬的斑大人这辈子还要输给千手柱间好多次呢,直到最后死在他手里,希望到时候你已经长大到能接受现实的地步了吧。
又过了许久,日向由美才从树上跳下来,挨个给他们解开穴道,顺便把想要趁机给敌人一刀的两个小孩踢到一边。
日向由美让他们排排站,训话:“听着,千手家的向东走、宇智波家的向西走,谁也不许绕路埋伏对方,我可是会在这里用白眼一直监督你们的。乖乖回自己家,要跟家里人说我的事也无所谓。”
日向由美:“明白了吗?明白就走吧。”
大部分小孩都一哄而散,捡起自己的刀剑打算撒丫子跑,只有一个宇智波家年龄稍大的小孩,仰起脸看着她,迟疑地问:“我们不是你的俘虏吗?”
日向由美摸摸他一脑袋的卷毛:“是,不过我释放你们了。”
小孩左右看看,敌人家的和自己家的,虽说被点穴晾在这里风干了半天,各个腰酸背痛口干舌燥,但是也各个都全胳膊全腿地完好无损,放在以往,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战况,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结果的。
小孩整理了下高领的族服,板着一张清秀白净的小脸郑重地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谢谢您。”
在小孩子们哒哒哒跑远后,旗木卡卡西也从树上跳下来:“只有喜欢小孩子这一点,你一直都没变啊由美。”
日向由美抱着手,站在原地开着白眼,如她所说的那样监视着这堆小小的战士,主要监视宇智波,毕竟他们人多。
日向由美:“才怪,我超讨厌小孩的。”
正说着话,千手家那个嘴甜话多的小孩又跑回来了,老远就喊:“由美大姐——”气喘吁吁到跟前,“由美大姐,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现在千手家有好多跟你一样有白眼的人,说不定有你认识的呢。”
日向由美给了旗木卡卡西一个“看吧我就说小孩超讨厌”的眼神,蹲下恐吓他:“你这样随随便便把外人带到自己大本营的行为,属于通敌吧?会被你们二当家杀掉哦。”
“才不会,扉间大人超喜欢我的。”小孩给了她个鄙视的小眼神,“带回去又怎么啦,你本来就是千手的客人嘛。再说如果你真是敌人,柱间大人自然会打败你的。”
所以日向由美和旗木卡卡西就真的跟着他回去千手家了。
当然不是因为这小屁孩的邀请,而是因为他们本就为此而来。旗木卡卡西所谓要看着木叶成立,可不是每次打仗的时候远远地找个山头观望——而且这样能看见的是日向由美也不是他啊。
他是想要近距离见证两大家族的和解、木叶的成立、各个家族的加入以及村子从无到有的过程的。
他们两个外人跟在三个小孩子身后,居然真的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千手族地大门口了。
直到视野内出现了早就在门口等着的千手扉间及其族人,队伍中还夹杂着几个画风特别清秀纤细的日向族人。日向由美才恍然:他们现在已经有白眼了,当然大老远就能看见是谁了。
几个家长上来就把孩子们一顿揉搓,只有那个邀请她的孩子没人找,他傻兮兮地笑着,扯着她的衣摆往前:“你看我就说扉间大人超喜欢我一定会来迎接我的。”
二当家迎接你?好大的脸,他分明是带队来警惕这两个外来者,一言不合就要开片的样子。日向由美嫌恶地说:“你手那么脏不要碰我衣服!”但又不能打他,只好跟着往前走。
千手扉间上来说了两句多谢她救了小孩子们之类的场面话,身后几个日向互相对了几眼,推出一个代表上前问她姓名,其实看她白眼也知道她肯定是日向,长相也是传统的日向风,连她身上穿的也是传统的日向练功服,只是有些细节不一样,大概是为了练功方便自己做了改良。
姓名他们其实也知道,毕竟当初刚来的时候他们还是奔着传言中早就接纳了日向、还有个私生子什么的千手扉间来的。
当然现在他们已经知道这只是无稽之谈,但那个实力超强的日向姑娘确实存在,而且千手族人形容得真真的。
光是她曾经打败千手扉间这件事,就足以让日向们心情十分复杂了。
“日向由美。”日向由美用下巴面对几个日向家的人,又拿出了糊弄日向有木的那一套,“日向家自然有自己的秘密,诸位既然已经加入千手一族,也就不必刨根问底了。”
日向穗部追问道:“那你如今还是日向家的人吗?”
日向由美道:“我不是任何一家的人,我只是日向由美,这个名字只代表我本人,姓氏和名字一样只是符号,没有任何意义。”
千手扉间冷不丁插话:“那么,你们今天来这里除了护送孩子们回来还有什么事吗?”
旗木卡卡西冷眼旁观到现在才终于有了上前的机会:“事实上,我们想知道,柱间族长之前的邀请,现在还有效吗?”
当然有效,千手柱间巴不得。
千手扉间虽然存有疑虑,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不管是旗木卡卡西还是日向由美,都是难得的人才,而且他们也屡次对千手释放出了善意。
虽然在今日刚刚结束的一战中宇智波兄弟俩答应了与千手结盟,可是忍界并不是只有这两个家族,大哥所想要建立的新秩序只有通过战斗才能实现,即使实现以后,忍者也是以战斗为生的种族,他们永远需要这样实力强劲的人才。
可日向由美提前声明:“要加入的只有卡卡西,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或者是不会使用查克拉的普通人也行、叫我交伙食费住宿费都行,反正不要指使我。”她只是为了稍微满足一下卡卡西的愿望,可不想又回到木叶打工。
千手扉间表情险恶,满脸都写了“那你就滚”,但到底是没出声,只有千手柱间哈哈大笑:“由美还是这么直率啊。”
然后旗木卡卡西居然就真这么在千手住下来,还真的兢兢业业按照千手扉间的安排开始干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好多讨论,封印术这个以后还会被各种带出场,但它不再是主角了,而且虽然总有人以为他们能干点啥,但事实上他们啥也没机会干,封印术不会出问题的,大家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