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 贺子贤带着一腔老父亲的复杂刚出了院子, 身后便突然冲出了一个人。
“谁?!”贺子贤吓了一跳,忙转过身,看清来人时,愣了愣, “……小妹?”
听到这个称呼,裴锦皱了皱眉。
“贺大哥刚才是在干什么?”裴锦问,“我方才见到你带我二哥进了这个院子。”
偷偷摸摸的,这是想要作甚?
贺子贤不妨被裴锦看到, 他低头注视着面前的沉着脸的小丫头, 轻咳了一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办一点男人之间的私事而已。你一个小丫头,就莫要多问了。”
裴锦眉头皱的越发的紧。
她想到之前见到的那个妖娆的女子, 沉声问道:“私事?莫不是你们出来喝花酒?”
“咳咳咳——”
没料到这小丫头竟然还知道喝花酒, 贺子贤呛了一下,才干巴巴的道:“这话你从哪里学来,小姑娘家家的, 可别乱说。”
裴锦却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一字一顿的问:“那贺大哥, 你喝了吗?”
贺子贤嘴角微微抽搐道:“当然没有!我不是那种人!”
裴锦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些,嗯了一声道:“这样最好。”
还没等贺子贤松口气, 裴锦又突然道:“贺大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嫂嫂?”
贺子贤猛然涨红了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裴锦。
这小丫头平日里看上去害羞内向、沉默寡言的, 没想到不出口则已,一开口就直接放天雷阿!
他悄悄瞅了瞅周围,见无人,才小声问:“……你怎么如此问?”
裴锦却嫌弃他的磨叽,有点不耐的道:“你就直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嫂嫂,是不是想娶她吧?”
贺子贤动了动嘴,最后还是僵硬的点了点头。
裴锦便上下打量他,小姑娘目光如锥子似的在他的身上一戳又一戳,贺子贤被她看得忍不住便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还有点紧张。
半晌,裴锦才道:“行,我允许你喜欢我嫂嫂,但是……”
她顿了一下,目光微眯,竟露出了与裴靖如出一辙的高深莫测,沉声道:“但是需要你好好表现,我会看着你的。”
说着,便用那双裴家遗传的凤眼直直的盯着他看。
一瞬间,贺子贤只觉得身上沉甸甸的。
忍了半天,他到底是问道:“你是裴锦吧?”这小丫头前后反差怎么这么大?他之前还以为这小丫头是裴家最软和的呢。
没想到,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果然不愧是裴靖的妹妹!
此话一出,裴锦便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着他,贺子贤剩下的话顿时被噎在了喉咙里。
裴锦看了看时辰道:“走吧,嫂嫂该等久了。”
说着,小丫头便望向贺子贤,明显是要让他先走,她在身后看着他。
贺子贤:“……”
他也不能与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贺子贤深吸口气,抬步朝前走。
戚柒正等着有些焦急。
裴锦去茅房好一会儿了,还没回来。戚柒心里有些不放心,但是又带着裴裕,想去找裴锦又有点不方便,正犹豫间,便见到裴锦与贺子贤竟一同回来了。
戚柒立时松了口气,忙问道:“小锦怎么去了这么久?”
裴锦面不改色的道:“人有点多,所以迟了一些。”
回来了便好,戚柒也没深问,又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回来了?对了,二弟呢?”
贺子贤还没开口,裴锦便道:“刚才正好与贺大哥碰上了。至于二哥,贺大哥说,二哥是去做男人的私事了。”
“噗!”
贺子贤一口茶登时就喷了出来,他实在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会直接如此说。戚姑娘可不是小丫头那么好糊弄,这男人的私事还能是什么?
戚柒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
裴裕想要问什么是男人的私事,也被戚柒拦住了,她道:“既然二弟有事要忙,我们便不去打扰他了。贺公子事情办好了吗?时辰不早了,我们准备先回去了。”
贺子贤怕戚柒误会,忙道:“我不办事!我与你们一起回去吧,也好做个照应。”
他这话一出,裴锦便瞅了瞅他瘦巴巴的身板,又对比了一下家里的武师父牛烈,小丫头眉眼间生了些嫌弃。
如此来看,这贺子贤似乎身子骨太过瘦弱了些,缺了些男子气概。想到此,裴锦便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了这一点。
贺子贤莫名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盯上了似的,后脖子凉飕飕的。
他抖了抖身子。
一行人便没再管裴靖,晃晃悠悠的回了家。
没了裴靖的干扰,按理来说,贺子贤该觉得轻松才是。但是他只要一回头,便会对上裴锦的目光。
相似的凤眼,相似的气质。
好吧,贺子贤只觉得心里的压力太大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讨好心上人。非但没趁此机会与戚柒多待一会儿,甚至很快便找了个借口回了自己家。
直到回了家,没有了那虎视眈眈的目光,贺子贤这才松了口气。
可也不知为什么,他这心里还是不怎么安稳,总有一种大事不好了的忐忑。
啧,难道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可贺子贤想来想去,也没发现自己做了错事啊。
晚上睡觉时,贺子贤甚至还罕见的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被一头恶狼死死地咬住,耳边更是传来阴深深的威胁:“贺子贤,你认错吗?!”
“呼——!”
贺子贤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摸了摸额头,半晌突然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哎,我果然错了!”
他穿好衣服起床,转身便去了书房。
心道,难怪今晚做噩梦,他今天竟然忘记做裴兄给他布置的功课了。若是让裴兄知道,肯定又会严格的惩罚他了!
哎,裴兄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刻板了些。
不过今晚,想必裴兄应该会过得多姿多彩吧。
******
裴靖只觉得身体热得厉害。
身后突然贴上了一具柔软的身子,温凉的触感明明能让他感到舒服,可是那一瞬间,他反而觉得身上越发的不舒服。
他本能地伸手推开了身上的人,忍着身上的难受,声音冷厉:“别靠近我!”
那女子似是没料到他会推开她,一时不妨,娇弱的身子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嘶……”她轻呼一声,似是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一张芙蓉面微微泛着淡红,娇媚动人,泫然欲泣的娇声问:“裴郎,你不喜欢我吗?”
她像条水蛇似的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扭着腰肢,眉目含春,就又要朝裴靖的身上依偎过来。
裴靖猛地朝后退了一步。
眼前的一切仿佛与梦里重叠,惑人的诱香,娇艳的女子,他的身体热得很。
可裴靖的心却是冷的,全然没有梦里的那些情不自禁和难耐。
她不是她。
他嗅着那浓香,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身子因为药物的作用也越发的热,就连脑子也似乎变得昏沉了些许。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云烟却不甘心。
她自认姿容绝色,遇到的男人还从未有拒绝过她的,哪怕最开始抵触,可后来事实也证明,天下男人都是一个样。
没有不好美色的。
什么清心寡欲、禁欲冷淡,全是假的。若是不好,不过是因为诱惑不够大而已。
她对自己有自信。
她云烟还从未遇到不受她诱惑的男人。
云烟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只着了一个肚兜,大红色衬得她的肌肤越发雪白。她看起来瘦,但身上的肉却不少,正是男人最喜欢的那微带着些丰满的胴体。
她露出了一抹媚笑。
就如此半遮半掩的露着一身雪白皮肉,再次朝裴靖走了过去。
裴靖的背抵在了门上。
退无可退。
云烟见此,眉眼间越发的春色无边,悠悠的唤道:“裴郎,你身子不舒服,让云烟来伺候你吧。”
白皙的手朝男人伸了出去,眼看着便要碰到他的脸,手却被人猛地挥开,下一刻,阴冷的声音陡然响起——
“滚!”
裴靖半睁着眼睛,明明未及弱冠,严格说来只是个少年,是最易被情、欲冲昏头脑的年纪。
他潮红着脸,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动情了。
但是面对着如此尤物,却要推开?
云烟面色变了变。
裴靖站直了身体,一步步朝屋里走了去,循着香味,他拿起香炉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股子浓香渐渐消散了。
听到香炉的碎裂声,云烟的身子抖了一下。
她转身朝身后望去。
那少年面上的红已经缓缓淡了下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又恢复成了原先那个清冷淡漠的样子。
但云烟知道那药。
那是她们楼里专门用来助兴的药,虽然不伤身,但药效却不弱。这少年明显是从未经历过□□的人,若是真中了这药,又如何能忍得住?
这才是让云烟真正惊讶的原因。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今天闯入包厢的那个女子。
就算心有不甘,但云烟也不得不承认,那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偏偏长了那样的脸和身段,眉目间却毫无春色,像是错生在妖界的一朵花。
虽生就了一副妖精模样,但偏偏却又带着仙气。
矛盾却……惹人。
那时,那女子进来时,裴靖推开了她。
她离他近,更是敏锐的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和不安。所以,这个稳重淡定的仿佛不为任何美色所动的少年,在紧张不安什么?
云烟眸光微闪,突然便张口唤了一声:“二弟。”
话音未落,只见那闭着眼靠在墙边的少年身子顿了顿,须臾,他微微启唇,隐忍又克制的唤了一声——
“嫂嫂。”
原来如此。
什么风光霁月、温和淡雅,都是假的。
云烟的心里生起了浓浓的嘲讽,面上装得清风冷月、君子端方,不过是因为心里藏了如此龌龊的心思。
这个高高在上的秀才老爷,人人称赞的小三元,竟然觊觎自己的嫂嫂。
呵,如此可笑,如此荒唐!
云烟露出了一抹畅快的笑。
她最爱看得便是这些君子从天上坠落凡尘,甚至落进地狱,染上一身永远也洗不干净的污泥。
她再次走近了这假清高的小三元。
看着他唤了一声嫂嫂后,身子便颤了颤,仿佛进入了一个难言的梦,白皙俊美的脸再次染上了绯红。
她靠在他的耳边,轻吹着热气,笑道:“二弟,嫂嫂来伺候你可好?”
然而话音未落,一股大力便突然狠狠推开了她。
“啊——”云烟的身子撞在了床柱上,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脸色终于变了,“二弟,你这是干什么?!”
却见那少年已经睁开了眼睛。
一双凤眼深不见底,眼底深处带着浓墨的黑和阴冷,面色还残留着淡红,但整个人却像是一把已经开窍的利剑,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
云烟的心顿时颤了颤。
那一瞬间,她竟然从这一个书生的身上感受到了极致的杀意。
“你不是她。”他一字一顿的道,“所以,别学她的样子。”
声音淡漠如水,但却带着极致的危险。
云烟看到了他眼中的鄙夷和不屑,明明这种目光她早已见过了不少,但此时被这个俊美少年用如此的眼神看着,她的心却生起了一丝不甘。
深深地屈辱让她忽略了身上的疼痛,云烟冷笑道:“裴公子对自家嫂嫂可真是用情至深啊,如此意乱情迷下,竟然也能认得出我不是她。云烟真是佩服佩服,不知裴大夫人可知道自己被自家小叔子情根深种?”
裴靖的脸色顿时变了。
目光冷冷地看着云烟,冷厉道:“闭上你的嘴,别自以为是!”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目光镇定,仿佛并不为云烟的话所动。
然而云烟身在风月场,见了无数的痴男怨女,还有那数不清的情意交缠。
这裴靖什么都好。
冷静镇定、才思敏捷,不愧是小三元。
但到底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哪怕嘴上不承认,可当她唤出二弟时,他眼中的波动可做不得假。
“裴公子,云烟虽然只是个青楼女子,可看多了人间情爱。这人啊,骗得了自己的嘴,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幽幽笑道:“有些事可不是自欺欺人便能装作没有发生的,您说若是传出小三元对自家嫂嫂起了心思,这别人会如何说呢?”
她现在也冷静了下来,心思急转,没等裴靖发火,便又道:“当然,也有可能是云烟看错了。不过,云烟在这方面的经验丰富的很,出错的次数万中无一。”
她虽然也看不上这小三元的假正直,心里鄙夷他的龌龊心思。但她毕竟只是个青楼女子,若是真惹怒了这些个贵人,也不行。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还不想死。
不如,借此机会要点好处。
云烟瞅着裴靖的面色,深吸口气,突然道:“如果裴公子想要保住这个秘密也不难,只要答应云烟一个要求,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出今天发生的一切。”
裴靖终于看向了她,眸中心思难测。
“云烟在风月场带了多年,身如浮萍,自知不过是贵人们的玩物。但是如今,云烟却想做一个人。”
半晌,裴靖才道:“你想要什么?”
云烟紧张的心神动了动,忙道:“我想要裴公子为我赎身。云烟多年来存够了银子,但是因妈妈不放人,云烟一个弱女子就算出去了也举步维艰。所以,云烟希望裴公子能收下我。”
裴靖皱起了眉头。
云烟见此,忙道:“云烟不敢奢望能做裴公子的人,只是想要一个容身之所而已。”
裴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启唇道:“好,我同意你的要求。”
他又看想云烟,目光中是深不见底的阴厉,冷声道:“但你也要记住你今天说得话,否则,我能带你出来,也能再把你送进去!”
******
裴靖是第二天早上回的裴家。
彼时,戚柒刚起了床。她突然想吃鱼皮饺子,便准备出门去买点回来做早饭。
岂料,刚打开门便与裴靖对了个正着。
戚柒微愣:“二弟?”
似是也没想到会碰到她,裴靖的眸色也微微变了变,须臾,面色如常的回了句:“嫂嫂。”
他面色微微有些泛白,眼底还有浓浓的青色。
这幅样子,再联想到贺子贤昨天说得去做男人的私事,戚柒脑中一瞬间脑补了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虽然这混小子很气人。
她还有帐没有与他算,但是戚柒到底不是个小气的人,一码归一码。她现在既然还在裴家,名义上还是裴家的长嫂,便需要承担一个长嫂的责任。
无论这用意会不会被人歪曲。
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因此,戚柒到底还是语重心长的道:“二弟年纪还小,那些事还是节制些为好,对身体不好。”
裴靖的脸色僵了僵。
须臾,他才干巴巴的道:“我没有。”
但瞅着他那幅“纵欲过度”的模样,这三个字毫无说服力,戚柒只以为是裴靖脸皮薄觉得难为情而已。
想到此,她便从善如流的道:“行,嫂嫂相信你。”
可话虽如此,那眼中却全然不是相信的意思。
裴靖的心里又生起了一把火。
他也不知自己在气什么,反正他就是看不顺眼这女人满不在乎的模样,便冷硬的道:“嫂嫂不信便算了。”
说是如此说,但话音落,他却没走,一双凤眼紧紧的盯着戚柒。
戚柒心领神会,觉得可能自己又不小心伤到了男主的自尊心。但是她气还没消,虽然愿意尽作为长嫂的责任,不代表她要一直惯着他,否则有些事怕是一辈子也说不清了。
正好现在也是个机会,戚柒便直接道:“我知道二弟是个心有成算的人,嫂嫂读的书没有你多,没有资格说你。但有些话,我身为长嫂,却不得不说。”
“二弟,你自己恐怕还不清楚。”戚柒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委婉地道,“你的酒量可真的不好,往后还是少喝点酒吧。还有,你们男人的那些事儿我也不多说,忠言逆耳,说多了,你也不开心。”
说到酒量,裴靖的目光便不受控制的朝她的脖子看了过去。
虽然被衣服遮得严严实实的,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可不知怎的,裴靖便觉得脸上有点烧乎乎的。
他甚至……还想起了那滑嫩的口感。‘
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但是克制点总没错,大夫都如此说,更何况你还有那种病。更应该好好注意身体。”戚柒没有发现裴靖的异样,只是见他舔唇,身子抖了抖,觉得脖子又隐隐开始疼了。
“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是坏女人嘛,我说的话你可能也不想听。话尽于此,二弟愿意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病?”裴靖皱起了眉头,“我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
反正债多了不愁,戚柒瞅着周围也没人,就他们两人,便有些自暴自弃的道:“我知道二弟你要面子,但是面子哪有身体重要?那段时间,你天天洗裤子,我就知道有问题了。”
她没看裴靖的脸色,自顾自的说道:“这病确实不好对外人言,但你自己也不能讳疾忌医。我之前做的药膳,便是专门治你这病的。哦对了,你放心,我没有对大夫说你具体的病,也没说是你。”
裴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咬着牙道:“我没病!”
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女人用一种不赞同的目光看着他,摇摇头,一脸叹息,“二弟若是没那病,那那段时间为什么天天洗裤子?可别说是弄脏了啊,这理由太没说服力了。”
裴靖立刻哑了。
他是没病,但是他又怎么说的出真实原因?难倒告诉这个女人,他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她夜夜入他的梦吗?
裴靖涨红着脸,最终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戚柒见此,便欣慰的想着这混小子也不算是太讨人厌,还是能听得进别人说话的,便道:“二弟也莫着急,只要你自己注意着点,按时吃药,这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药膳,你也继续喝。”她顿了顿,又道,“你若是不放心我,便让小锦或者你自己做,若是方子你也不放心,可以自去找大夫问。”
裴靖眉头微皱,不知为甚,他不喜欢听她说这些话,忍不住便道:“你不是坏女人,是我喝醉了胡说的,嫂嫂莫要当真。”
“哦,我懂。”戚柒道。
酒后才吐真言,戚柒可不会把裴靖现在说得话当真。
见她那明显不信的模样,裴靖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他正要开口,戚柒便摸了摸肚子道:“哎,和你说了这么久。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买鱼皮饺子呢。”
说罢,便摆了摆手走了。
裴靖站在原地,望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到,才慢慢收回了目光。
墨深的眸幽暗,深沉如水。
原来有些事,一旦开始,便再也停不下来。哪怕用尽全力去抵抗,可已经入了这污泥之中,又如何还能清白脱身?
他抚上了自己的唇。
明明过去了那么久,此刻,哪怕洗得干干净,但记忆深处却到底留下了洗不清的痕迹。
他闭上眼,仿佛又有了一丝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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