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睡得迷迷糊糊,昨晚公司年会上,被灌了一肚子的酒,到现在都觉得头疼欲裂。不仅仅是头疼,浑身上下都觉得酸痛无比,没有丝毫力气,宋墨眉头紧皱着,不愿意醒过来。
旁边有个什么东西不停地在拱着自己,顺着这股力道,宋墨无意识地翻了个身。过了一会儿,脸上被湿热的东西舔过,带着极重的腥气,宋墨蹙着眉头,仰着头躲避着,这么难闻的味道,又是哪个家伙喝醉吐了……
随着五官的逐渐恢复,宋墨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努力忽略身上的剧痛,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一眼,让宋墨一下子愣住了。
一只有成年骆驼大小,似虎非虎的野兽威风凛凛地站在他身前,用它那铜铃般大小的血红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脑中空白了一瞬,宋墨终于反应了过来,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起身后退,与眼前这头危险的野兽拉开距离。但刚刚直起身,腿上便传来一阵剧痛,宋墨痛哼了一声,一下子瘫倒在地。
勉强直起上身,宋墨顾不得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和一只野兽在一处,忍住浑身的剧痛,警惕地和这只凶兽对视着。
宋墨平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司会计,没有和这种大型野生动物对峙的经验,但他也知道,在这种时候,自己绝不能示弱,一旦自己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惧,这只凶兽只怕立刻就会扑上来把自己撕得粉碎。
红瞳野兽静静的与宋墨对视着,眼里并没有敌意。
对方现在似乎没有进食的想法,宋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脑子里紧绷着的弦一松,腿上的剧痛便再也克制不住,宋墨咬着嘴唇,忍住不发出呻/吟。
似乎发现了宋墨脸上的痛苦神色,红瞳“老虎”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宋墨现在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绝望地闭上眼睛,不想看到自己被活活生吃的场景。
腿上的伤口被温暖湿热的舌头舔过,宋墨惊讶地睁开了眼睛,只见“老虎”一遍又一遍的来回舔着宋墨腿上的伤口,显然是在用这种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在为宋墨疗伤。
虽然不知道这只“老虎”为什么要救助自己,但总比被吃了好,宋墨心神一松,身体的疲惫感涌了上来,又昏睡了过去。
宋墨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精致舒适的床榻上面,旁边有一个圆形矮桌,上面是一些茶水糕点,矮桌旁倚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歪着头打瞌睡。
腿上的伤口似乎被涂了药,传来一阵阵的凉意,没有了原先的刺痛。喉咙有些干渴,宋墨看了眼矮桌上的茶壶,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伸长了手去拿。
这番动静却是惊醒了旁边的少女,见宋墨醒了过来,少女脸上充满了惊喜:“少爷,您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少爷?”宋墨愣了楞,看了看周围,确定旁边没有其它人在,才道:“你是说我?”
“是啊。”少女自然地点点头,手脚麻利地倒了一杯水,递给宋墨:“您的伤还没好,不能喝茶,只能将就着喝点水了。”
宋墨接过茶杯,却没有喝,他盯着自己比原先缩水了整整一圈的手,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对,这不是我的身体……”刚想说什么,头便感到一阵眩晕,一段段不属于他记忆的场景画面涌入大脑。
在少女的惊呼声中,宋墨双眼紧闭,直直地倒了下去。
宋墨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他是一个小家族的少爷,因为独自出来打猎,不小心受了伤,从坐骑上摔了下来。之前他见到的那头似虎非虎的野兽,便是他的坐骑“疾风”。
从原主的记忆中可以知道,这是一个崇尚武力的世界,武者修为按等级划分为淬体境、后天境、先天境,每个境界有前中后三个阶段。原主的父亲,便是一位后天境中期的强者,是越城的城主。
“居然穿越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家伙身上。”宋墨整理着脑海里的记忆,苦笑着揉了揉脑袋。抬头打量四周,这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侧边的墙上挂着一副黑色的弓箭。房间里空无一人,之前的那位少女,是他的贴身侍婢绿芜,此时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门被人推开,传来的脚步声惊醒了正在全神贯注打量房间陈设的宋墨。
走进门的是一位穿着藏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中年人的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显然是位惯常发号施令的人。根据原主的记忆,宋墨立刻知道,眼前这位便是这具身体的父亲,越城城主宋晖了。
宋晖有一后院的妻妾,但膝下却甚是只有宋墨一个儿子,其余皆是女儿。对宋墨这个独子,自然宠爱非常。因怜惜他自幼生母早亡,平日里难免放纵了些。没想到这次宋墨竟敢撇下随从,独自偷偷溜出去打猎,要不是自己派出的人将他及时找到,还不知会酿出什么大祸。
不过看到爱子苍白的脸色,一些斥责的话语也说不出来了,将手中的药放到床头的矮柜上,宋晖伸出手易《拥穆霾榭此文迥诘淖纯觥
宋墨只觉得一股暖暖的气流顺着自己的手腕流向全身,说不出的舒服,知道这就是后天境武者的真气了。而他所占据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不过是淬体境中期,还无法修出真气。
“来,先把药喝了。”查看过宋墨体内的状况后,宋晖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些,显然情况不错。
宋墨接过药碗,一口气将药全部喝光,只觉得满嘴苦涩,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接下来的两个月,你就呆在城主府给我好好反省。”宋晖沉声说道:“我已经吩咐了下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你踏出城主府半步。”
“是,父亲。”宋墨苦着脸低声应是,脑子里则在拼命回想原主此时该有的反应。
还好原本的宋墨在父亲面前便是个唯唯诺诺的性子,宋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告诫了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见宋晖离开,宋墨松了口气,正想好好整理一下脑中多出来的记忆,却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少妇,满脸担心的走了进来。
“墨儿,可好些了?”少妇坐到床边,用手摸了摸宋墨的额头,一脸关切的问道。
“已经好多了,姨娘不必担心。”宋墨似是有几分虚弱的回道。从记忆中知道,这位少妇是宋墨生母丁姨娘的同胞妹妹。当年宋墨的生母在生下宋墨后,身体一直虚弱,不到一个月便去了。宋晖不放心别人照顾年幼的宋墨,便将丁氏纳入了府中,专门抚养宋墨。
丁氏进入城主府后,并不去和后院的那些女人争夺城主的宠爱,而是一门心思照顾宋墨,将宋墨平平安安的养大。因此原来的宋墨对她十分亲近濡幕,对其的敬重甚至超过了嫡母王氏。
丁姨娘叹了口气:“你这次偷偷跑出去打猎,也太危险了,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不是要了姨娘的命么。这次城主是生了大气的,只是禁足两个月,已是心疼你了。等过两天你伤势好些,能下床了,就去给城主道个歉,知道了吗?”
宋墨初来乍到,知道多说多错的道理,况且丁姨娘将原来的宋墨从小养到大,只怕对他的性子极为熟悉。女人又是天生的敏感,为了避免被看出端倪,宋墨只有装作精力不济,不想说话的样子,低声答应了。