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雪早化了, 春日风光好。虽然因为脚伤, 需要在马车上待着,但因为路上风景不错,又没有了危机,戚柒到也不算是太无聊。
只是, 她心情好,但某人心情便不大好了。
赶路的这些日子,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戚柒与裴靖之间的关系出了问题。之前戚柒对裴靖很是照顾,任谁都能看出她对这个弟弟的爱护。但是现在, 态度却有些冷淡了。
也没有故意苛待, 只是对裴靖的话少了,笑容也少了。
两人的气氛僵硬又冷淡。
裴靖心知戚柒是在生他的气,每每对上她的冷脸, 心里不是不难受。只是他从未讨好过别人, 竟不知如何做起,能让戚柒消气。
如此,两人之间便陷入了僵局。
戚柒其实心底已经想通了, 只是她不准备如此轻易的放过裴靖, 必须得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否则以后又继续骗她怎么办?
因此,她便故作冷淡, 决定好好冷一冷裴靖。
这种时候,便该轮到好兄弟出场了。
贺子贤心知裴靖对戚柒这个寡嫂很是重视,如今两人之间出了矛盾, 裴兄心里定是不好受。
想到此,他便私底下找到戚柒,苦口婆心的劝道:“戚姑娘近来是与裴兄闹了什么矛盾吗?”
“没什么。”戚柒自然不会把这种事告诉别人。
但贺子贤这人吧,有时候傻乎乎的,但某些时候却敏锐得很。戚柒虽然不说,但他还是有所猜测问道:“看来是裴兄做了什么事惹了戚姑娘生气了。”
戚柒没回话。
贺子贤便继续道:“虽说我是个外人,但是我也看的出来裴兄其实很重视戚姑娘这个嫂子的。你生他的气,对他冷淡,他心里定然不好受得很。”
这话戚柒倒是没有反驳。
见此,贺子贤再接再厉道:“我知道戚姑娘虽说面上生气,但心里还是关心裴兄的。你们有什么矛盾不如好好解决,一直这般冷战下去,对你们彼此也不好。”
“马上便是乡试,若是因为此事让裴兄分了心,不就是得不偿失了嘛?”
虽然戚柒觉得裴靖应该不会因为这种事影响学习。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此,她便有些犹豫了。她现在这般是不是真的不妥当,也太过矫情?
毕竟这是以前的旧账,如今的裴靖还拼命救过她,她再揪着旧账不放,是不是有些小气了?
正这般想着,戚柒便又听贺子贤道:“说起来,不知戚姑娘还记得吴安吗?”
这个名字一出,戚柒面色便是一寒。
她当然记得,当时的那种无助和恐惧,她至今未忘。
戚柒点头:“贺公子提起他作甚?”
“其实裴兄早便知道那吴家要对你们下手,但是我们当时做好了计划,只等着吴安出手便一举拿下他。”贺子贤感慨道,“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但裴兄一听那吴安竟然要用那般龌龊的手段对付你,便立刻改变了计划,快速地赶了回去。”
“所以,我知道,裴兄是很重视戚姑娘的。只是他这人话少脸皮薄,不会说好听的,有时候会让人误会他的心思。”
“……你说,当时裴靖知道吴安要对我们出手?”然而戚柒的脸上并无贺子贤预料的喜意,反而越发冷了。
贺子贤点头:“对呀,后来裴兄还特意来叮嘱我不要告诉你这些事,想是怕提起来让你伤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戚柒当时便觉得裴靖回来的未免太过及时,那时她把这儿当做是巧合,可现在看来分明是早有蓄谋!
裴靖不让贺子贤告诉她,哪里是怕她伤心,不过是不想事情暴露而已!
刚才的心软顿时散的一干二净。
她对着贺子贤冷笑一声道:“贺公子与二弟可真是好兄弟啊,如此情深意重,真是让人羡慕。”
说罢,也没等贺子贤回答,转身便走了。
贺子贤站在原地抓了抓头,丈二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
这……戚姑娘怎么看上去更生气了?
难道是他弄巧成拙了?想到此,贺子贤顿时心虚了。
若是裴兄知道了他让戚姑娘更生气……想到裴靖那张冷脸,贺子贤立刻抖了抖身子。
他一个劲儿的摇头,不行不行,这事儿绝对不能告诉裴兄。
必须瞒着!
虽然考科举很重要,但是……他真的不想再增加功课了!
裴靖发现戚柒对他的态度更冷了。
之前,偶尔还能对他露个笑脸,可现在只差没横眉冷对了。
这日,因着附近没有客栈与村子,他们便只能露宿了。
一行人中,只有戚柒与小莲是女子,其他人竟是大男人,煮个粥还行,弄得菜是绝对没法看的。
此行回程的除了贺家父子加小莲,戚柒与裴靖,还有许氏镖局的阿顺等人。
之前一直裴靖与戚柒失踪,阿顺带人没有找到裴靖,本来这种情况他们是不需要一直留守在这里等待雇主的。
但是他是个重义的人,让老李带着一批人先回了云水县,自己带着几个人决定在云州府多等一段日子。
最后,倒是真让他等到裴靖了。
也幸好阿顺留了下来,否则这次回程,就他们几个人,路上必定不会让如此太平。
这一路行来,阿顺等人负责警戒,倒是省了不少事。
选好露宿地点,戚柒与小莲两人便开始做饭了。
旁边恰好有一条小河,戚柒不想再吃干粮,便准备去河里抓几条鱼。她幼时经常抓鱼,这活儿倒是熟练得很。
戚柒用树枝削了一根鱼叉,便一瘸一拐的要去河里。
裴靖见到,立刻跑过去揽住她,不赞同道:“你脚伤还未好,怎能这时下水?河里冷得很。”
戚柒斜眼睨了他一眼,突然笑道:“行啊,那二弟你去?”
她难得对他露了一个笑,裴靖微微晃了晃眼,根本没有听清楚戚柒的话,便怔怔的点了头:“好,我去。”
戚柒一听,便把鱼叉递给了他道:“那就有劳二弟了,我们这么多人,你可得多抓点鱼。”
说罢,便转身走了。
裴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怔愣了片刻,才猛地回过神来,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鱼叉,俊秀的眉缓缓皱了起来。
抓鱼?
他……从未做过。
这时,阿顺走过来,见到裴靖握着鱼叉,面无表情的盯着河里,似乎陷入了挣扎之中。
“裴公子,你要抓鱼?”阿顺问道。
裴靖点头,突然转头看他问道:“这鱼,要怎么抓?”
阿顺一愣,想到裴靖是个读书人,虽然出身农家,但不会这些也能理解,便道:“要不还是来抓吧。”
说着,便想去拿裴靖手中的鱼叉,却被裴靖躲开了。
“我自己来抓吧,许兄,你教我可否?”阿顺跟了许家的姓,大名是许顺。
“可以啊,裴公子您等着,我先做个鱼叉。”阿顺很快便弄好鱼叉,跑了过来,“这用鱼叉抓鱼也是有技巧的,需要眼神好,手劲儿大,动作快。这眼手身体都得用起来,缺一不可。”
他一边讲解,眼睛便盯着河里,见到一条大鱼,手中的鱼叉顿时狠狠一插,正中鱼身!
“你看,掌握了技巧便容易多了。”
裴靖虽天资聪颖,学什么都一学便会。
但……好吧,这抓鱼的技巧他一听就懂,可这抓鱼真是个技术活,脑子好并不是万能的。
比如现在……
阿顺已经抓了十来条鱼了,裴靖愣是一条也没抓到,还弄得身上湿淋淋的,颇是狼狈。
“……裴公子,要不你还是去歇着吧?我来就行。”阿顺都看不过去了,“你这浑身都湿透了,还是快去换身衣裳,免得着凉了。”
然而,裴靖若是能轻易放弃,他便不是裴靖了。
况且,这……还是戚柒亲自交代的事情。若是他空手而归,她定会失望吧。他又想到那秦业说他学武天赋不好,就差点没直接说他四肢不调了。
“没事,我再试试。”
裴靖便与这鱼杠上了。
太阳渐渐落下,眼看着天色渐暗,正这时,裴靖又看到一条鱼从前面游过。他立刻用鱼叉去插,然而还是慢了一步,眼见那鱼又要从他眼前溜了。
裴靖一急,突然猛地朝前面一扑,整个人扑进了河里。
“裴公子!”阿顺吓了一跳,大喊出声。
听到喊声,戚柒一惊,丢下手里的东西便跑了过来。刚站定,便见裴靖从河里爬了起来,手上小心翼翼的抓着一条鱼,见到戚柒,他便举起那鱼,高声笑道:“嫂嫂,你看我抓到鱼了!”
夕阳的橘光下,他俊秀白皙的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凤眼弯弯,笑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像个小傻子似的。
戚柒从未见过裴靖这般大笑。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自诩成熟稳重,一直以来都极为克制自己的情绪,给人一种捉摸不透、心有城府的感觉。
哪怕是兴奋,他也从未如此大笑。
不算干净的河水从他身上不停滴下来,就连他头发上也湿了一大半,尽是水珠子。
不过是一条鱼而已,却让他如此兴奋。
见戚柒只直直看着他,站在原地,许久未说话。
裴靖不由有些忐忑,看着自己手中那条不算肥的鱼,干巴巴的道:“对不起……我只抓到了一条。”
他的脸上是无法掩饰的低落与挫败。
那一刹那,戚柒的心尖突然便颤了颤,像是泡进了温水里,酸酸软软的。
她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鱼,垂眸道:“虽然确实少了点,不过也能够一个人吃了。”
说完,她便提着鱼转身往回走。
裴靖还站在河里,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未动。
“还傻愣着干什么?”戚柒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看他,“二弟莫非是不觉得冷?”
虽是皱着眉头,眼中似还带着些嫌弃,但裴靖忐忑的心突然便安定了下来。
“冷,好冷。”
他眨眨眼,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然而,身体虽冷,但心里却是暖的。
裴靖忙从河里走出来,亦步亦趋的跟在戚柒的身后,一双凤眼专注地凝视着前方的女子,眨也未眨。
她果然是个心软的女子。
他的唇角翘了起来,眼中满是笑意,如天上繁星点缀,点点星光踏月而来。
裴靖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时,戚柒领着人已经把晚饭弄得差不多了。
他抓起来的那条鱼被戚柒烤了,见到他出来,戚柒便把那烤鱼递给了他道:“吃吧。”
裴靖接过却没直接吃,而是找了一个盘子,小心地把鱼刺剃掉,只在盘里留下鱼肉,递给了戚柒。
“嫂嫂,你吃。”
戚柒微怔,没接。
沉吟片刻,她才道:“二弟不必如此,我不生你气了。说起来你那样做也没错,是我小心眼了。”
裴靖却固执的把鱼放在她面前,听到这话,面色微暗道:“不,是我识人不清而已。”
他只信自己的眼睛,却不知道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
看到的不一定便是真实的。
后来,他终于用心去看她,明白了这个道理,知道了自己之前的狭隘。只是错已铸成,他不想去后悔,便只能承受其恶果。
戚柒心里一跳,裴靖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猜到了她不是原主?可若是真猜到,为什么裴靖还能如此淡定,不应该把她抓起来当妖怪烧了吗?但若是没猜到,又为何说这样的话?
戚柒正胡乱想着,便听河边传来一声叫喊:“你们快来啊,这有两个人!”
众人一听,立刻跑了过去。
便见河里竟然有两个人被水流冲了下来,也不知是死是活。众人连忙下水去把这两人救了上来,是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
看两人面容似有相似,许是一对父女。
“还有气儿吗?”
“还活着。”戚柒是女子,便去看那个女孩了,还有心跳。那边查看中年男子的也点头说了句“有气儿”。
一番急救之后,那女子先恢复了意识。
“咳咳咳……”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嘴里吐出了许多污水。
“姑娘,你好些了没?”戚柒见此,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让她缓缓气。
那女子把肚子里的水吐出来之后便好多了,便着急的问:“爹,我爹呢?”
戚柒见她脸色赤白,忙指着一边的中年男人道:“姑娘,这是你爹吗?”
那女子忙转头看去,看到中年男人,眼中顿时涌出了泪。
“你放心,你爹也还活着,等会儿应该便能醒了。”戚柒忙道,“姑娘,你们是怎么落水的?家在哪里,要不要我们去叫你家人?”
岂料戚柒这话一出,那女孩眼泪倒是流的更凶了。
“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姓沈,单名一个妍字。这是我爹,沈行。”
沈妍?
听到这个名字,一旁的裴靖眸光顿时闪了闪。在梦里,他记着大皇子极其宠爱的一个侧妃便是这个名字。
这是巧合吗?
他看着沈妍的目光顿时暗沉了下来。
戚柒见沈妍冷得发抖,便带着她去马车里换了一件她的衣裳,又给她拿了一些吃的和热水,让她先缓缓。
沈妍连连道谢。
待到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她便缓缓道出了自己的遭遇。
沈父与沈妍知道柳公子便是大皇子,沈妍的梦也许是真的之后,父女俩便收拾东西下南方,准备离京城越远越好。
可谁知,这一路上是多灾多难。
竟是遇上了好几波匪人,沈家父女就是两个普通人,若是还懂医术,用药迷倒了一些人,怕是早就死在路上了。
绕是如此,两人也丢了盘缠,最后还被逼得落了河。
也算运气好,遇到了戚柒一行人,否则,还真做了枉死鬼了。
戚柒听得唏嘘不已,忍不住感慨道:“这也太倒霉了些吧?”
沈妍苦笑,就连她自己也这般想,实在是太倒霉了。
“不过没事,现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你们这不是还活着嘛。”戚柒拍了拍沈妍的肩膀安慰道,“不过沈姑娘,你们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去南方啊?”
沈妍自然也不好说杨侨的事情,便只能道:“只怪我得罪了京城的贵人,实在是迫不得已了,所以才不得不离开家乡。可现在……”
她脸色低落,看着至今昏迷不醒的沈父,心中更是愧疚。
“是我连累了爹爹。”
按照他们现在的情况,怕是没到南方,便死了吧。
这时,裴靖突然开口问道:“京城的贵人,沈姑娘莫非是指的皇室中人?”
他冷不丁的开口,霎时让沈妍心口一跳,脱口而出:“这位公子怎么知道的?”
裴靖不动神色道:“不过是随便猜猜而已。”
他顿了顿,突然道:“若真的是皇室中人,沈姑娘觉得你们这一路遇到的那些匪人真的是巧合吗?”
沈妍蓦地抬头看他。
“沈姑娘你们走得乃是官道,就算是有匪人,也不可能一波接一波。若不是有人蓄意策划,在下倒是想不到还有其他因由了。”裴靖意味深长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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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皇子府。
书房里,杨侨坐在桌边正冷着脸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人,厉声问道:“你说,沈家父女不见了?”
“回殿下,是的。我们的人到村子里时,发现沈家已经没人了。村里人说,我们启程回京城不久,沈家父女便也走了,说是去寻亲。具体的,那些村人也不知。”
杨侨沉下脸,冷声道:“那你们没去找人?”
“去找了,但目前只查到沈家父女望南方去了,不过……”说到这儿,侍卫顿了一下,才道,“殿下,属下带人查沈家父女踪迹时,发现还有另一批人在找他们。”
“哦,是谁?”杨侨眯起了眼睛。
侍卫回道:“是何夫人。看那些人的意思,似乎想杀了沈家父女。”
“何云蔓?”杨侨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这个女人果然有秘密瞒着本宫!你下去吧,务必把沈家二人给我找到,记住了,本宫要活的!”
“是,属下遵命。”
待到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人时,杨侨这才低下头,看着桌上的画。
那是一幅美人图。
图中人,正是沈妍。
落款,杨侨。
他伸手轻轻拂过画中女子的脸,动作轻柔,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半晌,才轻声唤了一句——
“妍儿。”
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敲了敲,杨侨收回了手,沉声道:“何事?”
“殿下,时辰不早了,该就寝了。”门外的是一直伺候杨侨的贴身大太监季公公,“不知殿下,今夜想去哪位夫人处?”
杨侨唇边生起一抹冷笑道:“去惜花苑。”
惜花苑,正是何云蔓的住处。
何云蔓入府已经有些日子了,因着是杨侨的救命恩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侍妾,但杨侨的其他妻妾俱都不敢去招惹她。
便是大皇子妃也对何云蔓另眼相待,亲切宛如姐妹。
虽然没如愿直接做侧妃,但哪怕是皇子府的一个侍妾,那待遇也已经让何云蔓惊讶了。
她也不是未见过世面,上一世,她好歹也是首辅的宠妾,吃喝用穿虽比不得公主,但也是一等一的。
而皇子府的一个小小侍妾,便能有如此待遇。
这让何云蔓的野心更大,也更加扩大了她内心的不满。若不是因为沈妍,她现在便能坐上侧妃的位置。
只要沈妍死了……
想到自己的安排,何云蔓的唇角便止不住翘了起来。
正这时,却听下人通报殿下来了。
何云蔓立时一喜,忙对着镜子梳理一番,娉娉婷婷的走了出去迎接杨侨。
“妾见过殿下。”
“蔓儿不必多礼。”杨侨抬手让她起来,“几日不见,蔓儿倒是越发水灵了,皇子府的日子可还习惯?”
何云蔓立时娇声回道:“习惯,多谢殿下关心,蔓儿很开心能伴在殿下左右。只是……皇子府太大了,有时候未免有些孤单。”
她说着,脸上便带出了些黯然。
虽说她的待遇不错,府里的人对她也客客气气的,但是这些日子,杨侨却很少来她的院子。
这让何云蔓心中极其不满。
她想要怀孕,若是一直得不到杨侨的宠幸,那她如何去谋划侧妃之位?!
只是没想到,今日杨侨竟突然来了。
看来,殿下心里还是有她的。
何云蔓心中刚生起了些得意,下巴突然被人用力捏住,她被迫抬起头,对上了杨侨似笑非笑的脸。
下巴上的力道极重,何云蔓疼得皱起眉,不由哀怨的唤道:“殿下,您弄疼蔓儿了。”
“孤单?”杨侨手上力道非但未松,反而更大了。他面上笑着,眼中却毫无一丝笑意,泛着阴冷的脸凑近了何云蔓,一字一顿的道:“蔓儿还有时间派人去追杀沈家父女,杀你的救命恩人,这日子哪里孤单了?”
“本宫还以为蔓儿会对皇子府的生活不习惯,如今看来倒是本宫杞人忧天了。连本宫也能瞒过,蔓儿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何云蔓霎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卡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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