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醉了, 却如一尾鱼, 游进了大海里。
他急了, 一头扎进了海里,到处寻觅, 不见芳踪。
“甜心!”他大声呼喊她的名字, 却无人应答。
仿佛她从来不曾出现, 今夜的一切, 只是他的幻想。
无论是慕骄阳, 还是他,都曾在脑海里幻想过她, 和她拥吻, 和她缠/绵,和她沉沦……
海里全是她的气息,淡淡的芍药花香。
她最爱的那款香水, 其实就是她的味道。
似是谁,在轻/抚他。
先是脚踝、跟着是小腿、大腿、腰腹、月匈膛,最后她从海里钻了出来, 贴在他怀里, 真的就是一尾水性极好的人鱼……
她亲吻了他, 呼吸间全是酒香。
他蓦地觉得热。
他将她抱回了岸上。
她在他耳边软软地说:“阿阳,我们进大哥哥的小木屋好不好。不会有别人打扰。”
他似着了魔,拾起地上俩人衣衫,抱着她走进了那间小小的工作间。
当门关上,其实屋子里也不算漆黑, 因为有月光。
他将她放在一处米黄色的地毯上,她说:“你看一看我,好不好。”
还真的是醉了。不然,她根本不敢如此大胆。
他松开她一点,她还在他怀中,月光透下,覆在她如雪做的肌肤上,那么美好。
他看到了。
他喉头一滑,忍不住赞叹:“你的身体很美。”
她并没有什么遮挡的动作,尽管脸很红,但那对水眸更水润了,看着他时那么乌黑湿润,因为害羞她轻咬了一下嫣红的唇,于他而言却是像在品尝最美妙也最烈的毒/药。她抓着他的手,很用力地按在了她的心房上……她的那颗心狂烈地跳动着,那么狂野,那么热烈,像熊熊燃烧的火,从他的掌心一直燎原,誓要将他整个人焚毁……
没有隔着任何衣饰,是最初始的模样。像天地初开,一片混沌,又像是透过黑暗,照亮一切的那一缕光……
她,她的脸庞,她的身体,渐渐清晰,又渐渐迷糊,仿佛一切是虚妄。
按着的手,又用了用力,几乎是握着了她的一颗心。“等你明天醒来,你就要后悔了。”他低低地说,然后不再犹豫低下头去吮了吮她娇嫩的唇。
“你会忘记我吗?”她软软地问。
“不会。”他答。他不是慕骄阳,他即使得到她,只要太阳出来,也会冷静地离开她。
因为,他没有感情。
她动了动身体,然后足夸坐到了他身上,开始亲吻他。
那种过程很难熬,他几乎要失控。他箍着她的月要,那么紧,那么用力。他想将她用力地嵌进他的身体里……再也不放过她……
她知道了,只是轻笑声。那笑,十分诱/惑,挑战着他的极限。
她已经褪下了月要下那抹薄薄的蕾丝……
而他猛地托起了她的tun,忍得十分艰难……她不解,伏在他身上,咬了咬他的下巴,他闷哼一声,而她已经坐了下来……
……
那间昏暗的小木屋,颠倒的天与海,是他最后所能记起的全部。
他极为难受,她只好一遍一遍地替他纾解。
而他闭上了眼,隐没于黑暗里。
他不忍心伤害她,所以将她还给了慕骄阳……
“嗨,你好。”他睁开了眼睛。
李昊一怔,看向他。
他慢慢抬起了头,一对漆黑的眼睛,似笑非笑:“你为什么对她那么感兴趣呢?”
“你是慕教授。”李昊温温和和的声音极为平静。
“我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
“那是什么令你出来了?”李昊和他打交道:“你应该将身体还给慕骄阳。”
慕教授漆黑的眼珠一转,嘴角噙着的笑像冷月寒芒:“我想,所以我出来了。”他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她的处境很危险,所以他出来了。
李昊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们应该像朋友一样相处。我和慕骄阳建立信任关系,用了许多年的时间。你可以相信我。我只是想帮你们。”
肖甜心是他和慕骄阳的软肋,他不能冒这个险。刚才,慕骄阳差点就在催眠里将当年那件孕妇案的事说出来。
那件事,是肖甜心的死穴。如果有人要对付她,将会非常危险。
“你一直在催眠慕骄阳。他这个不自知的蠢货!”慕教授站起,就要离开。
李昊并不阻拦他,只是说:“你一直在对抗慕骄阳,做了许多违背他意愿的事,消耗他的主人格,我只是想帮助你们。”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尖锐的铃声,是慕骄阳的手机响了。
一怔,慕教授的心智被打乱,退了下去。
慕骄阳重新占据了身体。
刚才的一切,都回来了。
虽然只是部分。
关于那一段,最后是慕教授用催眠方式,洗走了肖甜心的一切记忆。
关于海边小木屋的一切,她都忘了……
那一晚,曾是自己……抑或慕教授?
在最后的那一刹,慕教授将她还给了他。
而他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因为当他醒来,是慕教授占据了他的身体,踏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
他被慕教授禁锢,就是五年。
直到从谢菲尔德飞往伦敦郊外化工制药区的小型飞机上,他和慕教授再次遇见了她。
是甜心,令他苏醒。一直在和另一个自己争斗,然后再次寻回了她。
而这些年,那段模糊的回忆,总是在他清醒与不清醒之间,反反复复地上演。
让他分不清,曾是现实,还是梦幻。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弃。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铃声响个不停,慕骄阳冷静接起:“喂?”
“慕教授,又发生了新的命案。”
这一次来李昊工作室,他居然待了一整个晚上。
慕骄阳走到门边,蓦地回头看了李昊一眼若有所思,但什么也没有说合上门离开。
***
被理智所抛弃的幻想,会生出难以想象的怪兽。
——西班牙浪漫主义画家
洛泽合上了书本。
他的书,被陈星抽走。打开的那页,用红线画着的句子,陈星念了出来:“被理智所抛弃的幻想,会生出难以想象的怪兽。”
顿了顿,陈星问道:“洛先生,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雕塑里藏有尸体吗?”
因为他是慕骄阳的朋友,警方对他还算客气。
洛泽的眉眼很深,专注看着人时,甚至会使被看的人有种颤栗感,仿佛一切被他所洞穿。更何况洛泽还是那么英俊好看的一个人,被他看着时就更不舒服了,因为你会自惭形秽。
陈星轻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请你回答问题。”
洛泽淡淡地说:“那座雕塑不是我做的。是有人故意放在了这里,展示。”
陈星并不信,但又对雕塑艺术一无所知,正要问何队要不要去找个相关人员来鉴定作品风格,何队走了过来说:“慕教授马上到。听说,他一直有研究你的作品来分析你的心理状况。他分析研究你的作品达八年之久,我想,他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肖甜心接到慕骄阳信息后,从家里匆匆赶了过来,刚好在蓝斯艺术馆的后门见到了慕骄阳。
前门,已经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
慕骄阳看见她时,先是一怔,然后在海边小木屋的一幕幕不断涌了上来。
那一刻,他对慕教授,有了深刻的恨意。
“阿阳,洛泽怎么了?”她很急,踩空了一级,被他抱住。
她赶过来得急,穿的是一双平跟的运动鞋,此刻被他半抱着,鼻子堪堪撞到了他坚硬的xiong膛,撞得她生疼,只好用手去捏小鼻子。
慕骄阳已经回过神来,一把将她抱起扛在了肩膀上快速跑上了台阶。
“哎哎哎,我又不是沙包!”她踢着双脚抗议。
他在她翘翘的屁-股上打了一记,“再不老实点,我就不客气了。”
肖甜心马上不敢反抗了。
他扛着她进了电梯,才放她下来。
她突然觉得囧,自己只到他肩膀……
他忽然揉了揉她的发,说:“别担心,洛泽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他有事。”
大家都在了。
慕骄阳和甜心直接走到了尸体旁边仔细找寻线索与作画像。
因为这次有尸体,所以画像会更为准确。
是一个女死者,但其中一个凶手已经可以排除和木蔷薇案的关系。起码这件案,不会是翟林做的。
慕骄阳将戴着白手套的手,轻按在了白泥做的雕塑上。
因为是把白泥层层叠叠覆在尸体身上,所以白泥雕塑不能推进熔炉里去煅烧。
一烧,尸体就融了,达不到“展示”的效果。
“凶手已经变态。他会一直作案。”慕骄阳说。
怕大家不了解,肖甜心补充:“因为凶手大可以毁尸灭迹,将雕塑推进熔炉里,白泥经过煅烧才会变得坚固。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的目的,就是要大家发现尸体。”
何穆同说:“这家蓝斯艺术馆安保本就严格,而且这个未完成作品的保存库房需要洛泽的眼部扫描才能进入。所以,这个案件,洛泽的嫌疑最大,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当然,你可以叫上律师。”
顿了顿,马上让陈星联络本市的雕塑鉴定家,为这件作品做个人风格鉴定。
洛泽一直不作声。
肖甜心走到洛泽身边,说:“大哥哥,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慕骄阳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大家分头行动。慕骄阳去了解事发的经过。原来是早上七点时,打扫艺术馆内卫生的工作人员发现了本该是锁着的作品库藏门虚掩着。于是她进行查看,就发现了那座多出来的雕塑。因为雕塑刚好置于滴水的空调底下,所以白泥开始融化,露出了女尸的头发,从而被发现。警方在七点二十分感到。距现在刚好八点。而女死者死亡时间是在两天前,她的身体还做了防腐处理。女尸应该是昨晚搬进来的。
洛泽对着大家稍一颔首,便走到了偏廊下,那里很安静。
轻纱垂坠,壁上挂着一幅土耳其细密画。
画中,白色独角兽和少女相依偎。
“独角兽象征权力、欲/望,纯真、you惑和情/欲。大哥哥,你最新的未完成作品就是《独角兽少女》。”肖甜心说,“我之前和你电话聊天时,你提起过在做这个主题。”而现在,这个主题的尸体雕塑出现了。
那具藏了尸体的雕塑。少女的脸庞,却拥有白马的身体,少女额上还有一支尖尖长长细细的白角。很尖锐的一个意像,尽管少女的脸庞很美丽纯真。“大哥哥,你有烦心事,你的内心很挣扎。”肖甜心想了想又将那晚在游艇上见到他的事对他说了,“大哥哥,那晚为什么你会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洛泽说:“……你们将我在海边的小房子当成偷/情圣地了?安安和静静是这样,慕骄阳你就更加过分了……”真是佛系的都有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