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柒见秦业不说话, 忍不住又问了一次:“秦大哥, 裴靖他……”
“死不了。”秦业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微微有些冷淡,“小七,你很担心他?”
戚柒嗫嚅着唇, 干巴巴的解释道:“就……就问一问而已嘛。”
秦业目光深深的看着她问道:“只是这样吗?”
“虽说还没死,不过离死也不远了。”没等戚柒回答,秦业便突然补充道,“毕竟是伤了要害, 能苟延残喘这么久也是他命大了。”
戚柒如遭雷击, 脸色蓦地白了。
秦业眉心微蹙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们有矛盾是肯定的。如今他要死了,你便再也不用担心他来纠缠你, 这不是很好吗?”
“不!不是这样的!”戚柒脸色微白, 焦躁的走来走去,“他……是有不好的地方,可是……”
可是这不代表她就想让他死啊。
不知怎的, 心脏处突然像被人重重捶了一下似的, 痛感立时传遍了全身。戚柒忍不住蹲在了地上, 茫然地摇着头道:“我不想让他死的,不想……”
眼泪无意识的从眼中流了出来, 一滴滴落在地上,溅出了淡淡的水花。那双桃花眼再没有了平日里的清澈闪亮,反而是蒙上了层厚厚的水汽, 朦朦胧胧的,平添了一丝脆弱。
“小七……”严真无措的看着她,忍不住瞪了秦业一眼,推了推他,无声的道,“快说话啊,你弄哭的!”
半晌,秦业幽幽叹了口气,蹲下身,与戚柒对视道:“我刚才骗你的,裴靖没死,也不会死。”
戚柒眨眨眼看着他,眼眶泛红,脸上犹带未落的泪珠。
秦业眸色微暗,伸出指尖轻轻为她拭去那些泪珠,低声道:“他虽然伤了要害,但是熬了过来,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如今在家修养。”
“……真的?”
“真的,这次没骗你了。”秦业无奈的道,“我以为你很讨厌他,没想到竟然会为他掉眼泪。”
戚柒尴尬的抹了抹眼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那我毕竟和他认识了那么久,他……他也算是我弟弟。他死了,我哭也是很正常的嘛。”
“若只是这样便好了。”秦业淡声道。
戚柒心中一跳,不知怎的,竟莫名有些慌乱,她忙高声道:“当然只是这样啦,不然秦大哥以为是什么原因?”
秦业没回答,只是眸色幽深的盯着她看,戚柒忍不住别开了头道:“秦大哥,你怎么突然来边关了?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哦,你心里还记得我啊?”秦业挑眉。
戚柒立刻道:“当然,你是我秦大哥嘛,我当然想着你的。”
说着,她看了看秦业,又看向一旁望天的严真,突然福至心灵道:“秦大哥,莫非是为了阿真来的?”
“别误会啊,我可没有那么大面子。”严真立即摇头。
秦业没说话。
戚柒见这两人对彼此都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也不再打趣,而是问道:“那秦大哥会在边关待多久?”
“不知道。”按照他父亲的意思追不到媳妇不能回家,这话,秦业自是没有说。
“对了,听说文叔生病了?”秦业问道。
闻言,戚柒刚才知道裴靖不会死才放下的心又高高提了起来,她满目愁绪道:“是呀,文叔从屋顶上摔下来,摔伤了脑袋,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大夫说,怕是……不好了。”
“正好,这次有太医与我一同来了边关。你先别着急,我请太医来给文叔瞧一瞧,说不定太医有法子。”见她低落的样子,秦业有些心疼,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
戚柒忙道:“太医也来了?那太好了!谢谢秦大哥!”
事不宜迟,秦业让人去请太医。
太医是镇国公特意从宫中请来的,来边关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谢大看看。太医也给秦业面子,听到要为一个平民百姓看病,也没有推三阻四,提着药箱便来了。
短短几天,文叔便瘦了不少,脸色灰白,一看便知情况不太好。
太医为文叔把了脉,又检查了一会儿,沉吟了许久,才道:“你们照顾的挺好。只是他伤在头上,如今醒不过来,大体是因为脑中淤血未化。”
戚柒眼睛一亮,忙问道:“那您老有法子救他吗?”
“老夫可以开个化淤血的方子,但是他能不能醒来,老夫不敢妄言。”太医道,“不过若是化了闹钟脑中淤血,有七成的把握能醒来。”
戚柒与文奇一听,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喜色道:“太好了!”
“先不要急着高兴。”太医泼冷水道,“这化淤血没那么快,病人现在又难以进食,只怕没有撑到淤血化尽,便先饿死了。”
“那应该怎么办?”文奇急了,忙问道,“太医,求求您救救我爹吧。”戚柒也眼带希翼的望着太医。
太医叹息道:“法子倒是有一个,但……”
“太医,您说吧。只要能救文叔,我们会竭尽全力的。”戚柒与文奇齐齐点头。
“若是能找到一株百年人参为他吊命,倒是有些希望。”
“百年人参?”文奇一听便白了脸色,“这等宝物,哪里能找到?”如百年人参这种救命神药,那是有钱也换不来的,还需要缘分。
如今文叔急着用,也没有多少时间让他们去寻。
太医道:“老夫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百年人参,这去哪里找啊?”严真皱着眉头,秦业也沉着脸,文奇更是一脸失落。
戚柒想了想,坚定道:“先重金去悬赏吧,说不定别人手中有呢?然后再找些人去山里寻,不管怎么样,还没到最后一刻决不能放弃。”
严真点头道:“你说得对,这样,我带人去山里找找。”
“谢谢你阿真。”戚柒感激的道。
“不用谢啦,小事而已。如今最重要的是救文叔。”严真走过去,抱了抱戚柒笑道,“那我现在就去了,有好消息就告诉你。”
“嗯!”戚柒思索了片刻,对文奇道,“文奇,你和阿真一起去。文叔这边我来照顾就行。”
文奇现在可听戚柒的话,闻言立刻点头:“好,姐,那幸苦你了。”
“没事,去吧。”戚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坚强点,等文叔醒来,可别哭鼻子。”
文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好了,走吧。”严真催促道,“我现在去多叫几个兄弟,事不宜迟,早点去寻。”
待严真和文奇离开,戚柒便看向秦业,带着歉意的道:“抱歉秦大哥,不能好好招待你了。”
秦业摇头道:“没事,你也别有太大心理压力。我即刻去信回京城,京城贵人多,说不得哪家便存着有百年人参。”
话虽如此,但京城距离边关甚远。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想到他父亲派来监视他的人,秦业便道:“那你先忙,我先回去,需要帮忙的话,你就来找我。”
说着,便朝门口走。
戚柒见此,忙道:“秦大哥,我送你。”
秦业顿了顿,到底舍不得说出拒绝的话。
两人并肩而行,出了院门。
又走了一段路,秦业才开口道:“你先回去吧,文叔那里还需要人照顾着。我自己回去便行。”
“嗯。”戚柒点头,“那秦大哥再见。”
说罢,她转身便要走。
秦业动了动唇,终是没忍住唤了一声:“小七。”
“怎么了?”戚柒回头看他,“秦大哥,还有事吗?”
夕阳橘色的光落在她的脸上、身上,仿佛让她整个人都虚幻了一般,美好却又不可及。明明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仿佛伸手可及,却又那么远。
秦业大步走到她身边,忍了忍,终是没忍住,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道:“小七,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明白吗?”
“这个啊,”戚柒笑了,“秦大哥你放心,我肯定会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
“还白白胖胖呢,不瘦便好了。”秦业微微笑了笑,眸光闪动,“你脸上的肉没了。”
戚柒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捏了捏道:“那挺好啊,瘦了好看。”
“时间不早了,秦大哥我先去看看文叔,下次再见。”戚柒望了望天,忙道。
“去吧。”
戚柒朝秦业挥了挥手,便飞快地跑了回去。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秦业眸中的暗色越发浓烈。他在原地站了许久,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现在还不是时候,没有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他不能去招惹她。
想到此,秦业面色微沉,大步朝谢家走去。
待到两人都离开了,过了片刻,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墙后走了出来。他脸色阴沉,望着戚柒离去的方向,目光阴冷。
须臾,粗粝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正是顾蕴。
顾蕴没想到戚柒会拒绝他,在他看来,戚柒虽然开了一家火锅店,赚了不少钱,但是说白了还是平头百姓。况且,她还是个寡妇。
而他,如今是六品校尉,前途可期,身边又没有其他女子。放眼远山府,也是一个优质的夫君人选。
之所以直到现在还未成婚,不过是因为他太挑剔罢了。
她没有理由拒绝他。
顾蕴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甘心,于是想来找戚柒要一个明白的答案。却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一幕。
虽然秦业是第一次来边关,但是镇国公世子和金麟卫的名头太大,他刚进远山府,该知道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顾蕴自然也知道秦业。
公府世子,金麟卫千户,乃是真正的高门世子,皇帝身边的红人。原来竟然与戚柒认识。虽然因为隔得远,他没有听清两人说得话,但是却看得出他们明显认识许久,关系极好。
他是男人,自然看得懂秦业的眼神——
那是看喜欢之人的目光。
顾蕴忍不住冷笑一声。
难怪戚柒会拒绝他,原来是因为想攀高枝。他自认自己并不比秦业差,如今他有的一切,全是靠自己拼来的。秦业不过是投了个好胎而已,可偏偏这却是最重要的。
他本以为戚柒是不同的,可如今想来,这天下的女子哪一个不爱攀龙附凤?
可是他不甘心啊!
凭什么,凭什么?!就因为他比秦业出身差,所以就活该被拒绝?顾蕴心中猛地涌出了一股嫉妒和暴戾。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深吸口气,直接朝着酒楼而去。
他一个人要了一坛酒,也不知喝了多久,越喝越生气,越喝心中的火气越浓。
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女人,难道就任由别人抢了去?
顾蕴脸色阴沉得可怕。
“顾校尉,您怎么在这里?”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须臾,一个人坐到了顾蕴对面道,“你这是怎么了?竟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
“林校尉,你来了啊。”来人是顾蕴的同僚林飞,与他同级。两人平日里关系还不错,如今见着,林飞便疑惑问道,“听说伯父给你相看了一个好姑娘,这是喜事啊,顾校尉怎得看上去不太开心?”
林飞比顾蕴大几岁,如今已经三十岁,已经娶妻。
让顾蕴羡慕的是,林飞的妻子出身大族,乃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而林飞与他一样,出身一般,是凭自己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听他这般说,顾蕴便冷笑道:“哪里是个好姑娘,人家可看不上我,想要攀高枝呢。”
“这话怎么说?”林飞问道。
顾蕴叹气道:“林校尉,我羡慕你啊。你是怎么把嫂子娶回家的呢?那姑娘我挺喜欢的,可惜别人看不上我。”
林飞眼珠子一转道:“顾校尉很喜欢那姑娘?”
“喜欢!”顾蕴想着戚柒那柔媚得似要把人魂都勾去的小脸,以及那妖娆的身段,只觉得下腹一紧,一股火烧感自身体深处生起。
“其实你嫂子当初也不愿跟我。”林飞突然笑道,“顾校尉可知她后来为什么同意?”
顾蕴立刻看向他,忙问道:“林哥,您可别卖关子了,快说!”
“其实很简单,我告诉你啊,这女人啊有时候你就不能对她们太好。”林飞喝着酒,脸上满是得意,“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是不嫁也得嫁!”
“这……”顾蕴皱了皱眉。
林飞朝周围看了看,凑近了顾蕴,压低了声音对顾蕴道:“顾兄弟可别心疼,反正你把她娶回家,以后好好待她不就成了?”
“请林哥指教。”顾蕴正色道。
林飞满意的笑道:“我之前有缘得了一味神药,我是看顾兄弟与我同病相怜,我才告诉你。若是别人来看,我可是不愿不说的。“
“林哥您说,小弟洗耳恭听。”顾蕴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进了林飞的怀里,“这小小心意,林哥可莫要嫌弃。”
林飞低头看了看那面额,满意的笑了笑,快速的把银票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神药得之不易,我这刚好还剩下一份。”林飞低声道,“这神药药效奇特,可不是一般的春、药能比的。服了神药的女子,无药可解,只能与男子交合。接下来连续一月,每隔三天,便需交合一次,且只能与同一个男子,中途不能换人。”
顾蕴的眼睛顿时亮了。
林飞笑看着他,挤眉弄眼的笑问道:“顾兄弟觉得这药神不神?”
“太神了!”顾蕴心中激动又难耐,“这药是何人所制?”
“这我便不知了,我也是无意中得来的。”林飞得意笑道,“当初,我就是凭着这药把你嫂子娶回家的,看看,现在孩子都几个了。”
顾蕴忍不住问道:“这药……”
“放心吧,你既然叫我一声林哥,我自然不能亏待了你。”林飞道,“只是这药就只剩下这一份了,顾兄弟可要用好了。”
“多谢林哥!”
“来,我们哥俩干一杯。”林飞意气风发的笑道,“老哥我等着顾兄弟的好消息了,到时候闹洞房可必须要上我,老哥倒想看看是哪位美娇娘,竟惹得顾兄弟如此难忘。”
两人碰了碰杯,相视一笑。
******
裴靖昏睡了好几天才醒过来。
应砚守了他好些天,提心吊胆的,见裴靖终于醒了,简直喜极而泣:“少爷,您终于舍得醒来了。少爷,您饿不饿,我去给您端点吃得过来。”
“站住。”裴靖叫住了应砚,咳了几声,哑声问道,“夫人那边如何了?”
果然,一醒来就问夫人。
应砚心里是一点儿惊讶也没有,淡定地道:“夫人好好的,可是……”
“别吞吞吐吐,可是什么?”裴靖睨了他一眼,半坐了起来,脸色还有些白。
“文叔出事了。”应砚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裴靖,叹气道,“夫人最近一直在找百年人参,可是没进展。”
他想了想,没有说秦业也来了的事情。
他家少爷现在身体还不好,若是知道情敌追来了,怕是又要折腾一番。少爷不怕,但他怕了。
而且少爷一个病人在气势上也会弱于秦大人的。
他现在不告诉少爷,也是为了少爷好,免得……免得到时候把自己气到了。
裴靖皱起了眉头。
“你也派人去找。”裴靖沉吟片刻道,“对了,可以去外族找。用东西与外族的贵族换,那些贵族手中肯定有这等救命之物。”
远水救不了近火,既然情况危急,那便只能从附近入手了。
远山府是边地,与很多外族接壤。那些外族贵族生活奢靡,尤其喜欢大衍的各种珍宝,反倒是药材不算太值钱。
“我记得陛下的赏赐中有一株红玉珊瑚,你用这个去换。”裴靖沉声道。
“可……这是御赐之物,用它去换是不是不合适?”应砚有些担心。
“没事,你尽管去。”
见裴靖坚持,应砚没再继续说,只能应了。
那红玉珊瑚价值连城,不谈它的名贵,只它乃是御赐之物,便已经让它的价值不可估量了。
应砚在心里感慨,哎,这年头追媳妇可真贵啊。如他这般的穷人,怕是一辈子也娶不到媳妇了,唉。
裴靖喝了药,又吃了些食物,精神好了许多。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实在躺不下去了,脑中总是不受控制的想着那个狠心的女人。见天色暗了下来,终于忍不住高声唤道:“应砚,带上梯子,我们走。”
应砚:“……”
“少爷,要不我们过几天再去吧?”应砚小心翼翼又委婉劝道,“您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不适合爬墙吧。”
“我好得很,让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裴靖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这是看不起你少爷我了?“
“少爷,小的这就去准备。”
******
戚柒在远山府放出消息,愿意以重金换一株百年人参。倒是有人寻来,但经过太医查看,发现那些人参要么是假的,要么便是年份不足。连着寻了三日,哪怕都加到了天价,都没遇到一株真正的百年人参。
严真与文奇带着人去山里寻,如今也没有好消息传来。
秦业见不得她如此愁苦,便不顾那些人的阻拦,亲自带着人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想要快点找到百年人参送给戚柒。
文叔的身子越来越弱,脸上灰白之气也更重了。
太医看过之后,便道:“老夫只能再让他撑上三天,三天一过,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道:“你们尽力寻吧,若是寻不到,便……准备后事吧。”
在其他人面前,戚柒表现得一直很坚强。她知道自己不能先倒下,否则,怕是这个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家便真的完了。
听了太医的话,戚柒安慰了文奇,又让人继续加钱寻找。
待到人都走了,她才回到屋子里,苦苦压制了许久的惶恐终是忍不住如海浪一般涌了上来。
眼睛涩得厉害,她擦了又擦,但是眼泪不受控制似的就是忍不住冒出来,那一刻,戚柒觉得自己真的特别没出息。
她想到了奶奶,也是这样,她拼命的想要留住她的命。可是不行,即便她愿意用所有去换奶奶,也换不回来。
当时的绝望犹在。
这辈子对她好的人不多,她想要他们都好好的,可命这回事非人力可为。
便如此刻,她用尽办法也救不了文叔。
“戚柒,你不能哭。”她昂着头,用力把眼泪憋回去,这般告诫自己。还不到最后一刻,她不能放弃。
她给自己打足了气,见夜深了,便准备换衣服睡觉,这时,却听得外头传来一声闷响。
戚柒立刻出了门,朝声音来处走去,最后走到了墙边——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难道是有贼?
“诶,少爷,您没事吧?”
“哎呀,您流血了。少爷,要不我们回去吧?”
“呱噪,闭嘴!”
“谁在外面?!”戚柒隐隐约约听到墙外传来说话声,越发觉得是有贼,便提高了声音。
外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戚柒眯了眯眼睛,骂道:“哪个小贼在外面?信不信你姑奶奶揍你啊!”
她话音未落,就听得墙外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是外面的人在跑。跑了没几步,又听到一声闷响。
“哎,少爷,您又摔了!都说了不要来了。”
“闭嘴,扶我起来!”
那两人声音有些小,戚柒听不太清楚,知道两个小贼跑了,她舒了口气。
不过,她望着面前的墙,开始思考,这墙是不是太矮了点?
今天是她正好听到声音,若是往后又有小贼来,但他们睡熟了,那不就惨了?
想到此,戚柒重重点了点头,“干脆明天就找人来加高吧。”
而此时,墙外。
应砚一手扛着梯子,一手扶着裴靖,只觉得他的小身板都要被压垮了。早知道做书童会遇到这些事,他当初就应该跟着小少爷一起练武的。
“少爷,您说夫人有没有发现我们?”
“夫人会不会生气啊?”
“哎,少爷,夫人不会更不待见您吧?”
“闭嘴!”
夜色下,男人微白的脸阴沉着,冷冷睨了应砚一眼,警告道:“再废话,信不信我让人把你嘴巴缝起来。”
应砚一听,立刻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只能委屈巴巴的在心里感慨,忠言逆耳,古人诚不欺他。
谁让他家少爷死要面子活受罪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心疼裴二,追妻火葬场还没开始呢╭(╯^╰)╮感谢在2020-03-06 17:00:30~2020-03-07 16:5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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