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桥这次给小倾穿过纸条去, 过了好久那边才有了回信。
他也不觉得奇怪, 比起自己一早起来乘飞机,小倾要忙的事会更多一点, 比如那么多的土豆,他传完了是一身轻松, 最多近几天不想再见到任何土豆泥土豆条土豆丝土豆块。小倾却轻松不了,还得用合适的借口应付山贼, 再运回去切块种上……
那边又没有各种农业大型机械,翻地种地全靠人工,最多再加上些牛驴骡马啥的, 想想就可怕啊!
等待其间, 他打电话给酒店的餐饮部, 让他们送了份午餐过来。
白色透亮的米饭粒粒饱满飘香,鲜嫩的清蒸石斑鱼被精心地摆成了孔雀开屏状,尾巴末端点缀着红色的辣椒圈、黄色的姜丝、绿色的葱丝,盘底则是琥珀色的酱汁, 稠的蘸一蘸都能拉出细丝来。一小碟金黄色的虾油鸡,一小碟清香淡雅的蜜汁灌藕, 还有一盅菌丝汤。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 摆好之后,乔一桥给了小费, 就关上门准备享受今天的大餐了。
他拿起筷子来,用手捏紧前伸。筷子嘚嘚嘚嘚,色香味俱全的孔雀开屏鱼登时就给他戳碎了一块, 上面好不容易夹住的一点嫩白鱼肉,也piaji又掉回盘里,在琥珀色的酱汁上漾起几许淡淡的波纹。
“哎哎哎!”
乔一桥又试了几次,最后不得已用了勺子,一半米饭一半菜,抖抖索索地往嘴里送。如此饭菜倒是大半吃进嘴了,只是那勺子边缘还经常地磕到他的嘴唇、牙齿……有点疼。
“什么啊,欺负残障人士吗?!”
乔一桥后悔自己怎么就点了这几样菜,他就该点个汉堡披萨或者肉夹馍啥的,直接上手抓着啃,像筷子勺子等需要精细操作的小工具,能免则免,省得像现在这般自取其辱!
世上没有后悔药,乔一桥最后是费了吃奶的劲,总算勉强混了个七成饱,桌上的饭菜只消灭了一小半,菌丝汤干脆碰也没碰,就那么囫囵着摆着。
哎哟,他这苦逼的残障生活得过多久才能恢复正常啊!
站起身来,照例掀开锅盖,看看那边的小倾有消息了没。
锅底静静地躺着一团小纸条。
赶紧拿出来展开。
嘿嘿嘿就知道你想看!要知道飞天可是世界上所有的民族共有的梦想啊!
坐在飞机上,直接冲向天空,看着窗外的大地一点点缩小,最后再也不见。冲破云层之后,上面是透明澄澈的穹顶,下面是一望无际的云海,仿佛亘古不变,仿佛寂寥无声。
也不知怎么回事,按理说乔一桥这辈子坐飞机的次数他数都数不过来,早没新鲜感了。以往每次都是恨不能入座后就戴上护眼罩,从起飞睡到降落。
但这次不一样,他自己重度帕金森,根本端不住相机,干脆就让阿飞哥帮忙拍,拍完外面还要拍他装模作样捧着本杂志的侧影,金黄色的阳光透过舷窗打在他的脸上,给细小的绒毛镀上了一层光边,简直可以直接p上几个大字——岁月静好,我心安然。把个宋晓飞纳闷儿的够呛,小祖宗你到底吃了啥啊这么亢奋!没见旁边有人都怀疑你是没坐过飞机的乡巴佬了吗?
呵呵,乔一桥才不管这些,当明星也许没磨出他多少的演技,但至少在脸皮厚度上,一般人可拼不过他。
拍完检查效果,不满意的话还得重拍。
宋晓飞全程麻木脸任他折腾,反正他也不指望自己能搭上这小祖宗的脑回路了。
机会只钟爱有准备的人。
乔一桥将他精心拍摄的高空云图给小倾传了过去。
感觉到震撼了吧哈哈哈!
蹲在大黑锅前等了一会儿,就见小倾将他的手机连同自己的手机一起传了回来。
咦?莫非他也拍了好玩的视频给我看?
该不会是之前要求过的军训场景吧?
乔一桥赶紧点开来看。
果然,视频刚开始,镜头就定格在了一片坑洼不平的小树林前。
他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那方还是静止的画面。
突然!
叶无倾在镜头的最极限处闪现出来!
只见他迅猛如同一头林间的猎豹,外面的长袍已经脱掉了,只着一身深色短打,将一身优美凝练的线条暴露无遗!
肩宽、腰劲、大长腿!
遇地陷则飞身越过,遇障碍则横冲直上,遇水涉水,遇连绵成片的绳网,则匍匐而下,手脚并用,几乎是眨眼间,就从一个小黑点冲到了镜头前!他右手拍了拍衣襟上沾到的土,眼睛准确地攫住手机镜头,然后手臂一展,镜头一阵晃动,切掉黑屏。
乔一桥整个人都看傻了!
这个过程说起来啰嗦,但因为节奏极快的缘故,看上去简直就像拖了快进条!最原始最纯粹的力与美,满屏四溢的荷尔蒙灼烧着他的血液,只听脑海中轰的一声,他激动地从床上蹿了起来,穿着拖鞋在房间里抽风一样跑了好几圈。
“啊啊啊犯规啊!小倾这视频拍的太带劲了!”
他停下来喘息的时候,才留意到不光自己觉得带劲,连他素了好久的二弟小小乔也不知何时微微翘起了个头。
这倒并不奇怪,一来,他也有日子没理会小小乔了,好像自从陶碗出现都没有?
二来,男人本来就是受不得刺激的感官生物,有时因为血脉沸腾,导致“酣畅如尿崩”,就会造成这种应激性的……勃♂起。
反正乔一桥很快就找到了理论支撑,整个人都坦然了。
有兴致且有时间,最爽莫过于趁机来一发。
毕竟等电视剧开拍,忙到飞起时,他还真不一定能腾出时间来安抚他家小小乔。
啪嗒啪嗒地从行李箱中翻出自己的电脑来,找隐藏文件夹,前后用了一分多钟,终于找出了一部还没来得及看过的片子,摆在床头,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正想点开播放键,乔一桥又留意到了那只摆在屋子正中、呈黑口大开状的大黑锅。
放下电脑下了床,用叶无倾的手机给自己拍了个短视频:“小倾你太帅了!看了简直把持不住啊哈哈哈!对了你先忙着,我中饭送到了,先去垫垫肚子。”
按理说,自己吃香喝辣,也应该给小倾送些温暖……
但现在弹在镗上,这些小细节还是稍后再顾及吧。
大不了等自己“忙”完了,再给小倾弄些好吃的。
手机传过去,正想盖上锅盖,就见锅底又有什么东西一闪——
“你把陶盆放在哪儿了?”
嗯?是怕自己出门不放好,容易被有心人发现黑锅的奥秘吗?
“放心吧,你当我傻~午饭我是叫了外卖在房间里吃的,如果需要出门,肯定会将黑锅锁进保险柜。至于现在,为了方便,就摆在床前的地上呢,门锁着,别人进不来。”
抖抖索索地,这一手烂字再度突破底线,那飞天之姿就别提了。
传完纸条,他小心地盖好锅盖。
开开心心回到床上,秉承着残障人士的大毅力大智慧,一边看片,一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痛……并快乐着。
……
叶无倾将白马的缰绳解开,它极通人性,在这群山之中,只要嘱咐过了,就不会跑远。而又因为马的嗅觉、听觉、行动力都比人类强,这期间只要小心一点,就没谁可以发现它的踪迹,更别提将它逮走了。
在乔一桥不知道的时候,叶无倾还做过一个传送的实验。
他知道小乔出门时,会将陶盆锁进柜子里。
逮了只老鼠,先饿了它两顿,再放进陶盆中看着它消失。
掐着时间,数了十秒之后,便又往陶盆里放了一块老鼠最爱吃的油糖糕。
不一会儿,那只老鼠就又一脸懵比地活着传回来了。
嘴巴周围的胡须上、小爪子上,还带着油糖糕的碎屑。
事后,小乔还奇怪地问过他,怎么陶盆中有一块卖相很惨的糕点状物啊?
叶无倾只说是无意中掉进去的,叫他直接扔了就是。
其实叶无倾也知道,哪怕做了再多试验,也无法排除掉传送时所有可能存在的风险。但他宁愿去冒这个险,心甘情愿去冒这个险。
将一个人打晕了放进去?
或者诱导那个小傻子先试一试?
不。
叶无倾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他平日里经常会在的崖壁山洞中。
用石头将山洞口堵住。
做好了所有能做的伪装。
那只大小上宛如一口锅的黑色陶盆,被他小心地镶嵌进了一面石壁上,那处石壁下方刚好有个凸起,将他镶嵌陶盆的地方遮成了一个死角,除非有谁飞起来,或者将整个山洞都拆了,否则绝对不可能发现上面还有一个陶盆。
陶盆表面用石子儿跟黄土覆盖了薄薄的一层。
都准备好了,他又确定了小乔那边的陶盆好好摆在外面,并未被收进箱子里。
也不耽搁,足尖一点,嗖地飞身而起,上身如一只壁虎版贴在洞顶,双脚均站在陶盆盆底。
坚持了五秒钟。
他眼前一黑。
下一刻……
duang!
乒!乓!咣!
一口锅盖被他的大头顶的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第一章都在十二点吧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